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甜心菜
而且南宫导若是知道她压了他赢,即便他嘴上不说,心里也是会开心的。
既然一举两得,她又何乐而不为呢?
黎谆谆没有跟26解释太多,她看了一眼手中的八号签牌,加快了步伐。
符修的比试要比剑修轻松很多,方才她抽空瞥了一眼符修的擂台,完全不需要动武,她们只要在规定时间内画出指定的符咒,而后比谁画的更快,画的更好。
她走下擂台的时候,刚好碰见向妥释。
他走路一瘸一拐,身上还不时打着哆嗦。黎谆谆本是想要忽略他,从他身侧走过时,却听见他微微僵冷的嗓音:“对不起,我不该踢你。”
她顿住脚步,转头看了向妥释一眼,没说话,便继续往前走去。
事实上,黎谆谆很不喜欢“对不起”这三个字。
当伤害已经造成,道歉有什么用?
她更喜欢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将遭受到的不公和委屈双倍奉还,让施害者最后比她还要痛苦。
符修比试的擂台在第五排,黎谆谆往擂台上看了一眼。她发现似乎不管符修在哪个门派中都不受人重视,就连比试时,也要排在最后。
且参加符修比试的修士并不算多,零零总总也就一百多人,仿佛大多宗门都默认,符修与医修、丹修、乐修一样,不过是来陪跑剑修参加比试。
因为不论哪一年,哪一次,但凡是宗门大比,最后获胜的永远是剑修。
这对于其他修派而言,并不算公平。特别是每个修派筛选出一个最强者,最后在擂台上混战,抉择出最终胜者的规定,多有偏颇剑修的倾向。
但即便是不公,只要无人去打破这个规则,大多数人便会选择随大流,保持沉默。
随着一声鼓响,黎谆谆回过神来,她听见穿着白袍的裁判唤了一声“八号”。
擂台未设台阶,基本上修士都是飞上去的,偏偏黎谆谆恐高,便提着裙子,用手臂撑着擂台的台面,抬腿跳了上去。
这动作实在不算优雅,裁判愣了愣,待另外一名修士也上台后,抱着手中的箱子走了过去:“请伸手抽取比试的题目。”
箱子里都是长条的牌子,比试的修士一人抽取随机的五张牌子,共抽取十张牌子。她们需要按照十张牌子上的要求,在最短时间内画出指定符咒。
听起来并不算难,但符修秘籍上有成千上万种符咒,而这十张符咒则是从中随机抽取,并没有比试范围,与其说是在考验记忆力,倒不如说在考验符修的心态和反应能力。
黎谆谆伸手抽题时,抱着抽题箱子的裁判倏而微微颔首,似是在对人打招呼:“魏师兄。”
魏师兄?
她抽题的动作一顿,转过头去,果然看到了魏离。
魏离原本清冷矜贵的面容,在视线接触到黎谆谆的脸庞时,骤然变得僵硬。他似乎怔住了,瞳孔扩了扩,一瞬间内眸底闪过无数种情绪。
怎么可能……黎谆谆不是死了吗?她明明死在了私泉内,鹿鸣山掌门亲自去确定过……是了,她的尸体都还在荀家老宅中停放着。
魏离唇齿翕动,似是想要说些什么,一张嘴却发现自己莫名失声了。
黎谆谆朝他笑了笑,那笑容明媚粲然,落在魏离眼中却极为扭曲骇人。
倘若她还活着,倘若让鹿鸣山掌门知道此事,倘若她在今日的宗门大比上说了什么……魏离甚至不敢再想下去。
他仿佛被钉在原地,那失魂落魄的样子令黎谆谆得到了些许愉悦感。
她挑了挑唇,又给魏离添了把火:“好巧啊魏前辈。有几日未见,前辈看起来削痩不少,待比试结束了,我再带着我夫君,我表哥,我师尊和师妹去探望前辈。”
这话听起来倒是没什么妨碍,但只有魏离自己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她所提到的那些人,皆是君怀幻境中的幸存者。
这些幸存者,曾亲耳听到他在幻境中,吐露出鹿鸣山掌门和三大家族如何与君怀结仇,如何残忍杀害鹿蜀一族,并将鹿鸣山占为己有。
