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枸杞黑乌龙
即便有别有用心的人想捣乱,那也是不成的,顾姝窈训出来的五十个护卫便衣藏在百姓们当中,随时都能跳起来将捣乱的人揪出来,说不定还能现场来个普法活动。
总之,热闹归热闹,绝不能有骚乱发生。
巳时过半,舞龙队伍浩浩荡荡从远处过来,一大群百姓拖家带口都跟着走过来,也是为了沾舞龙的福气。
等那绣球被高高抛起,一只火红色的滚圆大狮子跳起来张口接住时,百姓们山呼海啸叫起了好。
这舞狮队还是阮嘉麟从安永郡那边花大价钱请过来的,如果不是云麾将军的面子,当地的豪绅有可能都不会让他得逞。
好在这时候权势真的好用,有时候未必是要用权势压人做什么坏事,你有权优势,其他人自然就会为你让道。
至于做好事还是坏事,那得看有权势的人做不做人了。
话说回眼前,即便是西平郡的百姓们,也从没见过几乎快要挪腾到天上去的舞狮,好些有钱有势的人家早就得知消息,都在附近的酒楼和茶馆定了雅间,这会都在楼上观看,也看得心头发紧。
这舞狮队伍收钱很贵,一百两银子一场,这可是够五户人家一年嚼谷的钱,寻常舞狮一场加上喜银也就十两银子不得了了。
贵有贵的道理,他们都不需要搭建特别繁琐占地方的木头架子,只需要非常稳固砸进地里的一根高高木柱子,用同样粗大稳重的木头搭建成三角形平面固定,然后就啥也没有了。
其实凑近了能看到,这些圆木上都有铁掌,也有挖出来的落脚地,可大部分人都是看不清的,只能看到他们挨着几根木头,就在半空中凌云飞抢一个绣球,端的是惊险绝伦,令人频频呼喊出声。
半盏茶功夫表演结束,好些人都替舞狮的伶人吓出了一身汗来,也是爽得淋漓尽致,忍不住拼命叫好。
只是这样也没结束,舞狮自然有点睛,已经熟悉了乡村大舞台的阮嘉麟,一身阔挺长袍上了台。
“有请聚福商超东家乔娘子!小东家乔小娘子!千金小乔老板上台,为舞狮点睛!”
众人:“……”就,有点迷糊,这都什么关系啊?
但是等老中少……啊呸,是幼少青三人手拉手,跟无线信号一样走上台,现场瞬间安静了几秒。
这着实是……着实是美得让人说不出话来,连那些贵夫人们都哑口无言。
并非是苗婉三人就仙女下凡尘了,三个人都是美人坯子,可苗婉美得没有任何攻击性,乔蕊也还没长开,乔阿芊就……臭美更多一点,还圆着呢,不至于把人美到说不出话来。
但众人也确实是因为她们太好看,而下意识屏住了呼吸,生怕吓到三个人。
苗婉穿得是暗红色阔领斜襟的胡服,牙白色的无袖袄褙用暗红色系软封紧紧箍住,到领口位置是一圈牙白色的兔毛做领子,显得腰细腿长脸又白,衬着她高高扎起的马尾,一条剑穗样式玉簪点缀,脚下是尖角的高梆鹿皮靴,提提哒哒别提多精神了。
而乔蕊跟淘淘则正好是互补,也是渐变色,不过是身上牙白色,渐变成袖口裙摆的褚红色,也是点缀着红色兔毛球的短靴,头顶上是同色兔毛球。
这活脱脱就是三个兔子成了精。
而且这三个兔子精还给狮子点睛???
等舞狮跳下去以后,迅速有人上前将木架子拆掉,这时候大家已经缓过神来了,有老主顾大声问——
“乔老板,你们穿得这是商超的新货吗?怎么卖啊?”
苗婉冲对方竖起大拇指,抬起扩音喇叭,“这位大哥好眼光,我们三个今天就是给大家展示一下,什么叫一两银子穿出百两银子的效果!”
嗬,她这句话直接点燃了大家的热情,她们这一身才一两银子?
有人甚至都不停三个人怎么说了,扭头就想往商超里冲,也有人看见了,一时间有点骚乱,不过很快就被将士给拦住。
苗婉也笑眯眯安抚百姓,“大家别急啊,今天我们乔家就亏本大甩卖,而且只针对咱们西平郡的百姓们,我保证你们拿到的是最低的价格,人人想买都能买到,聚福商超,致力于造福西北百姓,只做百姓们丰衣足食的搬运商,绝不让行商和客商赚差价!”
