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春非
克里希那带着牛和李妮妮,来到城里一座小型妓院门口。
与杨朵朵他们想像里不同的是,这些妓院并不金碧辉煌,甚至毫无声色犬马的味道,它看上去就是无数普通屋舍中的一座,墙面用黄色的泥土堆砌而成,屋顶上盖着厚重的茅草。
一个年过半百的女人,穿着蓝色的纱丽,从屋舍中弯腰出来,诧异地看着李妮妮,又惊讶地看向克里希那,先深深行了一个合十礼,才道:“这又是大人送来给我调-教的新货吗?”
李妮妮没听懂这个复杂的表述,安静地站在一边。
克里希那没理会那个女人,直接漠视了她。
他看着李妮妮,轻声解释道:“这个女人叫法缇玛-沙拉瓦特,她曾是婆罗门贵族的女儿,后来因为下嫁给了低贱的首陀罗,被家族驱逐,后来又被男人抛弃,这才沦落到做皮肉生意。”
“但是她已经是我唯一能找到的非贱籍的妓院主人了,你别介意。”
李妮妮赶紧说:“不介意不介意,完全不介意。”
克里希那:“……”
克里希那:“她还有一个孩子,你可以接触她,但不可接触她的孩子。婆罗门的女人下嫁之后,生下的孩子会被视为不可接触的贱民,接触多了对你没有好处。”
李妮妮:“嗯嗯嗯嗯。”
克里希那:“……”
看出李妮妮看似顺从但实际并不在意的神色,克里希那握住李妮妮的手,再次温柔叮嘱道:“我知道你是外邦,没有这么多的规矩,但你马上就要成为我的妻子,你必须习惯这些。”
李妮妮:“好好好好。”
克里希那:“……”
克里希那看出她的敷衍,却毫无办法,只能叹了一口气,转身朝牛车走去。
但是走到牛车边上时,他又回过头来。
“西伽蜜多大人,你还是不愿意告诉我,你为什么不能和我回去吗?”
他捂着腹部上的伤口,看上去真的很痛,但姿态却依然摆得很好,语气也很温柔。
“如果你不想回王宫,完全可以去我的府邸,不必呆在这种低贱的地方……达摩末罗男人对女人态度粗暴轻慢,让我十分担心你的安全,西伽蜜多大人。”
李妮妮心道,我也想躲在你家啊。
但你家一个苏尔姬妲事就这么多,更别说你后头还有73个女儿呢。
这一群女儿拴在一起,跟绑了73条哈士奇似的,战斗力如此惊人,逮着谁咬谁……别说她了,就是神主来了也扛不住啊。
于是她客气地婉拒道:“不用了,够了,谢谢。”
克里希那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怜惜地看着她:“那我七日后再来接您,这几天按照您的要求,我不会干涉您,更不会派人跟着您,您是完全自由的。”
李妮妮朝他敷衍地弯弯唇。
她总觉得这个过程里,有什么极其重要的东西被她忘了,但她一时没想起来。
一旁的法缇玛平静地站着,哪怕自己家被人不断称作“低贱的地方”,孩子被当面说是“不可接触的贱民”,她的脸上也毫无波动。
牛甩了甩尾巴,哒哒地迈着蹄子,走了。
李妮妮以一个未婚妻子该有的温顺姿态,站在妓院门口,目送自己未来的丈夫离开妓院。
她还是觉得少了点什么。
难道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她落在王宫,忘了带出来?
但王宫回是绝对不能回的,谁知道玛蒂尔达王子会不会把大小姐他们带去王宫?万一当面撞到,那场面可就太阔气了。
但她到底忘了什么……
李妮妮回过头,对上武太郎、杨朵朵纯净但一头雾水的目光。
三个憨批,在陌生国度漆黑的夜色中,面面相觑。
一阵凉风吹过,不知道是谁的肚子“咕噜”了一声。
李妮妮忽然就明白,她到底忘了什么极其重要的事了。
她呆滞了两秒,拔腿就朝牛车追去。
“大人!执政官大人!克里希那!苏尔姬妲她爸!”
李妮妮一边追,一边痛苦地喊道:
“你忘了给我钱啊!”
