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寒花一梦
直到慢悠悠吃饱喝足,见云莺欢喜得眯起眼睛,赵崇递过去一盏茶,继而吩咐宫人们退下。
见状,接过茶盏的云莺喝过一口茶便问:“陛下有事同臣妾说吗?”
赵崇不避讳颔首。
他告诉云莺:“你的兄长和嫂嫂今日在长街救下一个小娘子。”
兄长和嫂嫂?救下一个小娘子?
云莺眉心微蹙,不解问:“难道那个小娘子有问题?”
赵崇说:“被他们救下的女子,正巧是被清河公主的驸马薛晖强霸为外室的范家小娘子。”
“其父范大前两日状告过薛晖欺压良善、当街行凶。”
过于直白的话语一股脑将事情说与云莺听,她反而反应过半晌才算彻底明白皇帝的话。这几句话里有好几层意思,其一是清河公主的驸马薛晖养外室,其二是这外室是薛晖强霸而来,其三是那外室姓范、与状告薛晖当街行凶的范大乃是亲生父女,其四,她的哥哥嫂嫂救下了范小娘子……
云莺捋清楚这些以后愈发深深皱眉。
“臣妾的哥哥嫂嫂……为何会在街上将那位范小娘子救下了?”
赵崇耐心等云莺弄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又告诉她:“范小娘子寻机从薛晖囚困她的宅院逃了出来,被恶奴一路追赶,恰巧被你哥哥嫂嫂撞见。他们仗义出手,因而便将范小娘子救下。”
云莺了然颔首,轻“哦”一声,拿一双眸子盯着皇帝。
“然后呢?”
她的哥哥嫂嫂救下范小娘子,范小娘子是薛晖强霸而来的良家女子。
那么,皇帝又打算做什么?
“陛下是需要臣妾为陛下办什么事吗?”
几息时间,云莺补上一句,复皱眉问,“不过,薛驸马被状告当街行凶又是怎么一回事?”
赵崇命人暗中查探范小娘子的下落,结果便查到她正巧被云莺的哥哥嫂嫂救走了。事情牵扯到云家,不告诉云莺也是不行的。说要她做什么,也不完全准确,只想悄悄把范小娘子及其父母送离京城,免不了得同云家先通一通气。
他将薛晖的恶行与云莺稍作解释,而后才道:“你哥哥嫂嫂将范小娘子救走一事,旁人不知,薛晖大抵清楚。往后薛晖倘若有事,薛家何种想法便很难说了。”
皇帝虽然说得不笃定,但“倘若有事”几个字落在云莺耳中,已知皇帝态度。
她轻唔一声,声音低了点:“清河公主呢?”
清河公主知道范小娘子的存在了吗?
范小娘子现下又如何?
“清河目下应不知范小娘子为你兄嫂所救。”
赵崇道,“因而朕想尽快将范家人送离京城,让他们在别处安身立命。”
但往后清河公主多半是会知道的。
清河公主知晓以后,更说不定会有什么想法。
这些没说出口的话云莺也明白。
她沉吟数息,勾一勾嘴角:“哥哥嫂嫂既会当街出手相救便不会惧怕惹祸上身,臣妾亦不怕。”
若帮不上忙她不会强求也不会为难自己。
但既然能救下范小娘子,她岂能因为担忧被盯上、被记恨,便对一个有如此凄苦遭遇的小娘子置若罔闻?
“陛下需要臣妾做什么?”
云莺嘴角微弯,“臣妾一定尽力而为。”
赵崇看着云莺的笑靥,听着她心声,禁不住满目柔情。
白日在御花园不方便做的事,此刻在月漪殿,在夜里,在单单他们二人的殿内做,正合适。
于是,云莺便被凑过来的皇帝亲了一口。
云莺嗅到他满身的浓郁烤肉味道,脑海里刹那闪过一个念头:嫌弃。
第50章 心虚
赵崇原本亲过云莺一口便要放开她。
然而听见她心下竟然嫌弃起他满身烤肉的味道, 顿时改变主意。
皇帝非但没有放开云莺,反倒将她抱在怀里一通揉搓,又在她肩窝处嗅一嗅,笑道:“爱妃现下身上全是烤肉的味道, 想来美味得紧。”便咬一口她脸颊软肉。
云莺被赵崇纠缠得发鬓微乱、脸颊微红。
挣扎着勉强从他怀里钻出来, 想拿帕子擦去脸颊那些许湿漉漉的感觉,却被赵崇再次揽入怀中。
两个人倒在罗汉床上。
被赵崇有力的手臂箍在他的身前, 挣脱不开, 云莺也不想着去拿帕子了。
她胆大妄为侧过脸在赵崇衣裳上蹭一蹭。
将脸颊上那点湿漉漉蹭去。
赵崇见状哑然失笑,愈发把人拢在自己的怀里揉一揉, 甚至抛开身为皇帝的威严, 伸手在云莺身上的痒处挠个不停, 惹得本便怕痒的云莺也被迫笑个不停。
她直笑得眼角沁出泪,心底生出恼才被放过。
皇帝这般带着捉弄的行径太过可恶, 可恶到有几分死皮赖脸,正恼着的云莺坐起身后又忍不住瞪他一眼。
赵崇却笑,笑着将她拽回来,让她枕着他手臂再躺回罗汉床上。
云莺耐心逐渐消失, 暗暗磨一磨牙正欲开口,本在她身侧的赵崇忽然间翻了个身,同她面对面。
一瞬四目相对,赵崇看着气鼓鼓的云莺,嘴角弯一弯,心里却如同烧起一把火。这把火催得他低下头在她唇上啄了一口,温软触感勾起更多的情与欲, 他便再次低头, 攫住她的唇, 将那个吻延续绵长。
云莺闭眼承受着这份亲密。
却在皇帝往别处亲时心弦紧绷,他们尚未沐浴,满身烤肉味,总不会……
应当不至于这么着急?
