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福尼尼
顾诗起身走到宋可可身边一把抱住她,心疼地问:“这些年你过的很难吧?”
宋可可回抱住顾诗,长叹一口气:“是很难,那个时候所有人过的都很难。人和地上的野草一样,说死就死了,所以我也死了。”
宋华听了这话心下不忍,拉着宋可可问:“上辈子我和你妈没护着你么?”
宋可可看着宋华和顾诗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她缓缓开口:“你死在了这个夏天。”
宋华今天听到了太多难以消化的事情,最震惊的莫过于亲耳听到自己的死讯,死亡日期还不远。
得知自己快死了,宋华脑海中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辞职,剩下的时间陪着老婆孩子。
宋可可见宋华似乎被她的话打击到了,开解道:“上辈子你死于热射病,但你放心,我已经囤了足够的物资,保证你会好好活着的。”
见到宋可可坚定的态度,宋华的心情稍微缓和了些,但并没有改变他想辞职的心。现在他不仅想辞职,还想把公司解散,让他们公司的打工人都过好剩下的日子。
他把这个想法和宋可可说了。
宋可可却坚决不同意,她劝道:“公司不是你一个人的,解散也不完全是你说的算。再说,公司里那么多打工人,现在又是需要钱的时候,突然宣布公司破产,那些打工人瞬间失业会活不下去的。我囤的物资足够咱们三个人用,咱们家还有一百万现金足以渡过这段需要用钱的日子,不差公司里的那点股份。你要是不想工作就和其他董事说一声,不干了呗。”
宋可可说的话不无道理,宋华想了想,决定彻底躺平不干活了,不仅自己不干活了,还在群里给员工发消息说天太热不适宜办公,一人放一周带薪假。
顾诗得知女儿和丈夫的死讯,悲痛又伤心,她哽咽地问宋可可:“那我呢?也死了吗?”
宋可可摇摇头说:“没有,我死的时候,你还活着,在人类自救基地里,只是过的并不好。”
从末世初期到她死之前,宋可可见过太多撑不下去而选择自我了断的人,有的人觉得前路黑暗毫无希望;有的人觉得这样生活太痛苦不想受折磨;有的人是全家都死完了只剩自己,觉得活着没意思。
选择死亡的理由多种多样,而宋可可活下去的理由一个就够了。
因为顾诗还活着,她不能轻易选择死亡,她要活下去,为了自己也为了顾诗。
虽然一路奔波,躲过诸多危险,好在最后熬到了人类自救基地建成,母女俩用仅存不多的物资换取了一个稳定的住处。
在人类自救基地里,除七十岁以上的老人和七岁以下的孩子,其余人想要一直待在基地里要么干活获取物资,要么加入搜寻队去基地外面寻找物资。
经历过重重危险,空间又有足够的物资,所以刚进基地时,宋可可用那些物资换到了一段还算安稳的生活,后来又学手艺,用手艺换取物资。
随着时间推移,学手艺自给自足的人越来越多,靠手艺就换不到什么物资了。
在物资全部耗尽之前,宋可可把空间里仅剩的物资留给了坐在轮椅上瘦弱的顾诗,然后去搜寻队报了名。
就是那次搜寻,基地外瘟疫横行,宋可可没能活着回去。
宋可可像讲故事一样把上辈子经历的事简要地讲述了出来,顾诗摸着完好的腿,喃喃道:“上辈子我的腿折了……”
宋可可深深地点点头,安慰她:“这辈子不会再发生那样的事了。”
说完,她默默地倒了三杯桂花酸梅汤,将其中的两杯递给了宋华和顾诗,“别想了,庆幸咱们三个现在还活着。”
宋华和顾诗接过桂花酸梅汤,看着宋可可,忽然感觉女儿真的长大了,可以独自撑起一片天,更可以成为他们的坚实的依靠。
有了宋可可的保证,宋华和顾诗低落的心情好了不少。
顾诗喝完桂花酸梅汤,突然说:“停电了,咱们今天吃什么啊?”
