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春非
她实在忍不住,在他怀里钻了钻,想转个身。
大小姐按住她,语调忍耐中带着一丝警告:“安静点,不要蹭来蹭去。”
李妮妮冷静地说:“我热。”
大小姐顿了顿,随即李妮妮感觉到背后一片清凉,仿佛一个火炉离开了火炉,是他爬了起来。
可一分钟后,火炉又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片薄薄的扇贝形琉璃。
应该是从地宫墙壁上拆下来的。
他继续在李妮妮身后躺下,把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但这次换成了一只手揽住她。
另一只手在黑暗里,举着那片琉璃给她扇风。
李妮妮:“……”
9710亿美元商业帝国的掌舵人在给她扇风。
李妮妮感到害怕。
她惶恐地窝在大小姐怀里,黑暗里眨了眨眼睛。
酝酿了半晌,更加礼貌地询问道:“……请问,刚刚您也撞到头了吗?”
大小姐:“……”
李妮妮觉得大小姐胸腔明显地起伏了一下,似乎是在做深呼吸。
他搁在她肚子上的手指动了动,仔细地抚摸了一下她的……阑尾?然后低声道:“不,只是想明白了一些事。”
李妮妮用沉默示意他往下说。
“我的家族,从两百年前起,就是嫡长女继承制,只有女性才能成为家族继承人,男人只有扔出去联姻的份。”
大小姐慢慢揉捏着她柔软的皮肤。
“但你刚才摔下来的时候,我根本没有经过大脑思考,就跟着你跳了下来了……哪怕知道前方危险重重,生死未卜。”
李妮妮用沉默继续示意他往下说。
“然后我忽然就想明白了。”
大小姐一只手环着她的脖颈,李妮妮柔顺的黑发从他指尖穿过。
而李妮妮此刻,只觉得自己的脑壳是如此华而不实,以至于连大小姐的语言逻辑都没理顺。
他王家是嫡长女继承制,和他跳下来救她这两件事之间,到底有什么关联?
他到底想明白什么了?
李妮妮有点挠心,直觉这里隐藏了很重要的一环。
可大小姐却不继续往下说了,转而问了一个更八竿子打不着的问题。
“你真的愿意为王瑟生生儿育女?”
李妮妮心道,完了,这就开始妯娌之间的宅斗了吗?
她自认不擅宅斗,只能含糊道:“愿、愿意。”
大小姐没有点到为止,而是盯着她的发旋:“王瑟平时对你很好?”
李妮妮:“还、还行。”
大小姐:“你们相处了很久?”
李妮妮:“蛮、蛮久。”
大小姐:“你打算和他生几个孩子?”
李妮妮开始习惯说谎的节奏:“两个……或者三个。”
大小姐:“那有点多,对身体不好。”
李妮妮逐渐熟练回答:“没关系。”
大小姐一边温柔地抱着她,一边继续和她宅斗:“这么爱王瑟?”
李妮妮脱口而出:“当然。”
——斩钉截铁,毫不犹豫,如此明晰又笃定。
在她头顶抚摸的手指僵住,风也停了。李妮妮觉得大小姐胸腔再次明显起伏了一下,似乎又开始深呼吸。
大小姐在她对另一个男人的爱意里沉默片刻,忽然极轻地勾起唇,笑了一下。
黑暗中,那丝笑意明艳若灼灼桃花,又若河畔灯光倒影,溶溶滟滟。
他就这样带着笑意说:“妮妮,你喜欢狩猎吗?”
李妮妮:“?”
