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金手指是召唤前男友 第125章

作者:甜心菜 标签: 复仇虐渣 情有独钟 穿越重生

  她可以不计较往日因黎殊而遭受到的一切苦难,但人都是自私的,她在天山一日,那他们心里就不能再有黎殊的位置。

  她霸占了黎殊的房间,黎殊的灵宠,黎殊的师尊,黎殊的未婚夫,黎殊的小师弟,她睡着黎殊的床榻,穿戴着黎殊的衣裙首饰,摆弄着属于黎殊的储物戒。

  即便是此时,董谣仍旧没有后悔过当初的所作所为,她认定了她不幸的一生都是因黎殊而起,而黎殊便应该为此付出代价。

  倘若一次不成,那便有两次,三次,只要董谣还活着,她总能找到机会再逆风翻盘,将黎殊拉下云端。

  董谣默默将鬓发间值钱的发饰摘了下来,她被天兵扔下了凡间,也不知自己此时身在何处,便找到一处干净的溪水,跪在溪前,捧着掌中流银般熠熠的月光,打湿了面庞。

  她需要冷静一下,想一想接下来她还可以去哪里……或许她可以先藏起来一段时间避避风头,或许她也可以直奔无妄之海去寻黎望。

  自从搭上天孙后,她一直在暗中观察着黎谆谆的举动,她知道黎谆谆与黎望之间的约定。

  都说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更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黎望被黎谆谆放了鸽子,一等就是两年,想必此时正是愤怒难耐,倘若她赶在黎谆谆下凡间之前,提前找到黎望,说不准是一个联手除害掉黎谆谆的好机会。

  董谣正在心中筹划着接下来的行动,失神之际,忽而察觉到有一道巨大的黑影遮挡住了皎洁的月光。她下意识抬起头,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迎面而来的蛊雕用锋利的爪子紧紧握住。

  蛊雕是上古凶兽,它这一爪子下去,连黎望和花悲那般修为深厚的人都扛不住,更不要提董谣这样的花架子了。

  她胸腔内的空气瞬时间被榨干,强大的压迫力令她喷出一口鲜血,犹如巨石重重砸在胸口,五脏六腑皆要炸裂开。

  董谣晃过神时,便听到蛊雕背上传来一道散漫而清浅的笑声:“我的好师妹,不是都告诉你了,让你逃得远一点吗?”

  这娇懒的嗓音落到董谣耳朵里,便犹如恶鬼低语,她瞪圆了双目,脸颊的肌肉不断微微抽搐着。

  果然,她早就该想到,这个女人不会如此轻易地放过她。

  可若是在天界瑶池内被天帝处置便也罢了,她都已经逃到了凡间,她都已经开始思考接下来要怎么过活,偏偏就在她死里逃生,重燃起生的希望时,黎谆谆来了。

  董谣不甘心,她拼命挣扎着,却越是挣扎越是难以呼吸,不知何时,她已是涕流满面。

  她憋红了脸,唇色青紫,额上布满冷汗,费力地张开嘴,用着喉间存着的最后空气,一字一字咒骂着黎谆谆:“你,不,得……”

  没等她说完,黎谆谆便替董谣补全了最后两个字:“不得好死?”

  “我得不得好死,也不是你说了算。”黎谆谆阖着眼,感受到迎面扑来的寒风,掌心贴在蛊雕背上轻轻拍了拍,“你不如先操心一下自己的死活。”

  蛊雕收到主人的指示,爪子猛地一握,那董谣便又喷出一口血,这次没撑住将脖子一歪,直接晕了过去。

  黎谆谆抓到了人,一刻都不多停,让蛊雕掉头往无妄之海的方向飞去。

  “谆谆,你要带董谣去魔界?”26一时间倒是有些搞不清楚她想做什么了。

  “不过是请董谣帮个小忙。”

  黎谆谆嗓音平静无澜:“你帮我查一查,南宫导那边的世界已经过去了多长时间。”

  这个修仙世界和南宫导那边的世界,时间走向还是略有不同。

  当她将南宫导召唤来修仙界,现实时间便会被定格在那一瞬,直至南宫导回归现实世界后,两个世界的时间便会正常流逝,向前推进。

  但因为黎谆谆最后一次见南宫导是在那日宗门大比结束后,南宫导前脚一死,她后脚就被卷进了验心镜中。

  她先是在验心镜里待了三个月,出来后紧接着又莫名飞升成仙,在天界过了两日。

  如此一来,黎谆谆也算不清楚南宫导那边的现实世界到底过去了多久,只好让26帮忙查了。

  “三个多月。”26很快就给出了答案,它不禁咂舌,“时间过得真快。”

