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咖喱乌冬面
林馥芝默默点头,眼中积蓄起浓厚的恐惧。
院子里玩土的几个小孩放下铲子,大叫:“有怪兽!好多好多怪兽!”
他们挥舞着手臂比划:“每个都有这么大,白天来,晚上也来,哥哥姐姐晚上都睡不了觉,要守在村子门口。”
林招远道:“最近灵兽出现得越来越频繁,除了丁级、丙级的灵兽,还会出现不少乙级灵兽。我、阿姐,还有其他村民每日值守,依然十分吃力,所以才想到对外求援。”
林馥芝平复下恐惧与疲倦的情绪,为众人添茶:“但是还好,从昨天开始,灵兽就没有再出现了。只是没有内谷的消息,我们也不敢确认灵兽还会不会回来。”
许久没有说话的伏灼忽然开口问:“灵兽怎么会突然消失?”
乌遥透过纱帘冷冷睨他一眼。
他的脸色并不好看。
百里川垂眸,推测道:“灵兽是为了谷内的药植而来,如今灵兽离开,只可能是药植被撤走的缘故。”
伏灼追问:“那药植又为什么……”
林招远摇头:“内谷开垦的都是高级药田,里面种了什么、怎么种,除非内谷把人叫进去帮忙,否则我们这些外谷的弟子和村民都不会知道。”
林招远不知道,乌遥却知道。
药王谷臣属在玄淼门名下,自然要听玄淼门的号令。
如今管辖药王谷的是乌瑛。
药植为何会撤走?
无非是出于乌瑛的意思。
问题来了,乌瑛又为何会将药植撤走?
在原本的故事线,乌瑛计划在一个月之后撤走药植,此时主角团造访,发现内谷药田中留下的马脚,从而得到未来打击玄淼门的重要线索。
如今作为关键物品的药植却不在了。
若要拿原本的故事与现在的故事比较,最大的变数不是其他,而是“乌遥”这个人。
乌瑛在忌惮她。
不仅在忌惮她,也丝毫不避讳自己的忌惮被她知晓。这大张旗鼓的行动就像是明晃晃地告诉她:你的一切行动我都看在眼里,想要和我斗,你还是嫩了点。
皮肤之下,鬼粟藤在一抽一抽地跳动。
乌遥在桌下攥紧茶盏,一言不发地压制着体内狂躁的戾气。
现在还不能动怒。
至少不能在这里动怒。
“还有一件事。”林招远搔了搔脸,有些尴尬,“我和阿姐在药王谷长大,但其实我并不是药王谷弟子,阿姐也只是外门弟子。之前走投无路,才想到以药王谷的名义发布任务。”
林馥芝闻言也忽然有些慌乱:“我们这些外门弟子其实不被药王谷承认,若是以盗用名号之事追究责任,我也没法辩解。”
百里稚水安慰道:“没事,我们不会在外面乱说的。”
啪——
桌底传来瓷片碎裂的声音。
厢房中瞬间安静下来,百里稚水往桌下看,惊道:“吴姑娘,你没事吧!”
乌遥手中的茶盏被她生生捏碎。
好在穿了手套,瓷片没有割伤手。只是一盏茶都随茶盏碎裂倒在手套和裙子上,洒出一片明显的污渍。
乌遥也没慌,只是看着手上的碎片皱眉。
隔着幕篱看,像是茶盏意外破碎,她被吓得有些呆傻。
百里川从刚刚起就站在乌遥身后,见状道:“我带她出去看看吧。”
蓝空起身:“我去就行。”
话一落音,就被乔冉冉按住,示意他不要多管,随乌遥的意思办。
乌遥将碎片放在桌上,掸尽裙摆上的水,随百里川出门。
**
乌遥和百里川寻了一处人少的地方,她靠着树,百里川站在她面前。
远处,村口的孩子们还在吵架。
拂香大叫:“虎子骗人,招远哥哥会帮我们的,他一直都在帮我们!”
名叫虎子的高个男孩凶她:“他算什么英雄,他什么都做不了!”
拂香:“招远哥哥就是大英雄!”
