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春非
第二天,为了解决水的问题, 李妮妮翻出一个大锅, 让武太郎挑了两桶海水装满, 架在火堆上。
锅上斜斜放了一大片芭蕉叶, 凹成弯曲形状,让水更容易汇聚。
不多时,水蒸气在芭蕉叶上凝聚成了一滴滴的淡水,流到一边的大缸里。
武太郎抱着土拨鼠走过来,在李妮妮面前蹲下:“姐姐,我和观观再去试试钓鱼,你可以帮我看着建国吗?”
李妮妮伸出手,□□一个吱溜就爬上了她的肩膀。
武太郎弯弯的眼眸里盛着星星,依然是李妮妮从未见过的干净澄澈:“那姐姐可以再给我一个幸运buff吗?”
风吹乱他柔软的栗子色卷发,他像一只求摸摸的金毛:“摸摸我的脑袋,幸运就会‘biu’一下灌进来。”
李妮妮这人吧,对人类没太多恻隐之心,但拿狗子毫无办法。
于是伸手撸了一把。
褚西岭在院子另一头砍柴,抬头正看见这一幕。
落满阳光的60年代院落,白墙黑瓦,腐朽的喷泉水池,涤荡着历史的尘埃。
少女伸手在栗色卷发男孩头上摸摸,两人相视而笑。
那画面温柔迤逦,任谁看了都要感慨一句青春正好。
……
褚西岭眯起眼,看着武太郎脸慢慢红起来,大男孩站起来捂着滚烫的脸,拿着鱼叉转身就朝外跑。
——看来是跑去叉鱼了。
褚西岭拿出一根烟,走到院子外的下风口点燃。
几片蓝色的烟丝散开,模糊了他的眼。
半晌,他“啧”了一声,叼着烟,随手拎起一把柴刀,往雨林里走去。
中午十一点半。
由于李妮妮不停地烧水,不停地烧水,不停地烧水……一个上午居然积蓄了整整小半缸蒸馏水。
大家终于又能再苟一天。
武太郎也有了收获,他居然刺中了一只足足一臂长的大马哈鱼!
连何马生这个杠精都无法抑制喜悦,抛弃前嫌,欢欢喜喜与杨朵朵一起收拾鱼去了。
武太郎在李妮妮面前弯下腰,瓮声瓮气地说:“求夸奖。”
李妮妮也沉浸在有肉吃的喜悦中,毫不吝啬地伸手撸了狗子一把。
这时,院门再次被推开。
夕阳余晖里,褚西岭扛着一条巨巨巨——巨大的蟒蛇走进来。
那蟒蛇四米多长,看上去至少一百多斤重,粗的跟李妮妮的大腿一样。
男人毫不费劲的把蟒蛇扛在肩上,轻轻松松放在院子里。
蟒蛇垂死挣扎了一下,头往上一昂,被男人一脚踩下去,头又往上一昂,又被男人一脚踩下去……
最后只好卑微地趴在地上,一脸的生无可恋。
众人目瞪口呆。
而武太郎抱着□□意志消沉。
他今天好不容易有了点成果,结果100斤的蟒蛇一出,他那条五斤重的大马哈鱼立刻失去了它的光环。
李妮妮也呆呆地站在那里。
肩膀上站着一只和她一样呆呆的土拨鼠。
褚西岭向她走了两步,闻见自己身上腥臭的蛇血味,又停住脚步。
“……怎么看起来不大高兴?”
他隔着两步远仔细端详了她一会:“不喜欢吃蛇?”
大概是这声音过低柔,其余几人顿时一下瞟瞟褚西岭,一下瞟瞟武太郎,一下瞟瞟她,眼中纷纷流露出了对八卦的渴望。
像几只在瓜田里上蹿下跳的猹。
李妮妮在众猹的凝视里,莫名其妙地后退一步,舔舔嘴巴:“谢、谢谢。”
褚西岭轻声说:“应该的。”
那声音不知是因为放轻了,还是因为放缓了,竟有几分铁汉柔情。
宋娇娇脑子一个激灵,眼看大事不妙。
大小姐的弟媳竟然真的要爬墙!
不!他哪怕用尽一切手段,也要让弟媳浪子回头,认清这个男人黑暗残忍的真面目!
