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豹砸
要再快一?点……
礼部尚书被公子逼得快要去上吊抹脖子了。
可真的办不了啊。
就算物件人员都齐全了,可调度呢。
没有周全地排演个百十?来遍,万一?出错,一?国的面子往哪里放。
顾王眼看着公子和礼部尚书的对峙已经上升到礼部尚书要辞官的地步了。
但?他无视了尚书频频投来的求助目光,选择默默支持长子。
玉砚一?直都是最稳重可靠的孩子,他不是那种性?子跳脱的,想一?出是一?出的人。
他会这么做,一?定有他必须要这么做的理由。
莫名的,他老爷子觉得这件事情也?许还是和儿媳妇有关。
当初,他们?大婚前,两个孩子相携而?来拜见他,玉砚便告知了他会辅佐儿媳妇成为女皇,自己放弃皇位,不再登基。
他心里是有些难受,却也?还是接受了。
这天下,若是没有玉砚,也?姓不了顾。玉砚要放弃自己的皇位,拱手让于心爱之人,他这个做父亲的也?说不了什么。
玉砚当时给出的对策已经考虑得尽量周全了,只委屈了自己一?个人。
作为父亲,他知道玉砚是甘之如饴的。
可现在,短短一?天之内,玉砚斩情缘,宣布登基,确定中宫人选。
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了三件大事。
顾王看着还在跟礼部尚书交涉的长子染着淡淡焦急的面容。
为什么这么着急。
急得好像后头有阎王提着镰刀在追杀一?样。
是和儿媳妇的昏迷有关系吗?
玉砚的医术,不说独步天下,但?师从白帝宫,已经是世间顶尖。
他和医正?们?都看不出来儿媳妇是因何昏迷的。
玉砚是不是得到了什么偏门的救治的方法……
最后的结果还是十?日,一?日都少?不了,已经是极限了。
礼部尚书走?后,公子起身给顾王行礼,“劳烦父亲一?夜辛苦,请去偏殿休息吧。若累及您的身体,就是玉砚的不是了。”
顾王看着温和持礼的长子。
他噙着微笑,除了疲惫一?些,看着如往昔一?般。
可为何让人觉得他的心在滴血呢。
“玉砚,儿媳妇还没走?远,我?们?追……”
公子轻轻打断了顾王的话,“她不再是您的儿媳妇了……”
“玉砚啊,不要微笑了,爹爹看着心疼。”
公子怔怔地看着顾王,却习惯性?地微笑着答应,“好……”
*
日子一?晃过去了好几?日。
京城城北最外圈的一?处普通宅院中,风吹檐铃。
这宅子有些半新不旧,但?占地极广。
这处宅子明明是有人居住的,却极为安静,连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听不到。
偶尔有人走?过,穿的竟然是厚厚的袜子,都没穿鞋子。
门无声地推开?,里面的人默契地接过外面递进来毛巾和水盆。
室内中央的矮榻上,睡着一?名脸蛋红扑扑的小姑娘。
不是可爱的红扑扑,生病中的潮红。
梅儿跪在榻边,轻柔地掀开?软软的被子,捧出她的手臂,声音温柔得宛如一?位年?轻的母亲在同自己的孩子说话。
“新院子的花开?了。
我?们?的小小姐,要不要醒过来看一?看啊。”
梅儿给软软自己擦着擦着,忍不住掉下一?滴眼泪砸在软软的手臂上。
以前的小姐,无忧无虑,大吃大喝,淘气得很不讲道理,总是让他们?头疼。
可以前那样多好啊啊呜呜呜呜……
小姐为什么要懂事呢……
如果她早知道顾宴清会把小姐害得那么苦,她一?定会在他登叶府之门的第?一?天就割了他的喉。
后来她才知道,昏礼那天,她在下面并没有看错。
小姐就是很痛苦。
那些台阶,小姐究竟是怎么走?上去的……才会让她在三拜之后就满身是血地倒下。
顾宴清的嫡系凭什么认为小姐害了他们?主子。
从头至尾,都是顾宴清一?直不肯放手,是他把他们?好端端一?个小姐害成这个样子的。
菊儿见梅儿姐姐又在哭,无声地从身后环抱住她。
小姐一?定会醒的……
这批留下来的血滴子中,男多女少?。
姑娘们?主要负责轮流照顾软软,小子们?主要负责镇宅和外出采买等?一?切事宜。
他们?不能贴身照顾小姐,所以他们?得把宅子里剩下的活全包圆了,好让姐姐们?安心照顾小姐。
兰儿在廊下,很轻声地同一?名少?年?说话。
大抵意?思是要他回家?去,不要再跟着他们?了,颠沛流离的生活该到此?为止了。
这少?年?家?里是勋贵,近来家?中在朝里发展得很是不错。
兰儿觉得本是少?爷的命,何必跟着他们?。
可这少?年?说什么都不肯。
兰儿有些急了,“咱们?这里早不是从前了,你有家?可归,和我?们?不一?样。
我?们?这群人往后就是这个国家?的边沿,隐形人,你跟着我?们?一?条道走?到黑做什么?!”
少?年?梗着脖子,看起来很凶,“老子就要跟大家?一?起一?条道走?到黑怎么了?!
从前怎么了,将来又怎么了?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谁也?别想赶老子走?!哪个姐姐来骂也?没有用!”
气得兰儿骂他傻子,想打他又没下得了手,只是揉了揉他的脑袋。
少?年?梗着脖子一?动不动地给揉了。
说起离开?,这里谁又不能离开?呢。
梅儿姐姐,兰儿姐姐,难道她们?走?不掉吗?
凭大家?的本事,谁不能给自己挣下一?份体体面面的家?业呢。
只是谁都不肯而?已。
少?年?恨恨地咬了咬篮子里的果子。
他们?和那顾宴清没完!
但?是当务之急,他得出去采买。
出门后,外面好多都在讨论那位新出炉的郡主。
老百姓们?说着说着就摇头。
“为什么我?们?公主不能做皇后呢。
那个郡主,大婚之夜不会把摄政王殿下给克死吧?就像前四个那样?”
“不能叫殿下了,该改口陛下了。”
“哎,陛下……
也?不知新朝怎么安排我?们?陛下,还生着病呢……”
少?年?推着采买车,一?边在那小声嘀嘀咕咕。
“能怎么安排,直接一?脚踹出来呗……”
菜农急了,“你挑拣就挑拣,手咋这样没轻没重的?”
少?年?立刻陪着笑脸,“我?都买,都买……”
百姓还是看热闹居多。
虽然不喜欢那个新后,可却也?知道他们?不喜欢又没有任何用。
说过一?嘴后也?就算了。
而?朝中的权贵和女眷交际圈可就忙多了,忙着邀请须罗郡主叶初参加各种各样的雅集,诗会,宴席。
谁不想在这位准皇后正?式嫁入宫中前讨好了她。
而?陈纤韵作为曾经为了软软公开?为难过叶初的贵女,则被处处为难针对,被当做了讨好新皇后的敲门砖。
三日后,登基大典如期进行。
全城欢腾。
而?血滴子们?也?高兴疯了。
软软醒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