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番茄菜菜
祝美芝觉得可行,但又有点担心,“你咋去骆长松那里拿字据?咱又不知道那字据被他藏在哪里。”
姚广军眯了眯眼,他怎么不知道?
之前骆长松可是亲口对他说了的,他当然知道,“我有我的法子,你别担心。”
祝美芝还是有些担心,看着男人出去她没来由的心慌,想要喊住姚广军,但一想到要拿自己辛苦攒的钱还给姚知雪就又舍不得。
算了,她家男人本事着呢。
祝美芝安心在家等好消息。
钱是不可能还的,有本事姚知雪告去。
她倒是看看,小姑子有没有这个脸。
祝美芝哼着小曲在家里准备晚饭,门被敲响的时候她正在洗碗,听着那哐哐的敲门声有些烦,“来了来了。”
这人谁呀,恨不得把她家门都给砸碎。
刚打开门祝美芝就傻了眼,瞧着这几天都看眼熟了的厂巡逻队,“你们干什么?”
“你男人姚广军入室抢劫被抓了个现行,厂里头已经报警请公安局的同志来处理,你老实在家呆着,别想着畏罪潜逃。”
入室抢劫,公安局?
“这怎么可能?我家广军才不是这种人,同志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有啥误会?我们这么多人睁眼说瞎话专门坑你男人?你最好老实待着回头警察来了老实交代,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祝美芝听到这话两眼一翻,重重摔在了地上。
作者有话说:
血泪教训:别借给人钱!尤其是朋友!!
虽然我的钱最终要回来了,但拉锯战了一年多,身心俱疲
第29章 三四百万
肉联厂前所未有的热闹——
谁能想到厂子里面闹了贼呢。
因为做实验耽误了些时间的南雁没能现场吃瓜, 但还是从单身宿舍其他工友那里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竟然偷到了厂办,人赃并获还说是在诬陷他,真不知道哪来的脸说这个。”
“小高你是不知道, 那个姚广军啊真不是个东西,把钟厂长要寄给战友家属的钱给偷了!”
“啊?”
“你不知道吧?咱们厂长每个月都会给他那些死去的战友家属寄钱寄票, 他最近出差多没空就把这事交给骆主任办, 骆主任还没等着把钱寄出去, 好家伙这东西都被姚广军塞到了裤兜里。”
南雁瞪大了眼, “还能这样?”
“那可不是?要不是咱骆主任一贯细心,会把自己经手的钱的编号都记下来,还真没处说理去。”
南雁听得目瞪口呆, “这可真是个不粗的习惯。”
“他是厂办主任嘛, 好些事情可认真了,这不派出所的同志过来后又请来了县公安局的, 末了连武装部的那个部长都过来了呢。”
事情闹大发了,实际上这事闹得越大越好。
南雁丝毫不怀疑骆主任这是钓鱼执法, 尤其是从工友那里听说,姚广军去厂办是为了拿回字据。
字据,还能什么字据,不就是当初借钱那档子事嘛。
他怎么好端端的去厂办拿字据?
这里面要是没有骆主任做文章, 南雁觉得自己的名字可以倒过来写!
回到宿舍南雁这才发现姚知雪竟然在宿舍。
她脸上还有些慌张,看到南雁时抹了下眼角的泪水。
“怎么回来的这么晚?我刚才还想说要不要去接你。”
南雁拿毛巾擦了下脸, “没事, 今天实验有进展就耽误了点时间。”
姚知雪显然被这个话题吸引,“你又提高效率了吗?”
“算是吧。”南雁冲她眨了眨眼, “现在差不多三十左右, 我想试试看能不能再改善一下。”
控制变量法就是复杂, 但只要耐心多做尝试总会能得到最优解。
洗脸水是打好了的,姚知雪还从水房那边提了热水,南雁泡脚的时候随手翻开一本医学杂志,“你今天晚上安心睡觉,出了这种事情厂子里肯定不会放外人进来。”
姚母就算是想要给儿子喊冤,那也得等到明天。
今天晚上的热闹成了厂里头一众人的谈资,或许未来很长时间提到姚广军都会是“那个小偷”的头衔。
“但这跟你没关系,你行得正坐得直不用管他。”
姚知雪神色恍惚,好一会儿这才开口,“我倒不是担心这个。”
她只是还没从这件事中回过神来,亲哥哥宁愿去当小偷都不想还她钱,这让姚知雪觉得十分讽刺。
“他怎么样是他的事,那么大的人了难道还听我这个妹妹的话?”
