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央墨
第158章 简单故事
这其实是一个很简单的故事, 甚至答案也在一开始就展现在了易文君的面前,但她从来没有往这个方向想过……
在易文君醒来的房间,在由杰西卡写下的那四个恐怖故事和一个寓言故事里, 一共写下了这样的几件事——
第一件事, 被藏在了日记本里, 易文君将它名为《动物庄园》。
这个故事向易文君叙说了一件发生在极遥远的、比黄金人类的诞生还要遥远的可怕秘闻, 即如今几位主神与邪神的由来。
第二件事,被藏在了调查员系列的故事里,它名为《颤栗黑洞》和《撒冷地》。
这两本书, 向易文君讲述了一个看似正常的世界是如何崩溃、而一个虚假的小说人物又是如何走入现实、走入他无法摆脱的命运的故事。
第三件事,被藏在杰西卡的第三本小说里,它名为《漩涡表面》。
这一本书,向易文君描述了一个奇怪的“传染病”,以及研究这个“传染病”的医院。但当主角千辛万苦打败医院里的邪恶反派后, 主角却发现一切才刚刚开始。
第四件事,被藏在杰西卡的第四本小说里, 它名为《异种禁区》。
这一本书, 向易文君描述了一群无法接触太阳的生物,在地底和阴暗角落过着怎样的可悲生活。没人知道这些怪物曾经是什么东西, 大家只知道它们渴望着阳光,并憎恨着阳光下的任何一个活物;没人知道这些怪物生活的这片废墟曾是什么地方, 大家只知道每到深夜时, 它们都会来到地面, 杀死每一个从这片土地上路过的人。而这片有去无回的可怕土地,正是他人口中的“异种禁区”!
是的, 到了现在, 一切已经如此明了。
四本书和一本日记, 写下了四个大事件。而这四个大事件,组成了这一个副本,也组成了即将到来的未来。
一切都有迹可循。
一切都早有预言。
但是——
先来思考第一个问题:杰西卡到底是哪里来的预言能力?
如果说是因为[完美世界],那易文君可以亲自作证,这[完美世界]的能力虽然强大,但绝不至于强大到能够预言未来的地步。
那杰西卡是如何知道这一切的真相的?
真的仅仅是因为“聪明”吗?
不,当然不。
聪明人或许可以在得知足够的情报后推想未来,但即便如此,这样的推想也是大方向的,绝不可能细节到描绘成书的程度!
那么现在,再来思考第二个问题:为什么杰西卡作为朔月女士的造物,却拥有[完美世界]这样属性为“洞悉”的力量呢?
易文君曾经以为这是因为全知主宰这个老家伙的暗中侵蚀,以为朔月女士到底没能玩过全知主宰,被这位旧神偷了家。
但那时候的她显然忽略了另一个问题——朔月女士自身是拥有预言能力的。
她曾以女巫的身份给过安洁莉卡的母亲以预言;也曾以先知的身份给过赫伯特以预言。
并且在动物庄园这个故事里,正是因为“麻雀”啄瞎了“蛇”的双眼、夺走了“蛇”的视力,让它无法再“预言”到大家的围攻。
那么到了这里,可否再大胆设想一下——
如果说“麻雀夺走了蛇的视力”这句话并不是文学的描述手法,而是一种平铺直叙呢?
所以,现在进行到最后一个问题:杰西卡到底是谁。
杰西卡到底是谁?
她真的只是“祭品”吗?
夜色越来越深了。
伊安早已经离开跨海大桥。
黑暗的海面与冰冷的铁索上,只有易文君独自站着。
她抬头看着天空饱满的圆月,轻笑一声,从自己的内层口袋里拿出了那支从工厂顺来的金雪矿原液。
“100%的幸运,果然不一般啊!”
易文君笑着,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在《颤栗黑洞》这个故事里,调查员是因为喝下了金雪矿原液,这才接触到了他原本接触不到的世界,看到了未来……而现在,也轮到我了。”
说着,易文君打开金雪矿原液的瓶盖,毫不犹豫地将它一饮而尽!
而下一刻,她眼中的世界蓦然扭曲,无穷无尽的迷雾涌出,遮天蔽日,淹没了大海,也淹没了整个世界!
也不知什么时候,她站在了一条模糊不清的道路上。此刻,左右上下以及后方都已无路,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向前奔跑!
——跑!
易文君跑了起来,向着唯一的真相与唯一的生路奔去!
而很快的,在仿佛永无止境的奔跑和迷雾中,一个幽幽的声音问起:
你是谁?
岔道蓦然出现,一边的路牌写着“杰西卡”,一边的路牌写着一个问号。
易文君毫不犹豫地跑向了问号的那边。
在越过路牌的那一瞬间,如死亡的危险降临,迷雾中,一个幽暗的影子看着她,窃窃发笑。
[你是谁?]
影子问道,毛骨悚然的死亡杀机如影随形。
易文君想也不想,大声回答:“伊莎贝拉!”
倏尔,影子破碎消散,于是易文君再次奔跑起来。
但第二个岔道口与第二个问题很快出现。
[伊莎贝拉是谁?]
