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甜心菜
她怔了怔:“什么?”
张淮之问:“他是你表哥吗?”
“……”黎谆谆默了一瞬,嗓音轻了些,情绪似是一下低落起来,“南宫导死了……那魔界中人想杀我,他将我推开,但他却没躲过去……”
张淮之自然听王徽音说了此事,大抵是因为他昏厥之前,刚刚与南宫导打了一架,南宫导的死讯对于他来说,充满了虚幻的不真实感。
黎谆谆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他却也追问不下去了。
王徽音说她悲伤到麻木失神,连埋葬南宫导的时候都没有勇气亲自去。
不管南宫导是不是她表哥,似乎此时此刻也都不重要了。
张淮之不愿见她悲伤,又转移了话题:“谆谆,我现在应该唤你什么?”
黎谆谆理所当然道:“自然还是叫谆谆,这是我的闺名。”她似是想起了什么,显露出迟疑的神色:“淮之哥哥,我如今已是天山掌门了,便在明日筹备了一个继任掌门的午宴……我有些害怕,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出席宴会?”
张淮之垂下眸:“好。”
他答应地如此轻易,如此干脆,甚至根本没有犹豫,倒让黎谆谆将准备了一肚子的说辞憋在了嗓子眼里。
她抿了抿唇,往酒碗里又倒了一碗酒:“淮之哥哥,这是厨房里的药酒。听说夜里睡觉前小啜两口,便有安眠滋养之效,你要不要尝一尝?”
黎谆谆将酒碗递到了张淮之嘴边,清澈的酒水中倒映出他俊美的脸庞,摇晃的水波在夜明珠的光照下,明明暗暗。
张淮之不擅长喝酒。
但他还是接过了她递来的酒,抿了几口下肚。
所谓的药酒不过是她随口胡诌出来的,不过这酒并不辣嗓子,尝起来醇馥幽郁,余韵无穷。
黎谆谆本是准备在酒水里下点助眠药,只是张淮之比她想象中来得还要更快些,她还没来得及往里下药,他已是坐在了她寝室中。
她问道:“好喝吗?”
张淮之说不出其中滋味,只觉得酒水有些呛人,舌上微微苦涩。
他便如实道:“没喝出来。”
黎谆谆接过他喝过的酒碗,抿了两口,正想说这酒味醇香。一抬头,见他目不转睛看着她,她便起了些坏心思。
她又往嘴里灌了一小口酒,在张淮之的注视下,身子微微向前一靠,便堵上了他的唇。
他似乎是有些讶异,双眸中的瞳孔收紧,身体忽而僵直住。直至她轻而易举地撬开他的唇齿,那带着一丝辛辣滋味的酒水在他舌尖洇开,苦涩中又带着细微的酥麻,由着唇齿向大脑蔓延而去。
她的唇舌很软,那并不熟稔的动作由她做来,更引得他心跳加速,仿佛忘记了呼吸,便直愣愣地看着她。
他们不是第一次亲吻。
但上一次是在张淮之洞房夜醉酒后,昏昏沉沉之下被黎谆谆引导的吻。
而这一次,张淮之很清醒。
尽管这个吻来得快,去得也快,他还是无可自抑的沦陷了进去。
她的气息萦绕在他的鼻息间,那清淡而若有若无的浅香,那湿热而若隐若现的呼吸,无一不让他沉溺。
直至黎谆谆向后撤去,他却不愿松开她了。他掌心压在她后颈上,一边加深这个吻,一边带着她往床榻走去。
他的吻不再如同往日那样温和,尽管仍然青涩懵懂,却好似染上一丝歇斯底里的伤痛,沉重而急促,仿佛想要证明着什么。
就在黎谆谆以为张淮之会做点什么的时候,他又忽然停住动作,手臂撑在她耳侧,将下颌埋进了她的颈间。
他不说话,也不继续。
黎谆谆便趁这时候,从系统栏里兑换了一颗米粒大小的安眠丹。有了方才亲吻的铺垫,他此时应该处于放松的状态,那她浑水摸鱼,将安眠丹以唇渡之,想必他也不会察觉到什么。
她正准备将安眠丹含到舌底,倏而听到张淮之低哑的嗓音:“谆谆……”
“嗯?”她动作顿了顿,垂眸望向他。
张淮之问她:“你爱我吗?”
