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咖喱乌冬面
院门前站着个玄袍弟子,袖口绣金线,是内门弟子的标志。
看见乌遥和柳芃,他从衣领里掏出一个信封,嘟囔道:“怎么连个百闻书都没有?喏,老爷让我把这个带过来。”
信送到了,弟子骑上飞鹤,头也不回地走了。
柳芃捏着信封,脸上的喜色藏不住:“是老爷的传信。”
柳芃蹲在乌遥面前,跟乌遥一同拆出信封里的纸张。
纸张上只有寥寥两行小字,却让柳芃几乎喜极而泣。
她抱住乌遥,“太好了,老爷让您明天一早就去见他。”
作者有话说:
黑化倒计时,3。
第5章
◎别忘了你流着乌家的血。◎
乌遥从来不知道,见自己的亲爹一面,竟然是这么难的一件事。
会面的时间定在卯时,按照现代时间,是早晨六点。
乌遥连上早课都是七点五十起床,如今为了见这个便宜爹,起得比鸡还早。
据说这是因为乌淳事务繁忙,其他时间都有了安排,只能从满满当当的行程里掰出那么一点儿零碎时间,分给自己可怜巴巴的女儿。
天还没亮,乌遥就吃好饭,被柳芃按在镜子前。
头要梳最可爱的,花要簪最俏丽的。最后披上唯一拿得出手的狐裘,还得在领口别上一朵红色小花。
柳芃煞有介事:“这是夫人为您做的胸针,正好衬您的气色。”
最后确认乌遥的确打扮得前所未有的可爱,柳芃终于满意,目送乌遥乘上了内门弟子的仙鹤。
头一回乘仙鹤,乌遥一副刘姥姥进大观园的稀奇模样,差点把仙鹤脖子上的羽毛都给揪秃噜了。
领路的内门弟子和昨天送信的是同一人,名叫蓝空。
面对乌遥的乡巴佬行为,蓝空十分无语,连敬语都不再用。
“你没乘过仙鹤?”
“没有。”
“也没有百闻书?”
“没有。”
蓝空“嘶”地一声:“不会连百纳袋都没有吧?!”
乌遥小鸡啄米:“嗯嗯,没有哦。”
蓝空顿时收起鄙夷心情,看乌遥的眼神里有几分怜悯。
他想了想,安慰道:“放心吧,今天见完淳长老,该有的都会有的。”
风很大,乌遥没回答。
仙鹤一路向北,直直飞向整个玄淼门最为豪华的建筑。
那建筑有十五六层的高度,在这个世界里,算是一览众山小。不仅如此,还离温水崖不远,比起别处,气温舒适不少。
乌遥想,她住在东南边的小破山头;
詹夫人住在西南边的小破草屋;
乌淳住在正北方的长老院。
把一家三口的住处在地图上连成线,刚好画出个等边三角形。
还真是夫妻和睦,父慈女孝。
长老院周围是内门弟子的学堂,时间虽然尚早,却已经有不少弟子抵达学堂附近。
仙鹤最终停在长老院附近的空地,人烟稀少,却依然吸引了不少弟子的目光。
蓝空往周围一睨,那些好奇和探究的目光跟触电似的,纷纷收了回去。
乌遥紧紧跟在他身旁,沿着平整的石板路走入长老院。
天空黑蒙蒙一片,落了地,乌遥才发现在长老院一带,路边开着零碎的花。
玄淼门四处落雪,要在苍绿和皎白之间找到其他颜色,并没有那么容易。
这些野花姹紫嫣红地混在路旁的野草里,她叫不出名字。
见乌遥好奇,蓝空说:“都是些没有毒性的花,其他地方温度低,只有这里能开出来。乔长老说放着好看,就没修剪,任它长。”
他摸摸下巴:“不知道哪来的种子,可能是灵鸟去外面乱吃,把种子拉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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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遥:“好了,可以了,不用说了。”
