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云吉锦绣
秦正辉年轻时英俊多才,对顾茵体贴,当时把女儿交给他,她十分放心,可没想到女儿意外过世后他会变成这样子。
仿佛走进了死胡同,一心认定自己所认定的事情,顽固到让人愤怒。
自从把秦浪接走之后,这么多年她都不愿意见秦正辉,只是秦正辉每年都会过东北来看望她,你要说他没心也不是,可偏偏在对待秦浪这个儿子上,他比对待仇人还过分。
因此顾教授恨不得阮瑶多骂几句,最好把他骂清醒。
秦浪深邃的眼眸看着阮瑶,眼底是不加掩饰的爱意,他有千万句话想跟她说,只是碍于姥姥在这里,他只能把话憋回去。
顾教授带了好些糍粑过来,有甜的也有咸糍的,她让秦浪拿去蒸热,大家就着热水吃了一顿。
这天晚上,秦浪去宿舍楼休息,秦正辉一个人在隔壁房子,顾教授和阮瑶住在一起。
晚风从窗口吹进来,带着玉兰的幽香,漆黑的夜幕中繁星点点,这样的月夜静谧安宁。
顾教授拉着阮瑶的手,低低叹了口气:“以前我总担心小三儿会一个人孤独终老,现在有了你,我终于可以放心了,能遇到你,是小三儿最大的福气。”
阮瑶:“姥姥说错了,秦浪最大的福气是遇到了您这么好的姥姥,还有顾家这么好的外家。”
根据描述来看,秦浪当年应该是患有严重抑郁症,可能还伴随着强迫症、焦虑症和厌食症等一系列心理疾病,在这个没有心理医生的年代,可想而知那些年顾教授和顾家用了多少心血才让秦浪好起来。
她虽然没有经历过那个过程,同样能感同身受其中的辛苦。
所以秦浪最大的幸运不是遇到她,而是有顾教授和顾家这帮亲人,要不是他们,就算她和秦浪相遇了,他们之间应该不会有故事发生。
更甚者,他们根本不会有机会相遇。
顾教授眉眼柔和下来:“你是个好姑娘,我衷心希望你们能好好在一起,虽然小三儿是我亲外孙,不过以后要是他敢欺负你,你只管告诉姥姥,姥姥替你收拾他!”
顾教授这话不是客套,她是真心喜欢阮瑶,从精致亮眼的外貌到性格,都十分符合她的审美。
阮瑶笑了:“好,要是小三儿敢欺负我,我就告诉姥姥,让姥姥抽他的屁股!”
在宿舍楼的秦浪打了个喷嚏。
顾教授突然叹口气:“你的亲生父母……你养父母,也就是阮家那边没跟你说吗?”
阮瑶摇头:“没有,他们说我是路边捡回来的。”
其实她猜测阮家应该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只是她没打算去问,而且以阮家一家子的人品,他们肯定不会轻易告诉她,所以她何必去自找麻烦。
顾教授斟酌着道:“你的父母应该是茵儿的朋友,可茵儿不让秦家和阮家联系,很有可能你亲生父母他们不在国内。”甚至有可能身份敏感。
按照国内如今的情势,阮瑶若是想找她的亲生父母,只怕是不好寻找。
阮瑶道:“这个我之前就想过了,我已经长大成人,至于他们为什么会遗弃我,我也不想去深究。”
她毕竟不是原主,对亲生父母没有什么感情,更何况找回来未必对她有利。
顾教授觉得她是被伤透了心,哪有孩子不想知道自己亲生父母的,只是现在这种情,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沉默了好一会儿,她拍了拍阮瑶的手:“如此也好,他们不要你,我们顾家要你,以后你就把顾家当作你的亲人。”
阮瑶心里暖暖的:“好。”
夜深了,外面传来虫鸣声,顾教授和阮瑶没说话,两人逐渐睡去。
**
第二天。
一夜没出房门的秦正辉提着旅行袋过来跟顾教授辞别:“妈,我要回京市了,等有空了我再过来看您。”
他应该是一夜未眠,眼底有着深深的黑眼圈,脸色看着憔悴而苍白,整个人看上去似乎又老了好几岁。
顾教授心里还是有气,可对上他白花花的头发,再多的气也发不出来了:“茵儿已经走了好多年,你早应该走出来了。”
顾茵的骤然离世,让所有人都十分悲伤,尤其是秦正辉,哪怕过了这么多年,顾教授依然记得他当年的样子。
可以说他是一夜白发,整个人好像被抽去灵魂一般,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意气风发,眼神空洞,如同行尸走肉般。
在顾茵下葬后头七那天,秦正辉曾经自|杀过,只是被大家发现给救了回来,后来不知道秦老爷子跟他说了什么,他放弃了自杀的念头,只是活着跟死了区别不大。
她不是个古板的人,其实有时候她更希望秦正辉能不要那么深情,能忘掉顾茵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秦正辉嘴角扯了扯:“妈,我走了,您好好保证身体。”
说完他转身走了。
顾教授看着他瘦削的身影,幽幽叹了口气。
秦正辉没想过要走出来,他的心和灵魂随着顾茵一起死了,让人可怜又可叹,可一想到他对秦浪做的事情,顾教授又同情不起来。
迎着清晨的阳光,秦正辉背脊微驼,朝办公楼走去。
越接近办公楼,他的脚步越沉重。
守门大爷看他在办公楼外面徘徊了好久,又是陌生面孔,不由警惕了起来:“这位同志,你找谁?”