“好!!!”这一声,山呼海啸也不为过。
只有顾姝窈唇角抽了抽,某有点甜的山泉知道你这么魔改,说不准要哭。
等大家被安抚下来以后,她们三个才下去,阮嘉麟立刻就带人上来开始宣读规则——
一,西平郡百姓都可以凭借户籍册子购买商超货物,本月特价商品是女装、男装和方便面,每一份户籍都能凭借人头数购买一份商品,价格为标价的三分之一。
二,外地百姓只要是西北户籍,也可以凭借户籍册子按人头购买一份商品,价格为标价的二分之一。
三,行商和客商(所有非西北户籍),想要购买商品,需要全价购买,可以以货抵钱,并且有购货门槛,详情可上二楼详谈,不与百姓争抢。
这是苗婉和顾姝窈商量出来的法子,借鉴了包括但不仅限于某水果品牌的销售策略。
等大家都弄明白这聚福商超的规定后,大部分人都很高兴,也有小部分人哗然一片。
“这不公平!你们是在歧视客商吗?我们和大岳是有盟约的!”
“就是,你们这是排挤我们行商,不让我们出关做买卖了?大不了我们不来就是了!”
“是云麾将军做的决定吗?大将军知道吗?”
……
好些官宦人家的家眷本来还着急去买苗婉她们身上的衣裳、首饰、鞋子……一切,苗婉猜得对,没有女人对这种新鲜又漂亮的事物不感兴趣。
可听清楚规则后,好些人面色都有些微妙的顿住了脚步,你看我我看你,迟疑了。
眼看着行商和西域的部分客商要闹起来,苗婉又施施然走上了台。
“哪里不公平?”她笑着问,“客商用对你们来说不值钱的乖劣马和次等货高价来换我大岳的粮食、布匹和铁器,那个时候你们不怎么想着我们有盟约?”
至于大岳行商,苗婉笑得更玩味,“至于行商,你们一两银子的货出了关就敢卖十两,我只是原价卖给你们,你们就接受不了,那你们可为西北的同胞考虑过?只准你们赚钱,不准我心疼父老乡亲?天底下没有这样只能一方占便宜的道理。”
她面上多了几分不容错辨的底气,“我敞开门做生意,我都不怕亏钱,倒是劳烦你们替我发愁会血本无归了?铺子是我的,货是我的,话我就放在这儿,你们爱买不买,我又不求着你们,卖不掉我一把全烧了我乐意,我吃你们家大米了吗?大将军也管不到我头上,就是在圣人面前我也是这句话。”
说完,她甚至都没放下喇叭,就转头看着阮嘉麟,“劳烦掌柜的看清楚,喊得最大声的让人记住,我们商超伺候不起太硬气的贵客,不如等大将军哪天做生意了,再让他们去耀武扬威,我们庙小,就不伺候了。”
众人:“……”老天爷,这小娘子真敢说,就不怕大将军知道了生气,治你家相公的罪?
作者有话说:
第125章
躲在人群里的程绍哼笑,心想,这小娘子连大将军头上的祖宗都敢欺负,更别说大将军了。
看他娘子脸上的笑就知道,那小娘子跟炸了毛的鸡一样厉害,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感觉跟喝了玉露琼浆似的,浑身上下透着舒坦,就一个字——爽!
至于苗婉为何这么硬气?
当然是顾姝窈教得好,她关于兀良哈氏和江南还有登州两个行商那个法子,大大启发了苗婉。
本身她会的东西大都是以贱作贵,按照时下一般物价来定价就不会亏。
行商不出关来做买卖?
没关系,那我们可以入关做买卖,阮嘉麟一直都想做皇商呢,圣人也不会嫌自己私库里的钱多吧?
(圣人:我穷死了!)
只要发现这是一条血赚的路,那些吆喝着要抵制苗婉的行商,保管是第一批打自己脸的,在商人面前,没有脸面,只有利益。
苗婉早就想治一治那些行商,陈嗣旭给他们惯坏了胃口,可总有不那么飘的,换一批行商也未尝不可。
正好趁着过节人多,知道的人越多越好。
至于想要煽动百姓们闹事吗?
苗婉呵呵笑着上了楼,小寿星还等着吃蛋糕呢,楼底下看到价格的百姓们都已经疯了,好些鞋子掉了都顾不上穿,捡起来就往家跑。
为啥呢?