该怎么委婉提醒他们需要先沐浴?
云莺心里的碎碎念一句接一句传入赵崇耳中。
他只能停下来,以言语令她安心。
赵崇嗓音微哑在云莺耳边说:“朕命人准备热水,待会儿伺候爱妃沐浴。”
有过之前种种的经历,这话便极为暗昧。
云莺想一想如今天这么冷,不大情愿在浴间胡闹,连连摇头:“臣妾不敢再让陛下如此受累。”
赵崇轻笑吻她的耳朵:“上一回在爱妃的闺房,爱妃可不是这样的态度。”
云莺:“……”
亦被皇帝的话勾起那日在她闺房浴间的记忆。
沐浴过后,她被赵崇抱到高脚椅上坐着,而赵崇一点一点吻遍她全身,那时浑身颤栗的感觉也犹似尚未消弭。
云莺脸颊不由得烧了起来。
而未等她开口多说,赵崇已经下得罗汉床去吩咐宫人准备热水。
皇帝回来得很快,云莺脸上的热意根本来不及消退,无疑被逮了个正着。
赵崇便故意不说话只双眸含笑盯着她看。
那眼神里的戏谑之意全无遮掩。
云莺知道自己一张脸估计红得厉害,也知道赵崇正得意,索性佯作风平浪静不去理会他,连不要和他共浴的话也暂时不提,免得叫他逮住机会在她面前说浑话。
可当宫人备下热水、准备好沐浴所需一应东西,若不想在浴间被“伺候”,有些话就不能不提。
搁下手中茶盏,云莺终于转过脸看赵崇。
沉默中定一定心神,她扬起嘴角,语气平静:“陛下先去沐浴罢。”
赵崇但笑,不置可否。
云莺深吸一气,稳住心神:“陛下也尚未告诉臣妾,究竟要臣妾做什么。”
这是之前他们说起过的关于范小娘子的事情。
赵崇依旧不开口,却起身将云莺从罗汉床上横抱起来。
有宫人们在,云莺唯有任由皇帝抱起她。
而赵崇抱着云莺朝着浴间走去。
再次屏退殿内的宫人,方低声道:“稍后朕同爱妃慢慢细说。”
可是在浴间,关于那些事皇帝什么也没有说。
浴桶里挤着两个人,热水洒了一地,雾气缭绕中,云莺感受着香胰子在她的身上滚了个遍。
此刻却避无可避。
且除此之外赵崇什么也没有做,只不过慢条细理替她抹香胰子,拿帕子将她仔仔细细擦洗一遍。
“不洗得仔细些那烤肉的味道便洗不去了。”
赵崇和云莺咬耳朵,让她趴在自己肩上,握着帕子的手沿着腰线往下去。
仔细清洗过一遍又换了干净的热水。
没有宫人在旁边服侍着,这些活计自是皇帝一手包办。
云莺裹着棉巾安安静静看赵崇将宫人提前备下的一篮子鲜花花瓣一股脑往浴桶里倒进去,蓦地想到一个问题,皇帝陛下莫不是也要泡花瓣澡?想着一个身上散发花香的赵崇,她却觉得颇有趣,而若是皇帝不泡花瓣澡,那么她待会儿便可以清净清净了。
赵崇用行动给出答案。
当云莺泡在飘满花瓣的热水里时,他如之前那样跟着她也进去。
有花瓣遮掩,从水面望不到水中的风光。
云莺整个人缩在热水里面,看着赵崇照旧跟进来,知道他并不担心明日上朝会满身花香了。
但未免皇帝做出不正经的行为,云莺选择主动和他聊一点正经话题。
“陛下不是要同臣妾细说范小娘子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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