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春非
他们与李妮妮抗争到底的决心,比李妮妮想象的还要弱。
整座城的主帅才刚刚饿死了10来个,他们就跪在城门里,哀求李妮妮赐下食物和药物。
当然也有宁死不屈的,他们站在城门上,当面痛斥李妮妮毫无仁慈之心,居然敢真的饿到他们。
本来李妮妮已经想给他们发放食物了。
结果听到这几句骂声之后,她立刻转头回家,又多饿了他们一个月。
南方贵族:“……”
后来听说他们活活打死了那几个对李妮妮出言不逊的贵族。
他们为了向李妮妮投诚,还杀死了那位贵族的家人。
这群可怜牺牲者的头颅被送到王城,献给李妮妮。身体则被烹制成了食物,帮他们艰难地撑过了这一个月。
等到恒河汛期快过去时,南方贵族们终于等来了李妮妮的药材和食物。
这个时候,这群贵族已然失去了婆罗门的风范。
叛军主将跪在地上,匍匐膝行到李妮妮面前,谦卑地低下头,想去亲吻李妮妮的脚尖。
李妮妮身后的达玛太子:“……”
真是到哪里都不让人省心!
他站在满是鲜血和尸体的城门前,用扇子抵住贵族的额头,明明笑意温柔有礼,眼底却带着一丝冷意,几乎让眼前的贵族手脚发抖。
“你们的家祖,与我颇有渊源,我记得你的曾祖父卡西利亚,曾在山里埋藏了你们家族累积十代的财富?”
达玛太子瞥了一眼他身上的家徽,要笑不笑道:
“这些虚假仪式就不必了,直接上交财产吧,西伽蜜多大人会看到你的心意。”
叛乱贵族:“……”
李妮妮:“……”
妙啊。
一个星期以后,这位贵族匆忙整理好了自己庞大的财产,慌不择路地上交给了国家。
他用了足足1000匹马匹,分批拉金银珠宝。
据说马匹来回了10趟,才将所有的珠宝都搬完。
其它贵族生怕李妮妮一言不合砍他们的头,一时间纷纷效仿。
李妮妮的小金库充盈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地步,最后不得不专门拿了一个宫殿堆积财宝。
几百平米的大宫殿,珠宝堆在地上,堆了七八米高。
这里头每一颗宝石,都够一个平民生活一辈子。
而这全部加起来,也不过只是十来位贵族,在被战乱、瘟疫、李妮妮剥削完大部分财产之后,剩下的小部分财产罢了。
这就是达摩末罗最终灭亡的根本原因。
社会从来不惧怕贫穷。如果所有人能一起贫穷,那么只要不到衣不裹身、食不果腹的地步,就不是问题。
大家依然会觉得快乐。
但是,不患寡而患不均。
这一天,李妮妮坐在自己的宝石山上,细数自己的财富。
她耳边听见一阵悉悉嗦嗦的声音,达玛太子踩在珠宝山上,漫步走到李妮妮身边。
他随手捞了一把铺在地上的宝石,看了一眼就扔下:“成色太差。”
李妮妮:“……”
他环视了一圈整个宫殿:“这些家族的财富加起来,才这么一点?”
