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上官春水
按理说,她既然心悦渟渊,此番不说方寸大乱,也不该是一本正经地研究心上人的骨头炖汤还是磨粉吧?难道他们都错了,紫箬心中其实并无渟渊?
也不对,明明这件事紫箬自己亲口承认过,也许是因为渟渊的冷漠终于伤了心?
“事不宜迟,道君,尽快动身吧。”紫箬面不改色,甚至催促他快去快回。
“啊,就我去吗?”蓝璞有些尴尬,可想到这件事与他也脱不了干系,咬牙道:“我去就我去!紫箬若是担心,可与我同——”
“不必。”紫箬元君斩钉截铁地回答,“离寰宫乃九重天重地,不可无人镇守,我留下以防魔尊偷袭。”
蓝璞:“……”
总觉得她就只不想去而已。
这也才不过千年啊,爱就消失了吗?
……
这一夜,天界动荡,魔宫纷乱,唯有人间风平浪静。微雨山小小的插曲并没有影响这里的人们安居乐业,只是翌日,家家户户都出了几件怪事。
“昨日夜里,我家地窖里一直有声响,我去了却并没看见什么,真是太奇怪了。不过今早我家娘子做饭时说了一句,不知谁将她将她新买的猪排骨给剔了,剔得干干净净,骨头渣都没了,肉却还留着。我猜是她自己剔过忘了吧……”
“还有此事?”其他人听着离奇,也说道:“我家昨夜后房也有些异动,我仔细听着,倒像是猪圈传来的,今早我去查了,也没丢什么,就是几个猪崽像受了惊吓,挤在墙角,都不敢靠近泔水槽了。”
“唉唉唉!老朽家中昨夜可是遭了贼了!”村里的老工匠气愤地道,“不知哪儿来的小毛贼,把我库里的存料翻了个乱七八糟,把我好几条骨链丢得满地都是,真是气死我了!我正要去报官呢。”
众人劝老工匠不要闹大,毕竟他那些摆摊用的小东西也不值多少钱,官府不会当回事的,再说不也没丢吗,只是弄乱了一些,兴许是哪家孩子淘气罢了。
“那我呢?我家又怎么说?”孙婶子道:“我的药酒罐子被偷了!那是我好不容易寻的方子,泡来给我爹治痛风的,昨日才丢了条活蹦乱跳的小青蛇进去,刚封好,也不知道哪个杀千刀的酒鬼偷走了!”
偷人药酒,咒那小贼被蛇咬,哼!
作者有话说:
仙尊:昏过去。
魔尊:我也想昏。
青梅:别碰瓷,我这集都没出场。
阿南叶:今天也觉得活不动了QAQ
作者还在吊水,更新有点不稳定,可以攒攒。
第15章 下一个
九重天,离寰宫。
蓝璞道君与众仙官对着地上二十几个瓶瓶罐罐和一些不明动物“骸骨”,表情十分复杂。
“道君,都在这里了。”仙官道,“道君并未说明其中缘由,我等也不太确认道君所寻为何物,只能将那三个村子两日内出现的‘骸骨’都搜来,以供道君挑选。”
又因为蓝璞道君再三强调了此事的严肃性,他们硬是连家禽都没放过。想他们虽然只是小仙,但对凡人向来优越感十足,也从未做过如此偷鸡摸狗有辱体面之事……
蓝璞道君干咳一声,露出一个高深的表情,依旧是老一套说辞:“可是确定都在此处了吗?此事与我天界至关重要,万不能有失。”
“啊这,应该是都在了……”
吧?
那仙官话也不敢说太满,实在是道君这命令下得也含糊,众人领得更是稀里糊涂。他们这些仙官向来我行我素,打架都是一顶一的好手,但是办事能力确实也比较业余。对着这一地“狼藉”,他们自己都觉得扯淡,事实上,如果不是他们把三个村子搜了两宿也只得出这些,他们都不敢复命。
这堆垃圾里居然有天界命脉吗?真的很难想象哇!
有人不放心地问:“道君,此事可否说得再详细些,我们也再去办妥帖。”
“不必!”蓝璞道君斩钉截铁地拒绝后,又“苦口婆心”地道,“你们不常在下界走动,不懂人间险恶,兹事体大,你们把握不住,交给我来即可。”
“啊,还请诸位信赖蓝璞。”
立即有仙官响应:“道君严重了,如今尊上渡劫受伤,离寰宫除了道君和紫箬元君,我们这些小仙还能信谁?”