宋可可说:“吃什么都行,你们想吃什么?我可以从空间拿。”
顾诗摆摆手,说:“算啦,还是用燃气随便做一点吃吧,空间里的留着以后吃。”
宋可可满不在乎地说:“没关系的,吃完了,等来电之后咱们做新的,可以把空缺补回去。”
顾诗想了想,宋可可说的也对,便对她说:“给我来一碗牛肉馄饨吧。”
宋华要了一碗冰镇冷面,宋可可则吃了个煎饼果子。
吃饭的时候,顾诗还念叨着,来电了一定要多做点吃的囤起来。
吃完饭,宋可可把餐盒收拾好,打包放进一个垃圾袋里,封好口,天气热剩下的汤汁容易馊,馊掉的食物散发出来的味道太难闻了。
宋家的房子是一个300多平的大平层,四室两厅一厨两卫,宋华和顾诗住在主卧,宋可可住在副卧,还有一个客卧和一个书房。
因为停电,资源有限要省着用,只能开一个空调。快到凌晨要睡觉时,宋可可提议所有人都睡在客厅,宋华和顾诗也同意了。
三口人一起把客厅中央的茶几和沙发推到角落,在中间搭了两个夏季露营用的帐篷。两个帐篷紧挨着,拉链都冲着空调的方向,这样都能吹到空调。
宋可可临睡前把空调的温度调到24度,又往发电机里添了点油,这才安稳睡去。
再醒来时,已经来电了。
宋可可起来后,刚要准备去洗漱,忽然听到顾诗在叹气。
宋可可见宋华和顾诗醒了,和他们说了一声,收走了帐篷和发电机后,坐在顾诗身边,问道:“妈,你怎么了?在担心什么吗?”
顾诗把手机拿给宋可可看,“你姨姥姥昨天白天死了。小时候她还带过我呢,现在她死了我都不能去送她。”
宋可可看完顾诗的聊天记录说:“我没记错的话,姨姥姥今年都八十三了,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难过,她这个时候去了也是好事。”
聊天记录里是姨姥姥的女儿给顾诗发的丧讯,顾诗给她发了一个红包,让她替自己买一些香烛烧给老人,聊表自己的心意。
宋可可的话说到顾诗的心里了,顾诗的心情没那么低落了。
一家三口简单地洗漱好,吃完饭,计划用整天的时间来做吃的喝的。
宋可可囤了很多原材料,如今派上了用场。
怕用电量太大,变压器再爆掉,在用电方面,还是会节制一点。但水和燃气是能用就用,当然这些资源都用来煮吃的喝的,不会故意浪费。
宋家的厨房大,三个成年人站在里面干活完全够用。
宋可可从空间拿出一部分菜,宋华洗菜、切菜,宋可可用电锅煮粥熬汤,顾诗用天然气炒菜、炖菜,一家三口忙得不亦乐乎。
忙了一天,宋可可煮了10锅大米粥,10锅小米粥,12锅绿豆粥,3锅皮蛋瘦肉粥,10锅绿豆汤,15锅酸梅汤。要不是不敢大量用电,宋可可还能煮的更多。
炒菜的只有顾诗一个人,但一锅菜可以分出好几份。最后盘点的时候,顾诗做了15份西葫芦炒木耳,15份什锦玉米粒,15份鱼香豆腐,15份柠檬蒜香烤鸡翅,15份虾仁豆腐炖蛋,15份海苔虾饼,15份菠萝咕噜肉。
宋华也没闲着,帮宋可可和顾诗备好原料后,将宋可可和顾诗做好的吃的喝的分成三份装起来,宋可可再将分好的东西收进空间。
吃饭的时候,宋华感慨道:“唉,做的东西越多越有安全感。”忙了一天,他很累,但一想到在未来不用饿肚子,就觉得眼下再累都是值得的。
吃着吃着,他又一次不放心地问宋可可:“水囤的够吗?二十个水箱会不会不够啊?还有煤气罐、汽油和柴油,感觉大米也不够,要不再多囤点?”
