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锅炖天劫 第6章

作者:绝歌 标签: 穿越重生

  到天亮时分,她又回窝喝奶,睡觉。

  狐狸亲妈一般两三天出去狩一次猎。

  秦鸢每天吃个七分饱,就会把自己的位置让给没喝奶位的倒数第一。她让出自己的喝奶位,不去影响其它的狐狸幼崽喝奶,狐狸亲妈不会管。

  倒数第一和倒数第二,多多少少还是能喝到点奶,瘦归瘦,倒是顺利活到现在,就是每天都没吃饱,不爱动弹,看起来蔫巴巴的,别的狐狸幼崽蹦跳打闹的时候,它们是被踩来踩去、撞翻摔跟斗的那个,瞧着颇有些可怜。

  秦鸢不知道是不是修炼的缘故,哪怕她每天都会省下一点奶给另外两只,没有吃饱,也不见有虚弱的样子,反而力气在一天天增长。

  有狐狸幼崽来找她打闹,朝她扑过来,她每次都能后发先至,先把对方按倒。

  不知不觉间,又到了月圆之夜。

  这是秦鸢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三个月圆之夜。她有写正字算日期,正好是半个月一次月圆夜,应该就是初一、十五这两天。

  十六的月亮比十五更圆,但是效果跟平时是差不多了。

  她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原理,反正安心等着让狐狸亲妈叼着去晒月亮。

  她上次出去,已经从倒数第一变成了正数第三,估计这次的排名还要增加。

  想想,内心有点小激动。这说明她的修炼是有效的!未来还是有希望的!

  月圆之夜都是到子夜,狐狸亲妈才会把它们叼出去晒月亮,秦鸢不想浪费上半夜的时间,继续窝在洞口处晒月亮。

  洞口处晒月亮,跟大石头上晒月亮的感觉很不一样。大石头好像吸收了很多月光,当月光照在它上面的时候,它也会往外释放热量,达到双倍效果。

  秦鸢晒着月亮玩吞息吐纳,忽然小腹的旋涡像发生爆炸般往外释放力量,强大的气流顺着血管、经脉一下子席卷全身,冲得她倒向地面,好像骨骼、肌肉都被冲碎了,又好像遭到什么东西碾压,痛得她发出嗷嗷惨叫,大喊:“妈——”

  妈呀,修炼出问题了!

  她叫得凄惨,挣扎着爬向山洞,却发现,山洞里空荡荡的,狐狸亲妈和另外七只幼崽全没影了,而此刻,月亮正在天空正中间,恰时子夜时分。

  秦鸢痛得嗷嗷惨叫。

  她想着这里离大石头不远,亲妈应该能听到,会回来救她的。

  可是亲妈没有回来,她全身更痛了,感觉浑身的骨头都错位了,扭曲了,关节被巨大的力量撕扯着痛。

  走火入魔好惨啊。

  她再也不瞎练了。

  忽然,跌进迷雾中的恍惚感出现,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声音在她的脑海中响起,妖,分为妖族和妖兽。

  妖族可根据修炼方向选择化为人、龙、凤等其它更高等级的形态,妖兽只有兽形。

  一抹灵光从脑海中划过。

  秦鸢心想:我这是在化形?

  妖的化形期不是堪比修仙者化神期的大佬么?

  咦,不痛了!

  秦鸢坐起身,晃晃前爪,确实不痛了。

  她随即觉察到不对劲,前爪变成了两只胖呼呼的小手,人类小手。营养有点好,手掌上胖出了肉窝窝。

  她惊了跳,心说:不是吧,我在婴儿时期就化形成人了?

