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文婉
声音柔得不可思议地说道:“你说的对,我们一直都是夫唱妇随的。”
年韶清这才满意的笑了,那盛满了阳光的眼睛,就像是放在清水中的琥珀一样,带着无可比拟的清透, 被这双眼睛注视着的四爷,心中无法遏制的升起满足之意。
真好啊,有这个人陪在自己身边, 心中自然地浮现出这么一句话的四爷温柔地凝视着自己此生最大的幸运。
即使理智如他都忍不住贪恋着此刻的幸福,但却没有任何畏惧执着的意思, 因为他知道往后与韶清相伴的日子一定会更幸福的。
之前一直在烦恼的二周年的纪念日究竟该送什么礼物的四爷灵光一闪, 其实本末倒置了不是吗?最初他只是想要韶清高兴, 而非是走形式的思索着究竟要送什么的礼物。
想明白了的四爷便早早的开始了准备, 神神秘秘的让年韶清也跟着期待的不行, 猫猫祟祟的跟踪了好几回,就想得到一点小道消息。
四爷严防死守的伸手顶着人的额头,态度坚决的说道:“不行,这些是惊喜,要是你早知道了,那就不是惊喜了。”
被四爷用自己的话给堵了个正着的年韶清眼睛滴溜滴溜的转着,随后神色狡黠的说道:“虽然如此,但只要是爷送的,我就是再看千百回,心里都还是觉得惊喜的。”
这是哪家跑出来的小甜糕啊,软乎乎,甜蜜蜜的,这是恨不得把人给甜死了。
被说的心尖发软的四爷坚持的守住了阵地:“不行哦,我还没有准备好呢,再等等,等到纪念日当天,你不就知道所谓的惊喜是什么了。”
年韶清反手拉住四爷的手臂,低着头小脸靠在了他的手背上,俏皮的眨着眼,发动萌萌光波。
明澈的杏眼水润动人,睫毛微颤让她更显天真稚嫩,故意撒娇卖萌的样子,让四爷这个爱狗人士都不禁感叹猫猫其实也挺可爱的。
可爱归可爱,要想得到点儿消息那是绝对不行的,不讲武德的四爷直接将人打横抱起,为防止自己心软,看都没敢看这不停的撒娇,声音放软之后更是娇的让人心软的年韶清。
抱着人大步流星的就往内室方向走去,一路上还不忘说道:“不准撒娇!”
沉着一张脸,生怕自己稍不留神就会流露出心软神色的四爷冷声的如此说道,若是不了解的人,肯定以为他是在训斥人,但年韶清已经看出了他的外强中干了,之所以如此不正是因为他很吃这一套吗?
故意的用小脑袋不停的蹭着四爷的肩膀,糯糯的,软软的声音更是一声声的叫着人,像跟出生黏人的小奶猫一样的架势,可让四爷招架不住了,脚下的步子都跨得更大了。
最后,四爷还是□□地抵住了年韶清所有的撒娇攻势,无他,因为这次需要准备的礼物真的有些耗时间,所以得慢慢来,要不然让她只看了个开头恐怕才更抓心挠肺。
当然了这其中有多少是四爷享受着年韶清对她百般撒娇的样子,那就是不可言说的秘密了。
两个人斗智斗勇的闹得欢快的很,四爷这宠溺的态度让年韶清哪怕当着额娘还像个小姑娘似的活泼明快。
这过的好不好?其她人都能看出来,眉眼间还遗留着几分天真稚嫩的年韶清,可没少让后院的女人羡慕嫉妒恨。
不过她们羡慕嫉妒恨她们的,年韶清本来就没有要和她们走的近的意思,因此被孤立也好,示好也好,乃至于现在的嫉妒也好,全部都是一拳打到了棉花上。
这四福晋看的都觉得可乐:“傻人有傻福,知道的少些,未尝不会过得更好。”
至少她自己就无法这样毫无保留的去喜欢相信一个人,她总是冷静理智的去判断一切事物,懂得及时止损,正是如此,才偏爱这种莽撞天真的笨蛋呢。
四福晋难得脸上带上了真实的笑容,身边的奴婢们自然是都跟着凑趣,直到另外一个婢女递上了钮祜禄格格抄写的经书。
四福晋脸上仍带着笑,只是眼里的笑意却慢慢的消失了,她翻开经书,一笔一画的字迹清秀整洁,便是之后几本都是一样的,没有半点潦草敷衍。
一看就知道,这必定是抱着极大的诚意抄写出来的,这可不是钮祜禄格格的性子,那想一出是一出的人,如今也会这样沉得住气。
四福晋习惯的用手敲了敲桌子,良久之后才淡然的说道:“钮祜禄格格抄的经书很不错,这一片诚心的,之后进献给宫里的娘娘吧!”
