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暮声声/小朝荔
氤氲的水雾弥漫开来,南执砚漂亮的眼里尽是隐忍的火气,他浑身湿透,结实的上半身浮出水面,墨发上的水珠滴滴答答滑落,沿着完美的下颌线一路向下,滚动的喉结,诱人的锁骨,暧昧地浸润被打湿的布料,腰腹线条若隐若现。
当然,如果美人的脸色不那么铁青就更赏心悦目了……但是话说回来,怎么有人连眼底藏着火气时,都这么好看。
回神过来的虞花妤惊觉周围气压凉了好几度,命还是要的。
她手忙脚乱地扑棱着朝岸边攀爬,苍白地辩解,“师兄,我是毒发作了一时脚滑,我这就走,你好好养伤。”
虞花妤一手攀着石头向上爬,浑身湿答答地往下滴水,薄薄的衣料贴身,灵力护体她还不冷,但是这一身湿透怪难受的,正无措之时,浑身都干了,南执砚给她捏了个除水的决。
虞花妤尴尬挠挠脸颊,又忘记自己是修仙的,还想去找个大毛巾。
她看向泉水之中,南执砚紧紧闭着眼,避开她的视线,耳根微红,看来灵泉里是真的暖和。
怀揣完成任务的快乐,虞花妤兴奋地打招呼,“师兄,我去外面给你把风!绝对不让什么登徒子过来——”
一阵风狂吹起来,枝叶狂啸抖动好似在烦躁,看来师兄灵力恢复得很好嘛,虞花妤也不敢再瞎扯,麻溜地往外跑。
在少女欢快的脚步声离开后,灵泉周遭只剩静谧,甚至有点刻意。
南执砚忽地睁开眼,神色一冷,“出来。”
“……”一声轻快的笑,正对面的树梢之上,悠悠跳下一个男子身影,他穿着黑色外袍,鬼渊宗的样式,“南执砚,松山虞家人的话,你也敢信?”
“也是,她爹娘可极力想保住你——希望百年、千年地关着你,拿你的血去做些什么延年益寿的事儿,费尽心思要女儿来接近你,也是能理解的。”
男人语气轻松,“怎么,南执砚,看你的表情,像是还不知道啊。瞧瞧我说过什么,这世界上,所有人都只想要我们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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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花妤美滋滋地伸懒腰,完成一桩大事,接下来把小广告发完,再搞点钱——
“虞花妤,我去,你真跑这里来了!”清澈的男声从一旁的树上传来,虞花妤被吓一跳,穿着宗门服的清秀男修从树上跳下。
虞花妤不作声地看着他紧张地打量周围,试图在一溜配角里将这人对上人名。
似乎确定环境安全后,男修招呼她赶紧走,“虞花妤你可真行,上次闹死闹活去密林还不够,这回更出息,深渊秘境你都敢来,赶紧和我们回去,失踪这么多天,温轶芽担心你,都快哭成泪人了!”
大大咧咧的行事风格,像是阎时的好兄弟肆愿,虞花妤反应了一会,问道:“我们?”
“是啊,阎时也来找你了。”见虞花妤半天没反应,肆愿“啧”了一声,提高音量,“不是吧,你还非要闹到他找到你,才肯回去?你是真不知道这里多危险?我们可是拿命在救你,赶紧走了——!”
虞花妤愣神在原地,让她回忆一下。
阎时来救她了。
她以为是她跳进来,就不会触发阎时进秘境里的相关剧情。
在原文里,是温轶芽进了秘境,被阎时救走,这里发生了一个很重要的剧情,鬼渊宗的宗主疏邪,费尽心思终于接近了南执砚,告知他往事真相,这是南执砚黑化成大反派的第一步,而阎时和当年真相相关的镇鬼符有不小的联系。
虞花妤痛苦地抱头,阎时进了秘境,会不会疏邪也即将要找上南执砚。
她才离开南执砚多久啊,家就要被偷了?!
