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枸杞黑乌龙
苗婉很清楚充值卡让人迟疑的地方,无非就是觉得不值得,还有就是一下子支出超过自己的能力。
她笑着请大家品尝花茶,“各位贵客也不必非要办贵宾卡,虽说能便宜不少,可囤货太多也没必要,千金楼的方子会不断更新,将来买多了少不得都得送出去。”
嗯?有脑子灵活的立马反应过来,“我们办了贵宾卡,可不是按照原价购买吧?”
苗婉诧异地摇头,“当然是按照现在定下来的价格买,商业街半价购买的活动还要过几日才结束呢,贵客们什么时间买,就按什么时间的价格算。”
但凡脑子不笨的都反应过来了,本身一万两能抵一万五千两,就少花两成多,再半价……也就是说他们若买回去原价出手,能赚一万五千两,即便半价都能赚五千两。
这就不是花钱了啊,这是给家里挣钱!
就算全卖不出去,哪家还没个亲戚朋友和上峰下属呢,还有一个多月过年,这些可全都是上好的节礼。
几乎所有人立马敲定,都要充卡。
只有一个年轻点的小娘子有些尴尬,“敢问乔老板,若是手头的银钱不凑手,可否先充卡,剩下的银钱过几日我再让人送来?”
她手里没那么多钱,家里也未必能一下子拿出一万两,但是她家在安永郡还有关系呢,不愁如何处理货物,这银子不挣也太难受了。
苗婉善解人意地点头,“当然可以,各位都是郡城有头有脸的人家出来的,只要签了契,银子迟几天也无妨,都是家大业大的,我也理解各位的难处,若是现银不凑手,货物相抵也没问题。
像是牦牛、大豆、粮食、棉花还有药材和木材这些都能坐抵,只要质量没问题,聚福客栈本来就能以市价最高价收购。”
其他几个人听了也有些心动,不管家里是不是有西北特产,可药材总是不缺的。
“那好,那我要充两万两!”手头银钱不凑手的小娘子大喜过望,她家里虽然没有太多现银,但是安永郡的木材还有当地独有的一些药材都不缺,他们家能住在西平郡,就是为了卖这些。
其他人若有所思,等几个人离开的时候,苗婉手边已经落了十一万五千两银票,外加三分欠货单子,包括两万两的棉花,一万两的牦牛,和一万五千两的木材。
其他六个人虽然也有动心,不过看起来都不是当家做主的那个,也不敢轻易允了货物出去,所幸是手中银钱充足。
啊,由郡城掀起风尚的贵夫人们代购,搞定。
身为苗婉新任秘书的云熙跟阿墩一样感叹,“都说关外穷,可我觉得比起关内好多地方,关外有钱人好像格外有钱。”
这个苗婉还真不知道,但她感觉关内应该有钱人也不少,毕竟行商们花起钱采买,也都是不差钱的样子。
她感觉,最多就是西北这边的富人花钱比较豪爽吧,才看起来格外有钱。
苗婉喜滋滋揣着这份金贵钱匣子回守备府,路过商业街的时候,还看到那几个贵夫人在不停的买买买。
苗婉派了人跟着她们统计她们需要的货物,给这些夫人们光看单子没用,让她们一个个铺子逛过去,逛爽了才知道自己要买什么。
量多的直接跟统计的助理娘子下单子,回头以工厂的名义跟商家们下单就行,回头还能送货上门,多给她们一些试用品。
她回到府里的时候,张三壮和阿园还有顾师傅他们都来了。
经过一阵子手忙脚乱过后,天愈发冷了,还是影响到了一部分人大老远跑过来,聚福客栈勉强算是得心应手了,也不用张三壮一直盯着。
聚福客栈的账房和制碱厂、砖瓦厂的账房都在,至于布料厂和裁衣厂,都还算是小作坊,是孙氏和李氏自己算账,俩人也等着苗婉。
等进了门苗婉才发现,张娘子和大舅母还有耿婶她们都在,张屠夫和张大壮父子俩蹲坐在门口的灶台边上,给孩子们烤包子吃。
“阿姆,阿达,天儿这么冷你们怎么过来了?”苗婉先跟张娘子夫妇打招呼,“我还说过两天过去看你们,从安永郡会送过来一批药材,回头给你们送过去,让大夫看看有没有用。”
张娘子拉着苗婉坐下,摸着她小手冰凉,用粗糙的大手替她暖和着,忍不住嗔怪,“又没老到动不了了,怎么就不能多走走,你嫌弃我和你阿达啊?”