先前出了幻境,鹿鸣山掌门询问过他,除了黎谆谆外,可还有其他的幸存者。他为活命,便撒了谎,只道是其他人都中了毒,唯有黎谆谆无碍。
他甚至都没敢提起黎谆谆身边的那个张淮之也进过幻境,就怕多一句嘴,命便要丢了。
魏离晃了晃神,待他回过神来,黎谆谆已是将脑袋转了过去,似乎并不准备再多说什么。
他心慌的厉害,明明她也没说什么,他却出了一脊背的冷汗。魏离在原地站了一会,不敢再停留,目光在场地上环绕了一周,迈开腿匆匆离去。
黎谆谆也没管他的去留,抽完五张题目,便交给了裁判。
待到另一人也抽完题目后,裁判宣布题目:“请二位修士分别画出火符、水符、静心符、定魂符,真言符,离神符……”
他一口气念完十张题目,而后挥手示意两人开始画符。
在这修仙界,不论是灵石、灵兽,又或是宝器、佩剑,皆是分为极品、上、中、下四阶,符咒亦是如此。
她们要在画得快的基础上,尽可能将符咒发挥出的效果达到极品最高阶。
符修比试的擂台上有桌椅,朱砂和符纸也是鹿鸣山提供的,黎谆谆托着下巴,另一手蘸着朱砂融水在符纸上飞快地画着。
在拿到凝元灵草前,她毫无自保之力。
与张淮之和南宫导一般,黎谆谆的画符亦是对着秘籍自学。空闲之余,她总会画些符咒,以备不时之需。
而且为求保险,每一种符咒,她都会画上好几张存在身边。
画的次数多了,黎谆谆已是熟稔到闭着眼睛都能画出来。特别是班十七给了她那本黑皮秘籍后,她画符的水平径直飞跃到了另一个新的高度。
黎谆谆只用了一盏茶的时间,便画完了第九张符咒,平均下来一张仅需要一分钟左右。待她停住手时,那身旁的符修才画到第三张。
她便顺手将第十张符咒画到了一半,而后微微扬起下颌,抬眸眺望向擂台的第一排。
南宫导便站在擂台上。
他手中的剑并不似张淮之那柄青锋剑般趁手,但他的气势却仿佛自己手中拿了柄可以刺破苍穹的上古神剑。
黎谆谆只来得及看他一眼,便被站在他对面的对手吸引了目光——南宫导的对手竟然是花危。
黎谆谆依稀记得花危是元婴期后期的修为,而南宫导的修为……她倒是未曾注意过。
她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两人,也不知南宫导是不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转过身朝着她的方向遥遥望来。
他的视线好似落在她脸上,又很快敛住,回过了身,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那样。
随着鼓声响起,南宫导挥起了手中剑。
他的剑式毫无章法,且速度极快,甚至快到连剑刃的残影都看不到,肉眼之下,只能瞧见一阵黑风吹了过去。
花危向来墨守成规,剑式也保守刻板,全然是按照师尊教诲,又或是秘籍中的剑式连招。
便是因此,他无法预判南宫导不遵常理的出招,那诡谲的剑式令他只能防守,而再无多余的还手之力。
并且即便是防守,花危仍是有些吃力。
黎谆谆本就离得远,再加上场地飘着淡淡的雾气,她只能隐约看到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在纠打,仿佛雷电般忽而隐现,又不时传来剑刃相抵发出的刺耳嗡鸣声。
她本以为南宫导先前能轻松解决掉荀氏家主,不过是倚仗黑龙弯月剑的力量。
如今看来,她倒是小瞧了他。
黎谆谆低下头,将符纸上未勾画好的半张符咒继续画完,而后交给了裁判。
比试结果不出意外,她赢了那位因过于紧张而大脑空白,只画了五张符便停住手,直冒冷汗的符修。
她站起身来,怎么上了擂台便又怎么爬了下去。尽管这上下的动作并不优雅,但由她做来,却显得从容不迫,闲适悠然。