虎子:“我上次去内谷拿药时都听说了,内谷不收他,三大宗门他也进不去!这算什么英雄,要我说,得最厉害的才能当英雄。”
拂香眼泪汪汪:“你,你骗人,招远哥哥他……”瘪下嘴,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乌遥和百里川站在树荫下。
她被小孩嚷嚷的声音叫得头疼,靠着树,合上眼睛,脱下手套,伸手给百里川看。
百里川看着她从纱帘后伸出的手。
很好看的一双手,骨骼纤美,指节修长。
只是皮肤下的纹路与这双手不太适配。
鬼粟藤埋在乌遥的皮肤之下,方才她一动怒,这些黑色藤蔓就随着她的心情变坏而兴奋地跳动起来。
鬼粟藤一动,又让她心情越发糟糕。
死循环。
百里川的提议很是时候,她的确应该出来静静。
乌遥透过幕篱看他。
面前的青年背对阳光,他在站在树荫下,有细碎的阳光透过繁茂枝叶照在他发梢和肩膀。
而他对这些光斑视而不见,专注地看着她的手。
百里川说:“让我看看手心。”
她就将手翻个面,给他看自己的手心。
见她手上的确没有烫伤也没有割伤,百里川说:“没事就好。”
随后看着她,道:“昨天过后,你身上戾气很重。”
两人隔着纱帘对视。
“你能感受到?”
“隐约能捕捉到。”
乌遥无言,憋出一句:“厉害。”
鬼粟藤的戾气内化于她,除了她自己,乔冉冉和蓝空均没有察觉。
她以为只有自己能感受到那股暴怒、毁灭的气息,却没想到百里川也可以。
不过,出来歇息一小会,晒晒太阳吹吹风,那戾气倒也平复不少。
乌遥将沾水的手套递给百里川:“帮我烤烤。”
百里川很有原则地拒绝:“我的琉焰不是这么用的。”
乌遥看着他。
百里川犹豫片刻,在乌遥坚定的注视下,默默接过手套开始烤。
他显然有些无奈,却还是将手套拿在手里,耐心地用琉焰慢慢烘。
乌遥才发现百里川的手指修长漂亮,有常年练剑磨出的茧,却又不显得粗糙。
他边烘边问:“你的伤好了?”
乌遥点头:“嗯,本来就不严重,所以我才会用百想珠。”
百想珠。
百里川看乌遥:“你服下了百想珠?”
乌遥:“对。”
百里川指尖动作顿了顿,“那你身上的纹路难道是……”
乌遥五指张握,状似并不在意:“不过是鬼粟藤的纹路而已,就是秘境里我们见过的那种藤蔓。”
百里川了然,默下声。
烤到手套快干时,他才表情认真地对乌遥说:“若你实在觉得难以忍受,可以寻一个僻静处与我对打。”
乌遥本还想指点他将手套的褶皱熨平整,闻言瞬间表情复杂,也没再管什么褶皱。
“百里川。”她无语望天,“你就这么想跟我切磋吗?”
百里川拿着乌遥的手套,心跳莫名错乱一瞬。
乌遥这次直接叫出他的名字,没有讥诮,也没有嘲讽。
若要形容,很像是面对自己的朋友。
她似乎开始将他当朋友。
乌遥却想,百里川真是个怪胎。
早听说他是个剑痴,脑子里一亩三分地想的全是练剑。遇上几次,她心里也已经有底。
却没想到他爱武成痴到这个地步,别人都快被特种植物搞变异了,他还惦记着跟人打一架。
百里川将手套递给乌遥。
乌遥叹气一声,没好气地夺过烘干的手套戴在手上,转身往回走:“我现在没有心情,你若是实在想与我过招,还是下次吧。”
百里川跟在她身后,锲而不舍:“鬼粟藤一直在你体内活动,如果你一味压制,反而会使它影响内息,轻则影响修炼,重则致使神智失控。这里住着大片凡人,你一旦失控,后果不堪设想。”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
远处的小孩还在吵吵闹闹,虎子像是被拂香哭怕了,在其他小孩的胁迫下向拂香认错,叫她别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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