  她赶紧朝脚丫子看去,同样胖呼呼的婴儿脚丫子,小腿长得跟藕节似的。她再看身上,坛子肚皮,没有腰。

  秦鸢高兴极了,撒丫子飞奔去找狐狸亲妈,想让它看看自己化形成人了。

  她跑出去一段,忽然觉得身后有什么东西跟着,浑身的汗毛一下子竖了起来。她倏地刹住步子,扭头,三条阴影从身后一闪而过。

  她以更快的速度扭头,那阴影又一闪而过,还把旁边的草丛给扫动了。

  她再转身,那三条阴影又一次划过。

  嗯?秦鸢伸手往身后一摸,再转身一扑,抱住三条毛绒绒的东西,屁股尾椎处传来痛感,然后自己摔得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她把那三条毛绒绒的东西压在地上,大叫:“什么鬼玩意儿敢来惹你狐狸姑奶……”

  叫声戛然而止。

  她怀里抱着的,是三条狐狸尾巴。

  尾巴挺长的,毛绒绒的,却是杂毛,灰里夹着棕,东一块西一块,宛若用碎布拼起来的那种。

  这么丑的尾巴,整个窝里找不出第二条,她自己的!

  变人没变全,把自己的尾巴当鬼了。秦鸢心说:幸好没别人在。

  丢脸啊。

  她赶紧撒开尾巴站起身,假装无事发生,又想:只有尾巴没变全吗?

  心念意动间,手已经摸向了耳朵,很好,毛绒绒的,比人的耳朵长得多。

  头上的毛倒是变成了头发,但……板寸!

  她又赶紧摸向自己的脸,还好,没毛,再摸眼睛,好像是正常的吧,但鼻子有点高,摆个半鸡眼造型就能瞄到自己的鼻尖,鼻梁摸起来跟人的差不多,但鼻头还是狐狸的。

  秦鸢不去找狐狸亲妈了,灰溜溜地回狐狸山洞。她走了几步远,突然觉得又不对劲。

  以前是狐狸崽子个头小,面前的树干、石头、灌木是这个高度,变成人,怎么高度没变?

  她驻足,找了根树枝比量身高。

  她是狐狸崽子时,身长大概是二三十厘米,变成人形,还是二三十厘米,个头一点没长。刚出生的婴儿都比她长一大截。

  这是什么样的人间惨剧!

  不过,自打在后厨晕倒,她的惨剧够多了,不差这一桩。反正是在狐狸窝,没有正常人类跟她比身高。她始终是狐狸窝里独一无二的崽……圆月之夜晒月亮都被亲妈给落下的那只。呵!

  秦鸢蔫巴巴地回狐狸窝,缩在自己的小窝窝里,直到天亮时分,狐狸亲妈才叼着第一壮回来,看到她变成半人半狐狸的样子,半点都不觉惊讶。

  狐狸亲妈来来回回跑了七趟,把孩子都叼回来后,一个嗲嗲柔柔还有点好听的声音响在秦鸢的脑海:你已经化形,正式踏上修炼的路子,从现在开始,我要教你狐语,以及狩猎,等你学会捕猎,你就要离巢独立生存了。

  啊?秦鸢难以置信地看向狐狸亲妈:我努力还努力错了!步子迈得比其它兄弟姐妹大,提前化形了,就要提前离窝?

  我是狐狸崽子耶,牙都没长出来哎!乳牙都没一颗哎!我……独自狩猎?我拿牙床去咬破野兽的脖子吗?

  淦!

第6章

  语言不通,无法反驳,况且,狐狸亲妈只是通知她,不是来跟她商量的,秦鸢能怎么办?只能学习呗。

  好在狐狸亲妈的声音又在秦鸢的脑海中响起:你现在还小,出去狩猎连兔子都追不上,我先教你说狐语。

  它说完,抬起头看看天边刚泛起的一抹亮色,去到秦鸢平时练习吞息吐纳的地方,学着秦鸢的样子,仰起头,对着天空,缓缓地呼出一口气,又猛地深吸一大口气。

  五条尾巴的狐狸亲妈吸气的范围可比秦鸢大得多。它一口猛吸气,真就是平地起风,树梢的叶子都哗哗作响,连树上的虫子都被抖掉到地上。

  秦鸢看着狐狸亲妈跟扯风箱似的一呼一吸,一呼一吸,满头雾水:这是做什么呢?晨练吗?