黎谆谆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从来都是一个性格含蓄的人,她但凡主动一点,他都要被闹得脸红心跳。
可此时,张淮之却在问她,你爱我吗。
‘爱’这个字太沉重,时隔这么多年,黎谆谆早已经忘记了爱应该是什么感觉。
只是张淮之既然开口问了她,她总不好避而不答。就算是欺骗,只要他这一刻是愉悦开怀的,那便也足够了。
“爱。”黎谆谆伸手虚虚抱住了他,她并不迟疑,一字一声道,“张淮之,我爱你。”
作者有话说:
抱住小可爱蹭一蹭~么么啾~
第72章 七十二个前男友
她的语气如此坚定, 坚定到张淮之禁不住晃了晃神,轻垂下的睫毛颤了两下,浅声道:“谆谆, 我也……”他紧紧抿住唇, 嗓音似是沙哑起来:“爱你。”
纵使他的语声那么低, 那么轻, 那一字一字,却显得如此沉重。
“淮之哥哥,你怎么了?”黎谆谆默了一瞬, 掌心贴覆在他乌黑的发梢上,“你看起来不开心。”
张淮之缓缓摇头,他好似轻轻笑了起来:“我开心,谆谆……我很开心。”
“谆谆,倘若没有你, 便不会有现在的我。”他像是在跟她说话,又如同喃喃自语, “遇见你, 我此生已是无憾。”
黎谆谆能察觉到张淮之的异样,但她分辨不清楚他是因为喝醉了酒在说胡话, 还是遇见了什么伤感的事情……总不能真是听到了她和君怀的对话?
她指尖攥住的安眠丹紧了紧,似是不经意地, 将手掌贴在了他的衣袍上:“淮之哥哥, 你的喜服呢?”
张淮之默了片刻:“南宫大哥……”他迟疑了一下:“他将喜服划破了。”
他不提及, 黎谆谆一时间竟也没想起来。
南宫导和张淮之对上时,用那柄无名剑将张淮之的喜服划得破破烂烂, 像是烂布条子一般挂在身上, 甚至连白色亵衣都一并绞的稀烂。
比试结束后, 张淮之体力不支晕厥过去,后面醒来了,便急匆匆去了萱草山安置张晓晓,他总不能穿着一身浸满血迹又褴褛破烂的喜服来来回回折腾。
这样说来,黎谆谆在天水阁拐角处看到的那抹红影,该不是张淮之了。
不管偷听他们说话的人是谁,只要不是张淮之,那便不妨碍她的计划——过了今夜,待张淮之睡熟后,她便会拿到他的元神。
偷听那人是想将此事宣扬出去也好,还是胆子小憋在心里也好,只要不耽误她今夜取元神,对于黎谆谆而言便不重要。
“那我再给你做一身。”黎谆谆摸了摸他的黑发,轻声道,“你现在是掌门之夫,自然要请天山最好的裁缝,量体裁衣,做一身合体华贵的喜服给你……”
她躺在床榻柔软的被褥上,他侧倚在她身前,两人贴的极近,连她说话时候胸腔的起伏都可以清晰感受到。
听闻她哄小孩子的语气,张淮之好似弯了弯唇:“好。”他的嗓音温柔而轻,像是怕语声大一点,便会从梦中惊醒般。
黎谆谆哄好了张淮之,她垂眸看了张淮之一眼,见他阖着眼,动作极快地将攥了许久的安眠丹压在了舌底。
只侧了侧身,柔软的唇瓣便印在他眉眼间,而后慢慢下移,吻过他的长睫,吻过他的鼻梁,最后停留在他的唇上。
张淮之依旧没有睁开眼,却凭着本能回应她的亲吻。温热的唇舌相融,她将米粒大小的安眠丹轻而易举推进了他的唇齿间。
这个吻微微苦涩,渗着几分朦胧的酒意,直至黎谆谆在他口腔内寻找,再不见安眠丹的存在,便不紧不慢地收了尾。