黎谆谆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朝着一排剑修的擂台方向走去。
南宫导和花危这一战还未结束。
花危与向妥释同样是元婴期的修为,但花危是天山掌门之子,自小便开始修行,那剑术亦是经过名师高人指点,一年又一年实打实苦练出来。
自然与向妥释那般半路出家,用丹药灵草堆出来的修为不同。
黎谆谆靠得近了,这才注意到花危脸上满是伤痕。也不知南宫导是不是有意,那剑气哪里都不劈,专门往花危脸上去。
那大小不一的血口子,纵横交错在花危冷玉似的面容上,将原本白皙清隽的面庞划得乱七八糟。
黎谆谆挑了挑眉,将视线转移到了南宫导身上。
或许是因为花危渐渐气虚,南宫导稍稍放慢了攻速,身形也不再像阵风般虚幻,已是能让人看清楚他的动作。
她特意看向南宫导的脸,本是想看看他有没有被花危伤到,却在无意间对上他眼瞳的时候,倏而怔住。
他的眼……有一只变成了红色。
作者有话说:
抱住小可爱蹭一蹭~么么啾~
第56章 五十六个前男友
黎谆谆下意识地顿住脚步, 驻足在擂台外几尺之地,她似乎是想要仔细看清楚他的眼,便微微扬起首。
但没等到她的目光凝聚, 大抵是南宫导察觉到了她的存在, 他手中沉甸甸的无名剑向上一挥, 那剑气凝成的冲击力像是火龙喷出的焰, 将花危一下掀飞了四五米高。
几乎也就是在眨眼之间,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花危,带着满脸血淋淋的伤痕, 似是断了线的风筝,以极快的速度下坠,“砰”的一声摔出了擂台之外。
直至此时花危才知道,方才他们两人过招上百剑式,打得难舍难分, 不过是南宫导一时兴起,解闷似的陪他玩了一场猫抓老鼠的游戏。
南宫导是猫, 而他是猫爪下被戏耍、玩弄的老鼠。什么时候结束这场游戏, 要被戏弄多久,全凭猫来做主。
尽管花危已经使出了全力来应对, 他仍不是面前这人的对手。
花危比剑先落地,随着剑刃砸下‘叮咚’的响声, 他趴在地上呕出一口鲜血, 一双眼死死盯着擂台上的南宫导。
但南宫导并未看花危, 肃肃的风鼓动他玄色的衣袂,他高高立在擂台上, 眼眸低垂, 鸦青色的长发散在空中肆意飞扬。
漆黑的眼底, 透出黎谆谆的模样。
他的眼向来深邃,黑白分明,炯炯有神,像是浩瀚星河,又不止于此。它仿佛天生深情缱绻,看什么都能勾出丝来。
黎谆谆在过去穿梭在九个世界里做任务的那些年里,她早已忘记了他的样貌,忘记了他音容,独独这双眼睛,在她过去辗转难眠的每一夜,一遍遍浮现在她脑海中。
便是他化成灰,她都不会忘记他的眼睛。
可就在此时,当她迎上他眸光的那一刹,黎谆谆好似感觉到一股说不上来的陌生。
而且莫名有一种……不寒而栗的冷意。
黎谆谆晃了晃神,待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南宫导已是从擂台上跃了下来,他驻足在她面前:“你怎么过来了?”
“压了你赢,总要过来验收一下成果。”她很快反应过来,像是什么都发生过那般,慢悠悠对上他的眼。
一双眼瞳都是漆黑,哪有什么红。
倒是南宫导眼尾被飞溅上一行断断续续的细小血珠,在他清冽冷白的脸庞上,显得极为夺目。
方才是她看错了?
黎谆谆微挑眉梢,不由想起昨夜里做的梦,那梦境中黎不辞的面容,在她惊醒之前,倏而变幻成了南宫导的样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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