  时间是过得很快。

  黎谆谆摸着自己扁平的小腹,回忆起上一次在荀氏老宅私泉里,与南宫导共度的那一夜,缓缓沉思起来。

  ……

  无妄城位于人界与修仙界的罅隙交界处,自黎不辞与黎殊决裂那日,引得山崩地裂,狂风暴雨,海啸袭来,将无妄城吞没成了一座沉没海底的地下城。

  自此更名为无妄之海,被奉为魔都。

  黎谆谆想象中的无妄之海,应该四下泛着一片漆黑的死水,不时有黑色乌鸦盘旋在阴沉的乌云之间,空气里满是腐朽腥臭的尸体味,海面波纹上漂浮着骷髅架子,只看一眼便会让人心惊胆寒,无法呼吸。

  但事实上,无妄之海和想象中完全不同。

  海水碧透清澈,天边泛起鱼肚白时,雪白的鸥鸟舒展着翅膀,在万籁俱寂的黎明时分,一束束曦光穿透云层,映照在柔和的海面上,显得如此静谧宁和。

  在海面的正中央,海水犹如瀑布般被从中斩开,像是有一道无形的屏障隔开了四面的海水,而那座无妄城便静静坐落在屏障之中。

  蛊雕带着黎谆谆穿过屏障,径直飞向无妄城内的一处小院内。

  那是花楼的后院,花楼如今还是杨娘子管着,唯一不同的就是杨娘子和其他无妄城百姓一样,年龄永远被定格在了一千年前的那一日。

  他们不会衰老,不会长大,不会死亡,不用面临生死离别。若非说有什么不好,大抵就是他们被海水活活淹死,又被黎不辞逆天而行的复活,往后再不能生死轮回,便也失去了孕育后代的能力。

  黎望就被班十七用阵法压制在了花楼后院里。

  黎谆谆踩着蛊雕翅膀落地时,阵法之中的黎望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倏而睁开双眸,看向了她。

  倘若眼神能杀人的话,想必黎望此时已是将黎谆谆千刀万剐了。

  “你这个不守信用该死的女人!你竟然还有胆子来见我?!”黎望朝着她的方向疾步冲了过来,可没碰触到她半分,便被阵法猛地弹飞了出去。

  “你进来,你有本事就进来!”黎望像是一头歇斯底里的困兽,即便跌在地上,仍是恶狠狠咒骂着,“我会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这个臭女人!”

  黎谆谆也不说话,便垂眸望着他,直至他骂的痛快了,狰狞的面目也渐渐平复下来,她才缓缓开口:“在鹿鸣山被你掏了心脏的那个人,他叫南宫导。”她嗓声冷淡:“黎不辞的魂魄,可能便在他身体里沉睡着……”

  黎望先是一怔,皱着眉看她:“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

  黎谆谆道:“那日你在验心镜中的所见所知,皆是因为南宫导心脏上的血滴落进了验心镜中。”

  黎望反驳道:“只凭这一点,并不足以证明你的想法就是对的。”

  “南宫导和张淮之比试时,有一只眼瞳变红了。他从未修炼过,但却在短短一个月内,突破至了大乘期的修为……”她继续道,“倘若这些还不够,那你不如亲自问问你的黑龙弯月剑。”

  黎谆谆从储物镯中取出那柄黑龙弯月剑,将它扔在了阵法前的地上。

  “好啊!原来竟是你将我的佩剑藏了起来!”黎望呆了呆,不由咬牙切齿,他出不去阵法,只能隔着两米远的距离瞪着她。

  自那日在鹿鸣山宝灵阁弟子大选上,黎望向她出剑行刺后,他的黑龙弯月剑就丢了。

  像是黑龙弯月剑这样的魔界名剑,剑内早有剑灵,除了主人或是比主人更强大的存在可以支配剑灵,拿得起它以外,其他人碰一碰都要被魔气反噬。

  黎望看到黑龙弯月剑上陌生干涸的血迹,狰狞的表情略微一怔:“有人用过……我的剑?”

  她道:“南宫导用过。”

  “……”黎望沉默起来,又很快回过神,隔着阵法的边沿处,唇瓣微微翕动着,似是在与黑龙弯月剑的剑灵对话。

  终于,在黎望从剑灵口中得知黎谆谆没有说谎的那一刹,他相信了她的话。

  可伴随而来的,却是更长的沉默。

  因为黎望亲手掏了南宫导的心脏,就算黎不辞的魂魄曾寄居在南宫导身上,南宫导人都死了,那魂魄怕是也随之离开了。

  黎谆谆像是看出了黎望的想法,她简言意赅道:“人没死,你若是信了我的话,那我接下来说的话,你便一字一句都听清楚了。”

  说罢,她不等黎望回应,自顾自道:“我和南宫导之间有一层羁绊,你可以理解为咒术,那无形中的咒术将我们两个人捆绑在一起,我可以随时随地将他召唤出来,并且他也可以无限次数的复活。”

  “我猜测黎不辞的魂魄寄居在南宫导躯壳里,而每当南宫导愤怒或情绪濒临崩溃时,他的眼瞳便会显现出异色来……”

  黎望没忍住打断她:“所以你的意思是,他还能活过来,你准备让他活过来,然后激怒他?”