长老院由几栋庄严的中式建筑连接而成,面积不小,院内禁止使用坐骑,设置了专门的云梯。
一进入大门,蓝空就收起了玩笑的表情,摆出内门弟子平时的严肃模样,也不再同乌遥说话。
乌遥静静跟在他身旁,也一言不发,稚嫩的脸上,带着超乎年龄的成熟。
试探、抗争,亦或皆大欢喜。
不论结果如何,这都是她和乌淳的首次会晤。
最后,蓝空停在一扇巨大的黑色木门前,“小小姐,到了。”
乌遥将乱发和衣摆理顺,最后低头看向胸口上的绣花胸针。
她认得的花草不多,却知道这朵花绣的是什么。
这是三角梅,坚韧、顽强、好养活。以前家门口长了盛大的一簇,瀑布似的从屋顶垂到墙角。
一路迎风而行,三角梅的花瓣有些弯了。
乌遥用食指轻轻抚平三角梅的花瓣,确认自己仪容无误,她对蓝空轻轻点头。
一线白光透过乌黑木门的缝隙而来,有些刺目。
门开了。
**
反派有很多种。
“乌遥”与自己的父亲一脉相承,几乎将“坏种”二字写在脸上。
就好像那分张扬的掠夺性能通过血液传播似的。
乌淳身着长老袍,玄色的精致布料上,繁复的金线从衣摆绣到领口,化成一只展翅的阴戾乌鸦。
此外,金发冠、金扳指、金腰带……即使他有着岁月不摧的俊美脸庞,也在一身铜臭下折损几分。
乌遥毫不怀疑,镶在乌淳发冠上的宝石,能保她半辈子吃喝不愁。
奢靡至此,乌淳也不愿意将财富施舍妻女半分。
的确是个大垃圾。
大垃圾的表情很慈祥,对女儿的称呼也很柔和。
“遥儿。”
乌遥将下巴缩在毛茸茸的领子里,表情乖顺:“父亲。”
随即想起原著中乌遥对乌淳的称呼,又补上:“……父亲大人。”
她双眼无辜,脸庞白净。在可爱的小姑娘身上,这小小的失态也有着讨人喜欢的娇憨。
乌淳对她招手:“站着干什么?过来,让爹爹看看。”
宽袖一动,露出宽大的手掌。
乌遥目光灼灼。
好家伙,五根手指头,三根都戴了金扳指。
乌淳坐在书案后,言语中似乎想与乌遥靠近,但脊背依然笔直,身形纹丝不动,并没有什么亲近的意味。
乌遥知趣地站在书案前,没有坐下,保持着父女之间微妙的距离。
果然,乌淳只打量着她,随后将书案上的匣子向前推了推。
黑色木匣上,金色乌鸦暗光流溢。
看起来是给乌遥的礼物。但这木匣阴气沉沉,与生机勃勃的小女孩并不相配。
乌遥适时地做出茫然和好奇的表情。
乌淳说:“收下吧。”
话音刚落,“啪”地一声,木匣上的铁扣开了。
匣子里整整齐齐地放着一排尖牙似的玉器,每个都大约是女子的拇指大小,色泽青白,往外渗着森森寒气。
乌遥脊背发凉,连呼吸也停滞一瞬。
乌淳说:“蚀骨钉比其他武器轻巧不少,正好适合你。”
“等你身体情况稳定了,就拿着这个,在内门跟着看、跟着学。蚀骨钉不比乌咫的血雾绞差,你先用着,以后有更好的再换。”
蚀骨钉之于“乌遥”,正如剪刀手之于爱德华、餐刀之于汉尼拔。
乌淳在挑选武器上很有眼光,至少效率至上的“乌遥”,一直到死,都在用着这套得力凶器。
透过蚀骨钉,乌遥几乎能看见自己阴暗的未来。
乌遥盯着蚀骨钉一动不动,乌淳只当她是从未得到如此待遇,一时看得入迷。
他双手交握,靠在椅背上,“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随即阖上眼,在一室静默中,等待女儿感激涕零的回答,亦或是其他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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