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清晓深寒
倒是有两个大夫过来了,乔谓升瞧着这俩人有些疑惑,裴姨娘却先一步走出来,“方才听说太太身体不舒服,我心里担心得很,眼下虽然不知道太太去了哪里,但是先把大夫找过来总没错。”
又补充道:“这两个都是咱们府上常请的,表哥你也认识,总比这庄子上的强些。”
乔谓升闻言便朝裴姨娘一笑,“你呀,总是这样妥帖。”
裴姨娘抿唇一笑,“我是什么样的,表哥你还不知道,只要你知道我这份心,领我这份情,我便做什么都愿意了。”
“一家子,说这样见外的话做什么?”
可到底还是没有见着徐氏,乔谓升也有些着急,总不能这样一直找吧!他不过是告了一日假,也并没有预备在七里庄住下,总还是要回去的。
这会儿终于有了消息,说是有人看到徐氏似乎是往月华庵去了。
乔谓升闻言一拍脑袋,“瞧我,竟然将这个事儿给忘了,言姐儿可不是去了月华庵?想来是她听说女儿在那儿,放心不下便带人过去了。”
说着当即便启程往月华庵去。
月华庵里,徐氏正午睡醒过来,依着乔玉言把安胎药喝了,坐在临窗的炕下看乔玉言描画样子。
“倒是少见你有这么修心的时候,这是何时学的?竟然还有模有样的。”
乔玉言当然不会说是自己前世慢慢学会的,只是如今她有意要改变从前的面貌,自然要将以前不喜欢的东西都一一捡起来。
就是这个时候,乔玉宁来了,见到坐在一起的母女俩,她都忘了行礼。
“宁儿来了,”徐氏笑吟吟地看着她,“你姐姐倒是跟我说了你在这儿,不过我猜你在睡中觉,便打算晚些叫人去喊你呢,谁想你竟然先来了。”
乔玉宁这才想起来跟徐氏请安,“实在不知道母亲来,不然怎么样也要到门口去接的。”
虽是这样说的,心里却实在诧异。
徐氏的性子有些冷淡,乔玉言于她没有在一起生活过,母女俩之间一直都有些隔阂,平日里相处,她与徐氏之间可比她们亲母女还要亲密!
怎么这会儿她们这样亲热了?
心里又暗恼自己早上不该被气昏了头,竟然到现在才过来乔玉言的院子里,不然就不会叫她们母女有亲近的机会。
没错,乔玉言一直没有跟生母之间有什么独处的机会,因为每次,乖巧懂事的二姑娘都会依偎在母亲身边,做那个懂事的女儿。
这种事情回回遇到,就叫乔玉言心里产生了疙瘩,还是不好说出口的疙瘩。
徐氏没有想那么多,笑着将她叫过去一起参详花样子。
母女三人正其乐融融,一群人就声势浩荡地过来了。
徐氏若有所思地看了自己女儿一眼,却见乔玉言整个人都紧张起来。
“太太,老爷来了。”环翠的话音才落,那边主持师太就领着乔谓升进了门。
乔玉言是真的紧张,若是她猜测没错,前世引发徐氏自尽的事情马上就要上演,只不过,这一次……不可能了!
她紧了紧拳头,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娘,爹爹来了。”
说完就笑嘻嘻地跳下了炕,蹦蹦跳跳地迎了过去,“爹爹!”
乔玉宁脸色登时难看起来,她那个没长半两脑子的姐姐怎么忽然像是开了窍似的,竟然还会跟父亲邀宠?
乔谓升一进来就看到长女一张笑吟吟的脸,心情也跟着开怀起来,“让你来庵堂里静心养性,怎么看着倒是比在家里还跳脱了几分?”
一面说便一面往里走,一眼就看到临窗坐着的女子。
徐氏这个时候其实也不过刚刚三十,虽不能说是倾国倾城的美貌,却也是不能否认的美人,此时她穿着一件月白色的袄儿,挽着一个日常的篡儿,插着两根碧玉的簪子,耳朵上也不过一对珍珠耳珰。
身上便少了几分傲气,连脸上的表情都比平日里更柔和几分。
这样的徐氏,乔谓升好似许久没见了,当下便放缓了声音,“我去七里庄找你,结果扑了空,找了一圈儿才知道你往这儿来了。”
徐氏慢慢地收起了脸上的表情,淡淡地看向他,“老爷找我有事?”