南雁从姚知雪脸上看到几分嘲弄,甚至自嘲。
她算是死心了。
只是付出的代价也挺惨烈。
这大概就是成长吧。
晚上南雁做梦梦见自己又长高了,长成了一米八的高妹,还代表国家去参加奥运会。
就是比赛一轮游了。
悲喜交加的南雁从梦中醒来,准确点说是被姚母那撕心裂肺的声音吵醒的。
厂子里不让外人进,但姚母做泼皮是一把好手,愣是闯到了单身公寓楼下。
“你怎么这么狠心啊,你干脆把我也杀了得了!”
一大早的被吵醒,单身青年们一个个神色不虞,而昨晚睡了个安稳觉的骆主任则是容光焕发——
解决了姚广军,自己就不用再担心南雁被找茬,可不是能睡个安稳觉吗?
就是一大早就被这老嫂子吵醒也挺烦。
他赶过来处理这事,老好人的骆主任正要发飙,就看到南雁从楼上下来,“您老可真是言传身教的好榜样,把肉联厂当自家是吧随便闯?难怪养了个手脚不干净的儿子。”
这话可真是杀人诛心,姚母怎么都不敢相信自家儿子会偷东西。
看到南雁那恨意一下子冲到脑门,“你到底给我家小雪灌了什么迷魂汤,小雪你醒醒啊,你真要看着这死丫头弄死你娘吗?”
姚知雪面色苍白,扶着墙下了楼。
她的出现让姚母仿佛看到救命稻草,“小雪你去派出所里做个证,证明你哥没干那事,就当娘求你了好不好?”
为了儿子,老母亲直接跪倒在地朝自家闺女磕头。
那可真是响头啊,声音响亮到额头很快就淤血红肿一片。
甚至因为动作过于频繁而有些头晕,歪七扭八了一番后倒在了地上。
姚知雪却不为所动,“那么多人看着呢,我说了不算。”
“谁说的?我问了的,你只要去派出所证明你哥是清白的就行。”
“那他真的清白吗?”
姚知雪的提问让姚母愣在那里,“那可是你亲哥啊,当初你结婚时背着你出嫁的亲哥!你小时候要骑大马,都是你哥陪着你玩呀。”
姚母试图用过去的温情来找到曾经的女儿。
在失去了丈夫后,姚知雪一直都用亲情来羁绊自己,哪怕知道家里人把自己当傻子。
她曾经像菟丝花一样需要依附着什么才能生存下去。
但那是过去。
“妈你知道哥为什么非要去厂办偷东西吗?其实他本意不是偷钱,只是刚巧看到抽屉里有钱有粮票,就顺手拿走了。”
姚母慌乱的解释,“他可能是担心放在那里不安全。”
“那放到自家就安全了是吧?”姚知雪笑了起来,母亲可真是疼爱大哥,都到这时候了还在给他找理由。
“那要不把我们厂的重要物资全都放他那里去,毕竟这样才安全?”
学会了嘲讽的姚知雪让姚母说不出话来。
“他去厂办是为了找当初咱们立的借钱字据,你说他好端端的找这个干什么?”
姚母脸色发白,知子莫若母,她当然知道儿子是为了什么。
但能承认吗?
“他,他手里头那个没了,可能是想要再重新拟一个。”
姚知雪听着母亲这可笑的解释,忍不住笑出眼泪来,“那这话去跟公安同志说,你觉得他们会相信吗?”
谁信谁是傻子。
反正姚知雪想通了,她再也不做这个傻子。
老母亲被赶了出去。
家属区的宿舍那边,姚广军和祝美芝一家住的房子也被看守着。
因为有武装部参与其中,调查结果出来的很快——
姚广军招认了。
为了减刑还把家里有存款的事情一并供了出来。
当家里的存折被翻出来时,祝美芝疯了一样去抢,“这是我的钱你不能动。”
姚广军一把推开媳妇,“这是我救命的钱!”
他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就犯了糊涂,看到抽屉里的一沓钱就塞到了自己裤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