“是呀,尊上重伤未醒,如今九重天群龙无首,我等但凭道君吩咐。”
事已至此,众仙便不再追问,各自散去,只留蓝璞和紫箬对着一地狼藉面面相觑。
蓝璞道君叹了口气,和紫箬交换了一个眼神,而后任命地蹲下身,在这堆瓶瓶罐罐和不明物里寻找疑似仙骨之物。
他先是抱起一坛药酒,觉得这里面好似有活物,隔着坛子附耳一听——好家伙,这鲜活的小青蛇看样子是刚放进去的,照这欢腾劲儿苟个十年不成问题,日后谁家开封怕是有“惊喜”;
他捧起一个需要两手才能抱住的头骨,细细观察:这消瘦的“脸颊”,深陷的“眼窝”,尖锐且坚实的犄角,无不照示着一件事——这位仁兄生前绝不是爬行动物;
蓝璞又看了一个儿童手腕粗细的手串,每一颗珠子都被磨得珠圆玉润的,上面还刻了精致的花纹,款式设计匠心独运,最重要的是,这手串少说得有十年匠龄,沟壑都被盘出包浆了,不可能是新得的骨料;
他又打开一只坛子,伸手在里面捞出两只泡椒凤爪——呵!够味儿!
蓝璞道君甩了甩手上的酱汁,转而助紫箬元君:“紫箬妹妹,你也别就看着,过来帮帮忙,大不了你去寻那些干净些……”
“道君,止步。”紫箬指了指他的手,捂着鼻子后退一步。
蓝璞:你退半步的动作认真的吗?!谢谢真的有被伤到!
“我不是不找,我是在等道君看完。”紫箬说道。
蓝璞转身取了一团“云海清气”擦净手上的油腻,仔细闻了闻,没什么异味儿了,才重新过去:“紫箬可是有什么发现?”
“暂且试试吧。”女仙走到那些瓶瓶罐罐三步远的位置站定,素手轻挽,催动一丝灵力。不一会儿,有斑斑点点的白色光晕自这一片狼藉中缓缓浮出,如蒸汽般向上升腾,片刻后,竟凝成一块白玉质地的“石头”。
蓝璞吃惊:“这……这就是仙骨?”
那仙骨在空中漂浮,紫箬却不用手去接,蓝璞知她洁癖,上前取下。
他翻来覆去地看了看,见此物圆润冰冷如玉,问道:“怎会是如此形状?”
紫箬挑眉:“难道你希望它真是一根骨头?”
仙骨本就无形,所以才会在落地后按照渟渊的指示化为白蟒,若不是微雨山地气富足,也生不出血肉。
“我只能提炼出这些,你可先给渟渊。只不过此骨‘用料’不足,肯定不如原来的结实硬朗,但也无妨,日后打架时候多带块护心板就是了。”
虽说勉强续上,但这肋下三寸恐成为渟渊仙尊的新弱点,自此以后,三千年来风光无两的钧天帝转世怕也要跌下神坛了。
紫箬眼中流露出些许可惜。
可惜啊,这天界唯一胜她一筹的人,却是以这般方式削弱,而且一刀骨折。
蓝璞以为她在为心上人担忧,心说她之前的不在意果然是装的,不然怎么会连提取仙骨之术都早早研究出来了,都是神仙,他怎么就不会?可见还是女子细心,对心上人也更挂心。
“且先等渟渊醒来吧,他那么厉害,未必就没有办法。不过紫箬,这次你可立了大功,渟渊一定会感激你的。”
啊,那确实,应该的。
高贵的女君点了点头。
……
人间,杏花村。
不只是杏花村,附近的桃花村和梨花村也出了小偷,接二连三的丢东西。虽然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但家家户户都提高了警觉,养狗养鹅看家的人一下子就多了,大清早,炊烟处,那真叫一个“鹅犬相闻”,热闹得不亦乐乎。
为了破案,阮青梅努力地回忆着剧情。
事实上最近的这一段发生的事她都很懵逼。因为即便是在村里待最久的龙傲天线里,也没有白蟒的内容,没有分蛇肉的事,更没有三个村子同时丢东西的内容。
而且闹小贼的事是真的,这“贼”很古怪也是真的,她家厨房也丢了一坛泡椒鸡爪,就在那坛蛇骨酒原来的地方!阮青梅现在后悔极了,她担心自己那勤快的嫂子拿这来路不明的骨头去炖汤,所以前一天就把坛子埋了起来。
早知道这样,她就不换地方了!骨头丢了就丢了,可怜了她的凤爪!
