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绵绵
季方礼闻言一愣。
他是听爸爸说过,晚姨的男友很有本事,但具体的情况他也没敢打听。
爸爸虽然很关心他,但平日里工作也忙,他们父子俩见面的次数也不算很多,见到了,爸爸也只是问他学习上的事。
严煜还在盯着季方礼,站在兄长的角度,他总觉得这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有种说不上来的诡异。
郑思韵无奈地看向邓莫宁,“能不能不要这样叫我,真的会很尴尬的。”
邓莫宁笑,“你本来就是大小姐,咱们严哥亲口盖章认证的。”
严煜懒洋洋地点了下头,“可不是,我们家唯一的大小姐,郑思韵同学。”
郑思韵也有治这两人的法子。
她看向不远处,压低了声音,“叔叔来了。”
本来还站没站相吊儿郎当的两个人,挺直了腰背,一扫之前脸上懒散的神情,目光炯炯有神,堪比警犬。
郑思韵忍俊不禁,脸上还有眼里满是怎么也藏不住的狡黠笑意。
严煜才发现自己被骗,他咬了咬牙,摩拳擦掌要给她一点颜色瞧瞧。
他是哥哥,她不喊他也就算了,还把他当小孩儿似的骗。
“郑思韵,你敢吓我。”
邓莫宁夸张地扑过去,作阻拦状,故意尖着嗓子喊,“她可是大小姐,你三思啊!”
严煜要甩开他,“你这个死太监给我退下!”
郑晚被这俩活宝逗得不行,笑得都快直不起腰来。
三个人的气氛很活跃。
季方礼根本融入不进去,只能尴尬而生疏地站在一旁。
……
严均成才更让业内宾客们大跌眼镜。
虽然大家也猜得到他单身至今,突然身边有了个女人,这人肯定是住在他的心尖上,可真正见到他对着郑晚如何呵护备至,还是被吓了一大跳。
谁能想到在生意场上说一不二、雷厉风行的人,会紧紧地搂着对方的腰,目光专注地看她,一会儿问「渴不渴」,一会儿问「闷不闷」,有侍应生端着香槟过来,明明离她还有近十米的距离,他已经小心地牵着她提前避让。
身为严均成的至交好友,何清源即便对他谈恋爱的阵仗已经有所了解,真的亲眼所见,也忍不住摇头表示叹服,俯身在妻子耳边小声嘀咕:
“我怀疑郑晚现在跟他说,严均成,我好喜欢何清源的头发,他都能过来给我薅了来博她开心。”
“错了。”何清源的妻子冷静地说,“亏你还是他多年好友,郑晚要是说喜欢你的头发……你确定你活得过今晚?”
第52章
舞会是最后一个环节。
成源集团的员工很少会参与,他们都在别的楼层玩乐。
一般都是业内宾客借此机会互相寒暄,往年在这个环节,严均成都悄无声息地离开,都是何清源在这里主持场子,今年算是特别的例外。
有相熟的老板促狭打趣:“何总跟夫人是舞林高手,听说你们也是因舞结缘。今年想必更是让人眼前一亮。”
何太太也是交际的一把好手,已经挽上了郑晚的手,两人低语。
听到有人在谈论自己,何太太看过来,微笑道:“年年都我跟老何跳,你们没看腻?”
如果是几年前的郑晚,对何太太这样热情的架势,绝对难以招架。
跟各式各样的人都打过交道,她至少能区分哪些人是真心,哪些人假意。
即便她没有练就这样的本领,只需要看严均成的态度便可。至少他是默认何太太能够接近她的。
这一个晚上下来,也有不少人想套近乎,严均成都不动声色地挡在她前面。
“怎么会看腻?”说话的老板这才将视线自然地挪到郑晚身上,问道,“难道说是严总要给大家伙露一手?”
严均成正在离郑晚不远的地方跟何清源说话。
何清源见他皱着眉头,心里一紧,赶忙打圆场,“总归得有点新鲜的花样是吧?咱们都快四十的人了,跳起舞来哪有小年轻有意思。”
其他人还没来得及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场内的灯光一暗,只剩下落地窗外的月光照在光滑可鉴的地面。
严均成放下了手中的杯子,来到她身旁。
即便只有十来秒的黑暗,他也不愿意她害怕。
郑晚哭笑不得。左手被何太太牵着,右手被严均成握着。
何太太正准备安慰郑晚,很快灯就会亮起来时,不经意地一瞥,见严均成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了郑晚身侧。
她忍俊不禁,很识趣地放开了郑晚的手,提起裙摆去找丈夫。
虽然现在很黑,但她相信老严也不需要别的电灯泡在场——不过老严可真黏人,她跟丈夫即便在热恋期时也不会这样。
郑晚脸热,等何太太走到一边去后,她才放轻了声音,“你做什么啊?”