经书嘛,谁都得抄上几本备用的,便是四福晋平日里得空了,也得抄些经书啊,孝经之类的备着,不管对方咋想,她不接招就行了。
说完也没有了也没了刚才的兴致,站起身来了,捋了捋裙角的就往佛堂里走去。
临近纪念日,年韶清心情那是越来越振奋,好不容易到了当天,一大早的满怀期待的她坐起身来,然后不可置信地指着挂在墙上的画:“这画是爷亲自画的。”
墙上挂着一幅美人扑蝶图,那画中一些蓝衣出尘绝艳的美人不是年韶清又是谁呢,最重要的是那笔触一看就是四爷亲手画的。
婢女与有荣焉的点了点头:“一大早的,苏公公就将这画拿来,特意吩咐奴婢等人把这话挂在卧房之中,等主子醒来,一眼就能瞧见。”
年韶清确实已经有了四爷画的画做成的屏风,可那是自己要的,和这种别人自发性的给自己准备的小惊喜可是两回事,因为这幅画年韶清的心情那叫一个愉悦。
欢快的像是随时走路都会蹦跳起来,惊喜的心情弥留在心间,久久不散,却没想到这还没完,等到吃早餐的时候看着那让自己惦记了许多回的南街的小笼包,惊的小嘴微张。
不用说,一看就知道,必定是四爷大早上的让人去排队买的,那家的小笼包格外的好吃,因此也卖得很快,去晚了都买不到的。
自己在意的人同样这样认真地在意着自己的喜好,这本身就是一个足够让人心甜如蜜的行为了。
又惊又喜的年韶清只觉得这两份惊喜,就已经让这一整个纪念日都散发着糖果的甜味了。
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的她恨不得马上到了下朝的时间,然后冲上去紧紧的抱住四爷,告诉她自己也很高兴。
却没想到,更大的惊喜还在后头,她如往日那般歪在榻上,拿话本来看时才发现,这话本里的字迹有些熟悉呀。
定睛一看,这话本也没有了以往那陈词滥调的套路,反而多了几个现代梗,当场就看得目瞪口呆,眼睛都瞪圆了的不可置信的看向一边的婢女。
婢女点头肯定了她的猜测:“这主子爷让奴婢早早的备上,他说主子看了一定会欢喜的。”
那可不嘛,现在的话本全部都是一些郁郁不得志的书生写的,全部都是他们对于美好生活的意淫,属于看个开头就能猜到结尾的那种。
当然要真让她去看什么正儿八经的书,那也忒严肃了,年韶清可看不进去,因此只能捏着鼻子的接着看,时不时的再看些笔触好的游记来调剂调剂。
完全没想到四爷会为自己做到这一步的年韶清,这一刻感动得几乎要落下眼泪,哽咽的把书捂在胸口,抬手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珠,生怕这类落到书上,沾湿了书籍的时候。
带着鼻音的说道:“好多的惊喜。”
清甜的声音带着鼻音的这样说话时不自觉的带了几份微颤,让这甜津津的声音像是无形中化为一个又一个的小钩子,即便是婢女听着都觉得心像是被羽毛轻挠了一样,莫名的有种脸热的感觉。
没办法,这小嗓音太甜了,呼吸急促的说话的时候又娇又甜又糯的,谁听了心里不迷糊?
这次四爷没有选择亲自把礼物送给她,因为这次他更多的是考虑年韶清的心情,而非是看她惊喜的那一瞬间的自我满足,当然最重要的是他知道年韶清必定会欢喜的。
他听过她的抱怨,话本太难看了,南街的小笼包好吃,就是太难买到,想要有一幅画像,又懒得去摆上许久的动作让人去画,那些无意中自己本人都没记住的话,他都记在心里的。
第57章
四爷才府里,一颗蹦蹦跳跳的小甜豆就乳燕投林般的扑到了自己的
四爷才府里, 一颗蹦蹦跳跳的小甜豆就乳燕投林般的扑到了自己的怀里,仰着头, 眼睛亮晶晶的凝视着他, 笑眯眯的仿佛像看自己的全世界一样的专注。
这样的目光,对于四爷来说,就已经是最好的回应了, 脸上不禁带上了几分柔软的笑容, 轻抚着怀中人那迤逦的眉眼:“有这么高兴吗?”