大家一进门,就能看到在货架上挂的整整齐齐的衣裳,角落里则摆着各种各样被布袋子包装起来的方便面。
先说衣裳,就按照苗婉先前想好的,分成了三档,一档为普通衣裳,一套棉袄和棉裤并手套、帽子、围巾,是三两银子。
三分之一价格只要一两银子,二分之一价格只要一两半。
就这么说吧,时下郡城卖的布,稍微结实点的布,最便宜的也得二两银子一匹布,裁开也就能做两身衣裳,其中有一件上衣或者裤子还得用裁下来的布角拼才行。
再说棉花,上好的棉花一斤就要五钱银子,一斤棉花最多只能做一套薄一点的棉袄棉裤,稍微厚一点都不够,至少得一斤半。
所以百姓们自个儿做衣裳,这么一套下来最便宜也得一两七钱银子,他们只用花一两就能卖。
摸着料子是特别结实的料子,在布料行少了三两银子肯定拿不下来那种。
买回去至少能穿好几年,谁不买谁是傻子。
就连外地人,只要是西北户籍的,也都心动,他们这些想要赶路的人,最知道天冷时赶路多艰难,不穿暖喝点,冻坏了甚至会影响寿数。
所以有些外地过来做买卖的,虽然比不得行商有钱,也舍得买更好一点的。
也就是中档六股线的棉服,标价是五两银子,二分之一只需要二两半就能拿下来。
能穿好几年的话……赚大了!
至于最贵的衣裳,没有定价,只摆了三套苗婉他们娘仨穿的衣裳,下面写着十两银子起,个人定制,不重复售卖。
搁在平时,就不会撞衫这个事儿都得让贵夫人们疯狂。
可低档和中档卖疯了,高档反而无人问津。
没办法,刚才苗婉在台上狠话逼格非常高,但是她说爽了,大家也听爽了,后头客商、行商就都要闹了。
有一部分女眷本身就是客商和行商的家眷,还有一部分是跟客商和行商来往不少的,眼瞅着肯定要起冲突,她们就是再心动,也不好去光顾,省得到时候说起来尴尬,给当家人添麻烦。
事实上,麻烦比苗婉想象中来的还要快,淘淘的生辰蛋糕刚吃完,大家还没来得及回云麾将军府吃火锅呢,人家就找上门了。
甚至架势还不小,直接带了一百精兵上门,张嘴就要封了聚福商超。
“云麾将军家眷煽动北蒙、西域和大岳的友好关系,我怀疑云麾将军有通敌叛国的嫌疑,立刻将铺子封了,所有人拿下,关进军牢等候发落!”
可惜的是,他手底下的兵给力,但是论群殴……今天乔家这边人更多,便衣的和穿着军服的人乌泱泱站出来拔刀。
二百多号人,将对面一百多人衬得脸儿有点绿。
乔瑞臣站在床前,见来人是跟徐家军一起负责镇守神女峰的另一分支,他记得姓梁,没发现过跟陈家有什么关系,一直以来都挺小心翼翼,倒是没想到会这么莽撞。
他面色还挺温和,“梁将军怕是误会了吧,我夫人只是做点小买卖,所定的规矩也都是利百姓,抑商业,跟通敌叛国有何关系?
“抑商业?”梁云春冷笑,“我看赚钱最多的就是乔娘子吧?钻钱眼里,想赚钱想疯了吗?连西域和北蒙的客商都要欺负,难道不知道如今正是西蕃人最猖狂的时候,你们是想着将他们逼到西蕃人那边跟大岳作对?”
乔瑞臣挑眉,有些拿不准梁云春到底是太蠢,还是太贪。
他沉吟片刻,收了笑,面容也冷淡许多,“子承代替大将军执掌固北军,对此自然会有所考量,即便有盟约,也不意味着大岳就要任客商张狂,我想梁将军该明白这个……”
“胡闹!什么叫客商张狂,还有人张狂得过你乔子承吗?先是跟兀良哈氏来往过甚,闹翻了又忘恩负义逼得对方离开大岳,现在还想要将所有客商和行商都撵走,我定会禀报圣人,参你个故意挑衅,妄图生战事扰乱边关的罪名!”
梁云春越说脸色越冷冽,“至于代替大将军,我看你分明是收买了大将军,想要将固北军收服为你乔家和程家的私军,折子我已经令人快马加鞭送往京城,你这铺子立马关停,在圣旨下来之前,你别想插手固北军的公务!”
“我听明白了。”突然一个冷冽的女声淡淡道,“梁将军的意思是,固北军现在你说了算?”
梁云春抬头,目光如箭,“你又是哪根葱?轮得到你一个妇人在这里大放厥词!”
苗婉吸了吸腮帮子,小声哔哔,“大佬,这种人还不踹,年都过完了啊。”
梁云春:“……”他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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