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清闲日常 第288章

　　四爷看着躺在床上的亲母，目光都是复杂。他侍疾一月有余，这是皇额娘第一次开口。

　　四爷心中没有太多的难过，这些年他也算看清了，沉声开口，“好，朕下旨召十四进宫。”

　　太后此时终于勾起了一抹笑来，“谢谢皇上。”

　　谢谢吗，四爷想笑亲生母子竟会生份如此。

　　四爷从太后宫中出来，回了养心殿后就下旨召十四进宫。四爷之所以这么干脆，还真是多亏弘果那一次的进府劝说。

　　十四的嫡妻完颜氏那天可是听了个全程，从那天之后就连合了后院的女子们，有意无意的劝着十四。

　　而自古以来要说什么风最有用，那自然是枕头风了。十四确实被劝的服了些软。虽然还是有些桀骜，但到底没有再做出更过分的事，态度与言语都比刚回来的时候要恭软和了些。

　　所以这里的十四并没有像历史那样，被四爷给放逐到景陵去。十四接到让自己进宫的口谕后，神色复杂了一会后，就开始收拾满脸胡茬的自己准备进宫。

　　后院的完颜氏，听到这这个消息高兴的眼泪都快下来了。皇上召爷进宫了，是不是也代表他们也快能出去了，不用在被圈在这贝子府中了。

　　十四的马车行到宫门口时，就被弘果给拦住了。

　　十四看着进来的侄子疑惑，“弘果你找我何事？”

　　“十四叔我就是有些担心，过来看看。”弘果道。

　　十四微笑点头这个侄子没白疼，“我没事一切都好。”

　　“那便好。”弘果点了下头，有些犹豫的开囗，“十四叔，见到我皇阿玛的时候你可别再倔了。”

　　十四眼神微暗，他也想继续保持自己的桀骜不驯。可是这几个月来他也勉强认清了现实，不然这后来也不可能服软。

　　沉默了会十四才道：“放心吧。”

　　“真的？”弘果不太信的又确认了遍。

　　十四点头，“你快回去吧，我得进去了皇上还在等着呢。”

第335章 没你这个儿子

　　“那侄儿就先回了。”弘果对十四叔抱了下拳，离去前又说了道：“十四叔大清现在真的问题多多，您就是再不服我皇阿玛，可做为爱新觉罗家的皇室之人。我们的责任是将大清治理的更加繁荣富强，而不是只盯着那个位子。

　　皇室若每每这般内斗，只会消耗我一族的气运和人才，渐渐的步上历代皇朝后尘。不要再听那些官员的挑动了，对他们来说即便改朝换代又如何，左不过韬光养晦一段时间后，再出来给另一个人卖才。这样他们依旧可以世代延绵，而作为皇室则再不会留有完卵。十四叔自古无一皇朝可绵延长久，您可从想过是为何？”

　　弘果说完这些之后末再停留离去了，徒留下十四怔怔出神。

　　入了宫门之后十四便不能再坐马车，十四身边的贴身太监唤道：“爷，该下马车了。”

　　然后就等着主子爷出来，但只见车帘动都没动马车里也是没有声响，贴身太监有些疑惑的又唤了声，“爷，该下马车了。”

　　而马车内的十四终于回过神来，刚才弘果的那番话对十四来说，相当的震耳发聩。作为一个皇子其实他接受最多的教育，是如何成为一个上位者。

　　而一个皇子那当然是想当然的，朝着那个位置去奋斗。失败了自然是不甘，最直观的想法就是要对新帝找茬。

　　从来没想过如此这般折腾下去，对一个国家来说会是什么。不得不说康熙真的会教孩子，无论是那个对于其家族，以及祖宗基业的责任感都是刻在骨子里的。

　　要让十四去理解支持四爷很难，但要若是以家族基业为切入点，那就不同了。

　　“爷？”见自家爷还没有动静，刘福担忧的又唤了声。

　　十四终于回过神来，伸手揉了揉额角掀了帘子出来，“嗯。”

　　刘福见自家爷出来了这才放下心来，但看爷的脸色极差又担忧的问道：“爷，您没事吧。”

　　十四摇头下了马车皱着眉，脑中还在想着刚才侄子说的话。等到了养心殿门口，十四这才收了情绪。

　　四爷听了宫人的回禀只淡声道：“让人进来吧。”

