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咖喱乌冬面
见她笑了,百里川也面露笑意,桌下的手继续发消息。
人家就在对面盯着,这回乌遥没法大喇喇地无视,百里川问一句,她就乖乖答一句。
百里川:还没说要不要吃宵夜。
乌遥:不要,我不饿。(已读)
百里川:可我带了白露团,雪花酥,绿豆糕。
乌遥短暂地动摇了一下。
然而又疑心为何百里川一找她说话,就问她要不要吃东西。
她看起来有这么好打发吗?几个甜品就想收买她?
于是乌遥坚定地回复:不要就是不要!
乌遥抬头看百里川,见他看了她的消息,正可怜巴巴地看她。
她顿时无言,心道我只是拒绝了你的甜点,不是骂了你。
百闻书上又传来百里川的消息。
百里川:这些都是昨天做的,很新鲜很好吃的。
乌遥:……(已读)
乌遥:今天吃太撑了,留到下次吧。(已读)
她又想起落地时曾在小店里碰见百里川,他将手藏在后头,明显有什么东西不想给她看见。
百里川越是藏着掖着,她就越想知道。
况且乌咫都看见了,为什么不能让她看见?
于是微眯眼睛,提笔:还没有问你,那天早上你是不是藏了什么东西不给我看?
这回轮到百里川不回了。
乌遥的问话被标上“已读”,百里川反而在对面正襟危坐,百闻书收进去了,手摆上桌面了,好像很认真在听伏天明说话。
乌遥瞪他。
百里川无辜地对她眨眨眼,竟然学会装傻充愣。
乌遥觉得好笑,继续瞪他,然而气势被那两分好笑给冲了走,再瞪百里川,是一点儿威慑力也没有了。
前方的乌淳已经睡醒,慢悠悠打个呵欠。
乌遥于是收回眼神,合上百闻书,也像是从未开过小差似的。
在会场整齐划一的掌声中,伏天明的讲话终于走到尾声。
修士们鱼贯而出,百里川这些日子都得带队,同宗主和长老一起领着弟子们回去舍馆。
乌遥没有那么多行程,只同乌淳打一声招呼,先在旁边走走,晚些时候再回去舍馆歇息。
身在飞星宗,她的一举一动并没有眼线在盯。
乌淳只需乌遥当好他的女儿和摆设,念及她在飞星宗也做不出什么,于是摆摆手,随她去。
乌遥并非头一回来飞星宗。
上一次是来测试灵根,时间是盛夏。那时青山绿水,林间蝉鸣,这回层林尽染,枯叶飒鸣。
相似的是漫天繁星。
飞星宗夜间似乎少有乌云雨雪,大多时候星空明亮。
乌遥在摘星殿门前隐蔽处候着。
主峰的弟子与修士往来频繁,她衣着低调,不细看就不会被发现。
散场时,琉焰宗同玄淼门的人走在前头,飞星宗的人走在最后。
此时其他两大宗门的人已经走得七七八八,那些着紫色衣衫的人才走出摘星殿大门。
乌遥很快找到“伏灼”。
自从在真界大比认输,又在她手下当众受辱,伏灼虽然依旧是首席大弟子,但名声地位都不比从前。
换做以往,他应该是跟着伏天明走的。
然而这次伏天明身边跟了别的弟子,伏灼被换在云修白手下,显然没有以往受重用。
乌遥定睛一看,便认出这个跟在云修白身旁的“伏灼”依旧是林崎。
如今宗门议事都已开场,伏灼却还没有夺回身体。若是伏灼继续被林崎压制,她便需要考虑亲自出手,将林崎塞进去,把伏灼拽出来。
毕竟之前都说好了,她这次过来,他可是要帮她做事的。
这些飞星宗的修士在夜间基本都有其他安排,出了大殿便打着哈欠各自行动,上课的上课,观星的观星。
乌遥也准备去乘灵舟,回寒水峰歇息。
要动身时,却看见方才挥别林崎的瘦高老人向着她的方向走来。
云修白穿过广场,走过人群。
他不知用了什么术法,向乌遥靠近时,身旁的空间有些扭曲,周围修士繁杂,云修白打他们身旁走过,却都像没看见似的。
又或者的确是没看见。
她觉得神奇,多看了那术法两眼,云修白就已经走到她眼前:“乌遥。”
乌遥对他行礼:“云长老,晚上好。”
行礼时,那扭曲的空间也逼近乌遥。
见她稍稍惊了惊,条件反射地要后缩,云修白向她解释:“这是能隐匿行踪的术法,不会对你造成伤害,莫要慌张。”
乌遥谨慎地点点头,依旧捏着灵力护着自己,问他:“您找我有什么事?”
