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咖喱乌冬面
林间小路枝杈繁多,她一边跑一边观察路边情况,在纷繁芜杂的信息里去粗取精,推出哪一条才是正确的路。
乌遥随她跑了一路,大概知道这是在做什么了。
她曾在月评里做过相似的题目,弟子们分成几组,根据丛林中留下的线索进行狩猎。
只是如今地点在飞星宗,参加考试的修士除了飞星宗的,也有琉焰宗的,想必也会有玄淼门的。
乌遥曾听人说过,在很久以前,三大宗门之间的关系却没有这么紧张。
那时真界灵力充裕,比起争夺资源,宗门更希望相互交流,以促进步,甚至会专门让弟子往来沟通,相互学习。
这种考试是促进宗门间交流的方式之一。
雁竹越往后走越谨慎,感受到林间的危险气息,她捏着两张符箓,放轻脚步和呼吸,一棵树一棵树地往前走。
等终于看到目标,她从枫树后冒着头,无声道:“哇……”
就在不远处,一头凶悍的巨型灰狼蜷缩着身子在歇息。
雁竹决定等队友一起来对付这灵兽。
身旁突然有人拍拍雁竹的肩:“诶。”
雁竹被吓了一跳,然而忽然听到那头的灰狼一声呼噜,她没管拍自己的是谁,着急慌忙捂住那人的嘴巴,竖起食指:“嘘。”
灰狼的动静没了,雁竹才冷静下来看面前的是谁。
那是个高大健壮的少年,皮肤被晒得有点黑,称得上俊朗。
他同雁竹一样穿着紫色衣服,只是制式简洁规整,显然是飞星宗的内门弟子服,特别高级的那种。
少年被雁竹一捂嘴,举手投降,表示自己没有伤害她的意图。
雁竹看出来他的无害,还是拿气声警告少年:“你不要说话啊。”
少年点点头,她又想起自己是个“姑娘家”了,扭扭捏捏把手放开。
见少年在她旁边不走,她说:“也不要跟我抢,这是我先找到的。”
少年无奈:“赛规说了,灵兽和灵石归斩杀它的那个人,没说灵兽归看见它的那个人啊。”
雁竹鄙夷地看他:“你怎么一点儿都不讲道理。”
乌遥在一旁默默看着,忍不住揉揉太阳穴。
姑奶奶,明明不讲道理的是你。
少年也被雁竹的厚脸皮惊到,然而他一看就嘴笨,雁竹呛他,他想不到词儿来还嘴。
雁竹大姐头一样拍拍他的肩:“你在旁边别动啊,等我们赢了,拿到的灵石分你一块。”
乌遥又惊了。这也不合规矩啊,属于违规合作。
而且一个灵石也太便宜了吧,谁会同意?
少年却没说话了,点点头。
甚至等雁竹回头去看灰狼,还看着雁竹的侧脸笑了。
……行,你们开心就好。
无语中又有些羡慕。
乌遥从幼时第一次参与月评,就从未想过可以靠着耍滑头,让人将手中的资源让给自己。
玄淼门没有给她这个选项,她能做的只有尽力去赢。
要是将雁竹换做她,恐怕要当场同这少年打一架,宁可两败俱伤,都要把胜利果实被人窃取的可能性断送在自己手中。
雁竹不一样,她跟春天盛开的花儿一样,美丽张扬,可爱娇憨,有着令人艳羡的天真烂漫。
这很好。
在雁竹和那少年找到灰狼后不久,百里溯也带着其他队友赶到。
雁竹似乎不擅长打架,其他人冲在前头,她缩在后面。
然而她的作用同样不可小觑,挥着符箓左一下右一下地限制灰狼行动,并未直接动手。
而那少年听了雁竹的话,在他们开始打架后就走了。
那头灰狼并不算好对付,百里溯看见雁竹在后面,朝她喊:“又不是不能打,怎么不上啊?”
雁竹愣了愣,很快凶道:“我上了,谁在旁边给你们放阵?”