她这个态度登时给乔谓升心里刚刚腾起的温柔浇了一盆冷水,脸上的表情也慢慢地淡了,却踟蹰着没有开口。
裴姨娘便在这个时候走了过来,“表哥是来接太太回去的,我实在是才小技微,府里被我整得不成样子,太太再不回去,怕是要乱套了,表哥心里也惦记着太太,又听说太太这几日身上抱恙,还特意带了两个大夫过来呢!”
说着连忙叫丫鬟把大夫请进来,“太太不管与表哥之间有什么矛盾,可这身体是自己的,总要顾念两分,再说了,夫妻之间有什么不能说开的?我也就是仗着太太素日里的宠爱,少不得要给表哥申申冤了,老爷实在是惦念太太,只是拉不下脸,太太大人有大量,便原谅表哥这一遭吧!”
乔玉言莫名打了个寒颤,原本以为乔玉宁的演技已经足够好了,眼下瞧着裴姨娘,才发现这个女人的可怕!
再看自己母亲,果然脸上的神色缓和了许多,虽然仍旧端着不说话。
乔谓升便走了过来,“先别怄气了,叫大夫好好瞧瞧,是个什么症状吧!府里也离不得你!”
第16章 到底是怀孕几个月
这两句话果然又叫徐氏脸色冷了些,只是大夫已经来了,徐氏自己虽然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情况,可多几个人确认总是好的,最重要的还是这会儿丈夫在。
乔玉言一看母亲脸上的神色,便知道她心里所想,心里已经有些紧张。
再一看那进来的两个大夫,整个人便像是绷直了的弓弦似的,生怕动一下就要断了,只能紧紧地抓住了一旁人的手。
徐氏只觉得女儿忽然变得奇怪,心下正疑惑,大夫就已经过来了,却不好多问。
是府里常常来往的大夫,徐氏心里心下稍安,昨日那大夫开得安胎药,虽然听了女儿的话喝了,可到底还是不太放心。
乔谓升也拿了把椅子坐在下手,看着那两个大夫轮流给徐氏请了脉。
然后他们相视一眼,都点了点头,便同时对乔谓升道:“恭喜伯爷,夫人这是遇喜了。”
乔谓升本来是有些担心的,听到这话,根本没有预料,整个人就愣在了当场,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脸上的笑意完全掩饰不住,“你说什么?有喜了?!”
“断然不会错,我们俩轮流诊断的,伯爷这还信不过?”两个大夫脸上也是笑意,屋子里其他人自然同样笑脸盈盈。
乔玉言却觉得浑身发冷,就像是看到一张张面具在自己面前飘着。
尤其是这两个大夫,他们手里捏着的,可是两条人命!这个时候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再看一旁的徐氏,脸上也带了温柔恬淡的笑意,不管怎么说,这个孩子的到来对她来说,实在是巨大的惊喜。
裴姨娘看着那边母女俩的反应,心下有些惊疑不定,再看那边乔谓升已经开始小声而温柔地与徐氏说起了话,便咬了咬牙,决定仍旧按原计划进行。
“哎呀,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太太这肚子里定然是个哥儿,咱们乔家可算是要来个哥儿了!”裴姨娘满脸的欢喜,又说起要好生照顾徐氏,然后又问道,“张大夫,孙大夫,太太现在是几个月了?可有什么要注意的?还有忌口的,麻烦你们写张单子给我,我好回头着人吩咐下去。”
乔玉言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屋子里的各种谈话和笑声也都小了些,大家都关心地看向那两个大夫。
孙大夫笑着道:“前三个月最是要紧,太太现在才刚刚一个月的身孕,可能还不大能感觉到,就是会有些嗜……”
话还没说完,乔谓升忽然大声打断了他的话,“你说什么?太太怀孕多久了?”
徐氏的脸色也变了,甚至扶着炕几站了起来,同样看过去,“孙大夫你说我怀孕多久?”
孙大夫似乎是没有料到他们二人的态度,登时也有些紧张,“小人确实是诊的一个月……”
说着拿眼睛去看一旁的张大夫,张大夫这个时候脸色也紧张起来,“小人诊的也……也是一个月。”
说完又连忙补充,“要不小人再诊一次瞧瞧。”
屋子里这个时候已经陷入了诡异的平静当中,便是反应再迟钝的人这个时候也反应过来了,眼下不是道喜的时候。
乔玉言也站在了徐氏的旁边用手扶住了她,声音是她从未有过的认真和威严,“那两位大夫可要好好瞧瞧了,我娘到底是几个月的身孕。”
裴姨娘皱了皱眉,悄悄打量起那站在脚踏上的少女,一张素净的小脸蛋上没有半分笑意,狭长的凤眼微微眯着,那眼神却叫人心惊。
裴姨娘心跳不由得加快了两分,大姑娘乔玉言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气势?
