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春山听弦
而如果测验失败,需要被清理掉的也只是季玉钟而已。作为筹码的苏照歌只是无关紧要的细节,她仍旧是好好养她的胎。
真毒啊,二哥。季玉钟想。
这就是你的拷问吗:要不要用这个女人——你这一生难得拥有的友人,你信任兄长的妻子,你逃亡路上同伴的性命,来交换你自己的一个……立场?你要亲自下手,看着她痛苦挣扎,哀求于你。
无论这盘棋谁输谁赢,你都将再也不能谈论除了季犹逢以外的任何感情,你背弃她,等同于你辜负了除季犹逢以外的一切。
而即便这样,季犹逢也不会信任你,你只是重获了一个被利用的资格罢了。
苏照歌说:“安胎药啊。”
她肩膀松懈,轻叹了一声:“安胎药就安胎药吧——就算你投靠季犹逢也好,总不至于杀了我吧?”
她真的伸手去摸那个药碗。季玉钟蓦然抬头,死死盯住她的动作。
她摸到了——
首先,她会感到疼痛,她的五脏六腑会拧在一起……
她端起来了——
然后她会流产,她的孩子会变成污血和肉块会顺着她的腿流下来,泅湿她的裙摆……
她将药碗挨近自己……
她会满身是血,翻倒在地,翻滚挣扎,拽住他的衣角……
“别喝!”季玉钟蓦然站起来,吼道:“你会死的,不要喝!”
苏照歌的动作顿住了。
季玉钟狼狈地喘息着,艰难道:“你先把药放下来……那不是安胎药,那是季犹逢配的奇毒,没有解药,你一旦服下就绝无生还的可能……这只是他的玩乐,会很疼的,会很痛苦的,你不要喝……”
苏照歌淡然道:“我不喝,你会怎么样?”
季玉钟撑住桌子边,他的确仿佛遭了大刑,水里捞出来一般:“我……”
苏照歌道:“我不会用你的命换我自己的命。”
我都背叛你了,我还给你下了毒。不如你痛骂我,怎么难听怎么骂,阴险卑鄙,忘恩负义,无论什么都行……我说不定就狠下了这个心。
“……我也不会怎么样。”他说:“我……什么事都不会有。”
清脆的两声拍掌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季犹逢眉目含笑,一派从容,拍着手从门外迈了进来。
“精彩,精彩。”季犹逢感慨道:“真是一出感人肺腑的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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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必不得好死!!!
笑趴了哈哈哈哈哈清秀坚韧的脸应该是三角形吧!三角形的稳定性让它成为最坚固的形状啊哈哈哈哈哈哈
月底前,能不能看到照歌手刃季二?
阿久和照歌的闺女,今年能不能出来过儿童节?
阿九和照歌,后面会去干神马呢,一起浪迹天涯,行侠仗义并发家致富嘛?
???递给春山!
手动星星眼。多给你浇浇水,还请茁壮成长啊,小树苗。
该死的季二,他什么时候领盒饭?哼
莫?不会有人下线吧?no!!!
照歌啊……真是亮色逼人的刀锋。在这样一个人面前敷衍做人太难了
玉钟。。。玉钟。。。(哽咽)
唉,季五啊。
我现在对季二就想说一句话,收手吧,我怕你不得好死。能棋逢对手固然可喜,可是用这种凶残手段夺得的一时半刻的胜利又有何可敬之处呢,他自恃叶久为对手,又恨叶久从未将他放在眼里,殊不知他这种折磨对方家人的手段又怎配让叶久放在眼里,叶久固然下手狠辣,可是也没干过气急败坏拿对方家人泄愤的事,季二心计上乘,谋划有余而心胸不足,同时又自视甚高,不如叶久远矣啊。 手动星星眼。多给你浇浇水,还请茁壮成长啊,小树苗。
-完-
第135章
[你再敢下一刀,我即刻自绝于此。]
季玉钟脸色苍白,霎时间定住了。尽管身在牢狱之中,苏照歌下意识上前一步,试图站在季玉钟身前。
她身躯孱弱,然而虽在牢狱之中,却平静可靠如山岳。
“感人至深,”季犹逢评价道:“叶夫……”
“二哥!”季玉钟却扑通一声跪下,膝行几步爬到季犹逢身前,抖如筛糠:“我不是要背叛你,我只是心软了,苏照歌曾经在危局中救我,我真的……下不了手!”