秦正辉咽了咽口水:“我……秦浪在办公室里头吗?”
守门大爷很谨慎,上下打量着他:“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找秦同志?”
秦正辉顿了顿:“我是他父亲。”
守门大爷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你是浪工的父亲,浪工在办公室里头,需要我去叫他出来吗?”
初夏的早晨温度不高,微风吹来,秦正辉提着旅行袋的手却出了一手热汗。
良久,他才舔了舔干涸的唇瓣道:“不需要了,这里有封信,麻烦你拿进去给他。”
说着他从旅行袋里拿出一封信递过去。
守门大爷苍老的手把信接过去,再三问道:“你不进去亲自交给浪工吗?”
秦正辉摇头:“我还要赶着去搭车,拜托您老人家了。”
守门大爷摆手:“不用客气,我这就拿进去。”
秦正辉点头,旭日照在他脸上,他一头白头发在阳光中闪着银白色的光芒。
守门大爷没想到秦浪的父亲年纪这么大,心里嘀咕了一声,转身拿着信进了办公楼。
等秦浪从办公楼出来时,秦正辉已经坐着车离开了。
秦浪在办公楼外面站了好久,才把信拆开,只见里面露出一本存折,里面共有五千元。
除了存折,再也没有其他东西。
秦浪嘴角撇着,眼底洋溢着嘲讽的冷意。
他拿着存折在外头站了好一会儿,才把存折放回去,然后拿着存折回办公楼了。
老家伙想用钱来补偿他,居然连跟他见面的勇气都没有。
不过这钱不要白不要,既然他给了,那他就不客气收下了。
顾教授还有事情要忙活,既然秦正辉已经离开,秦浪和阮瑶两人的事情也圆满解决,她便不想继续呆下去。
她让小六顾越泽过来接她,傍晚的时候就坐车离开了。
顾教授一走,家里就剩下阮瑶和秦浪两个人。
秦浪今天比往日早下工,回来后洗了澡,还换上一件新衬衫。
白色的衬衫穿在他身上,越发显得他肌肤如玉,他拿着一本书靠在炕上,未干的刘海垂下来,橘黄色的灯光落在他身上,他整个人看上去很慵懒贵气。
阮瑶一进门就看到他这个样子,还看到他大大敞|开的胸膛上,有两颗小红豆若隐若现。
她脚下一崴,差点没摔倒。
听到动静,秦浪慢慢抬起头来,一双桃花眼勾着她:“瑶瑶你回来了。”
叫她瑶瑶,还用那样勾人的眼神看着她,阮瑶觉得秦浪这是在勾引自己。
刺果果的勾引!
阮瑶尽量不让自己去看他的胸膛:“嗯,你今天怎么这么早下工?”
秦浪:“我特意请假回来等你。”
阮瑶:“……”这话她就不知道怎么接了。
秦浪把书扔在一边,拍了拍他旁边的位置:“过来这边坐,我们聊一聊吹口哨的事情。”
阮瑶:“…………”
她还以为他已经忘记了,没想到还特意请假,看来今晚不说清楚,他是不会善罢甘休。
阮瑶心虚啊,找了个离他最远的椅子坐下:“秦同志,那天吹口哨其实没什么意思,我就是被热水烫了嘴巴,在吹风的时候突然吹出了口哨声。”
阮瑶觉得自己这个借口真是太机智了,她在心里默默为自己点了个赞。
秦浪桃花眼微挑,尾音拖着:“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你是因为我的美色所以才吹口哨,毕竟你对我也不是第一次耍流氓了。”
阮瑶:“………………”
她真是恨不得拿块布塞住秦浪的嘴,什么耍流氓,难道她不要脸吗?
秦浪也没有继续纠结吹口哨的事情:“昨天你当着老头的面承认我是你的对象,所以我这是转正了对吧?”
阮瑶抬起头来,对他摇摇头:“当然没有,昨天我那样说,是不想你在秦伯父面前输了气场,再说了,我不能因为同情你就让你转正,我觉得这样不好。”
她的确很心疼秦浪,可她觉得以秦浪这么爱面子的男人,应该不想她因为同情而喜欢上他。
秦浪看着她没吭声。
沉默了几秒。
他抬起玉骨般修长的手指,一个一个解开衣服的扣子,舔了舔唇瓣媚眼如丝道:“求同情,求转正。”
阮瑶:“……………!!!”
幸亏阮瑶没有喝水,要不然肯定要喷出来。
这男人真是绝了,为了转正,居然用美色勾引她!
真是不!要!脸!!
在秦浪刺果果勾人的目光中,阮瑶顶不住落荒而逃了。
看她跑了,秦浪可惜地啧了一声,慢条斯理地把扣子慢慢扣回去。
还以为她觊觎自己的美色,这一招一出,她肯定会让自己转正,没想到还是差了一点。
当天晚上,阮瑶做了一个春天的美梦。
在梦里面,秦浪躺在床上,像只男妖精一样对她说:“求蹂【】躏,求狠狠糟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