“我喜欢。”
大小姐一边给她扇着风,一边慢慢道。
“我每到春夏之交的时候,会去非洲打猎,而且我狩猎,从小到大没有输过,哪怕是别人看中的猎物,只要我想要,我都能抢在他们前头,一击必中。”
李妮妮……李妮妮觉得此处可能需要一点掌声。
但大小姐显然根本不在意她捧不捧场。
他只是以一种直女间绝不会有的紧密感,亲密地、占有欲极强地揽住了她。
然后在她后脑勺上,印下了一个不被察觉的吻——
“现在还不是时候,以后你会明白的。”
他轻声说:“晚安。”
**
第二天李妮妮没有在一片昏暗的光线中醒来。
因为大小姐点了蜡烛。
烛光下,美人眉目含情,黑发披散,像一匹很贵的绫罗绸缎。
李妮妮四下打量片刻,发现他们现在正身处一处小型宫室,看样式,像是宫殿旁的耳房。
但普通的耳房不会内设机关,他们从悬尸地宫落下来后,之前那扇暗门就自动翻转,关闭扣死。
还好因为年代久远,暗门密闭性已经不是很好,氧气还能进来,不然他们昨天晚上就窒息而死了。
“别看了,我都看过了,这扇门重800多斤,上面除了一些图腾,没有任何能机关,它应当是翻转过来后,插销就自动滑出,紧扣住下方石壁里的凹槽。”
大小姐坐在地上,头也不抬道:“除非使用炸.药,否则不可能打开这扇门,但如果我们使用炸.药,这么小的地方,我们自己也会被炸.死。”
李妮妮没说话。
她在耳房角落里,找到了依然昏迷不醒的武太郎、何马生和褚西岭。
然后她又陷入了沉默。
她终于知道昨天垫在她身下的那么多衣服,是从哪来的了。
大小姐把这些个男人身上的衣服裤子,全部扒拉掉铺在地上,然后又在上面铺上他自己的衣服,这才让她躺在上面。
于是李妮妮见到了三个裸.男。
除了何马生是个白斩鸡,武太郎和褚西岭的腹肌都很漂亮。
尤其是褚西岭,那华丽的人鱼线,就犹如古希腊的雕刻,流畅地顺着腰肌,一路滑向……
李妮妮眼前忽然一黑,一只手捂住她的眼睛。
身后传来大小姐陡然气急败坏的声音。
“你就管不住自己的眼睛么?你还敢看!再看……再看我就把他们的腰子都挖掉!”
李妮妮:“……”
**
李妮妮最后也没有帮他们把衣服穿上。
因为褚西岭发烧了,而发烧病人确实是应该脱衣服降温,甚至应该加点冰块。像小时候那样一发烧就把全部被子捂在身上捂出一身汗,才是错误的做法。
一直到下午一点,三个男人才幽幽转醒。
褚西岭瞥了一眼自己只穿了一条白色底裤的精壮身躯,无言片刻,爬起来去穿衣服了。
而何马生和武太郎因为太热,忽然感受到了裸.奔的凉爽,就再也回不到从前。
他们一天没吃东西,武太郎犹豫许久,忍痛拆开私藏的最后一包薯片。
于是三男两女熄灭了最后一根蜡烛,面对面坐在黑暗里,开始安静地磕薯片。
□□湿漉漉地蹲在一旁吃手手。
李妮妮有点想不通这个局面是怎么来的。
按常理,一行人落入死局,没有水,没有光,没有活路。此刻要么想破脑袋,要么陷入绝望。
总之不该坐在这里吃薯片,还吃得挺开心。
磕完半包薯片后,褚西岭终于说人话了:“外面其他人呢?没有消息?”
大小姐:“指望不上,石壁太厚了,哪怕用摩斯电码敲击,也传不进来。”
褚西岭:“你的对讲机呢?”
大小姐:“跌落的时候摔在外面了。”
褚西岭:“他们能不能从外面炸进来?”
大小姐冷笑一声:“你最好祈祷外面的那些蠢货没想到这个办法,他们炸进来的那一天,就是我们被飞溅的碎石砸死那一天。”
褚西岭:“不,可以递进式往里局部轰.炸。”
大小姐:“你觉得外头那些蠢货懂?”
几人一时又陷入沉默。
李妮妮小声道:“食物的还剩下多少?”
大小姐声音不自觉软了一点,温和道:“别担心,还剩下半包薯片,和一只老鼠。”
上一篇:穿书之星际珍宝
下一篇:大美人在综艺拯救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