作者有话说:
这一章太子都没出现,你们怎么都在下面刷太子好惨哈哈哈哈
第92章 第四维92
李妮妮没有追到牛车, 双目无神地回来了。
法缇玛朝李妮妮他们双手合十,几人一齐进了低矮的茅屋。
屋舍里十分简陋,只有两个房间, 一个是法缇玛和儿子居住的,另一个是她接客的房间。
除此以外, 房间里连单独的厨房都没有,平时做饭就是在门口捡几块石头搭一个灶, 然后在泥地上生火炒菜。
法缇玛不敢将婆罗门执政官带来的贵客安排在□□接-客的房间, 她站在原地踌躇了几秒,才鼓起勇气,低声询问李妮妮愿不愿意住她的房间。
李妮妮:“不用, 我住你的客房就好。”
她率先掀开帘子, 进了内室。
内室里只有一张宽约1m2的床铺, 非常狭小, 被褥上有一些白色硬邦邦的不明痕迹, 都是男人干了的x液, 应该是法缇玛之前那些客人留下的。
李妮妮顺手用纱丽将这些痕迹遮住,便对法缇玛道:“你去休息吧。”
法缇玛不安地看了看床铺, 又看了一眼李妮妮,恳求道:“大人, 请允许我将被褥换一下,不然执政官大人会怪罪我慢待您的。”
李妮妮说:“执政官大人有没有给你留我们的伙食费?”
法缇玛:“没、没有。”
李妮妮:“。”
李妮妮绝望地让她出去了。
现在的情况是,他们身无分文,却要在古印度的市井呆至少七天。
房主还是一个可怜的、独身还要卖身、卖身还要养儿子可怜女人。他们总不能不交房租还天天吃白食吧。
明天她又得想办法赚钱了唉。
床只有一米二宽, 两个枕头, 李妮妮将被褥翻了一面, 把那些男人干涸的x液垫在了下面。
这些被子闻起来有点鱼腥草的味道, 还有点臭臭的。小说里写男人的麝香味,哪来的麝香味,糙爷们只有汗臭味,裤-裆能一天一换,不给你尿骚味就不错了。
李妮妮:“这几天我们三个睡一张床吧?我睡最外面。”
武太郎立刻说:“那我要挨着姐姐睡。”
杨朵朵马上挡在他前面:“我要挨着妮妮姐睡。”
武太郎把杨朵朵拉开:“你凑什么热闹?是我先说的。”
杨朵朵:“你一个大男人凑什么热闹?我们女孩子的事你少管。”
“……好了,你们别吵了。”李妮妮直接躺在了床铺中间,把头放在枕头上,匕首放在枕头下,又拿被子把自己蒙头盖好:“我睡中间,你们自便。”
杨朵朵和武太郎互相白了一眼,一人抢占了一个李妮妮手边的位置,也上床休息了。
半夜。
李妮妮梦里感觉到一个冰凉的东西正压着自己摩挲,像是人的手,又像是尖锐的蹼爪。他勾住她的腿,指尖在她身上游走,冰冷的长发缠绕在她的脚踝上。
她不停挣扎,想醒过来,四肢却被似被定住,无法移动,大脑也昏昏沉沉,像低血糖的症状,又有点脑缺氧,整个人犹如瘫痪。
李妮妮依稀记得自己枕头下放了一把匕首,但她此刻连动一动指尖都艰难,更别说去触碰匕首了。
很快,她的唇被堵住,一个柔软清甜的东西钻进了她的口腔,将她的舌头连同咽喉,一并舔舐纠缠。
肺部的空气一寸寸被挤压。
李妮妮感觉自己快要没办法呼吸。
武太郎呢?杨朵朵呢?
人都去了哪里?
就在这时,一只冰凉的手握住她的手腕。
李妮妮终于看清,自己身前伏着的一个黑影。
黑影长发散落下来,帘幕一样遮住了光,他的指尖缓缓陷入她的指间,痴迷地一根根含住她的手指。
下一秒,李妮妮脖颈蓦然一痛,像被什么东西咬住。
李妮妮下巴被人抬起,“唔”了一声,,旋即一个吻覆上来,黏合的唇发出“啧啧”水声。
黑影就着这个姿势,环住她的腰。
像龙环着自己的珠宝。
陌生的、冰凉的气息喷洒在她侧颈,李妮妮头皮发麻,竭力抬起眼。
纸糊的木窗下,杨朵朵已经睡熟了,听不见任何声音。
但武太郎并没有睡着。他正睁着眼睛,静静地看着李妮妮的方向,与她对视。
可他却完全看不见在她身上发生的一切,李妮妮张嘴想喊,耳侧却传来一阵轻不可闻的低笑。
那个黑影一面轻柔地碰触她的唇角,一面像水一样冲刷她、流过她。李妮妮感觉到他冰冷的鼻尖,正亲昵地触碰她的鬓角,又顺着侧脸下滑,一路滑到肩颈线。
他慢慢移动到床尾,俯下-身。
恒河边的月亮明亮而澄澈。
但在这清透夜幕之下,被褥上交叠的身影却犹如两条交缠的海藻。
李妮妮觉得自己要死了。
她依然不得动弹,像一只瘫在床上的大布娃娃。黑影缠绕着她的四肢,缓缓地摆动着,尖牙深深地扎进她的脖子,咬住,松开,又咬住……
李妮妮在被褥下,艰难地、一寸一寸地移动着手指,想去把那钻进去的东西抓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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