  不过,确实到晨练时间了。

  秦鸢挪到旁边,找了棵树下,蹲着,也开台练吞息吐纳。

  她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吞息吐纳,反正好像是种修炼方式,就估且当它是了。注定她很快就要自立更生,勤快点修练,多点实力傍身,多点生存希望。

  狐狸亲妈学着秦鸢的样子,不停地呼气、吸气,直到秦鸢结束吞息吐纳往山洞去时,才跟着收功。

  它感受了下,好像没什么特别的。

  可能是因为时间太短,没什么收效。

  它回到窝里,给饿得嗷嗷叫唤的小狐狸崽子喂奶。

  一群狐狸崽子们喝完奶就各自睡去,包括秦鸢。

  下午,秦鸢睡得将醒未醒时,忽然后颈一紧,紧跟着四脚腾空,然后就被狐狸亲妈叼出山洞。

  她的脑海中响起狐狸亲妈的声音:石头。

  狐狸亲妈的嘴里发出狐狸叫声,声音软绵绵嗲嗲的,特别有吴侬软语的腔调。它的爪子轻轻地拍着面前的一块石头,再次重复:石头。

  秦鸢明白过来,这是教她说话呢。

  她跟着狐狸亲妈的发音发出狐狸叫声。

  狐狸亲妈皱眉,连续纠正两三次后,毛绒绒的爪子一巴掌打在秦鸢的额头上,不痛,但打得她一个踉跄翻滚到地上。

  秦鸢当场傻眼:搞咩呀?发音不够准还要挨打?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不敢跟狐狸亲妈叫板,爬回去,继续学着狐狸亲妈的调子学着念石头。

  狐语的调子嗲嗲的,念得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狐狸亲妈终于满意了。

  又指着旁边有成人手指长青绿色背上有刺又有毛的虫子教她:青毛虫。

  秦鸢不怕蚕宝宝那种软软可爱的虫子,就怕这种带毛的身上还有斑的。这青毛虫的斑跟眼睛似的,就好像正盯着她看,透着诡异感,吓得秦鸢身上的毛都竖了起来。

  狐狸亲妈看它很害怕的样子,爪子把青毛虫一扒,甩到她的狐狸尾巴上。

  秦鸢吓得原地起跳,浑身的毛全部炸开,狐狸尾巴直接炸成了三条鸡毛弹子,脚下生风,一骑绝尘,直接跑回了山洞,又在山洞里来回跳,好不容易才把尖刺卡在尾巴上的青毛虫抖掉。

  一群狐狸幼崽原本就已经睡得差不多了,第一壮已经醒了,没醒的也让秦鸢满山洞又蹿又跳的动静闹醒了。它们纷纷起身,待看到一条青色的花花的东西从秦鸢的尾巴上飞出来,啪地摔在地上,纷纷好奇地凑过去。你拿爪子刨两下,我拿爪子扒几下,那青毛虫一动,它们就吓得缩回去,等青毛虫不动了,它们又凑上来伸爪子扒。

  青毛虫浑身僵直不动了。

  第一壮上手,来回拨动,眼玩球似的。

  忽然,它一声尖叫,嗷嗷嗷嗷叫着抬起扒虫子的右爪缩到角落,叫得都不是音了。

  那青毛虫身上的颜色突然变了,从青色变成火红色,身后长出两对透明的翅膀,扑腾着化成一道光影往外飞,然后让狐狸亲妈一爪子啪地按在地上。

  下一秒,狐狸亲妈也抬起了爪子,面部扭曲,似乎很痛苦。

  掉在地上的火红色虫子则飞快地蹿进林子里消失了。

  狐狸亲妈的右腿爪子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起来,短短几秒时间,整个右前爪肿得透亮,指肿都肿没了。

  第一壮更惨,右前腿从脚垫一直肿到腿关节,缩在角落里嗷嗷嗷嗷直哀嚎。

  狐狸亲妈甩着剧痛的脚,对秦鸢纠正:这不是青毛虫,这是红火虫。它最擅长伪装成别的虫子,有毒,被它扎中以后,会火烧火燎地痛,还会肿。

  秦鸢看着惨不忍睹的狐狸亲妈和第一壮,心说:“我看见了。”没冰块,没法给它们冰敷止疼,更没有医院可以送。

  狐狸亲妈瘸着腿出了山洞,踉踉跄跄地消失在森林里。

  秦鸢觉得它可能觉得有点丢脸,找地方自闭的疗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