孙大夫和张大夫这个时候头皮也有些发麻,只能咬牙上前,两个人又再一次替徐氏细细地重新诊了一次脉。
不等乔谓升开口,乔玉言先冷着声音问道:“两位大夫可瞧清楚了?我娘到底是几个月的身孕?”
徐氏指尖冰凉,只能在袖子里握紧了拳,才能叫自己不发抖。
忽然一只手伸过来,将她的拳头握住,却是站在一旁自己十三岁的女儿。
但是乔玉言并没有看她,目光仍旧落在那下面的两个大夫身上,只是眼神里没有什么温度。
孙大夫和张大夫的额头上都沁出了汗珠,仔细看了对方一眼,最终同时跪下,“伯爷,小的们自来与府上看病,也算是有几分交情,虽然能力微薄,可这喜脉总不至于诊错,太太确实是怀孕刚刚怀孕一个月的样子。”
“啪!”
木头断裂的声音忽然响起,将屋子里的人都吓了一跳,竟是乔谓升将自己坐着的椅子把手给拍断了,他脸色铁青地看向徐氏,通红的双眼里含着巨大的失望,“你……你竟然……你……”
裴姨娘已经哭了出来,“这是怎么了?太太有喜不是好事吗?表哥你怎么……”
乔玉言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对于那边母女俩的表演,她懒得搭理,而是冷笑了一声,对那两个大夫道:“实在不巧了,今儿在二位之前,已经有人替我娘看过,明明白白地说我娘是怀孕两个月,这到底谁对谁错呢?”
她声音不大,因为不需要镇压住这屋子里的谁,她只要让乔谓升听到就行。
果然,听到她这话之后,乔谓升立刻走过来一把捏住她的肩膀,“言姐儿,你说什么?”
乔玉言直视他的目光,“娘亲今天过来,柳嬷嬷就说起娘亲最近不舒服的事情来,刚好我随行拽了个大夫过来,便让他替娘亲把了脉,人家说的明明白白,娘亲怀孕两个月。”
说着又去看底下那两个大夫,“就是不知道哪个大夫更高明一些,看得更准些。”..coM
那两个大夫如何想得到有这一出,登时目瞪口呆,却不言语,只站在原地。
“大姑娘找的大夫在哪儿呢?正好叫过来一起瞧瞧,说不得是谁瞧错了也有可能。”裴姨娘脸上还带着泪,听到这话像是很急切地想要解开误会的样子。
而这个时候七夕已经悄悄地走了过来,在乔玉言的耳边道:“姑娘,周大夫不见了。”
第17章 还好她早有准备
乔玉言几乎是下意识地去看裴姨娘,只见她脸上还是那副期期艾艾的神色,愁眉不展的样子,可嘴角却分明已经翘起。
果然!
不过好在她早有准备,这会儿也不慌。
“我刚刚听说昨天我请来的那个大夫走了。”乔玉言皱着眉走到裴姨娘旁边,像是很生气的样子,“姨娘你说,现在该怎么办?你是相信谁啊?”
裴姨娘不知道乔玉言怎么就忽然问起自己来,暗暗咬了咬牙,整个人却显得有些手足无措,“这……这我哪里知道?那个大夫好好的怎么就走了呢?谁还看到了?赶紧把人找回来吧!不然,只怕也没人敢相信呀!”
这就是说乔玉言是在作伪证了?
乔谓升脸色越发难看,“言姐儿,这是大人的事儿,你先退下,其他人也都退下了,我要跟你谈谈。”
最后的这句话是对这徐氏说的。
怀了孕本是好事,现在却为着是怀了一个月还是两个月,闹出了这样的尴尬情景,不管是谁也都知道这不对劲,只怕这里头又是一桩丑闻。
徐氏同样脸色铁青,闻言却只是冷笑了一声,“哼,我也想听听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乔谓升气不打一处来,她凭什么还是这个姿态?!
屋里人瞧着状态不对,都知道这个时候是不是瞧热闹的时候,一个不小心怕是会殃及池鱼,还是先走为妙。
众人都想要往外溜的时候,王嬷嬷却进来了,“姑娘,静娴师太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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