寝室内只有他们两人,如此寂静,静到可以听清楚对方的心跳声,静到可以听清楚唇齿相撞的摩挲声。
纵使她的亲吻一开始便带着目的性,可亲吻时不断飙升的心跳却做不得假。
这个吻由她开始,便也由她结束。
不知是不是安眠丹起了效果,张淮之回应她的动作渐渐迟缓,黎谆谆察觉到后,往一旁撤了撤身,躺了回去:“淮之哥哥……明日还要参加继位掌门的午宴,早些歇息……”
她的呼吸略显错乱,尾音里勾着的缠绵沙哑之意,让张淮之缓缓睁开了眼。
他的手掌如往常每一次那样,抬起,落下,覆在她柔软而泛着淡淡泽光的青丝上,一寸寸抚过。
只是这一次,他的动作沾染上了一丝贪婪,一丝不舍,指腹慢慢地摩挲:“嗯。”
黎谆谆不再说话,张淮之便也阖上了眼。
她的心跳从砰砰作鼓到平静缓和,而他的呼吸带着均匀的韵律,亦是渐渐轻缓下来。
黎谆谆硬是等了半个时辰,这才睁开双眸,打量了一眼睡熟的张淮之。
他五官精致绝伦宛若神造物,泼墨似的黑发散下,虚虚遮掩住半边侧颜。少年眉目中冷峭不再,只余下一种破碎的柔和感。
她往他怀里靠了靠,轻声唤道:“淮之哥哥……”
他们横躺在床榻上,连鞋袜都没有来得及褪下,便如此相拥着,和衣而眠。
张淮之没有回应她,他的呼吸依旧平缓。
黎谆谆又唤了两遍,见他毫无反应,她便放心地撑着手,坐起了身。
即便他已经睡熟,她还是轻手轻脚下了榻,按照和君怀的约定,走到墙壁那一侧,微微曲起食指,在墙上轻叩了三下。
君怀在墙壁另一侧回应了一下,便从隔壁房间走了出来,推门进了黎谆谆的寝室。
“他睡着了?”君怀看了一眼床榻的方向,见黎谆谆点头,他走到床榻边,手掌微抬,掌心里慢慢网罗出一条条浅蓝色发光的线圈。
他似是想起了什么,压低了嗓音:“若是张淮之睡得浅,织梦术可能会失败……”
“我给他喂了安眠的药丹。”黎谆谆背对着床榻,坐在桌前,看着桌上的酒碗,她抬手给自己倒了一碗酒,“你能看到梦境里发生的事情是吧?”
“是。”
“等梦境中的张淮之甘愿将元神送给我时,你便唤我一声。”
张淮之是天道神识中的一缕魂魄,他的元神自然也与常人不同。便如同26一开始告诉黎谆谆的那样——除非他心甘情愿,不然没人能抢走他的元神。
即便此时张淮之身处梦境中,只要他心甘情愿,她便可以取出他的元神来。
君怀闻言,只是看了一眼黎谆谆,却没再说什么劝阻她的话。
他掌心中织罗的梦境渐渐成型,就在他准备将织好的梦境投入张淮之的神识时,他动作忽然顿了顿。
可也不过是短短一瞬,君怀又若无其事般将掌心中的梦境握合住,垂下眸,在床榻边定定站了片刻,喊了一声正在抿酒的黎谆谆:“好了。”
“……这么快?”她似是怔了一下,转过头看了一眼君怀,见他面不改色立在榻边,迟疑地放下酒碗,朝着床榻边走去。
张淮之仍阖着眼在熟睡。
黎谆谆站了一会儿,从储物镯里取出了朱砂,她执起张淮之垂在身侧的手,放在齿间轻轻一咬,便破出了一个细小的血口子。
她蘸着他的血,以朱砂为引,在他眉心一笔一划勾勒出结元印。她的动作没有一丝迟疑,直至她画下最后一笔,他眉心隐隐印出流动的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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