苗婉靠在她身上笑,“哪儿能啊,我这不是怕您和阿达冻着嘛。”
其实自打张屠夫身体不大好,张娘子眼睛看不见以后,苗婉就一直在忙,见两人就少了。
她总记得当初张娘子说起要看烟花时的骄傲和高兴。
这让苗婉有些愧疚,她想尽量多找到些药材,让阿姆早点能重新看看新建好的西宁镇。
张娘子又何尝不知这个道理,可她自始至终都觉得,这件事怪不到苗婉头上。
退一万步说,也是她自个儿扔东西没准头,苗婉带着大家赚钱,想方设法给大家防身,完全没有任何错处。
她不想让苗婉背这个包袱,虽说认干亲的时间并不算久,可这几年生生比半辈子还要长,总让人有种恍若隔世之感,好像这个闺女上辈子就该是自己家的。
张娘子都记不起一开始厚着脸皮占乔家便宜时是什么心态了,现在她就把苗婉当亲生的疼,千叮咛万嘱咐家里的人要知道感恩,她也不愿意叫苗婉怀着愧疚忙坏了身子。
所以张娘子现在见着苗婉的时候,毫不吝啬在大家面前露出偏心,“有啥事儿就让你相公他们去做,再不济还有三壮他们几个不争气的,你就动动嘴皮子。
天儿这么冷,你那些围巾帽子啥的,该带就带上,你还好意思说阿姆,你要是冻着了,咱们所有人都得急死。”
张娘子还解释了自己为啥过来,她摸了摸炕边上,“我烧火棍子带过来了,不是说该算账,月底好发工钱?有些人觉得赔了不少,可我闺女绝不会亏钱,亏了就是底下人没干好,一会儿你说阿姆听着,谁干不好我替你揍他。”
反正在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张娘子的晚辈,苗婉打人下不去手,她张娘子杀猪都见了一辈子,心狠。
张三壮:“……”亲娘否?
其他人:“……”
尤其是几个账房,看着碗口粗的烧火棍子,脸上愁色更重了,阿园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苗婉被逗得笑个不停,“阿姆对我真好,但是应该哪儿都没亏钱。”
她本来是想悄悄算账,悄悄挣大钱的,但见阿姆阿达还有长辈们都不放心,苗婉心里不服气,以她这两年的本事,还不足以让大家相信她吗?
那就干脆光明正大算一算账好了,省得都担心她要送破产。
“阿墩,你带着人去门口守着,除非相公和孙阿达还有大舅他们过来,任何人不许靠近。”
阿墩赶忙应下,带着几个分配到他手底下的昆仑奴出门守着。
苗婉让所有人都拿出账本子,孙耀祖也将守备府这边的账册取了出来。
“先从客栈开始说起吧。”
客栈的账房苦着脸站出来,“回,回东家的话,客栈到现在总共收入一百七十两,大多为升等房间,房间内物什购买还有贵客打赏。”
“剩下都是……支出,客栈试营业二十天,支出六千两,其中一千六百两是起客栈的青砖瓦成本和人工工钱、饭钱并奖金,两千两为装修,两千四百量分别付于布料厂和裁衣厂还有砖瓦厂,库存足够一个半月。”
“客栈营业二十七天,支出……两万四千两,其中五百两为前后院装修,七百两为客人们吃穿住行抵券,八千两为商户工分抵券,一万四千八百两为收货支出。”
“月底工钱伙计共计二十四两,小娘子共计十八两,婆子共计十二两,洗刷恭桶共计三十两,护卫共计四十两,门卫共计二十四两,账房共计二十两,张掌柜是五十两,秦掌柜是三十两,奖金东家规定是按人流量计算,合计一千一百两,这是一千三百四十八两。”
他话一说完,其他人都愣了,连张三壮都有点心惊,加起来三万多两的支出,赚进来的钱连个零头都不够?
张三壮忐忑之余,总觉得听账房说完,感觉自己忘了点啥事情,可是亏得太多,所以他实在是没心情想到底忘了啥。
既然想不起来,那就是不重要的事,啥都赶不上一下子得知自己亏了几万两更让人揪心啊!
苗婉面色如常,“厂子呢?”
于二强赶紧说砖瓦厂的账目,“一开始砖瓦厂都是用工分来换,倒是几个厂子的成本都用了银子,合计收入五千两,支出是柴火还有起房子等,包括师傅采购的各类矿石,哦,还有我们的工钱和奖金,加起来……咳咳,一万七千两。”
其他人更沉默了,这又是一个亏本的,刚才不是说没有亏本吗?