“你们先回去,我晚点走。”虞花妤提起裙摆要杀回灵泉处。
肆愿一把拦住她,“你别闹了,就非得要阎时来找你,才肯走吗?”
簌簌的枝叶被风吹动,有人来了。
肆愿握紧灵符做足战斗准备。
低低的嗤笑声从密林之间传来,“南执砚,你这下总该信了吧,松山虞家的人,可是转头就和岐寞宗的人里应外合。”
枝叶如狂怒一般,抖动得越发厉害,密林之间只听声音不见人,肆愿一下子腿软了,声音软绵绵的,“什、什么?南执砚?那个南执砚??这他妈我们还能活着回去?”
虞花妤抬头在密林间看了一圈,不待那声音继续冷嘲热讽,沉着冷静地回应:“打断一下,我不是你说的松山虞家人。”
她抬头挺胸,语气坦荡,“同名同姓而已,你认错人了。”
“……”
风声忽地诡异地停下,好似被噎住。
肆愿缓慢转头,看向虞花妤的目光里充满了莫名其妙:“哈???”
第16章
“……”
细细碎碎的笑声,那人的语气带笑,“那这个人呢?你可认识?”
土地骤然剧烈松动起来,怒吼的咆哮声从破土而出,虞花妤和肆愿跳到附近的树上,看着方才站立的地方骤裂开,一个巨大的黑色诡异的似人非人的爪子破土而出,高高举起一个人,死死地拽在手心里。
地上突兀一只巨大的手抓着一个人,画面好不诡异,阎时被抓在其中,面色不甘,爪子上布满的灵符不断爆裂开来,在巨手面前仿佛指示瘙痒,它的拇指搓了搓食指指尖。
肆愿“蹭”得一下站起来,焦心大喊,“你们放开他!”
愤怒的声音在密林里回荡,肆愿眼里都快冒火,可偏偏根本连敌人在哪里都看不见。
那声音继续悠哉地说:“若不认识,我可就捏死他了。”
那只手欢喜似的抓着阎时晃了晃,为即将到来的饱餐一顿而开心。
阎时愤怒地将灵剑扎在爪子上,爪子吃痛地一甩,灵剑登时飞了出去,带着怒意一捏,阎时整张俊脸都皱起来,肆愿气得要冲过去,还没飞出又被弹回来,一手勾着树干才没摔下去。
被透明的结界困顿住了,肆愿咬着牙,这就是差距吗,他甚至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人困住的!
虞花妤虚起眼看着阎时,仿佛细致地辨认了一会,才回答道,“不认识。”
不待那手有何反应,灵剑扎在树干,肆愿一把翻身起来,捏上虞花妤的胳膊,目光迫切地喊出声,“不要闹了!他会死的!你喜欢他这么多年,怎么就不认识了——”
虞花妤反握住肆愿的手,警告地看了一眼肆愿,后者咬着牙不再说话,虞花妤转头对不知道在哪里的人大声解释:“别误会啊,真不认识。”
好家伙,她一共就撒了俩谎,你们商量好组团今天来里应外合揭晓谜题是吧。
肆愿还要再说什么,虞花妤没办法地低头悄声,“你放心,他不会死。”
虞花妤的信誓旦旦,让肆愿稍微安心些许,他低声问:“你怎么如此肯定。”
“我对他有信心。”
“对谁?”
“阎时。”
肆愿抬头看一眼,被高举着的阎时正怒火中烧地看着他们,一张脸不知是被气的还是缺气缺的。
他命都快没了,还能对他有信心?