李妮妮:“…………”
她扯了一下他的衣摆,试图让他不要再发表这些令人仇富的言论。
达玛太子在李妮妮身边坐下,漆黑的长发蜿蜒在玛瑙玉石之上,在灯烛下泛着流光。
他修长的手指,随意搁在一个玛瑙佛像上,看上去居然比他手边那些琳琅满目的臼头花钿,更加华美。
“这些钱,你要是还不够用,我在山里还有几个洞,里面的珠宝是这里的百十……”
李妮妮伸手捂住他的嘴。
她按着达玛太子的肩膀,把他向后压在繁华炫目的珠宝山上。
宝石丁零当啷散落。
他雪缎一样的衣摆散在冰冷的金银中,发丝勾住了花钿。
李妮妮双手撑在他面容两侧,居高临下地俯视了他一会儿,低头吻了下去。
摇曳的烛火跌落,熏黑了恒河的珍珠。
她和达玛太子相处很久之后,才第一次仔细去看他。
到这时她才发现,他的皮肤与常人略微不同,用光线贴近的时候,会有极细微的细闪。
他整个人在灯烛下,泛着一层朦胧的微光。
就像是低调版的眼影牛郎色。
李妮妮牵起他的手腕,在他手腕内侧吻了一下,觉得自己的嘴唇好像也沾上了光。
达玛太子伸手想要抱她,又被她拍开手。
烛火在珍珠堆里烧了一会儿,熄了。
黑暗中,人的思维就像是深海里幽游的浮游生物,触觉、嗅觉、味觉被无限制地放大。
李妮妮喉咙里发出短促的声音。
她用唇含住,那根掉落下来的烛火。
火光在她唇边膨胀,抖动,火星簌簌抖落,像是冬天过年时,烟火的余烬。
李妮妮的喉咙不停滚动,像是没有尽头的海底洞穴,只想要吞噬,或者包裹。
她看见神明在黑暗中凝视着她,眼睛一眨不眨,像是眨了她就跑了。
他脸上慢慢流露出克制的、沉迷的神色。
李妮妮伸手遮住达玛太子的眼睛。
月亮慢慢升高,越过窗棂,房间里声音沉寂下来。
一切声音忽然被禁止,膨胀的气氛却在黑暗中沸腾。
李妮妮忽然发现自己耳朵听不见声音,眼前也看不到东西,只有一片漆黑。
她马上想到,她曾被达玛太子禁言五分钟的事。
她现在是被禁音、禁视了吗?
李妮妮伸手按着眼睛,觉得不安,摸索着想要找到出去的路。
就在这时,她整个人忽然被大力翻转过来,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人扶着后脑,吻上来。
他吻得又深又急,暴雨一样滴落,李妮妮唇边微微发麻,所有空气都被席卷。
随后她又被转了一个身。
水草在海底疯长,幽暗的光线里,好几根水草钻进了寄居蟹的壳。
李妮妮跪在地上,没多久,膝盖便被金银珠宝咯得发红。
但她看不见也听不见,就像一个巨大的浪潮打来,她被浪花席卷着抛起,耳边却一片寂静,没有回声。
李妮妮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
一切感官都被封闭。
除了她心里的三个窟窿。
那根火烛燃烧了她,填满了她心里的窟窿。
很久之后,李妮妮躺在一堆熠熠生辉的珠宝上。
她唇边贴上了另一张唇,被哺了一点水。
李妮妮舔了舔唇。
她的视觉听觉慢慢恢复,这才发现自己陷入了尴尬的境地。
她并拢双腿,随手拽了一条波斯进口的皮毛裹住自己,滚了两下,让自己离开了原来的位置。
达玛太子在黑暗中,慢慢观赏着她恼羞成怒的姿态。
好一会儿,他扯开她的毛毯,拉开她,端详了片刻,才伸手过去,用衣袖里里外外都擦了擦。
又俯下-身仔细地亲了亲。
“好了,不脏了。”
他抱住她,揉着她微痛的喉咙,指尖顺着她的鼻梁往下摸:“以前不管怎么逗你逼你,你都不肯……出来,原来要这样才行。”
李妮妮把脸埋在毛毯里,忍着全身涨涨的感觉,没有说话。
达玛太子抿了一下唇,似乎在回味什么。
随后他侧过身,单手支着额头,笑吟吟地凝视着她,用不容辩驳的口气,说了一句李妮妮无比耳熟的话。
“再来一次吧?”
“……”
之后两个星期,达摩末罗迎来了千百年来的第一次阶层下沉。
被剥夺了官职、土地和财富的贵族们,彻底沦落为了首陀罗。
他们被迫搬进了曾经连经过都觉得自己受到了污染,要回家洗澡做法的贫民棚户区,与那些他们鄙夷践踏、视为泥土的贫民们住在一起。
婆罗门的贵族女人们沦为了妓-女,男人们也沦为了劳工。
直到这时,他们忽然发现,一旦剥去了财富和贵族的身份,他们真实的能力,好像与身边的贱民没有任何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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