作者:枸杞黑乌龙
送骆驼过来的人赶紧解释,“这驼马是草食动物,不伤人,性格非常温顺,什么草都能吃,一次喂十斤草五斤水就能管好几天,每天喂得少点也行,一顿多喂点,好几天不喂也行。”
苗婉已经迫不及待让乔瑞臣将她举到骆驼上去了,乔瑞臣不放心她的手,自己也跟着上去,两个驼峰倒是比马还适合坐俩人。
她在骆驼上居高望远,看得孩子们都羡慕极了,又不敢过去,绕着苗婉那匹骆驼赚圈。
“姑姑,让我也坐坐吧?我也想骑高头大马,我保证三天不犯错行不行?”
“姨母,让我坐让我坐,我五天不犯错!”
“姑姑,我七天!”
“我,我十天……尽量!”
众人:“……”早晚有机会让你们骑,这就卷起来了?果然说傻孩子一点都没错。
苗婉笑眯眯接受了大家的‘报价’,还煞有其事让阿墩给记下来,这才让旁边早就摩拳擦掌想试试的景柱子等人,一人捞一个萝卜头,都骑着骆驼在附近逛逛。
杨氏见孩子们在骆驼上有说有笑,也放松了许多,而且听说驼马不伤人,过去摸了摸感觉都挺温顺,也放心下来了。
放心后她就有点发愁,“草料倒是不难找,可这么多驼马咱们养在哪儿啊?”
景柱子在驼马上喊,“我们西营有养马场,可以帮着置放一部分驼马!”
“我们北营也有养马场,也可以帮着养一部分。”徐大尧喊道,“但是草料得夫人自己出钱。”
苗婉原本还想让在镇子外头开个骆驼养殖场,选一部分百姓养着剪毛呢,骆驼不怕冷,也耐饿耐渴,也不怕养不活。
既然有现成的地方能让骆驼舒服些,也能给将士们增加一部分营收,她倒是也愿意。
“那就养在北营吧,北营近一点,但是我会定期派人过去检查,要是驼马出了问题,到时候你们要赔偿。”
本来还想争一争的景柱子一听要赔,不吭声了。
苗婉又道:“草料的钱我会出,到时候还要做点别的,照顾骆……驼马的将士加工分,等城墙起好,我会让人起养马场,将驼马全运回来。”
骆驼可以运货,以后可以成立个骆驼快递,也能赚钱哩。
徐大尧挠了挠脑门儿,“这个我做不了主,得回去问问我们骑都尉大人。”
乔瑞臣直接开口,“我来安排吧。”
到时候得跟徐斌说清楚,骆驼关乎到将士们的冬衣,马虎不得,为了手底下能少几个冻死的兵,徐斌也不会大意。
柯日木也来了,派了两个人过来学方子,一男一女俩人像是长反了一样。
男的五官深邃但是矮小,女的只有颧骨高一些五官扁平,身形健壮高大,站在一起不看长相,生像一对母子。
苗婉笑眯眯点头应下,安排人教她们做加奶版本的沐浴乳,柯日木见她这么痛快,特别高兴,急着回去跟苏日娜禀报,也没耽搁就回去了。
景柱子他们热闹了会儿,去安永郡那边运木材的人也回来了一批,都不再玩耍,将孩子们送回苗婉身边,过去帮着镇守秩序搬木材。
九月里哪怕是半上午寒风也凛冽得很,被这天气催着,大家也不敢耽搁,全都忙得热火朝天。
西宁镇这会儿已经完全没了被火烧毁后的断壁残桓,即便还是狼烟动地,但也只是看着乱而已,新起的青砖瓦房和被清理平整后的土地越来越多。
即便还没有摆脱荒凉的模样,也给人百废待兴的希望,大家忙碌之余抬起头扫视一圈,哪里都能展望出以后是什么样子,想想都心头火热。
但也正因为大家都太努力干活儿,好些人手上都裂了口子,脸颊也冻得厉害,皴得一块一块的,连将士们都是,苗婉看着都疼。
其他事情都可以放一放,得赶紧统计货物和工分,能住的房子得赶紧让人住进去,冬衣尽快发下去,将士们的俸禄和福利也得赶紧发。
不过在做这些事情之前……还有更重要的事——
“只有这么点?连半亩地都不够用啊。”张伯和吴伯看着放在厨房门口的土豆发愁。
乔瑞臣也没想到五百斤会这么少,土豆压秤,一共十筐,确实连做种都不够用,更不要说送去京城了。
苗婉也觉得少,但这些种两亩地肯定够,还能多出一点来送去京城,让人试验,至于京城想种多一点,那就只能自己种出来再做种了。
好在京城甚至南方一些地方都可以一年种两茬三茬,熟得快的六十天就能收成,也不会耽误太久。
她解释,“这东西不是整颗种下去,那样种下去也不会收获的,一个土豆要切成五到六块,然后在炕屋里用沙土和稻草盖着发了芽出来,再拿土豆块种地,其他方面种植应该都跟红菜头差不多。”
怎么种她知道,这个奶奶在自家院子里发过芽,可地里的活计还得张伯和吴伯他们来。
张伯俩人听得纳罕极了,他们还是头回听说一颗种子能切成好几块,然后发了芽又能当成单独的种子种植的。
“这倒是省种子了。”吴伯感叹。
乔瑞臣比两个老庄稼把式反应更快,苗婉话一说完,他就紧紧攥住了苗婉的左手,眸底闪过精光。
若一颗种子就能结出几颗十几颗果实,一个果实又能当做五·六粒种子……他呼吸有些急促,这东西亩产若真如苗婉说的那么高,那老百姓得多出来多少粮食?