　　十四进到殿中看着御座上的人心情复杂，本还想着见到后再刺两句。如今他被弘果的一番话给弄的心乱，也没了那刺人的心思，直接就跪拜请安。

　　“臣弟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四爷有点意外的扬了下眉，放下手中的奏折声音比刚才稍缓，“十四弟来了，赐坐。”

　　“谢皇上。”十四谢恩后起身坐下。

　　四爷打量着人几个月的圈禁，人看着瘦了也憔悴了。只不过怎么这眼中的神彩也变了，就他了解的十四，即便是服了软这眸中也不该是这种模样。

　　四爷在打量着人，十四也脑子纷乱的想着事，倒是让殿中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四爷打量完人心中有些疑惑十四的状态，眼中满是思量。十四也终于回过神来，开口道：“四哥今日唤臣弟来是有什么事吗？”

　　这声四哥让四爷一时有点意外，不过倒是也算受用。

　　“今日让你来是因为皇额娘病了，太医说可能不好。”

　　十四听到亲母病了就着急了，“皇额娘怎么病了，四哥你是怎么照顾皇额娘的。”

　　这质问的口吻让四爷本来有点缓和的脸又给板了起来，果然就不能对十四有什么期待。

　　十四话出口也有点后悔，但看着四哥那板起的脸倔脾气又上来了，“四哥也别板那脸来看我，皇额娘身子一向很好。现在跟臣弟说皇额娘要不好了，这要臣弟怎么接受。”

　　“你是在质疑朕，皇额娘病病重朕如何不着急，那可是朕的生母。”纵使是为了他自己的名声着想，他也不希望皇额娘这个时候有事儿。

　　十四继续梗着脖子道：“可是皇额娘的身子一向好好的，如何就说不好就不好了。”

　　四爷这次下旨让他进宫，就是为了让他看看太后，现在也不想和他争吵只道：“那是因为皇考离世皇额娘接受不了，一直沉浸在悲痛之中，太医诊后说皇额娘毫无求生意志。故此朕才暂免了你的不敬之罪，进宫看望皇额娘。你若还是这个混不吝的样子，那还是回府学好了规矩再来。”

　　“这，这怎么可能。”十四不信，“皇额娘心胸一向开阔，心智也非常坚定怎么会这般。”

　　四爷眼神冷淡的瞥了眼十四，“在心胸开阔心智坚定，皇额娘也只是一个女子。你既然不信那便也不用去看皇额娘了，想来你就是去了也无用。”

　　“不…”十四忽的顿住他怎么回事，怎么又发起犟脾气来了想着自家的妻儿，又想着进宫前弘果说的那番话。十四终于找回理智，深深的吸了口气压住脾气。

　　十四从椅子上站起来，对着御案上的四爷拜下去，“是臣弟的错，还望皇兄可以宽恕，让臣弟去见见皇额娘吧。”

　　四爷眯着眼睛看着下面府首称臣的人，不管他是真心的服软还是假意，也不怎么在乎了。他现在刚登上帝位，需要稳固政权，只要这些兄弟们不给他闹幺蛾子就可。

　　“起吧。”四爷从御案上走下来，“摆架宁寿宫，你也跟上。”

　　“是。”十四直起身来，神色有些复杂的跟上去。

　　二人一路在未搭话，四爷带着人一路进了宁寿宫内室。十四一进屋就看到了躺在床上，面容枯槁的皇额娘。

　　当下也不管君臣之礼那套了，直接小跑上前扑通一声跪在床前。五公主眼中闪过一抹惊喜，随后起身对四爷福礼，“皇兄。”

　　四爷向她点点头，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辛苦了，就听十四哭道。

　　“皇额娘，皇额娘你怎么了？儿子来了皇额娘您看看儿子。”

　　五公主皱眉，皇额娘好不容易用了药将将歇下，这般哭嚎吵醒了皇额娘怎么办。张嘴就要劝，却看到皇额娘已经睁开了眼睛，心下一叹便未在说什么。

　　太后睁开眼睛看向跪在自己床边，哭的像个孩童一般的小儿子，勉强的将手抬起。十四见此伸手抓住声音带着哭腔，“皇额娘儿子来了。”

　　“嗯，来了就好。莫哭，生老病死本就是有命数的，现在只不过是命数到了而已。”

　　“皇额娘您乱说些什么，您不会有事儿的，儿子不会让您有事儿的。”十四声泪俱下的哭道。

　　太后也不反驳只笑看着小儿子，然后微转眸子看向站在旁边的长子，“老四。”

　　四爷眼角动了下，从皇考崩逝之后就在没人叫过他这个了。四爷向前走了两步，“皇额娘，儿臣在。”