不知是怕是痛,已经有眼泪顺着他的脸颊淌落下来。他抱着季犹逢的小腿,身体如筛糠声音也如筛糠,那样子非常狼狈难看,简直卑微如尘泥。
苏照歌避开了眼神不去看他狼狈情状,霎时间回忆起叶轻舟曾说“季五在流风回雪楼境况怎么可能好,谁家二当家过成这个模样?”
又想起这人向来智谋机敏,举止优雅,端得一派公子风流情状,在侯府时整日四处闲晃,阿久让所有下人称呼他为“小公子”。苏照歌时常醒来发现他在自己房间的角落里窝着看什么不成体统的话本子,意态非常放松闲适。
突然地心里有些难过。
“你这叫我怎么信?”季犹逢堪称和颜悦色:“从前保护你的人,为你死了,你连问都不问一声,现在却说什么下不了手?”
“你的信用已经消耗殆尽了,玉钟。”季犹逢仿佛宣判一般:“你从前说过可以为我杀了叶久,但最后你叛变到叶久身边去。现在你说你可以为我杀了苏照歌,苏照歌你也下不去手,你还让我说什么呢?”
他说到“可以为我杀了叶久”时毫无避讳苏照歌的意思,季玉钟身体肉眼可见地僵了一下,没敢回头看苏照歌的眼神。
他只是抱着季犹逢腿哭诉道:“二哥……求你,求你饶了……”
季犹逢问道:“求我饶了谁?她还是你?我只能饶一个。”
季玉钟说不出来,只能胡乱地摇头。
季犹逢说:“哎呀,玉钟你……”
苏照歌说:“你何必为难他。”
“你看,到头来还得别人为你开脱。”季犹逢态度轻忽地拍了拍季玉钟的脸,笑道:“好,我暂且不为难他,这是个没什么出息的货色。我且来为难为难你。”
苏照歌冷静地看着他,心想你还能怎么样?我怀着孕,你倒动我一下试试看。
就算动了,她也比季玉钟那少爷秧子抗折腾得很。
“我不信叶久已经被我逼到绝境了,我这辈子对付他,从来没这么顺过。”季犹逢道:“但玉钟却说没有任何问题,他号称投诚,却半句实话没有,半件正事不做,叶夫人说这是不是很没诚意?”
“你问我也没有用,阿久要做什么我不知道,至于其他的,”苏照歌道:“你这弟弟向来立场随风,他到底和谁站在一起我也没数,你刚才不是在外面听到了吗?”
“他知道我在外面,怎么会说真话?”季犹逢说:“就算他说了什么,我也得挑着信。”
“所以对比起他来,我倒有个考虑,假设叶久另有有谋划,那作为他妻子,又入局了的你,一定是个知情者。而你的话,倒比玉钟可听得多。”季犹逢慢条斯理地在桌边坐下,问:“不如你来告诉我,叶久到底在筹划什么?这个玉钟,到底有没有事瞒着我?”
苏照歌沉默,她实在不知道季犹逢怎么想的。这种事就算她知道,难道会告诉季犹逢?
季犹逢淡然道:“如果你不说,我就杀了季玉钟。”
苏照歌和季玉钟同时一愣,苏照歌道:“我压根什么都不知道,何况季玉钟已经背叛……”
季玉钟道:“二……”
雪亮刀光霎时闪过,仿若电光,快得几乎没人反应过来。季玉钟只觉得肩口一凉,他下意识垂眸去看,发现那是一柄细长的薄刀,自肩头而过,将他贯穿在地上。
比剧痛来得更早的是茫然,季玉钟的称呼甚至还没落地,他的手还扒在季犹逢靴子上:“……哥……”
“那这么说他是没用了。”季犹逢好整以暇地抽手:“眼盲果然还是耽误事,刺歪了。下一招我就冲心口去了哦。”
鲜血瞬间在青灰色的地上蔓延开来,同时浸湿了季犹逢的衣角和苏照歌的绣鞋。季玉钟倒在血泊中间抽搐着,他连武功也不会,不是个能抗痛的人,这样的剧痛下甚至连惨叫都叫不出来。
而他却还不肯晕过去,他仰起头看着季犹逢,那眼神仿佛集中了他这一生所有的情绪,叫人一见之下便心头震悚。
苏照歌大脑一片空白,惊怒交加,一掌拍上铁栏:“住手!你疯了!”