只怕原先他想的能让百姓勉强填饱肚子,还是太收敛了些!
苗婉手残,还是真残,乔瑞臣特地把孙老火给请过来,按照苗婉的说法,将土豆给切成了好几块,用沙土盖在炕屋里。
不能放在炕上,因为炕温比发芽需要用的温度高。
但炕屋温度高一点是有助于发芽的,因此土豆块洗干净后就平铺在炕屋的地上,撒一层沙土再盖上稻草。
“应该两到三天就能发芽,张伯你们先带人在地头的炕屋附近选两亩地起棚子吧。”苗婉吩咐。
土豆虽然低温可以种,但也怕冻,西北寒风凛冽温度太低,得搭棚子,在棚子里烧炭盆,尽快种出一批土豆来做种,明年才能发下去让大家都种植,过了夏天就能大丰收。
等看着大家做完这些事情,苗婉和乔瑞臣带着孩子们一起吃过饭,又马不停蹄跟着乔瑞臣去书房算账。
“阿婉,我信了。”苗婉正忙着的时候,乔瑞臣突然开口。
苗婉迷茫地抬起头,“啊?”
乔瑞臣顿了下,学着媳妇的口气,笑道,“我信了,我大概真是老天爷的亲女婿。”
苗婉听出来了,眯着漂亮的眼睛哼哼,“……怎么着,那你要上天啊?”
乔瑞臣笑着凑过去亲了亲苗婉的唇角,“不想上天,只想上炕。”
苗婉:“……”
作者有话说:
苗世仁:基础建设很快搞好,铁匠做的都是工厂原材料制作用的机器,哼哼,方子,尤其是千金楼的方子,像我这种老抠怎么可能就白白给出去咧!
最多还有两章就要朝着西平郡首富进攻啦!
明天见!
第110章
一千五百匹驼马,跟一千五百匹马还不是一回事,哪怕西北地广人稀,养马场实则就是草棚子不费什么事儿,也盛不下这么多驼马。
徐斌得知这驼马与将士们的冬衣挂钩,不敢轻忽,也有些发愁。
“地方倒是够,就是草棚子不够,万一下雪真是要冻坏了。”徐斌跟乔瑞臣说着难处,“而且喂食槽也不够,石头到处有,现凿也来不及。”
乔瑞臣早就问清楚了那驼马官儿,只说这些不妨事,“驼马不怕冻,露天窝着下雪也不怕,只要勤扫雪别叫雪埋了就行。
喂食的话匀出十个喂食槽就行,每次十匹驼马喂食,多吃多喝一些,三五天不用喂,一天能轮个几百匹就得了,只是要叫将士们辛苦些。”
徐斌听得眼神放光,挥挥手,“辛苦怕什么,咱们军中儿郎最不怕的就是苦,只是将军所言果真?不怕冻,还能忍饥挨饿?”
