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央墨
这样的不测是自然的消亡,还是有人恶意针对?
如果是他人恶意针对,那这个最有可能向龙族动手的人又会是谁?
易文君心中第一个浮现出的形象,毫无疑问,正是胡克二世和赫伯特六世这二人。
也直到这个时候,易文君才终于切身体会到,邪神教会在这个游戏世界里是一股怎样庞大的势力,而邪神信徒们又是怎样一个棘手的存在。
就连意图先下手为强的龙族,都被邪神教会先下手为强了,而东奥雷王国的国王与勋爵,都已经被邪神教会的人所取代,那么接下来,离整个东奥雷王国的彻底沦陷又有多远?
这个游戏世界,到底会有怎样的走向?
真的还有人能挡住邪神的脚步吗?
易文君思考了两秒,后又将这件事迅速抛下:算了,这不是玩家该想的事。万一自己真的玩到邪神教会大举入侵、东奥雷王国沦陷的那一天,大不了就改信呗。
反正打不过就加入,加入了也不妨碍玩家继续打你。
玩家就是这样无所畏惧。
易文君没有想太多,迫不及待地想要向安东尼奥询问更多的问题,毕竟这样有问必答的时刻是很难得的,她心里还有太多关于这个副本的疑问,比如说国王和生命教会的关系,比如说生命教会的实力分布以及圣徒相关事件,甚至是那个在上周目里背刺圣徒的雅各布,易文君都像问问面前的安东尼奥知不知道其中内情。
然而就在易文君意图继续追问的这一刻,她骤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胸膛内的心脏跳动得越来越快,像是要冲出嗓子眼,可她的呼吸却越发艰难。
易文君心中咯噔一声,不可思议地看了看对面的安东尼奥,又看了看自己面前的红茶,收敛心神,意图重新掌控身体。
但她的一切意志与努力,在这一刻都像是泥牛入海,摇晃一下后,只能颓然倒下。
“怎么会……”
易文君怎么都想不通。
“我明明……明明没有……”
明明从踏入这座庄园起就提高了警惕,明明她小心地没有触碰任何可疑的地方,更没有碰过对方倒地茶……明明她什么都没做,为什么她却还是……
“是啊,你明明没有喝下这杯茶,为什么还会变成现在这样——安洁莉卡,你一定是这样想的吧?”
对面沙发上,“安东尼奥”笑了一声,来到易文君面前,半跪下来,如同忠诚的骑士一般,轻轻握住了她的手,目光爱怜又痴迷。
但他的声音却又如同憎恶。
“你太傲慢了……你总是如此,安洁莉卡。”“安东尼奥”笑着,轻声喟叹,“我太了解你了,一如你了解我那样。就像你明明已经知道了我是谁,却还敢继续深入险地;就像我明明知道你是多么聪慧,却还能利用你的傲慢令你落入陷阱。”
安东尼奥,不,是扎克雷这样笑道:“我们啊,或许就是天生一对吧,安洁莉卡?”
易文君才不理会NPC的感慨,撑着最后一点清醒时光,质问道:“安东尼奥呢?你把安东尼奥怎么样了?”
就像扎克雷说的那样,当易文君站在安东尼奥的庄园前时,她就已经知道自己面前的人被掉包了,然而她靠的并不是什么“恋人之间的熟稔与感应”,而是靠着灵魂视角中使徒力量的显现。
在外人眼里,安东尼奥和扎克雷这两兄弟最大的区别,就是他们二者截然相反的气质。可当他们刻意换上彼此的衣服,模仿彼此的动作后,他们的区别就立即模糊起来,甚至说是一个人都不为过。
可在易文君的眼里,这两人最大的差别不是气质,而是灵魂火焰中显现的意象。
在安东尼奥的灵魂火焰里,是一派生机勃勃的意象,可谓是非常典型的生命教会的使徒;可扎克雷的灵魂火焰却是一片冰天雪地万物消亡的冷酷意象,一看就是跟自然或死亡相关。
这样灵魂意象如此天差地别的两个人,易文君除非是瞎,才看不出他们的区别。
但是,出于玩家作不死就玩死里作心态——也或许这就是玩家的傲慢——易文君并没有在察觉到不对的第一时间就从河道逃跑,而是大胆踏入了这座庄园进行探索。
如今,她虽然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消息,但她依然没想通自己是怎么中招的。
不过这不重要,等她套出了安东尼奥的所在,下周目她就不来冒这个险了——搞把枪,她打远程!
