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冬十四月
本来很压抑,很糟糕的心情,被江元这一句话直接给打得稀碎,文莉噗嗤一声笑出来。
“我要有对象了,你还要跨个时空和他斗争个几十年啊?”
“真可惜,在我们那会儿,二十三的我,还是一朵傲人难追的花儿,正是青春正好的时候,还没一脚踏进婚姻的坟墓。”
“婚姻怎么是坟墓了。”江元皱一下眉,不赞同的道。
片刻,他一怔,似乎才反应过来,他惊喜的看向文莉,手紧了紧:
“所以,是没有?”
他这时候的表情可比先前一脸死气的样子丰富多了,俊逸中透着几分可爱,文莉看着都不忍心逗他,她撇开眼,忍着唇角的笑:
“没有。”
“我不是那么好追的人,我看上的男人,第一要好看,第二要疼我,第三要懂我,第四要忠贞我......”
文莉话没说话,就被江元一把捞起抱进了怀里,他用力抱着她,抱得紧紧的,像是要把她按进身体里,刻进骨髓里。
“你把那些第一,第二,第三,第四到后面全部都写出来,给我贴墙上,我背下来。”
江元头埋向文莉颈窝,许久,他深吸一口气,说道。
文莉被他抱得有些不舒服,但也没舍得挣脱他,听到他的话,她抿着唇笑了一下,须臾,她抬起手回搂住他,想了想又轻声问他道:
“你信我说的?不觉得匪夷所思,我在骗你?”
先前不是还怀疑她是间谍吗?
怎么接受力这么快。
“信,只要你告诉我了,我就信。”
江元毫不犹豫答道。
就算她骗他,他也认了。
他别无所有,也就这条命。
先前在洗澡间,他有意磨蹭,半晌没洗,就是在等,如果她真的是谁派来的,她离开就离开了。
洗澡间就是他最后的归宿。
他等了许久,她也没动作,他才匆匆冲了澡,过来这边。
像是想起什么,他又抱着她大步去了梳妆台前,把她放在梳妆台上,又去旁边的立柜拿了药箱。
自从新婚文莉伤着了,江元就备了许多药膏。
烫伤,伤口,消肿的都有。
江元从中找出一只消肿的,拉过她的手腕给她涂抹上去。
文莉皮肤嫩,稍微碰下都会留下印子。
他平时啄她,都很控制自己,有时候隐忍得青筋都暴起来。
看着她手腕上几根青紫的指姆印,江元懊恼又自责。
“疼吗?你该甩开我,或者给我一巴掌。”
她当时一动不动的,他那会儿又沉浸在各种繁复的情绪里,完全没意识到。
“还行,不怎么疼了。”
文莉回一声。
刚开始是有些疼,这会儿已经没感觉了,就是看着有些严重。
“你怎么出去一趟就怀疑上我身份了,遇到什么了?”
江元给文莉揉按的手指一顿,须臾,他回道:
“傅成拿出一封信,说是你写给他的,我让人去学校取了试卷对字迹。”
“试卷上的字迹,和你现在画画写的故事的字迹有很大不同。”
“你书架上的书,也有两种字迹,先前我以为那书别人用过,或者你从哪里淘来的,没多想,看到试卷我才发现不同。”
“原来是这样。”
文莉愣一下。
她和原身的字迹确实有很大区别。
原身的字迹偏工整,一字一顿,一撇一捺都像是在正版书写,她的字更圆融些,也没那么讲究,收笔拉笔都有,有时候漏锋,有时候藏锋,怎么流畅怎么写。
她写自己名字的时候还喜欢在后面坠颗爱心。
先前她注意到这个,一直很少在文家人面前写字,给大嫂的菜谱,她都大多用画的,偶尔写,也尽量用原身的书写方式。
但仿写太累人了。
她在自己重刷课本,融入知识的时候就用的自己的字迹。
她的屋子一般只有苏桂兰进,偶尔大嫂她们会进来,她们来也不会翻她课本。
她也不用担心什么。
嫁给江元后,她把她看过写过的书都打包了过来。
把封面原身写的名字描改成了自己的书写习惯,里面没动过。
江元大概以为她要上工农兵大学,翻看过她的课本。
确实是她大意了。
不过,她也不可能藏一辈子。
江元本来就犀利敏锐,早晚会发现。
实际当初她不反对嫁人,内心里也是隐隐担心家里会察觉到什么。
那次落水,柱子出面帮她作证,实际她都忐忑了很久,还在心里编了一些自己会水的理由。
后来家里人没察觉到,也没问,她才松口气。
“傅成的信是怎么回事?”
文莉回过神,想到江元说的,她眉轻拧起来。
“我进到这身体里,脑子里有一些记忆碎片,我可以确定她没有给傅成写过任何的信,也没有收过傅成任何信和东西。”
“不知道是谁冒名写的,信是他半个月前收到的。”
江元说到这事,眉头也皱紧了。
这封信明显是针对文莉甚至他们的婚姻来的。
可文莉平时出门少,原来那个她更是,一门心思只有书,大哥文兴国也说,她就算一阵阵的,也是不爱出门,不惹事的性格,和人结怨的可能性不大。
谁会想到这么阴损的法子。
难道是他这边......
可他平时很注意男女方面的相处,回来过后,除了董家,他也是鲜少和人结怨的。
是董家?
江元眼里眸色沉了沉:
“这事我会想办法查,我已经把笔迹抄下来了,总能找出那个人。”
“你抄下来了?”
文莉抬头看向江元:“我看看?”
“在洗澡间,我去拿。”
江元说一句,转身去了洗澡间。
文莉不提,他都快忘了换过的裤子口袋里还有一封信的事,幸好他没顺手扔水桶里。
江元出去了,文莉也没从梳妆台下来,她看一眼被他上过药的手腕,上面清凉凉的。
淤青也似乎淡了些。
想起先前,文莉不禁轻吐口气,她还以为要和江元就此决裂了。
“也没什么好看的,这封信的字迹也可能是谁用左手写的。”
江元把信拿回来,递给了文莉。
文莉拿过信仔细看下去,上面的内容还算动情细腻,应该是出自女人的手。只是字迹不算工整,甚至有些生疏,有几个字还写错了。
文莉看着,轻拧的眉心褶又深了些,她怎么感觉这字迹看着有点熟悉。
“这傅成是不是傻子?这样的字迹和小学生的没什么两样,不说我了,就她的字迹,那工整的和板书差不多了,傅成居然还信了?”
文莉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她在哪里见到过这字迹了,再看着信纸上的字,文莉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骂道。
“等等,他不会说,他下乡就是因为这封信吧?”
想到大哥文兴国说的,傅成说,他和原身约定了下乡娶她的事,文莉眼眸微睁,又问道。
“.......”
默一瞬,江元出声道:“他先前在街道做临时工,这事我后面找人去了解下。”
“还真是啊!”
“这个脑袋被咔牢的,真的是有病的哦。自以为是的痴情,他连原身的字都认不出来,好意思!”
原身。
这个称呼倒是贴合。
听到文莉娇娇的怒骂,江元忍不住想笑,先前心里的各种闷堵现在一扫而空。
他想抬手摸一下她的头或者脸,但很快意识到他刚才给她涂了药还没洗手,他又放下手,捻一下手指指腹。
“行了,别被这种蠢货气着,信的事我也会去查。”
“还是有些气。”
文莉说一声,心里的怒气倒是平息一些。
“你在家里还留了多少书,先前你说给大嫂抄了菜单,你用的是什么笔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