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绵绵
郑思韵偏头,盯着严煜的脸看了看,又凑过去看严均成的侧脸,也认同地说:
“的确,严煜跟叔叔长得也挺像的,都是浓眉高鼻梁。不过,严煜没有叔叔高。”
气氛轻松,严煜也大胆地跟她聊天,“妹妹,我现在才十五岁。”
他才十五岁,还有很多长高的空间!
“那叔叔,您还记得您像严煜这样大的时候身高多少吗?”郑思韵问。
郑晚含笑看了眼开车的严均成,替他回答,“他在高一的时候就有一米八四了。”
严煜:“?”
郑思韵惊讶:“这么高,那叔叔现在有多高?”
郑晚之前看过他的体检报告,想了想,回道:“应该是一米九,我没记错吧?”
严均成手握着方向盘,正好露出了左手手腕上的腕表。
他点了下头,“是。”
“严煜,你现在有多高?”郑晚不愿意冷落了他,主动问道。
严煜耷拉着脑袋,低声回:“一米八。”
郑思韵皱眉,“你看起来不像有一米八的样子。”
严煜恼羞成怒,“妹妹,你成绩这么好,应该知道四舍五入吧?”
郑晚都被他逗笑,在母女俩的笑声中,严煜挫败地回:“一米七八也算一米八。”
“那一米八二、一米八也算一米八吗?”郑思韵好奇而真诚地发出询问。
严煜正经地回:“那算一米八五。”
郑思韵鼓掌,“好弹性的四舍五入。”
车内气氛热闹,连严均成都面露一丝笑意。严煜的心情也很放松,逐渐地也慢慢放开,跟郑思韵斗嘴,郑晚偶尔会说几句话,在某个瞬间,严均成甚至有一种错觉。
他跟她带着他们的孩子,他们是幸福的一家四口。
郑思韵也满脸笑意,印象中,总是只有她跟妈妈两个人,虽然她们母女俩也足够开心温馨,但终究还是少了一丝热闹,而现在,也被叔叔跟严煜填补。
严均成带着他们来了盛观。
严煜都只来过一次,下车后跟郑思韵一样,忍不住四处打量,他小声跟郑思韵说:
“这是我叔叔的私人会所,几乎不对外开放,也就只有成源集团的员工可以来,不过我听说员工也会把晚餐券对外售卖。”
郑思韵若有所思地点头。
来到顶楼,电梯口经理已经等候着了,严均成想起什么,对经理说:“还有没有空着的包厢?”
经理忙不迭点头。
严均成看向了挽着郑晚手臂正好奇四处观察的郑思韵,说,“思韵,在这里给你留个包厢,你想跟同学过来吃饭就跟他提前打个电话。”
郑思韵「啊」了一声,反应过来,“叔叔,不用不用!”
经理却很会来事,已经将自己的名片双手递了出去,交给郑思韵,“包厢随时留着,过来的时候给我打个电话就好。”
郑思韵只好接过名片,心还怦怦直跳。
郑晚拍了拍她的手背,抬眸,跟严均成对视——她就算不赞同他这样奢侈的做法,但在他的下属,在他的晚辈面前,也不会出口否定他,他要面子,自尊心又强,有的话还是他们两个私底下说。
严煜羡慕得眼都红了,他在盛观还没有包厢呢,不过没关系,他可以跟郑思韵说说好话,蹭她这个大小姐的包厢。
严均成轻描淡写地扫他一眼,“你少带那些狐朋狗友过来。”
严煜懵了一下。
直到经理又给了他一张名片,他才回过神来,晕乎乎地跟在他们后面往专属通道走去——等等,这个意思是,他也有了包厢?
严煜攥紧了名片,极力控制自己上扬的唇角,耶!
……
严均成在盛观的包厢阳台观景最好,可以俯瞰这片的景色,远远地还能看到那围着城区外的城河。
四人落座,很快地送来餐汤、前菜跟主菜。
郑思韵跟严煜都处于长身体的时候,现在学习任务又重,哪怕是在课堂上浑水摸鱼的严煜也常常感到饥肠辘辘,两人埋头,专心用着晚餐,吃相很香。
郑晚跟严均成面对面坐着,出于习惯,当牛排上来时,严均成伸手端过她面前的盘子,又拿过她的刀叉。
这一举动也吸引了郑思韵跟严煜的注意。
两个孩子齐刷刷地看向严均成的手。
严均成正在给她切牛排。
郑思韵吃了一惊。
严煜也吃了一惊。不过两位都是表情管理的能手,很快地屈服于严均成威严的气势,两人都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作鹌鹑状低头专心切面前的牛排,就当做什么都没看到。
当事人郑晚却感到些微窘迫。
他有这样的习惯,但也不应该在孩子面前表现出来。
私底下怎么样都行,当着孩子的面还是应该端庄正经一些。
她也不好直截了当地说出口,再看看思韵跟严煜如出一辙的行为举动,她微恼,抬脚就去踢坐在她对面的严均成。
被踢中小腿的严均成面不改色,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却长腿一伸,勾住她的腿不放。
桌面下,暧昧涌动。
郑晚掩饰般地拿起杯子,喝了口水,不去看端坐在对面正慢条斯理地给她切牛排的始作俑者!