呵,玩家就是傲慢了,你说你怎么着吧!
对面,扎克雷听到安东尼奥的名字后,脸色蓦然沉下,但只是一瞬,他又笑了起来。
“看来我那个哥哥无论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都是这么好运和受欢迎啊……当年在贫民窟的时候,我跟他明明差不多大,也更愿意为大家出头,可大家就是更信服他、更愿意将他当作老大;
“后来,我们被抓,明明是乘坐同一辆马车,可意外来临时,他被生命教会的人收养,甚至继承了爵位,一步步走到了天上,但我却要在泥地里打滚,跟盗贼乞食,跟劫匪祈命……
“无论什么人都好,随便什么人都好,都能像践踏野草一样将我踩在脚下,所以我对自己发誓——我再也不会给任何人将我踩在脚下的机会!”
扎克雷的声音轻松,像是叙说别人的故事,可他注视易文君的目光却越发深越发亮,就像是被火淬烧过的刀锋一点点磨开刃,折射出尖刻的光。
易文君其实能够感受到,这一刻的扎克雷望着她,是因为他正在等待、甚至期待她的某个答案,就像是在脱衣舞男俱乐部的后台时,如果没有维尔玛的出声打断,安东尼奥辉也一定会向她告白。
对,易文君是没谈过恋爱,但她又不是傻子,怎么会感受不到别人对她是什么心情、有什么期待?
但易文君我行我素惯了,就连现实中也不关心别人的心情别人的期待,更何况是游戏里的NPC。
因此这时,易文君只觉得这NPC废话一箩筐:她都快狗带了这人怎么还在这里抒情,还有完没完了?!
易文君心中不耐,不想继续耽误时间,一把抓住扎克雷的衣领,厉声质问:“我问你——安东尼奥呢?”
扎克雷目光闪动,那双黑亮的眼瞳在壁炉火光的映照下,有瞬间像是折射出某种水光。
但那水光只是一晃而过,很快,扎克雷露出恶劣的笑,将衣领上易文君的手指一根根拉开。
“看啊,看啊,安洁莉卡,每一次你都是这样。”扎克雷摇头,声音讥诮,“先是莫妮卡,再是安东尼奥,每一次你看着我时,眼里却都在看着别人——可笑,太可笑了,安洁莉卡,傲慢的安洁莉卡,为什么你会认为我看不出你的隐瞒?为什么你会认为我不知道你到底是在看我还是在看另一个人?”
扎克雷声音越发平静,笑容越发恶劣。
“你跟我说,在我将你送上战场的那一刻起,我就不再是你的恋人了?恋人?别开玩笑了,安洁莉卡,我们什么时候当过恋人?还是说你什么时候将我当过恋人?对于你来说,我难道不一直都是抚慰你内心愧疚、是你为了莫妮卡的死而赎罪的工具吗?对工具谈爱情,这是不是太可笑了点?”
易文君:“……”
什么玩意儿,这人怎么也知道这件事?!
当年的内情,就连两人身边的维尔玛和崔西夫人都浑然不知,可这对兄弟怎么一个比一个清楚?
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是她不知道的。
没等易文君想明白,扎克雷又道:“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是的,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安洁莉卡,我说过的——我再也不会给任何人将我踩在脚下的机会。任何人都不行,安东尼奥不行,你也不行。”
易文君回神,越发抓狂:所以说安东尼奥呢?!
他到底死了还是没死?
马上要开下周目了你就不能干脆点吗?