发现身边都是用剑用枪的,百里溯觉得雁竹说得不错,于是作罢。
一群人火急火燎将灰狼收拾了,又火急火燎地往终点赶。
雁竹熟练地坐上队友的飞鹤。
乌遥跟在他们身旁踱步两圈,找代步工具。
百里溯这时的剑还没法载人,却可以载“幽魂”。
乌遥踩上百里溯的剑,站在百里溯后头,跟着他的剑飞了起来。
百里溯踩在剑上飘在天上,眨眨豆眼:“怎么感觉今天剑飞得没那么快了呢?”
飞鹤上的队友在一旁笑哈哈:“你昨日吃了人家半头羊,今日又吃了人家一大盆炖猪肘,身上长肥肉了罢。”
百里溯:“放屁吧你!哪能消化得那么快!”
雁竹也乐呵呵笑了。
他们速度很快,然而等赶到终点,才发现早就有人捷足先登。
那少年跟队友站在一块,正在将上品灵石交给老师检查。
雁竹发现自己煞费苦心竟然还是输了,而且还输给了跟自己说话的那个人,很遗憾地“诶”了声。
百里溯踩在剑上蹦跶:“啊啊啊就差一点!”
其他队友倒不觉得有什么,同样把灵石上交,还能跟那队人礼貌友好地攀谈几句。
那少年跟队友说了一会儿话,发现雁竹在远处看她,于是朝她走来。
雁竹很不高兴:“做什么?我可没赢,不必给你灵石。”
“我不是来问你要灵石的。”少年笑了,向她摊开手,“这是你掉的吗?”
少年手中静静躺着一只银蝴蝶,翅膀镶了宝石,花哨又好看。
雁竹这才摸摸耳垂,发现自己的耳坠不见了一只。
发现自己误会了,她有些发窘:“诶,还真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弄掉了。”
乌遥坐在一旁,无聊地托着下巴看雁竹同那少年往来。
她实在不理解云修白为什么让她看这种戏码。
不会是怕她在飞星宗待着无聊,给她放点幻象娱乐娱乐,当做是读话本子吧?
远处有男子朝这边喊:“雁竹,过来一下。”
乌遥看向那人。
他实在俊美,有着贵公子一般的气质,玄色衣袍上绣金色乌鸦,在一众修士中鹤立鸡群,谁也没法压他一头。
啊。
乌遥恍神。
雪白的皮肤,狭长的凤眼,熟悉的一脉相承的美貌。
她见过很多次。
别说是年轻几十岁,就算将他揉碎了丢在地上,她也能认出这是谁。
乌达。
他在叫雁竹去到他那里。
听见乌达的声音,雁竹惊醒一样拿过耳坠,朝少年颔首:“谢谢啊。”
走没两步,又回头小声问少年:“喂,你看起来挺眼熟的,叫什么名字?”
少年说:“云修白。”
乌遥呆滞地将目光扭向少年:“……”
谁?
云修白?
她仔细确认这少年健康的肤色,袍衫都有些遮不住的肌肉——这是那个瘦得皮包骨头,好像风一吹就能倒地的云修白?
雁竹点点头,笑了:“云修白。这姓氏很好听,名字也不错。下次再见啊。”
说完就继续跑向乌达。
乌遥和云修白一起看雁竹走远。
乌达应当很喜欢雁竹,笑着摸摸她的头,牵她往远处走。
看起来郎才女貌,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云修白杵在原地看着他们,不知道在想什么。
四周逐渐灰暗起来,并非天色使然,而是这段梦境逐渐走到尽头。
乌遥盘算着在这场梦里看见的一切。
虽然她从未见过雁竹,也觉得这个云修白和几十年后相差太大,然而百里溯、乌达,以及这座山,她都能认出来。
这些事应当是真实发生过的。
那么,乌达、雁竹、云修白,这三人以前是三角关系?
若真是这样,那这盏灯的确不算与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毕竟她是乌家的孩子,乌达的后人。
不过,哪怕这盏灯装的是雁竹的梦境,而雁竹不知为何选择了她,但说到底,这灯还在云修白手里。
而云修白不像是会将自己年轻时的恋情剖给小辈看的那种人。
哪怕她为他引过一次路,而他想要报答,这份“回报”也并不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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