要是她还有内力,这一掌就足以震断铁栏再震断季犹逢的心脉,然而此刻她孱弱如幼儿,这一掌拍上去毫无用处。
她实在不能理解,声音近乎嘶哑:“他是你弟弟啊!你怎么下得去这个手!”
她以为季犹逢不会对季玉钟动手的。当日良安郡主是无亲无故的对手家眷,心狠手辣不用赘述,可季玉钟是被他亲手养大的啊!十余年养育,一个稚儿长成翩翩公子,叫了你那么多年兄长!就算那不是一个人,就算那是一条狗也好!你怎么狠得下这个心?!
季玉钟呛出一口血,眸中仿佛神色仿若星火将熄,每说一个字都像是要咳出一口血来:“我……二哥,你把我看作……什……”
季犹逢随手用刀点了点他的心口,似乎是在比量下刀的位置,却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笑着问苏照歌:“叶夫人真的没什么要说的?”
苏照歌还未来得及张嘴,季犹逢便再次举刀——这一刀走势直奔心口,如果剖进去季玉钟断无生还之理!
她从没经历过这般狠辣且不留情面的逼问,季犹逢甚至连耐心都欠奉,说下手就下手,完全不给她反应的时间——与其说是在逼问她,不如说压根就是在虐/杀季玉钟!
他下手实在太狠,又太准。
电光火石间苏照歌看向季玉钟,恍惚间像是看到十年前的自己——
“我告诉你!”苏照歌飞速道:“这一切都是长宁侯的谋划,我和他是一伙的,我们不是被你抓过来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引你出来的局!具体的细节我们两个都不知道——住手!!我都告诉你了你还杀他做什么!住手!”
季犹逢面色不动,仿佛毫无所谓她说了什么,照样将刀狠戾向下一送——情急之下苏照歌抄起了桌上的茶杯丢出去,内力虽然消失,准头还在,季犹逢的手被她打偏,于是这一刀没进胸口,而拐进了季玉钟的腹腔。
一声刀刃破开血肉的声音格外可怖。
季犹逢施施然直起身子来:“……我就知道。”
苏照歌简直要恨出一口血来:“既然我已经说了,你还杀他做什么?”
“我难道说了你交代我就不杀他?”季犹逢奇道:“季玉钟背叛我投向叶久麾下,又试图在我眼前弄鬼,你怎么会觉得我会放过他?”
季玉钟抽搐了一下,手从季犹逢靴子上滑落下来。他的手已经被鲜血浸透,季犹逢随脚把他踢到一旁。
那姿态实在非常可怜,苏照歌蹲下来,把手伸出铁栏,试图抓住他的手,给予他一点力量。
她一愣。
苏照歌嘶哑道:“你疯了……就算不谈感情,他也是你多年的下属 ,手里握着流风回雪楼所有毒药与解药的配方……你还让他端毒药给我来试探他的立场……”
季犹逢似乎觉得很有意思:“我的目标从头到尾都是你,叶夫人,他只不过是一个垫料罢了。只要你招了,留他还有什么用?”
季玉钟却突然拼力一弹,断断续续地问:“……如果我没……没心软,我把那碗药给她……喝下去……你又如何?”
他的脸色苍白,满是绝望,然而那绝望中又仿佛怀揣着最后一丝希望一般。那一丝希望格外叫人心酸,仿佛到了如今这般田地,他还对季犹逢抱有什么幻想一般。
明明这一生总是在背叛,也早决定改投叶轻舟,如果人心能一如理智,或许在此刻就不必这么痛苦。
“喝了就喝了。”季犹逢笑了一声,竟然随手抄起桌上那碗猛烈的奇毒,一仰头就喝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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