易文君努力撑起自己的身体,想要从扎克雷口中逼问出答案。
但她意志的挣扎只是徒劳无功,她的身体已经再也支撑不住,就这样彻底倒伏下去。
眼前的世界开始模糊。
最后的最后,朦胧的火光中,易文君听到扎克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近乎恶意:
“安东尼奥已经死了。”他笑声嘲讽,“但我可以肯定,你们绝不会有在地狱相见的机会。”
哦,死了啊。
那行,你记着,是兄弟下周目再来砍你。
易文君终于安心,放松下去,闭上眼,任由自己沉入无边黑暗。
黑暗中,熟悉的似梦似醒感袭来,易文君发现自己此刻的状态颇为奇怪,并不像是退出游戏时的感觉。
而很快的,易文君感到意识下落,重归体内。她蓦然睁眼,视线聚焦,发现自己正侧躺在湿冷的石砖上,眼前的则是一扇冰冷的铁牢大门。
易文君心中一震,翻身坐起,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身上熟悉的衣服,震惊的问号在这一刻飘满了脑袋。
等等?
原来她没死啊?!
这一周目竟然还没结束?
第030章 千回百转
易文君坐在黑暗潮湿的地牢中, 为这一出发展成谜的剧情生出了片刻呆愣和茫然。
但她很快回神——没打出GG不是好事吗?省了100币啊!
而且按照现在的走向,她可能意外进入了某条关于“囚X”、“小X屋”、“病名为X”之类的经典剧情线,万一她再走运地打出这条线里的某个结局, 那她岂不是一通狂赚?
世上还有这等好事?
原本早已做好GG准备的易文君, 一时间精神振奋起来。
她四下环视, 仔细打量这座地牢, 发现自己应该就被关在59号庄园的下方,而不是被转移到了其他地方,因为当她将手掌按在潮湿的地面时, 她可以清晰感受到不远处香波河汹涌而过的声音,并以此推断出自己此刻的大致位置。
感谢伊莲娜!感谢人鱼之心!
易文君精神越发振奋,思考起来。
从如今的局势看,她目前的主要任务就是从地牢逃脱。而等到出去后,她则能以受害者的身份反手举报一波起义军, 于是当国王震怒,召见她询问详情时, 她再反手给国王来个背刺, 这样任务就能顺利完成了!
诶嘿,好, 这个计划不错,就这么搞!
不过在这之前, 还有一个问题——
她要怎么出去呢?
易文君四下看了看, 发现这座诺大的地牢虽然黑暗, 看不到太远的地方,但四周的声音非常安静, 可见地牢里应该并没有关押其他囚犯, 甚至可能连狱卒这类的人物都没有……看来想用技能操控其他人过来开门是不太可能了。
而与此同时, 这座关押易文君的地牢虽然潮湿又肮脏,像是年久失修还从没有人打扫过的样子,可她晃了晃牢门后,发现铁牢大门焊得相当死,挂在铁牢门上的那把大铁锁看起来也不是能用手砸开的样子……
“难道说有密道?”
易文君想着,在地牢内敲敲打打了起来。
而很快的,在敲到某块靠近地面的石墙时,她还真听到自己手下的石层发出了和其它地方不一样的声音。
“空的?”易文君先是一喜,但多敲两遍后,心中又生出狐疑,“但这块空层怎么这么小?”
易文君比划了一下,发现这个空层也就自己的两个巴掌大小,而且是横着的,其大小非常像是去银行取钱时在柜台上见到的那一小截空隙,最多就给人伸伸手,想要整个人穿过那是痴人做梦。
“这么小的空层是做什么的?还是说这是给玩家的提示,告诉玩家需要从这个地方开始,挖出一条向外的地道?”
易文君想到这里,心中一震,看了看自己空无一物的手,又看了看这堵看起来就很硬的石墙,决定如果这破游戏真要这么搞她,那她干脆提前回城算了。
醒醒吧!玩家是演不了肖申克的!
正这样想着,突然间,一声异动响起,紧接着,在易文君眼睁睁的注视下,刚刚被她发现的狭小空层的墙面蓦然打开,而后内里的管道发出阵阵闷响,似乎有某种东西正在滚动,在穿过一段不短的距离后,从空层滚落,跌在她的脚下。
易文君定睛一看,发现是一块面包。
易文君:“……”
原来这是给囚犯投食的管道啊。
说到投食,易文君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发现还真的挺饿的,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外界过了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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