　　太后看着这个儿子眸中更多的是复杂，这个孩子还没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不是她的了。她对他有过愧疚有过慈心，可是后来随着他渐渐长大，面对他更多的是一种耻辱感。

　　这个儿子的存在，证明着她以前的卑微。纵使她身居高位只要看到这个儿子，自卑感就会从心底爬出来。这个儿子的存在，无时不刻不在提醒着她卑微的过去，以及她用儿子换前途的事情。

　　所以自从这孩子回来后，她面上虽然对着他亲厚，但在心中对他的存在是不喜的。

　　这些都是她心底最隐秘的存在，没有人知道。所以在佟皇后崩逝后，她才拒绝把这个儿子养到身前，虽然也有想让皇上亲自教养的打算。只不过更多的是因为，她也不知道要如何面对这个儿子。

　　她为什么会那么容易被挑拨，为什么那么轻易的相信先帝传位之人不是老四，皆因于此。若不是后来有多锦氏的直言，她怕是到现在都还和老四闹着，也不会轻易的就搬离了永和宫，来到这宁寿宫。

　　四爷瞧清了太后眼中的复杂，他不太清楚太后眼中的复杂是因何，故轻声道：“皇额娘，唤儿臣是有什么吩咐吗？”

　　太后回过神来收起眼中的复杂，又看向抓着自己手的小儿子，还是开了口。

　　“老四，皇额娘想求你一件事儿。”

　　“皇额娘，您是儿臣的生母何来求之一说。”

　　太后的身子现在已经急虚弱了，也没什么心力来那些拐弯抹角的事了，直言道：“老四，我的身子想来快要不行了。我希望待我走后，你能看在一母同胞的份儿上，照顾好你的弟弟妹妹们。”

　　“皇额娘您不会有事儿的，莫要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四爷垂着眸子道。

　　五公主此时也是眼圈红红，“就是皇额娘，你莫要再说这不吉利的话了。”虽然她也知道太医说的话，但她不愿意相信。

　　太后不理旁人只看着自个儿的长子，“老四我知因为我的偏颇，你心中素来不舒服。但他们到底是你一母同胞的弟妹，额娘只这一个心愿，你难道也不愿答应吗？”

　　四爷垂着眸子不说话，一旁的十四看着四爷这么不近人情的模样，心中就怒火喷涌气愤道：“皇额娘娘您不用这么卑躬屈膝的求他，他就是个冷心冷肺心狠手辣的，您……”

　　“你给我闭嘴。”太后撑着一口气儿暴喝打断小儿子的话，“你若是在这般混说不敬你皇兄，我便没你这个儿子。”

　　十四从小到大，都是被自家额娘给捧在手心上的。哪里从额娘的口中听过这种重话，一时有些呆住。

　　太后也不管小儿子，只殷殷看着长子，“老四。”

　　四爷心中只觉得好笑，他的皇额娘当真是个慈母，在弥留之际也不忘为了自己的儿女谋划，只可惜并不是对他。

　　四爷唇角慢慢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来，极浅浅到一直盯着他看的太后都没发觉。

　　“好，我答应了额娘无论是五妹妹，十二妹妹还是十四弟，朕都会让他们好好活到寿终正寝的。”

第336章 太后逝

　　反正他也没想过要杀了十四，顶多是给他圈禁起来或者让他去守皇陵。

　　太后听出了长子话中的嘲讽，但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也不在意话中的嘲讽。心愿达成，太后的力气也已经用完了，此时已经连手都抬不起来了。

　　十四见此哭的更是伤心，皇额娘撑着身子这般做，都是为了他呀。

　　“十四。”太后唤道因为气虚声音非常的轻。

　　十四忙道：“是，皇额娘儿子在。”

　　太后感受着手上的温度，虚弱的说道：“十四，待额娘走后你四哥小五和小十二便是你最亲近的人了。你们是一个娘胎出来的，要是守望相护莫要再和旁人掺和到一起了，你要多帮帮你四哥，更要相互扶持莫要让人欺负了去，知道吗？”

　　“儿子知道，儿子明白了。皇额娘您不要再说了，您好好歇着您会没事儿的。”

　　“要把额娘的话记在心里，不要犯倔额娘对不起你四哥。答应额娘，代额娘补回来。”

　　四爷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垂着眸子嘴角那抹嘲讽的笑又出现了。

　　十四明白额娘为什么这么说，眼泪又是涌了出来，“皇额娘儿子记住了儿子答应您，您快别再说了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