年韶清重重的点了点头,点头如捣蒜的表明自己的喜悦有那么那么的多:“非常非常的高兴!”
一连用了两个非常看样子确实是很高兴了, 四爷眼含宠溺的伸手揽住怀中人的腰肢,乐呵呵的说道:“高兴就好, 以后我还会让你越来越高兴的。”
这是肯定的,年韶清从不怀疑四爷所说的话,那双水润清透的如琥珀般动人的眼眸中带着纯然的信任的看来时,她所有未说出口的话四爷都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只觉得被甜的呼吸一窒。
明明他才是费劲心力准备了惊喜的人,可此刻他心中获得的喜悦和满足竟不下于年韶清,只觉得心情前所未有的轻快的他, 笑得眼角都多了两条细纹:“我说什么你都相信吗?也不怕我骗你。”
年韶清眼睛半阖:“不怕,这世上所有人都可能骗我,但爷绝不会骗我。”
这话属实甜的过分了, 不得不承认自己被年韶清不自知的满满的信任和依赖取悦了的四爷,就是想要装出一副凝重的表情来吓吓她都做不到, 眉开眼笑的他眉眼间溢出来的是满满的欢快。
“当然, 我永远都不会骗你。”拧着怀中得意洋洋的像只骄矜的猫儿一样的年韶清的鼻子, 如此说着的四爷眼中的情意满的几乎要化为实质。
“那可不可以让我多吃些糕点?”见四爷如此好说话, 年韶清见缝插针的给自己讨要福利。
温柔宠溺的像是把全天下给年韶清也不会心疼的四爷, 说出口的话却冰冷冷的:“不成,你爱吃糕点,一吃起来就不节制,就连正经的膳食都用不下去了。”
细长的薄唇微抿看着就是一副很亲的样子,可怎么能说出这么冷冰冰的话呢,年韶清不满的嘟嘴,把自己当成了个大型挂件一样的挂在四爷身上,不停的缠着他。
四爷反手把人抱了起来,不是浪漫的公主抱,而是像抱小孩子一样的动作,嘴里还不轻哄着说道:“真不行,这样,你今天乖乖的多吃点饭,明天我就让厨房的人给你多准备一盘糕点。”
被当成孩子哄了的年韶清脸一下子涨红,羞耻的直接把小脸砸在了四爷的肩膀上,觉得无法见人的她恼羞成怒地说道:“爷,你不能这样说话呀…”
羞窘的那小手都在空中胡乱的挥舞着,清甜干净的嗓音里都带着怒意。
四爷状似不解的反问道:“哪样说话呀?你说话含含糊糊的,我都不明白什么意思?”
年韶清直起身子,抬眼看了一眼四爷:“就是……像哄一个孩子一样!”
四爷沉着一张脸,淡定地反驳道:“这纯属胡扯,我什么时候哄你像哄个孩子一样,我明明是在哄幼崽呀。”
一脸正气的四爷一板正经的皮一皮的样子,把年韶清都整的愣了一会儿,之后听完他后半句话才刚刚松了一口气的年韶清,脸上的粉意不断的增加着,原是桃花般娇嫩的粉色,如今已然是玫瑰那样娇艳欲滴的红色了。
因为过于羞耻,那双黑亮的眼睛都因为噙着水以显得湿漉漉的,看着好不动人,恼怒的怒瞪人的模样时,看着不像是在生气,反而像是小猫崽子在故意的撒娇一样,可可爱爱的让人只想逗弄她,让她流露出更加崩溃的神色。
心里憋着坏的四爷还没来得及付诸行动呢,年韶清就已经机警的露出警惕的表情:“所以爷没想做什么坏事吧。”
这小动物一样的直觉呀,今天是不能再动逗这个警惕的猫猫了,四爷顺毛的说道:“我想什么怎么可能瞒得过你这么个聪明伶俐的妮子呢?”
