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楚潆
李奏捧着她的脸,温柔的亲吻着她的唇,忽而笑道:
“我准备了清酒,要不要喝一杯?”
两人坐起来,李奏伸手到船头的拦板下摸出一个圆鼓鼓的白瓷小酒坛,又拿出两只白瓷杯子,倒满一杯递到洛泱手上:
“我俩虽未拜堂,但在我李奏心中,你便是我唯一的妻。
曾有人劝我,娶别的女人放在后院,并不需要喜爱,也不会影响给你独宠, 此为君王之爱。
可我却发现, 自从有了你,我的后院变窄了,只放得下小小的一个你。
若我多出来的今生能有两次幸运,我希望一次是遇见你,一次是与你走到底。”
洛泱鼻子酸酸的,爱一个人到极致也不外如此,她伸手与李奏交臂举杯:
“我终于知道来此一遭的意义,就是让我这个以为爱情灭绝的宅女,再次相信刻骨铭心。六郎,自从属于你,我只属于你。”
两人如饮合卺酒那般郑重,连饮了三杯,李奏将剩下的酒倒在船舷两侧的水里。
霎时间,整个曲江池都醉了。
夕阳余晖终于照不进密密的遮天莲叶,两人说话声音越来越小,船儿在碧波中微微晃动。
船边的莲花看呆了,羞得轻轻颤抖着,一不留神,被初来的晚风掀落了粉红花瓣,飘飘悠悠落在李奏盖在背部的外衫上。
莲叶饮了两人的酒,自然伸手来护,想要挡住欲窥春色的晚风,自己却被船儿漾起的水波,一浪一浪推得心猿意马起来。
“阿奏快来!”洛泱的声音似乎在曲江池上空笑着朝他招手。
“好,我来了!”
莲花终于睡了,小船的激荡亦归于平静,两人微醺微醉,相拥枕在这层叠碧波之上,他们这才发现天都黑了。
远处游船里传来不绝如缕的丝竹之声,颍王靠坐在逍遥椅上,王雪儿在旁边给他打着扇子。
她今儿从观音庙里回来心情就很好,颍王很久没看到她笑得那样轻松,心里一高兴,让仆人再到庙里多捐了一倍香油钱。
坐在蒲团上的杨嗣复笑道:
“今日殿下与齐王对弈,胜负几何?”
“不胜不负,打了个平手。”两人也就下了两局,齐王就找了个借口走了。
杨嗣复若有所思道:“您说会不会是齐王猜到是我们在背后......所以才来套您口风?这个节骨眼上,您可万万不能被他吓倒。
我们已经准备好弹劾裴度支的奏本,苏元枫不在,他孤掌难鸣,若是能将他赶回东都,齐王的独角戏,就彻底唱不了多久了。”
“想不到笑到最后的是我李瀍......好,你去好好准备,裴煊是个心细的人,千万不要出什么纰漏。此事办妥了,本王给你记一大功。”
杨嗣复得了颍王示下便退了出去,几位乐工从外面进来,继续给颍王他们奏乐。
王雪儿等乐声起了,才小声道:“殿下,刚才说那位裴度支,是不是陈留大长公主的长子?”
“不错,是他。”
“我记得先圣还在的时候,经常念起远嫁的陈留公主......”王雪儿替颍王倒了杯葡萄酒, 又道:“这位裴度支他是你正经表弟,就算是看在你亲姑姑的份上,您也该放他一马。”
“话说得没错,谁叫他站在老六的船上,风浪卷起来,误伤也是有的。”
颍王与王雪儿年龄相当,两人性情相投,颍王对她另眼相待,王氏说的话,他倒是能听进几分。王氏耐心的说:
“杨嗣复原来结交的是安王,这次齐王那里出了些风吹草动,他便跳到您身边,这个人野心不小,您可不能跟着他走。
您一向宅心仁厚,修身养性那么长时间,躲过几次风浪,何必在这个时候卷进太皇太后与齐王之争?咱们坐山观虎斗,做您的富贵亲王不好吗?”
您只管收买人心,别的什么也不做。若是齐王真倒了,您觉得郭家还能撑着李成美走多远?
到时,您不想上,大臣们也会推着您上,这样不好吗?”
王雪儿从小入宫,也算是见证过王朝更迭,她说的“以静制动”,确实是颍王现在最安全的路。
颍王抬眼看看她,将她拉到自己大腿上坐下:
“你今天去拜了观音回来,好像比以前更有见识,早知我就陪你一起去。”
王氏将他乱摸的手推开,笑道:
“现在不行,观音娘娘说,七天后才是咱们的好日子。”
“观音娘娘连这都要管?”
“那可不是?”
王氏抿嘴一笑。
七日之后正是女郎替她算的好日子,她要好好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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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2章 被囚禁的熟人
直到回了颍王府,王氏才讲自己在观音庙遇到的事详详细细说了一遍。
当然,她不会提到那位陌生女郎,今天她被女郎检查、并给了她一瓶膏药,这种为所未闻的事,她答应了洛泱,肯定不能说。
所以, 洛泱的话,就成了观音菩萨托与师太口中所出。
颍王半信半疑。
他府里几个婢妾,见了他就缩头不敢说话,只有这王雪儿长得漂亮、多才多艺,还最会来事,深得他宠爱。
听她说起孩子来了几次, 嫌弃她的肚子太凉不好住, 几次投胎不成,呜呜咽咽倒在他怀里哭个不停,他也不好受。
颍王叹了口气道:“你别哭了,我都应你。这几日我谁也不碰,就等着与你......太医开给你的药方也还在,你总说没用,耍小性子不肯吃,这次菩萨说的,你总该信了吧?”