阿园要说话,苗婉冲她使了个眼神,让她最后说,阿园顿了下,让孙氏先说。
孙氏得意看了眼自家相公,“我赚的不多,于家这头的成本也算在了我这儿,工分换织布机,都按成本价给的于家,是三千两,百姓们用布匹换工分,工分抵扣是三千五百两,还有棉线、羊绒和驼绒收购五百两,加起来是七千两,我们几个人的工钱和奖金是一百零七两,收入大都是客栈这边的收入和阿婉下的单子,合计是九千三百两,净赚两千一百九十三两。”
李氏听了颇有些不好意思,“我这边布料都是从三壮媳妇那里拿,成本是五千四百两,成衣一小部分是客栈的单子,大部分是阿婉下的单子,总共是七千两,除掉工钱奖金,赚了一千五百两。”
就剩一个制碱厂没说,张娘子听得实在忍不住感叹,“你们怎么好意思要奖金的呢?”
大伙儿脸‘轰’一下子都红了,全都臊得厉害。
其实他们也不好意思,是苗婉坚持要按章办事,只要不迟到早退,工作按时完成,都要按照规定给奖金。
若非对赚多赚少心里有数,大家也不会那么担心亏钱。
“阿园,你来说。”苗婉拍拍张娘子的手安抚,笑道。
阿园站起身,声音清脆,仿佛一股清流淌进人心里。
“制碱厂扣除起厂成本和工钱奖金共计五百两,所有灶台和铁器成本两千两,支出共计两千五。”
“从试营业起,金碱收入共计七千两,银碱收入共计一万两,白砂糖收入共计一千二百两,辣椒酱收入共计一千两,百花精油收入共计九千两,合计三万八千二百两,新下单两万九千两货物未付款不计算在内。”
众人又听傻眼了,好家伙,客栈亏了多少,制碱厂就赚了多少,只多不少,连新下单都算上的话,所有人赔的没有制碱厂赚得多。
张娘子又小声感叹,“你们所有人加起来,也抵不过人家一个小丫头片子,还是那句话,你们咋好意思要奖金呢?”
众人:“……”
苗婉好不容易把笑给憋回去,轻咳几声接过孙耀祖手中的账本,“该我啦。”
“我从头开始说,西宁镇烧毁,郡城是给了赈灾款的,总共有四千两,因此起客栈和厂子的成本都包含在内了。”
张三壮脸色稍微好看了点,心里偷偷庆幸,少亏一千多两。
“其次,商业街有九千三百两的起铺子费用,实际花费是八千两,还剩一千三百两。”
于二强和顾师傅也偷偷松了口气,好,少赔八千两。
“第三,客栈收上来的货物阮表哥已经找到了安永郡的买家,卖出去一部分,剩下一部分除了自用应该都能卖出去,预估收入三万两。”
张三壮眼神猛地亮了,如果这么说,客栈等于没赔钱啊!
“第四,商户给我这里下单子,也就是我给工厂下的单子,我给你们的是成本价,他们给我的是按照利润一半给的,还包括他们特地定制的各种玻璃制品,郡城那边的客人定制的,总体来说中间有差价,共计三万三千两。”
顾师傅和于二强都听愣了,玻璃这么值钱???要知道这东西最贵的就是矿石,可是单块成本也就几钱银子,总共卖出去两千多块。
他们都想说句客人说的话了,抢钱吗?
这么一算,好像是所有人负责的部分都没亏啊,还赚不少。
苗婉笑得愈发灿烂,继续道:“郡城从制碱厂这边拿货,价格翻倍出售,但因为要交税,总共挣了四千两。”
大家心下一安,还好还好,郡城又如何,赚得还没有他们多,大家不但安心,还有点飘了。
“但是。”苗婉又道,将大家的心都提起来了,说话不怕吹,就怕但是。
苗婉还真扔了个炸弹出来,“郡城的铺子引流到西宁镇九百余人,也是我们所有贵宾卡和下个月客人的来源,为千金楼创下了二十万两银子的流水,光奖金郡城那边就能拿一万两。”
众人目瞪口呆,二十万两?
张三壮整个人都仿佛灵魂出窍一般,这场跟阮嘉麟暗戳戳的比拼,他卷了那么久,还是输了。
苗婉没说,这二十万两进账后,下一个月的销售量差不多就饱和了。
西宁镇商业街的生意不会跟原先那么好,贵宾卡客户自己做代购去了。
估计得到腊月中,安永郡那边的商户收到消息才会过来,还有就是要采买年货的百姓们到处都是,代购们肯定又要充新卡。
总体来说,会是个肥年。
从两家铺子到两地的生意,人越来越多,生意越来越多,苗婉也就没仔细说内里的门道,让他们知道其中有一部分钱是下个月的,这一个月并没有赚那么多。
只要大家知道,哪怕看起来再亏,实际上还是血赚,都精神抖擞继续卷就够了。
张娘子听得喜笑颜开,拉着苗婉的手不停夸她,最后还忍不住又感叹一边,“瞧瞧阿婉,再瞧瞧你们,咋好意思拿奖金咧!”
众人:“……”够了够了,我们知道错了,我们继续卷还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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