阮青梅觉得,能在她这样有修为的人眼皮底下神不知鬼不觉地偷东西,对方肯定不是普通的毛贼。
“怎么回事,这些事以前我都没见过,哪儿来的?”她问系统。
“亲呐你居然还问我?”系统也是欲哭无泪,“你每件事都不按着剧本来,我哪儿来的剧本给你走?现写也来不及呀。”
言下之意,这些剧情都是因为阮青梅煽动蝴蝶翅膀导致的“变数”,既然是变数,也就没办法预警。毕竟他们位面系统也只开拓了四条男主路线,阮青梅这一波,属于纯纯的“开荒”了。
“可能是原本那条线上的毛贼团伙侥幸存活?”这么大规模的作案,三线并进,也不能是一个人干的。
正思索着,家里却来人了,原来村长家的小孙女大老远跑到阮家来敲门,小姑娘奶声奶气地传话,说是村长让她过去一趟,有事找。
好奇怪,找她干嘛。
阮青梅一头雾水,和哥嫂打了招呼,就跟着去了。
“小杏,村长找我什么事?”阮青梅回忆了一遍自己最近应该没闯什么祸,闯的祸也没人知道才对。总不会是她暗中修炼,已经靠“自学”融会贯通多门心法,突破炼气二重的事暴露了?
那也没什么用,这点修为,最多就是普通人里能打一点也抗打一点,或者用一米六打出一米九的力道,跨越不大。不过加入乡村青壮打手团倒是够资格了——只要阮青柏允许。
“不知道。”小孙女才七岁,正是爱玩的年纪,传话纯属顺路,一问三不知,而且半路就跑去跟一群男孩子们上树掏鸟窝了。
阮青梅自己来到村长家院门外,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嘈杂鼎沸,似乎有不少人,而且还起了争执。阮青梅往里望了一眼,才发现不只是村子里的人,隔壁两个村的管事人也在,怪不得这么热闹。
阮青梅来了,老村长看见了,就暂时退出了激烈的讨论,朝她来了。
杏花村的村长姓辛,是个最慈眉善目的老者,读过书,处事公平,讲道理也不迂腐,在村子乃至隔壁村子威望都很高。阮青梅是他看着长大的,和自家孙女也没什么区别,因此并不见外,笑呵呵地道:“二丫呀,又长高了。”
阮青梅笑着点头:啊对对对,今年一米八,明年两米二。成人式不走心的寒暄,不必讲什么逻辑。
“爷爷找我什么事?”阮青梅保持微笑,努力扮演傻白甜。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听我家小杏说,村口的黑狗很听你的话,有这事吗?”
原来是这事。
这事其实阮青梅自己也挺意外的。
当初刘章闹事时,那狗子狂得天庭战兽一样,一副绝不食嗟来之食的高冷架势,结果才饿上几天就性情大变。如今狗子已经很有些宠物意识了,非常知道该讨好谁。对于周围的小孩依旧不加理会或恐吓,对于会喂食的阮青梅,则立即化身“你的小可爱”。
更不要说那狗子还很聪明,会打滚撒娇,玩“起立”“坐下”的游戏。
阮青梅知道现在还为时过早,村里人对这狗的惧怕还没有消散,等再过一阵子,众人的记忆淡化得差不多了,她想领养这条狗子看家。
心里有了打算,阮青梅自然也不忘说好话消除众人芥蒂:“村长爷爷,不瞒你说,这狗还真就听我的话,我以前没养过什么,可能这就是有缘吧。”
老村长笑着点点头:“是这样啊二丫,你看这狗这么信任你,你跟它借点东西,它能愿意吗?”
“借?”阮青梅疑惑地道:“村长爷爷,它再怎么灵性,也是只狗,咱们有必要这么客气吗?”
换句话说,有它说“不”的份吗?再说它有什么不动产啊,连那铁笼子都是刘家的。
村长捋着胡子一笑:“二丫,村里最近出了些事,流言蜚语,人心惶惶,你都知道了吧?对了,听说你家也丢东西了。”
“是,丢了一坛凤爪。给我嫂子心疼坏了。”阮青梅道。
村长叹了口气:“不只咱们村,别的村也这样,加上众说纷纭……我们几个老的,就去镇上请了个先生给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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