原来王氏劝自己不要害裴煊,还有给他们孩子积德的意思。
颍王离开她房间时,深深叹了口气。
次日一早,杨嗣复就得到颍王指示,让他暂停手上的行动,先观望再说,以拉拢朝臣倒向他们为主。
虽然没了颍王一伙人的扇风点火,李奏与郭太后的矛盾就聚集在娶不娶郭家女儿身上。
李奏、太皇太后没松口,传位诏书也迟迟没下。
所有的事都回到原点。
洛泱和元桥在府里闲着没事,便将亲眼见过同州使用火器打击反军的护卫陈福叫来,陈福比比划划半天,又给了他们一些改良火器的思路。
当时为了大量出货, 火药包用的是纸和皮,投掷器将火药包弹射出去。
但既然有了三眼铳,同样原理的管状火炮也应该可以造得出来。元桥拿着妹妹画的火**形去见齐王,可他不在宫里,神火司城外的火器坊里去了。
这不是巧了?
元桥转身上马,往城外火器坊跑去。
火器坊是原来齐王的铁器坊改造而来,这里的工匠有些来自苏家东庄铁器坊,他们和五郎君苏元桥也很熟。
元桥到了火器坊,阿冽守在外面。他见是五郎一个人,想都没想,就把元桥领了进去。
火器坊收归朝廷以后做了扩建,元桥本就对这些有兴趣,好不容易来一次,更是跟阿冽一路走好一路讨论。
经过几个独立的造作室,元桥看到了几个东庄的熟人。
他们本是苏家的匠户,现在居家搬到长安,看到过去的东家,都激动的过来打招呼。元桥也很高兴, 眼光停留在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身上, 他拍拍少年的肩笑道:
“高奉先, 你也跟你爹到神火司来了?在这里吃着朝廷俸禄,可不能偷懒。”
“奉先可不敢偷懒,”高奉先眼里闪过一丝厌弃道:“可我宁可回东庄去打铁。”
老高拍了他一下呵斥道:“在小郎君面前可不敢胡说!”
“不是吗?你们也这么想,为啥不敢说出来!”打铁的汉子本就直率,高奉先这个年纪正是叛逆的时候,不管不顾的说了出来。
元桥和阿冽对视一眼,阿冽也不知这少年为何发脾气。元桥问道:
“你们要是过得不好,大可以向殿下提,大家都是苏家旧人,殿下不可能为难你们。”
“是是是,我们过得挺好的,虽然还是打铁,却入了军籍,一家老小也都有安排,没什么不满意的。”老高赔笑解释道:
“小孩子爱耍脾气,早上说了他两句,就记恨到现在。”
大家看着把头偏向一边的高奉先,都笑了。
可他却不买阿爹的账,忍不住指着隔壁一间关着门窗的造作间道:“我想回东庄,是不想将来向玄庄头那样,被人用铁链拴在这里!”
玄铁原来做过他们的庄头,就算到了这里,高奉先还是习惯称他“玄庄头”。
苏元桥大吃一惊,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门边,一把铁锁豁然映入他的眼帘:“是这里吗?玄副将,玄副将你在不在里面?”
玄铁原是苏将军的副将,从战场回来瘸了一条腿,一直在将军府前院闲住着。
他喜欢动手给阿慕、四郎、五郎几个小子做小武器,什么小弓、小弩、小刀剑都难不倒他。这些几岁的男孩子简直把他当成了神。
后来他还自己发明的袖箭,更是连苏将军也觉得不可思议。
等到小娘子来成了他的发明指导,更是让他的双手如同镀了金,越发值钱起来。
上次萧崇义把他哄上马车,要不是齐王下令官兵来追,他这会儿只怕人已到了北境。
元桥回头看着阿冽,气愤的说:“李冽!为什么要把玄铁锁起来?萧崇义的事错不在玄铁, 他也是被骗的。”
阿冽这才知道,那个小铁匠生气是因为这件事。他无奈道:
“这是神火司的事......”
“是我让他们把玄铁锁起来的。”李奏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元桥愕然的瞪着他。
(以下内容很快替换)
829年[25]丙申(二十日),剑南西川节度使杜元颖奏报:南诏国侵犯边境。杜元颖认为自己过去曾担任宰相,文才高雅,因而自诩清高。他不懂军事,却专门积蓄财产,减削士卒的衣食供给。西南戍边的士卒衣食不足,纷纷到南诏国境内去掠夺偷盗,以便自给。南诏国反而赠送他们衣物和粮食,于是,西川的动静虚实,南诏国都能知晓。南诏国自从嵯颠执掌朝政,就密谋大举侵犯西川,西南的边防州郡多次向杜元颖反映,杜元颖一概不信。这时,嵯颠率兵来临,边防的城池毫无防备。南诏军队以西川的降卒为向导,袭击并攻陷了、戎二州。甲辰(二十八日),杜元颖派兵和南诏军队在邛州以南一交一战,西川兵大败。南诏乘胜攻占邛州。
虽然是帝家,但婚礼前后的礼节在如今民间还是经常可以看到,差别只是排场。主要程序包括: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我们一个个来看。
纳采
到天地以及祖宗庙里搞了一大堆祭拜仪式后,皇帝命太尉为正婚使(太尉为三公之一),宗正卿为副婚使(宗正为九卿之一,皇室宗亲中有什么大事都会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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