若驼马真这样好,用来巡边倒是很合适。
巡边的将士不需要奔逃,斥候不能骑马,要是探着敌情要么就是隔着八百里远就要避开免得起冲突,要么碰上了就得打,他们镇守边关之人,背后就是百姓,无路可逃。
可西蕃人出没的地方还有北蒙边界地势都不低,不是常年积雪也是天寒地冻,北蒙还好点,往年在西蕃边境轮值的将士冻死的都不少。
如果能与驼马共眠取暖,能少冻死多少人,而且将士们也不至于寒气入侵影响寿数。
乔瑞臣知道徐斌怎么想的,他也有此考虑,西宁镇这边不像郡城,在神女峰下碰上西蕃人还可以逃,毕竟大部队在那里。
西宁镇这边碰上了就是你死我活,所以军营里大都是矮脚马,跑不快但是耐寒。
“这么多驼马闲置也是可惜,等回头我夫人派来教将士们剪驼毛,剪完后送去西营三百,北营留下三百,到时候不但将士们可以骑驼马,拉重物也可,到时候算在冬衣等辎重里按成本价扣除便可。”
徐斌得知这驼马竟然只要三两银子一匹,比好些的青骡都便宜,自然乐意。
本来秦茂当守备的时候也没给发够过辎重,粮草都要打折扣,乔瑞臣能按成本扣,他感激不尽。
但他只担忧:“剪了毛,那驼马会冻坏吧?”
乔瑞臣说起来也纳罕呢,“我夫人说不会……”
两个人对视一眼,眼神中是同款的诧异和不解,那这驼马除了跑得慢处处都比马儿强啊,怎的卖如此便宜?而且看西域也不甚重视的样子。
乔家这边也纳罕呢,苗婉猜着解释,“因为大多数人以为驼马只能在沙漠中行走,这驼马吃饱喝足一回,最多可以十几天不吃不喝,也耐热,是沙漠中走出来的品种,适应了极寒极热的天气,大概这驼马在旁处活不下去,跑又跑不快,才没被重视吧。”
她上辈子好像听晨曦姐说过,骆驼确实只在沙漠和西北这边比较多,也不知道是因为地势不同还是怎的,骆驼在干旱少雨的地界活得好好的,到了其他地方就活不长。
大概也有人试过,后来发现不行,才只用在干旱少雨的西北拉货,没贩卖到其他地方去。
但驼绒确实是全国闻名的,一只骆驼每年可以产一千克驼绒,若是想要它不影响在冬天行走,最多只能取五百克。
可是五百克鸭绒能做三件羽绒服,五百克驼绒炮制好,能做五件棉服。
一千五百只骆驼,能做七千五百件棉服,西北冬天太冷,做三千套上衣和裤子是没问题的,冬衣总算是能如数发下去了。
这几天孙氏和阮嘉麟的娘子李氏两个人都紧着带镇子上的妇人做棉衣,两班倒,最多三天时间就能将冬衣全部入库。
安永郡那边的木材比西宁镇这边还要高壮圆润,是上好的梁木,需要炮制的时间也能缩短不少,只需要烤干水分刷上铜籽油就能立刻上梁。
屋子是老百姓们心里的重中之重,商业街都只是夯平了土地铺地砖,老少爷们的心思都在南区的房屋上头,三天内封顶应该也不成问题,差那么几家可以先挤挤住也能住的开。
剪驼毛这事情苗婉也没办法动手,说实在的,就算她有手,鸭绒和羊绒她也没弄过一回,更是门外汉,所以这事儿她直接交给了专业人士杨氏。
原先家里的猪归她管,除了北蒙人拿来的羊绒,家里的羊剃毛也是她来的,因此就请她带着驴蛋一起往北营走一趟,教将士们剪驼毛,也好看着点骆驼。
杨氏听了苗婉的话,第一时间就是腿软,要不是马上十二的驴蛋扶着她,她能从椅子上出溜下去。
“我,我……教兵爷??”她恍惚觉得脑仁儿发懵,整个人都云里雾里的,像是要升天,她老杨家八辈儿也没人干过这么体面的事儿。
到现在景柱子等那些将士们都跟老百姓关系不错了,也少有人敢主动凑上去套近乎。
大多人都是闷头干活儿,将士们让往东,他们不敢往西,多看将士们腰上挂着的刀一眼,心窝子里都打哆嗦。
杨阿达带着一帮人打铁,负责的是苗婉新盖的制碱厂里要用到的秘密武器,算是体面活儿了,他在那些汉子们中间骂起人来那是唾沫横飞。
但哪个将士要是过来帮忙,他保管跟个小媳妇一样,指导都捂着半边嘴,生怕唾沫星子飞人家脸上。
就这都够大伙儿羡慕的,杨氏她阿姆炫耀了好多回。
没成想杨家儿郎在兵爷们面前一个屁都不敢放,她一个外嫁女,要去给兵爷们当先生了?
苗婉笑着安抚她,“这有啥不行的?术业有专攻,行行出状元,只要没人比二嫂你养殖搞得更好,在养殖行当里你就是大拿,旁人可不都得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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