这倒是,自觉自己聪明绝顶是数一数二的有头脑的年韶清,被夸的整个人的表情都飘飘然了起来,哪怕刚才还在生气,可转眼间就能高兴,这份简简单单的快乐,让四爷看着也被感染了一样的表情欢快了许多。
抱着怀中仿佛整个人都在散发着甜味的人,四爷一步步的走得慎重极了,仿佛在抱着自己的全世界一般的郑重。
年韶清还在顾左右而言他的不断的讨论着自己的福利,傻呆傻呆的还自认为聪明的很,其实啊,就是个没头脑的小笨蛋。
苏培盛照旧把自己当成了一个木头人,对于李侧福晋等人私底下的拉拢,无一例外的都选择了坚定的拒绝,完全没有以往见面三分笑的圆滑。
至于为啥,呵呵,他有眼睛的好不好?就年侧福晋在爷面前那副自在的动不动就我啊我啊的状态,谁瞧不出来这位主子才是爷心里的心尖尖
撒娇了半天,虽然没有给自己获得更多的糕点供应,但总算多得了一串糖葫芦的年韶清献宝一样的把人拉到座位上。
然后给出了自己的礼物,亲手做的衣裳,知道年韶清做绣活有多慢的四爷顿时惊喜的不行。
这衣裳上的刺绣虽称不上是顶尖的手艺,但所有的线头什么的都被好好的藏好,一看就知道必定是用心做出来的,年韶清做起绣活来又是顶顶慢吞吞的一个人。
平日里最爱的就是玩玩闹闹,真让她坐在哪里成天干着繁复的事情,她自己都得心炸毛,就这样一个最懒散的人,却愿意早早的为自己准备着纪念日礼物。
无法言语的感动袭上心头,甜的几乎连灵魂都在颤栗着,看着歪头不以为意的不断催促着自己赶紧去换上看看的年韶清,四爷缓缓地笑了,露出一抹极轻,极浅也温柔到了极点的笑容,像是春日里徐徐吹过的春风一般的温柔。
温柔的都不像是四爷了,旁边的苏培盛看的眼睛都瞪圆了,年韶清还在那里自然的说道:“本来想着绣个海东青的,只是我这手艺,怎么都绣不出海东青的威猛,最后就想着绣些竹子,如今看起来还挺不错的。”
这是错不错的事情嘛?最重要的是爷一看就是感动了,这时候就得暗戳戳的给自己表功,让爷知道这份礼物的难得和自己付出的心血呀,怎么还傻乎乎的就一直在念着旁的事情呢。
苏培盛不理解,四爷却很明白年韶清的心理,因为在她看来这根本不是什么需要反复夸赞的付出,这都是应该的,正如同这一次,他也是抱着那样柔软的心思,将所有的惊喜都早早的准备好了。
虽然自己确实早早的做好了守护她的准备,可单方面的一厢情愿,又怎能比得过双向奔赴的美好。
心跳如鼓雷般地不断的振动着,仿佛四肢百骇的血液都在不断的沸腾着,额头上也冒出了汗珠,耳边一阵阵的嗡鸣着,世间所有的事物全部都消散了,只留下了眼前这个一双圆溜溜的杏眼专注的凝望着自己的人。
太美好了,美好的仿佛这就是一场梦一样,真的会有这么一个人,全心全意的把自己看的最重要吗?
被人冠以冷酷知名的四爷薄唇微抿,眼神黯然,手都在微颤,此刻他显得那样的脆弱,年韶清不懂他为什么会流露出这样的表情,却本能的直起身子越过挡在两人中间的桌子,伸手环抱着对方。
软乎乎的身子塞了个满怀,四爷仿佛濒临崩溃般的呼吸急促,眼神沉郁的问道:“韶清,我是你心中最重要的人吗?”
年韶清想也不想的就点了点头:“那当然,在我心中四爷是最重要的人,比家人比孩子比韶清自己都要重要。”
宛如潺潺流动的溪水一样清透的声音信誓旦旦的如此说着,让仿佛魔怔了一般的四爷都清醒了过来。
然后笑得温柔极了的也跟着说道:“在我心中,年韶清也是最重要的那一个人。”
皇阿玛喜爱他,但太子大哥等等有许多人都比他重要,佟额娘疼爱他,但夭折了的八妹等等许多的人比他重要,额娘也爱他,但十四弟五妹等等也有很多人都比他重要。
后院的妻妾儿女们也爱他,但同样,他们心中也有许多在意的人,一旦涉及到那些人,看似最重要的自己,就会轻而易举地被舍弃。
唯有怀中这个人让他看的最重,无形之中,他仿佛听见灵魂满足的谓叹出声,那份从年少时便生出来的遗憾和执念终于得到了满足。
那是连他自己本人都以为不在意了的执念,想要成为一个人心中最重要,永远不会被舍弃的那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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