这一刻,易文君左边的路牌写着“杰西卡”,右边的路牌写着问号。
易文君再次跑向了问号的那一边。
于是影子再度出现了,依然是窃窃地笑,依然是如芒在背的杀意凛然。
[伊莎贝拉是谁?]
易文君深吸一口气。
“是给予预言的女巫和先知,是介于存在与不存在之间的誓约,是指向野心勃勃想要成神的——朔月!”
是的,这就是真相,这就是这个副本最大的诡计!
而这,也正是易文君在前几个周目屡屡折戟沉沙的最大原因!
在前几个周目里,易文君一直在一个又一个的故事中试探,但在她揭开一层又一层的真相后,她却又发现还有一层又一层迷雾笼罩……为什么?
因为她从一开始就陷入了一个可怕的叙述性诡计——
我即凶手!
我即朔月!
在宗教故事中,每个成神者都有自己的本体、投影,和誓约。祂们三位一体,共同被信徒称为“圣主”。
而如今的“杰西卡”,或者说“伊莎贝拉”,她的身份正是誓约!
伊莎贝拉,其名字的涵义为“神灵的誓约”。
而它所代表的誓约,正是意图成神的朔月女士的“誓约”!
这才是真正的真相!
但是,既然如此,上一周目的朔月女士为什么要认下她“祭品”的猜测,并顺水推舟地跟全知主宰打了起来?
或者说,伊莎贝拉作为承载具体誓约的那个人,她究竟代表着什么呢?
朔月女士到底立下了怎样的誓约?!
为什么誓约会被困在这样的一个虚假世界?!
真相之路走到一半。
随着易文君说出那个真正的答案,笼罩在世界中的迷雾终于散去,死亡的阴影也随之破碎。
易文君终于离开了那个充满死亡杀机的恐怖世界,但她并非是回到了那一座跨海大桥上,而是回到了王宫、回到了东奥雷王国迎来毁灭的那座王宫!
只见此刻,在高悬云端的第十殿前,无数具令人感到微妙恐怖的近卫团尸体倒了一地,德克斯特一脸歉疚地挡在菲尔德的面前,脸上有着隐忍的悲伤和坚定。
菲尔德看着视线尽头的路西恩,一脸狂怒:“给我让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
德克斯特微微垂下眼:“抱歉,菲尔德……就让这一切结束吧……”
易文君在此刻就如同幽魂一般,从这两人身侧轻轻擦过,向着广场中的祭台与对峙的二人飘去。
随着易文君的离开,两位立场鲜明的王子化作了定格画,在原地凝固;而随着易文君的靠近,原本如定格画的朱尔斯与路西恩两人则生动起来。
“朱尔斯!你知道你这是在干什么吗?你这是在葬送一个王国的未来!”
“不,我不过是葬送一群怪物的未来。”
“怪物?你是指我们吗?!朱尔斯,你的傲慢和野心哪里去了?你竟然就这样轻易放弃了你的王国和你的子民?你还配被称为国王吗?!”
“认清现实吧!你到底还要固执到什么时候,路西恩?我们已经走到末路了!我们已经无路可走了!现在我们已经迎来了终末,唯一的问题只有一个——是像人一样尊严地死去,还是像野兽一样苟延残喘!”
“所以你选择了结局?你代替王国的这么多子民选择了死亡作为结局?!朱尔斯,原来你还是如此傲慢,如此卑劣!你是葬送东奥雷王国的罪人!你终将被钉在耻辱的立柱上,在万万年后依然遭到万万人的唾骂!”
“好!好啊!好啊!!那就来骂我吧!如果人类还有这万万年,那就来骂我吧!世上总要有一个人来做出这个决定的,你不敢做,那就让我来做!总要有一个人要来背负这样的罪责的,你背不起,那就让我来背!”
“你疯了,你彻底疯了,朱尔斯。我们看到的并非最终的真相,我们一定还会有更好的办法,如果你在这里就绝望了,那你就一个人去绝望好了,为什么要让这么多的子民来承受你的绝望?!”
“绝望的太早?不,是太晚了!愚蠢,愚蠢,愚蠢的路西恩啊,你以为我是什么时候发现这件事的?你以为是数天前吗?你以为是数月前吗?不,是二十年前!二十年!二十年了,难道我就没有想过办法吗?你以为上一任的圣徒是怎么死的?你以为德雷克是怎么死的?”
“——什么?!”
“我们已经没有办法了!我愚蠢的兄弟啊,你以为我们还有什么办法吗?没有了!唯有这个——唯有这个祭台,才是我们最后的办法。就这样吧,这就是结束了,路西恩。如果我的决定能够终结这道污染的锁链,那就让我来当这个万古的暴君与罪人,让我来遭受万万人的唾骂吧!”
这一刻,易文君看到朱尔斯近乎癫狂地大笑起来,再不复他曾经的游刃有余与风度翩翩。
他站在祭台上,指着天空,指着那一轮明月,近乎悲怆地说道。
“这就是穷途末路,我们已经走到了穷途末路了,所以神啊,请你来实践你与我们的誓约吧!”
“终结这一场悲剧的连锁吧,让那个罪恶的信仰与污秽化作虚无,我恳求你——我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恳求你,请你降临吧,锡安!”
隐约间,易文君看到天空有一双似曾相识的金色眼瞳缓缓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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