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楚潆
“阿娘,您说这事怪不怪老五?您平时都是交代他看着妹妹的,是他不尽职。”
四郎在一旁,边吃着李子边笑话老五:“你活该挨骂,谁叫你主动提这事?也让你尝尝,被小妹坑的滋味。”
“小妹坑我我乐意,你气不气?”五郎偏要和四哥斗嘴。
“好啦,你们一个二个都有责任,好在洛泱没出什么岔子。三郎,你跟大兄到珍王府去辞辞高祖君,明天我们一早就回程吧。”
出门这么久,李明珠心里也牵挂着将军府,做梦都想回去。
元枫、元桢出了苏府的门。
他们今天时间很紧,除了去珍王府、郡王府辞行,还得要去见一个人。
一个是和他们一样,传过了三代的皇族旁支李允,当年攻打吴元济,他虽比苏元桢长几岁,也是个跟着父亲去赚取战斗经验值的小不点,如今,做了左龙武卫中郎将。
自神策军崛起,位属北衙六军的龙武卫,渐渐变成了朝会时的仪仗队,一心想杀敌挣军功的李允,怎会甘居这身份尴尬的龙武卫?
更何况,龙武卫的俸禄比金吾卫低一截,连铠甲都不如人家的亮,就更不能跟神策军比了。
只不过,神策军归阉人管,他又不愿居于阉人之下,金吾卫才是他最想去的地方。
郁郁不得志不说,甘露之变大屠杀中,他也成同样了神策军刀下冤魂。
李允这一脉的亲王、郡王、国公都走得早,家中早没了爵位,就算他想调任金吾卫,也要等立功的机会,等被圣上发现的机会。
“苏元枫?好久不见。你在长安的时候,我们还喝过几回酒。难得见你们五兄弟上来了四个,怎么,下个月换防同州,心都飞走了?”
元桢到长安之后,已经见过李允,但没想到,三弟还替李奏带来口信。
“允表兄说笑了,这次是有大事才特意跑来找你。”
“大事?”李允来了精神。
元枫正色道:“我们苏家莫名其妙惹上了王家,已经两次遇上他们的杀手。听说,王相公之前就在长安招徕了江湖人士做门客,那箭手使的是过去梅花内卫的飞镞箭,此事你可知?”
“有这样的事?我在京城倒没有听说过。不过,飞镞箭太毒辣,当年中宗皇帝解散梅花内卫时,就被禁用了,如何会再度出现?
这些门客也太嚣张了,全是狗仗人势!......好,多谢你前来告知,我会暗查此事。”
这确实是大事,李允联想到了今年春天里发生的事。
京城卫戍部队,本就非常头痛一件事:
那些大臣们的门客,经常携带武器,在城中纵马、城外狩猎,目中无人。
今年春天,一伙山贼竟然冒充门客混进城,打劫了城中客商和官员府邸,守城的金吾卫被圣上臭骂了一顿。
若是真查出王家门客有问题,就有理由禀报圣上,要求官员清查管束门客,他也算为京城治安立了一功。
那个箭手阿辛早到了东都,李允自然查不到。
但王家其他的门客就会被盯上,再放些消息给李允,王家利用门客打击暗算对手的事,也会被查出来。
等下月事发,李允自然会列举王家门客的罪状,以期得到圣上青睐,好换到金吾卫。
“这事你尽管去查,我舅父的国公府就在王相府对面,国公府里的护院也会替你盯着,有动静便知会与你。”
李允感激的说:“大郎、三郎,多谢你们给我这个消息。”
“这有什么,我们也是怕被王家陷害,你是龙武卫,好歹有权利在京城行走,大家都是亲戚,不互相帮忙就疏远了。”大郎客套道。
“是是是,我就算为了我自己,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李奏一出手,路人变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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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七章 跳绳
王熠的死,两家人都没有新的线索,这就悬了。
李奏他们虽然在撒网般做布署,但箭手阿辛没找到,总不能让人安心。
“老二,增加一旅人分两班轮流值守将军府,洛泱也别让她出府了。凶手没找出来,不知是敌是友,到底是巧合,还是故意陷害我苏家,现在也看不清楚……
还有不到一个月就换防了,老大要去边镇凤翔,节度使窦易直是老相公,与父亲也熟识,不会为难元桢,若不是身体不适,他也不会要求增加同节度使副使。六郎让元桢去……”
“大兄去凤翔,那是边镇要职,就算没有战功,有这份经历,将来也能让他更快独当一面。阿爹,老三的事您考虑得如何?”
“六郎不知怎么想的,要让老三进兵部。兵部现在就是个空架子,藩镇兵调不动,神策军也调不动,难道,就是因为位置不重要,才好为元枫谋取?”