  黎谆谆抿住唇,微微颔首:“只是激怒他还不够,我想请你帮我演一场戏。”

  “什么戏?”

  “你要与我拜堂成亲。”她面不改色道,“他如今修为莫测,又擅长破除法阵。我需要在婚房周围布下符咒,待筹备好成亲的一切事宜,我便将他召唤出来。”

  “他自是不会眼睁睁看着我嫁给你,你只需要在他来砸场子的时候,配合我四下布置好的符咒,务必让人将他控制住,而后在他面前狠狠折磨我便是了。”

  黎望这两年以来,从未有一日情绪波动起伏这么大过。他看着黎谆谆的眼神,有些怪异:“你要我,怎么……折磨你?”

  “你不是擅长用黑炁吗?”她道,“还有魔界地牢中的酷刑,随你便是。”

  黎谆谆记得黎殊被逼着代替董谣嫁给黎望后,那遭受到欺骗的黎望,用煞炁腐蚀黎殊的躯壳,用酷刑鞭挞、炮烙,凌虐于她。

  直至黎殊逃出无妄之海的那一日,已是浑身生疮,伤口处溢满蠕动的蛆虫。

  黎望大抵是想歪了什么,又被黎谆谆这一句略显冷淡的嗓声拉了回来。他抿了抿嘴,神情微微不自然道:“你是要我假装折磨你,还是……”

  “不用假装。”黎谆谆缓缓侧过身,斜睨着蛊雕爪子里握着的董谣,“你不觉得我们长得有几分相似吗?”

  “……什么?”黎望一时间还未反应过来她的意思,直至他看向昏厥过去的董谣,后知后觉明白过来,“你准备让她代替你受折磨?”

  “代替?”黎谆谆垂眸,低低笑了一声。

  便是不提黎殊和董谣之间的恩怨,光是她来到这个修仙世界后,董谣屡屡挑衅于她,在鹿鸣山客栈内提前逼出了蔼风心魔,差点一剑捅死她,又给萧弥送信道出她的位置,引着萧弥给她下媚毒。

  明知张淮之与她结为道侣,却贼心不死,一次次试图接近张淮之身边,似是准备故技重施,将用在花危身上的那一套,再用在张淮之身上尝试一遍。

  再就是先前在天界,迫不及待给她下马威,又是端茶送水,又是清理马粪,还让天孙将她调到瑶池仙宴上,在她衣裙里做手脚想要害她当众出丑,被天帝责罚。

  这一桩桩,一件件,黎谆谆可都给董谣记着呢。

  既然董谣这么想将她取而代之,那她总要成全了董谣的心思,让董谣也真真切切感受一次作为‘黎殊’是什么感受。

  “这是她该受的……”黎谆谆笑声一止,从齿间轻轻吐出二字,“报应。”

  她从不期待董谣向她悔过,道歉。

  “对不起”这三个字应该是世上最可笑,最无力的道歉方式。

  她也从来不觉得施暴者说一句对不起,又或是屈膝下跪掉两滴泪,便会真心悔过。

  一句简简单单的道歉谁不能说?

  一个普普通通的动作谁不会做?

  她要董谣和黎殊一样痛苦,只有施暴者变成了受害者,切身处地感受到了身为受害者被加注的痛苦,那才算是真正的道歉。

  黎望大抵是被黎谆谆的神情骇住了,半晌才回过神来:“那你让班十七将我放出来,我现在去置办成亲的事宜……三两日内应该就可以筹办好。”

  黎谆谆挑起眉:“又不是真的嫁给你,屋子里贴几个喜字,换一身喜服不就行了?还需要置办什么?”

  黎望又是一阵沉默:“……”

  她并不理会黎望的默然,看着食指上班十七给的铃铛指环,摇手轻晃了两下。

  这还是上一次从君怀幻境中离开后,救出了荀夫人南风,鹿鸣山掌门请她去参加洗尘宴时,班十七为了让她防身,送给她的指环。

  指环上的铃铛只轻响了几下,那一端便传来了熟悉的嗓音:“乖徒儿,你回来了?”

  “嗯,我在无妄之海。”黎谆谆直奔主题,“十七师尊,黎望这个阵法的阵眼在哪里?”

  班十七也不问她为什么要解开阵法,笑着道:“后院大门往前十步井口边上的青苔……”顿了顿:“你往青苔上撒一把土。”

  黎谆谆闻言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