可见虞花妤扫视林间,像有自己的打算,他虽百般不放心,却也就作罢,打小她就是他们当中最有修仙天赋的人,只能相信她。
虞花妤琢磨着他们到底在哪里看他们,她好对着镜头精准摆上楚楚可怜的表情,拉拉同情分。
抽空看了一眼阎时,坦然对上他恼怒的目光,虞花妤眨眨眼,放心啦,他的主角光环都快亮瞎她的眼,她死了他肯定都活蹦乱跳的。
另一边,疏邪看着面前虚幻镜面,听着虞花妤毫不犹豫的撇清干系,清俊的脸上顿时阴云密布。
他抬头看一眼身边的人,南执砚垂眸审视虚幻镜面,清清冷冷的。
淡漠不关心的样子,看得疏邪觉得自己像个跳梁小丑。
他沉了口气,试图挽回颜面,“你看,这松山虞家人,转头连情郎都能装作不认识,更加不可信。”
话音落地,那地上的一只大手欢腾地雀跃晃动。
一阵地面剧烈晃动,树上的落雪被震得晃下,地面寸寸丑陋扭曲裂开,“腾腾腾”的震动,成了个巨大的嘴张开形状,牙齿锋利尖锐,那只手兴奋不已地缓缓抬起,就要朝那嘴里丢去。
不是,这故事才开始多久,就来真的啊……
现在主角光环都这么不顶用了吗。
虞花妤紧握树干,看着痛昏迷过去的阎时,离裂齿的距离越发缩短,只要那手轻轻一放,阎时就要坠入进去,被咬碎,肉骨分离。
肆愿使着灵剑不管不顾地刮蹭结界,眼睛都红了,他竭力压低声音,“你有什么招,赶紧使出来啊!”
“虞花妤,你!”他转头,又一句话斥责的话都说不出来,卡在喉咙里。
豆大的泪水从虞花妤的眼角滑落,沿着下颌线滴答掉落,小珠子越流越多。
肆愿戛然而止的话,让虞花妤反应过来,她抹了抹脸,是湿润润的全是眼泪。
虞花妤:“……”
显然不能听阎时斥责她以外,她还不能看阎时死。
狂怒抖动的声音骤然停下,那只黑色的巨手僵在空中,阎时的双腿刚刚没入齿间,只需一口就将被嚼碎。
灵泉之边,南执砚面无表情地握上疏邪的手腕,“放他们走。”
疏邪冷着脸,一瞬不瞬地盯着南执砚漆黑的眼,端详片刻,紧拧的眉头忽地松了,讥讽一笑,“怎么,小姑娘一哭——”
“你不是要镇鬼符?他死了你就拿不到了。”南执砚冷漠地打断他。
疏邪怔愣片刻,“你怎么知道——”
南执砚松开他的手,虚幻镜面最上方的天空云彩松动,如有剧烈的光将倾斜而入,“岐寞宗的人来了,你最好快点离开。”
疏邪抱着手臂歪着头打量南执砚,“你和我走吗。”
“他们的话我不信,你的我也不信。”
“你会信的,等着你来找我。”疏邪凭空画着灵决,随着手指点落之处,虚空一个传送阵的雏形初现。
“你的吐真剂不怎么样。”
疏邪指尖一顿,莫名其妙地回头,关他的吐真剂什么事。
看着传送阵的一笔划扭曲,南执砚掀了掀眼皮,“解药给她。”
什么都瞒不过他啊,见面没多久,就猜到毒果是他想法子给他的。
疏邪抱着手臂,看一眼虚幻秘境里正茫然抹眼泪的虞花妤,“我声势浩大搞这么久,总得死一个吧。”
南执砚冷冷地一提疏邪的衣襟。
疏邪好笑地看着他,眼底却没有任何笑意,“行啊,你什么时候答应我,我什么时候给她解药。”
“……”
僵持不下之时,虚幻镜面里忽然传来清脆的女声,“不要误会啊,我这是——”
“喜、极、而、泣!”
虚幻镜面里,肆愿懵逼地刚扶起阎时,腿都没站稳,差点被虞花妤给吓摔。
虎口逃生的阎时指尖动了动,撑着一口气,微眯起眼看虞花妤,他差点死了,她喜极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