还没等严均成出声安抚,大厅的一束光照在了场内的一角。
亭亭玉立的女孩子梳着花苞头,穿着剪裁得体的珍珠白小礼服,一步一步地走向了严煜。
严煜弯腰,伸手,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两人相视一笑。
女孩将手放在了他的掌心。
舞蹈老师重新设计了这支舞,它的节奏更轻快俏皮,洋溢着青春跟勃勃生机。
每一个舞步,每一个节拍,郑思韵都熟记于心,光追逐着她的身影,转身时裙摆划出漂亮的弧线,令人目不转睛。
她跟严煜配合得天衣无缝。
严煜也一改平日里的懒散,他本来长相帅气,此刻穿上手工订制的西装,头发也被造型师精心打理,神情认真而专注地盯着这支舞唯一的女主角。
在场所有的人这一刻都将所有的注意力都给了他们。
有几人也在窃窃私语——
“男孩子我认识,是严总的侄子,这女孩是谁?”
“你刚才没见到,这女孩子是严总的闺女呢。”
“唔,舞跳得还挺好的。”
郑晚欣慰地看着,又想打开手包,将这一幕拍下来——这是作为母亲的习惯,从思韵出生的那一天开始,她的手机相册里占据最多内存的就是思韵。
周围都没人拿手机,她也只能克制。
严均成似乎明白她心里所想,低头,在她耳边低声哄她,“放心,我已经找人在录制,到时候你想看多少遍就看多少遍。”
郑晚抿唇一笑,“好,那我就不拍了。”
……
大厅的另一边,季方礼目光怔忪地盯着那起舞的女生。
他觉得这样的思韵非常陌生,陌生到好像他们才刚刚认识。
在他的记忆中,思韵也很耀眼,但像今天这般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这还是头一次。
场内其他老狐狸悄悄地对视一眼,都明白了严均成安排这一手是为了什么,实在耐人寻味。
以严均成现在的年纪,确定接班人为时过早,但今天之前,很多人都默认他侄子未来接班的可能性最大,偏偏严均成一反常态,竟然高调地将继女推出来。
知道点内情的旧相识感慨着摇头,说严均成是老房子着火那都算嘴上积德。
季柏轩意味深长地低笑一声。
瞧,他还真没猜错。别看这郑思韵只是继女,可依着严均成这当成掌上明珠的阵仗,那当真是视若亲生。
他也是男人,自然了解严均成的心思,男人对子嗣在意,却也没那样在意,像严均成这样的人,他只在意这个孩子的母亲是谁。
这种人疯起来可真没个下限。
当真是妙不可言。
第一支舞结束。
严均成唤来郑思韵跟严煜,两个孩子乖乖地过来,鼻子上额头上都冒出了汗珠。
“来,跟几个叔叔伯伯问好。”严均成坦然地介绍,“这是我家两个孩子,这马上就中考了,怕孩子紧张,就带他们出来放松放松。”
才跳过舞,郑思韵剧烈的心跳还没平缓下来,这一抬头,看到几个行业大佬笑眯眯地看着她……
这几个都是她上辈子在财经报道以及课堂上见过的传奇。
“快中考了?”被人称为是点金胜手的某位周总温文尔雅地对她说,“倒是巧,我儿子也是快中考了。”
“真是年轻,看着两个孩子跳舞,我这心情还挺复杂,从前不觉得自己老,现在看着他们,不得不服老。”另一位地产大佬刘总目光和蔼地看她。
“老严,还真别说,我闺女跟你闺女差不多大,但看着就没你闺女伶俐!”
被人称为是制造大王的孙总乐呵呵地说。
严均成倒也不谦虚,沉静地颔首,“她确实聪明又伶俐,性子也果敢。”
孙总:“?”
都不谦虚一下?
郑思韵发现自己脸都快笑僵了。
上辈子也不是没有应酬过,但没有同时被这么多大佬打量过啊。
郑晚挽着严均成的手,别人夸她的孩子,她也都得体地回以微笑。
季方礼本来想过去主动跟晚姨问好,可见到那个高大男人揽着晚姨,浑身充斥着冷硬的气息,即便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却还是莫名地令人望而生畏,他都踟蹰着不敢靠近。
还是季柏轩领着他过去。
他才鼓起勇气地叫了一声晚姨。
晚姨还是跟从前一样温柔,对着他点头,又关心询问:“方礼,好久没见,你那个物理竞赛结果怎么样?”
“晚姨,我没有时间去参加那个竞赛就没过去。”季方礼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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