宋娇娇被神圣的使命感驱使,一个箭步插.进李妮妮和褚西岭之间。
但他又不敢真的惹火褚西岭。
于是下一秒,在其余几人“??”的眼神里,宋娇娇伟岸的身躯如风中秋叶般颤抖起来,粗壮手指指着褚西岭,娇嗔地一跺脚——
“你好黑暗!你好残忍!蛇蛇这么可爱,你怎么可以吃蛇蛇!”
李妮妮:“……”
褚西岭:“……”
众人:“……”
身为管理层之下唯一的汉子,杨朵朵自告奋勇地把巨蟒切成了巨蟒段段。
于是中午,几人席地而坐,一起围着篝火吃巨蟒。
饭后,李妮妮端着锅去海边洗碗,一边洗,一边继续思考达玛广场上对立图腾的事。
她又想起她和武太郎刚来这座岛上时,看到的那座悬崖半山别墅。
当时她只觉得别墅主人审美清奇,才会在耶稣像对面挂关公像,十字架前还供弥勒佛……简直是西瓜炒辣椒,炒了个寂寞。
但现在想来,从那个时候开始,一切就透露着诡异。
达玛城的原住民,在一座城里弄出这么多宗教图腾,这让她觉得十分不对劲。
——不虔诚。
对,就是不虔诚。
就连这座祭司府邸门口的阿罗汉也很奇怪。
你有见过哪个对佛教无比虔诚的人,把阿罗汉拿来守门的?那可是神啊。
再加上达玛广场上,完全与佛陀对立的猴子图腾……
不禁让李妮妮觉得,这些达玛人,他们供奉的,或许并不是这些神灵本身。
而是试图用这些神灵,来供奉一个更高的神。
……那又是在供奉谁呢?
又到底是怎样的神祇,才能让达玛人如此疯狂地膜拜,甚至不惜用宗教,来祭祀宗教?
……
一个海浪打来,李妮妮陡然从思绪中清醒,怔愣两秒,继续刷锅。
那是真正60年代的大铁锅,真材实料,动辄七八斤重,握在手里像个巨大的铁棒槌。
李妮妮用海水浣洗锈迹,洗着洗着,身边就多了一个人。
男人站在她身后,慢慢注视了一会儿她嫩生生的背影,就在她身边蹲下。
李妮妮回过神,锅已经被人拿走。
海浪一下一下地沾湿他的鞋子,褚西岭嘴里叼着一根没点燃的烟,拿起她用细树枝绑出来的锅刷,熟练地刷起锅:
“怀着孩子,就不知道偷点懒?上午东跑西跑画地图,下午剖蛇烧柴蒸馏水,傍晚煮肉,晚上洗锅……什么活都抢着干?”
李妮妮:“没抢着干,顺手。”
褚西岭:“昨天你忽然尖叫,怎么了?”
李妮妮嘴唇动了动:“都说了,看到蟑螂了。”
褚西岭:“你觉得我信?”
李妮妮:“你不信就算了。”
褚西岭:“怎么,不能说?”
李妮妮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
褚西岭沥干锅里的水,也不戳破她错漏百出的谎话,只低头好笑地看了她一眼。
“这要放在以前,就你这样撒谎都撒不出清楚的,放我手里可以剥一层皮再走。”
李妮妮:“法治时代,同志你这个剥皮逼供的思想是不好的。”
褚西岭:“……”
大佬洗完了所有人的锅和碗,李妮妮松了一口气。
她端起餐具就想战术撤离,却被褚西岭按住了手。
海水一波一波地涌向岸边,雪白的浪花扑腾在她细白的脚趾上。
她一双小腿笔直,站在他一步之外,裙摆随着风轻轻触碰,连脚趾都是纤弱的。
他看了片刻,冷硬的面部线条稍微柔和了一些。
“从昨天开始,你就一直在摸肚子……是担心孩子么?怀孕时因为激素变化,心情会莫名其妙抑郁,想尖叫,想发泄,都是正常的。”
李妮妮:“……”
敢情大佬以为她昨天无故尖叫,是产前抑郁发作?
现在是在试图……给她做心理辅导?
“你不想说,我不逼你,但如果孕期有哪里不舒服、心情不好,或想吃什么肉,就告诉我,我去帮你捉。”
上一篇:穿书之星际珍宝
下一篇:大美人在综艺拯救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