第48章
从首尔回来后,郑晚也投入到了工作中。
一般周六周日她都忙得没有时间约会,严均成也是从百忙之中抽出几天时间飞去首尔,落下的会议跟应酬都要补上。
周六傍晚,郑思韵放学后让司机送她去了美容院。
郑晚的同事们都很喜欢郑思韵,给她拿来各种小零食。难得的时光,郑晚本来准备带女儿去附近好的餐厅吃饭,谁知女儿不愿意,非撒娇吵着要吃地铁商城的美食街。
于是,母女俩进了地铁,听到了呼啸而过的列车声音。
这里很方便,直走可以坐地铁,左拐可以进入地下美食街。
母女俩站在小摊前,拿着小票等炸鸡炸好,排队的功夫,郑晚见思韵脸上是怎么也控制不住的喜上眉梢,打趣道:“有什么开心的事发生吗?”
郑思韵唇角上扬,眼瞳明亮。
她忍住,又摇了摇头,“现在还不能告诉您。”
在陈牧去世的这六七年里,母女俩相依为命,郑晚也竭尽所能地想给女儿一个温馨安全的环境。
她虽是妈妈,可也把自己当成女儿的朋友跟闺蜜。
见女儿卖关子不肯说,她也不勉强,只是手搭在她肩膀上,微笑道:“那我就等你分享好消息。”
郑思韵骄傲而又矜持地点头。
在致富的道路上,办法总比困难多。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些天她终于掏空了自己的小金库买了数字货币,如果按照上辈子的走向,虽然不至于实现财富自由,但那也是一笔钱,而这笔钱她算过了,足够妈妈养老。
只可惜她的小金库没有那么多,不然一夜暴富也不是梦。
她也一直在克制自己的想法:重生是为了延长妈妈的生命,人不能太过贪心,什么都想要,最后只会两手空空。
母女俩在美食街晃悠了一圈,吃了些杂七杂八的小吃,这才乘坐地铁回家。
在严均成还没有出现的时候,她们过的就是这样普通却又宁静的生活。
郑思韵亲密地挽着郑晚的手臂,开心地讲着今天在学校里发生的事,“吴文君跟肖琪吵架,两个人都好伤心,还哭了很久,她们都给我写纸条,没办法,我就把她们俩叫上出去聊了好久,她们俩才和好。”
她开始一点一点地沉浸初中生这个角色。
她试着去跟其他同学建立起友情来,才恍然发现,之前是她太过傲慢,她凭什么以为只有同龄人才能产生友情呢?
郑晚倒是很感兴趣,母女俩就好像回到了好多年前——那时候她偶尔也要去幼儿园接女儿回家,思韵就会叽叽喳喳蹦蹦跳跳地跟她说在幼儿园都有什么开心的事。
“严煜也好搞笑,他上课的时候看恐怖小说,我们赵老师在外面看到了,就悄悄地从教室后门进来,站在他旁边拍他……”
郑思韵回想那个场景还是忍不住哈哈大笑,“他吓得大叫一声,跟弹簧一样跳了起来!把我们赵老师吓了一大跳!”
想起严煜求爷爷告奶奶似的,她忙道:“妈,您千万不能将这件事情说给叔叔听,我都答应他了呢。”
郑晚也被女儿描述的那个画面逗笑,“知道的。不过严煜他成绩怎么样?”
“他其实很聪明,就是不愿意学吧。”郑思韵想了想,“不过到了高中肯定就不能这样了。”
两人正说说笑笑,走到楼下时,竟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母女俩皆是一愣——竟然是很久没见的简静华。
简静华看起来苍老了许多,见到郑晚跟郑思韵,也强打起精神来跟她们挥手。
十分钟后。
郑晚领着简静华上楼进了屋。
郑思韵也去厨房给她泡了杯热茶,她并非蛮不讲理的人,她也理解简姨抚养季方礼十几年早就将他当成了亲生儿子,正如她妈很喜欢季方礼,但如果真的遇到了什么事,比如季方礼欺负了她,被她妈知道,她妈也会毫不犹豫地站在她这边。
人都有亲疏远近,那么,简姨的选择也实在无可厚非。
“静华,你吃过饭了没?”郑晚温声问道。
简静华捧着杯子,笑着点头,“吃过了。你别忙活了,我也就是抽空过来看看你跟思韵,咱们姐俩再说说话。”
郑晚嗯了声,想了想,又起身,从一旁的抽屉里拿了毛线,唤住女儿:“思韵,来,帮我顺顺毛线。”
“让孩子写作业去吧,我来。”简静华忙放下了手中的杯子。
“不用……”郑晚含笑看着女儿,又对……
简静华说,“她一天除了睡觉,就是在看书写作业,我也想让她休息休息。”
简静华的出现,突然让她明白了一件事。
一味地躲避不是办法,正所谓,堵不如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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