真界大比时,她曾与云修白见过一次。
这飞星宗的长老有些古怪,那时大晚上跑到乌达所在的山上,说要找一座坟墓。恰好她知道那座山上墓地聚集之处在哪儿,便为他指了一条路。
那之后,乌遥就没有同云修白有过联系,却也没将这件事忘记。
她去打听过,也去翻过记载,然而那座山上的埋的人能追溯到乌家祖上不知道多少代。剩下的都是些无名墓,压根没有记载。
好在之后什么也没发生,云修白的确没有暴露自己的行踪,也未表现出自己曾与她有过交流。
久而久之,她便也将这件事忘得差不多。
此时云修白来找她,在她的意料之外。
云修白发现乌遥的灵力紧绷着,是在防范他。
上次见面,乌遥虽然同意为他引路,但一路上同样少言寡语,将灵力和蚀骨钉捏着,警惕提防着任何可能存在的危险。
他便晓得,这是个刺猬一样的孩子。
云修白像是没发现她的小动作,温声道:“并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有一样东西想要给你。”
乌遥纳闷,不知这位云长老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
只见云修白从百纳袋中取出一盏灯。
那灯盏只有拳头大小,比起伏灼的占星灯,看起来不够威风,比起云时雨的燃魂灯,看起来不够神秘。
然而那里头燃着漂亮的蓝火,蓝光熠熠,将灯上两只银色蝴蝶照得犹如活物,很是美丽。
飞星宗的灯比起一般法器更难炼制,不同灯有不同效用,若要评价起来,每一个都是很宝贵的。
云修白敢送,乌遥却不敢要。
她依旧警惕地看着云修白:“我并非飞星宗的人,也不需要什么灯。您若是觉得上回我帮到您,那么最好的回报便是什么也不说,你我都当做什么也不曾发生过。”
云修白并未立刻回答她,一手提灯,一手向那盏灯中注入灵力。
他既为资深长老,修为之深厚,无需乌遥多做评价。
然而他的灵力一注入灯中,灯芯的蓝火反而变得暗淡。
云修白将手收回,同乌遥说:“我们惯用灯,然而这些灯并非只有我们才能使用,也并不是每一盏灯都能为我们所用。人在选灯,灯也同样在选人。”
“你长在玄淼门里,对外人警惕,是一件好事。”
“但是孩子,偶尔也可以选择相信别人。”
他将灯往前送了送:“来,像我刚才做的一样,用你的灵力试一试。”
云修白的声音有一种魔力。
他地位崇高,然而长得温和、身形消瘦,又向来行事低调,于是并未有多少嚣张气息,一眼看他,在崇敬之外甚至能感受到一丝孱弱和困苦。
大宗门的长老向来高高在上,很少有人能为他人带来这种感受。
然而就是那一点点接近普通人的气质,让人愿意相信云修白。
乌遥受他的声音驱使,鬼使神差地,真的将自己的手放在灯上。
触及灯盏的刹那,她的灵力像被一双手牵引,带着她往里去。
她神思有瞬间恍惚,只感觉那双手温暖纤细,没有伤害她的意图,只是不断牵着她要带她离开。
却不知那双手在牵引着她走向何方。
灯盏中,那团蓝色火焰越来越亮。
云修白笑了。
他的笑声欣喜而苦涩,听起来很是怪异,瞬间将乌遥从恍惚中拉了回来。
乌遥惊醒,发觉自己差点被那火光迷惑,收回手向后退,看云修白的目光相较此前更紧张。
她摸不准云修白的目的,斟酌道:“云长老,宗门议事期间袭击其他宗门的弟子,不好吧。”
云修白依旧提着灯,看她的眼神慈祥温和。
夜风吹来,云修白将那盏灯悬置空中,随风推向乌遥。
而后在原处消失不见,只留下亮着蓝火的灯,与他的一句话。
“拿着吧,没有比你更适合引梦灯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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