他们策划了中秋之夜的行动,元枫立功之后,苏知远负责为元枫谋一个兵部郎中。
元枫是进士科出身,进兵部也不是难事,他年轻,从郎中做起,已经算是起步不低了。
虽不知六郎真正用意,但老三离开军营进尚书省,这也是他当初让儿子小小年纪离开家,到长安学习、考科举的初衷。
“老大、老三都有了去处,你留在父亲身边,可不要有怨言。”
元极笑道:“是我捡便宜了,有什么怨言?在爹身边,什么都已经做顺手了,他们是重新开始,肯定比我难得多。就是啊,要把老四、老五用起来,老五也十七了,又不是糖霜做的,淋淋雨怕化了。”
“嗯,我正有此意,等他们回来,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吊儿郎当,十天巡一次街,九天在府里晃!”
“阿爹,那不是您自己做的规定,现在骂谁?”
元极抱着头躲开苏知远打过来的书,嘿嘿笑道:“爹,我走啦!去城门外接阿娘。不许泱儿出府的话,您得自己跟她说,要不她跟我闹我受不了……”
“妹妹都管不了,以后也是个怕娘子的!”苏知远嘟囔道:
“让她娘回来跟她说去。”
元极出营之前,就把阿夔那个旅安排去值守将军府了。
阿夔当然高兴,天天训练苦哈哈的,来点变化调剂一下,心情也好些。
“夔,你是因为要见小娘子了,才笑得这样见牙不见眼的?”
“死开!我眼睛有那么小吗?”
“你是单眼皮,肯定没有小娘子双眼皮那么大。”
“我去值守,又不是去跟她比谁眼睛大。我看你们是欠揍了吧?敢拿你们旅帅开玩笑。”阿夔把领巾扎好,笑问道:
“怎么样?”
“哎呀,太俊了!大家拊掌!”
“阿南,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一群突厥小子,开开心心的排着队进了将军府。
阿夔很久没见到洛泱了,心里还真有点突突直跳。
进军营这段时间,他很快就适应了中原军队的各种训练,他这一旅,除了刚开始使用兵器不熟练,后来每次比赛都能拿到第一。
二郎慢慢的也开始喜欢阿夔,亲兵闹事后,内亲兵做了很大调整,阿漠那一旅被调了进来。
巡府是两火人一队,阿夔跟着他们进了后院。
洛泱住的长川阁他知道位置,快到的时候,阿夔提醒大家:
“精神点!别让小娘子看扁我们。不许笑,听到没有?”
还没走到小院门口,就听到院子里传来阵阵笑声,洛泱在问:
“谁来?还有谁来?飞飞,你再比一次?”
“不不不,我可比不过他。”
阿夔忍不住转脸朝里望,不想正好被洛泱看见他,洛泱笑着向他招手道:
“阿夔?是你吗?快进来,你来试一试。”
“我?我在巡院……”
“哎呀,怕什么,你要是跳得比邵春多,替我报了仇,你再去巡院。”
是报仇啊……好胜心强的阿夔有点动心。
“快去啊!夔!”
“阿史那的勇士,冲!”
伙伴们都在怂恿他。阿夔正了正腰带,走了进去。
原来,今早萧飞飞过来玩,没啥好玩的,洛泱就让阿成找了根又粗又长的麻绳,教大家跳大绳,跳了一会,觉得人太少不好玩,又去把邵春他们几个叫来。
邵春以为出了什么事,带着程飞、程越跑过来才知道,小娘子又玩了个新花样。
洛泱带一队,邵春带一队,可等那个护卫学会,几个女子怎么跳得过他们?
邵春放慢速度都赢了她几次,所以,她说要阿夔替他“报仇”。
阿夔叉着腰站在旁边看邵春示范,回头招手叫进两个人,又把幞头帽脱下来扔给外面的亲兵拿着,走上前对邵春道:
“单挑,怎样?”
“单挑就单挑。小娘子定时间。”邵春虽没有阿夔那么壮实,身轻如燕未必不是优势。
小娘子的香拿来了,是细的熏香,烧完一枝香大概一刻钟。
突厥小子试着甩了甩绳子,很快就找到了出力的方法。跳大绳是三个人合作,讲究的是相互配合。
程飞、程越两兄弟甩得似乎更默契些。
不说跳绳子的,就是甩绳子的连续甩一刻钟也很累。
“阿夔,邵春赢了我三回,你算我这边的人,一定要赢他。”
“对!阿夔,我们都是从卢龙来的,你一定要赢他!”飞飞也在旁边蹦蹦跳跳,随口说到:“对了泱泱,刚才我在你家路口看见两个沙陀人。”
“沙陀人?”
“对啊,我听他们说话口音听出来的。”
洛泱还来不及想清楚,丁香就已经下令了:
“一、二、开始!”
阿成点燃了香,两条麻绳甩在青石板地上“啪啪”作响。刚开始还节奏一致,渐渐的有了差距。
两人中途都有绳子打到脚停下来的,但看见香没有燃尽,又重新启动跳起来。
重新启动也不容易,甩绳子的两个,手也酸了,甩起来快慢不一致,绳子软绵绵的在空中扭,把跳绳的急得直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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