宋可可肯定道:“水、大米、煤气罐都够了,汽油和柴油还要再买点,但我买到限额了。”
宋华一拍大腿,说:“这个好办,我这还有额度,用我和你妈的,明天咱们就开车去买。”
“那就少买点吧,咱们家的钱没多少了,以后通货膨胀的时候还要用呢。”这些钱是用来伪装的,他们不可能一直不买物资还活的好好的,容易引人怀疑。
通货膨胀时,他们要像末世里的所有人一样,花着高价买少量的物资,然后抱怨物价高,末世时期,混入人群,融入人群是一种最好的保护。
宋华起身去书房,不久,拿出来一张银行卡,对宋可可说:“这张卡里有五十万,是我的小金库,现在都拿出来买油吧。”
顾诗眯着眼睛打量着宋华,看得宋华浑身发毛。
宋华心虚地安抚顾诗:“我的钱平时不都放你那里么,这个小金库存起来也是想给你买礼物想偷偷给你个惊喜,我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说着,还在顾诗的脸上亲了一口。
宋可可看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顾诗瞪了他一眼,送给他一记好自为之的眼神,刷手机去了。
见顾诗不跟他计较藏私房钱的事,宋华坐到宋可可面前,研究一起买油的事儿,“这里有五十万,再从那一百万里拿出二十万,加一起有七十万,能买不少汽油和柴油了。”
宋可可一衡量,好像可行,就答应了宋华。
这些钱能买到的汽油和柴油远远超过限额,宋华联系了一个开加油站的朋友,约定好第二天去买汽油和柴油。
宋可可看着手机上显示的温度,顿时有一种生无可恋之感。
手机上显示的气温:最低气温40度,最高气温50度。
第13章 买汽油
夏天昼长夜短,宋可可家又在北方,凌晨四点多天就亮了,虽说算不上天光大亮,但出行完全没问题,所以宋可可和宋华凌晨四点就出发了。
这个时段温度又低,所以很多人都选择这个时间出门采购物资。出门的人一多就会堵住,宋可可和宋华走的早,到达目的地的时间刚好是凌晨五点。一天中气温最低的时段是凌晨五六点,他们约的时间正是凌晨五点。
接待他们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一双精光流转的眼睛和一头酒红色的短发衬着冷白皮,精明又干练。
汤婷倒了三杯花茶,将其中两杯推给宋家父女,“汽油和柴油我这里倒是有,卖给你也没什么问题,但是我得问问你买完了放哪儿?现在天热,你买那么多油,储存不当引发事故可是会追责的。”
宋华来之前就想好了理由,“我们公司在郊区有一个废弃的厂房,本来想卖出去的,但是厂房位置不好,没卖出去就一直空着,我准备把汽油都放在那里。正好那边周围也没什么人,保证不会发生危险。”
汤婷和宋华是大学同学,上学的时候关系很好,毕业之后虽然联系少了,但有事儿能帮的还是会帮一把。
汤婷想了想,勾起唇角,笑着说:“我相信你,但你也知道,每个人都有限额,我最多只能卡着限额卖给你。”
宋华笑着说:“那肯定的,不能让你干犯法的事儿。你能卖我这些油我都感激不尽了。”
汤婷给手下的员工打了个电话,通知他们准备好汽油和柴油,然后亲自带着宋华和宋可可去找负责运送汽油和柴油的人。
因为前一天宋华跟汤婷说过要买油的事儿,汤婷在晚上温度降低时就让人开始备油,这会儿已经准备妥当了。
宋华跟负责运送油料的人说了一个地点,然后在前面开车引路。
开了一小时车,到废弃厂房已经六点多了,好在气温是一点点上升的,热度还能受得住。
废弃厂房的大门锈迹斑斑,宋华和一起来的工人废了好一会儿功夫才把大门推开。
门推开后,工人开着叉车将大油桶送进了厂房里面。
所有的油桶都放完,已经早上七点了,工人干完活就回去了,废弃厂房这里只剩下宋华和宋可可。
宋华看着宋可可说:“该你表演的时候到了。”
宋可可抿嘴笑了笑,走进厂房,将地上的大油桶全部收进空间。
宋华看着宋可可收走所有的油桶,不住地称赞:“厉害啊,不愧是我闺女。”
宋可可得意地说:“那当然了。气温要上升了,咱们回去吧。”
回去的时候是宋可可开车,宋华坐在副驾驶吹着车里的空调,查看银行卡里的余额。因为买油限额,所以提前预留出来的钱并没有全花完。
宋华看着余额,又翻了翻通讯录里的联系人,琢磨着怎么利用手里的人脉再去买点油。
车进市区时是早上八点,实时温度43度。
为保障民生,每个区域都会留几家大型商场24小时供电,里面有空调,虽说空调的度数开的不高,也是开一会儿停一会儿的,但总比没有的好。
大型商场不同的楼层卖的商品不同,囊括了衣、食和住几个方面,在地下一层还有一个大型超市。
商场一层沿墙边是商家,中间有一块非常大的空地,供人行走,此时却挤满了人。
因为场地大,又有空调和厕所,吃的喝的可以在地下超市买,穿的可以去其他楼层的商铺买,所以很多人都带着泡沫地垫来超市打地铺,有的甚至拖家带口住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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