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妞妞蜜
“就在门前这条街溜达一圈,吹吹风,散散心,回来沾枕头就着。”
给穗子裹得严严实实的,俩人轻手轻脚的出了门。
夜凉,寂静的街一个人都没有。
大部分人家都关了灯,于敬亭一手握手电,一手牵穗子。
晚上出来的好处就是想怎么牵手都行,这时间街上不会有人,于敬亭甚至想搂着穗子。
穗子抬头,没有星星,胖胖的月亮好孤单。
以前在村里,他吃了饭就去别人家蹭电视。
前排占座,前呼后拥风光的很。
现在最大的休闲,只有收录机里的评书,有时听到一半就睡着了。
白天太多的体力活,缠着她占便宜都没力气。
她都看在眼里。
他累睡了,穗子就偷偷凑过去躺他怀里,把他的手搭在她的身上,就是他经常放的地方。
假装自己是电源,企图用这样的方式,给他蓄满电。
可是她这个失败的电源,今天自己“跑电”了,莫名的空虚,还有点委屈。
“敬亭,你想不想老家?”
“想。”
穗子咬唇,想到婆婆嘴上的泡,哭着不学琴的姣姣。
心里沉甸甸的。
“想苞米地了。”
穗子的头埋得更低了,农民对土地,还是不一样的情感吧。
都是因为要陪着她——
“我刚梦到咱们在苞米地整了一次。”于敬亭嘿嘿两声,真是美梦。
“???”
“压倒一片高粱,啧,美死。”
“苞米地里为什么有高粱?而且,为啥你会做这种不要脸的梦?”
她认真伤感,他怎么又扯到诡异的话题上去了?
“梦这玩意谁能控制啊,苞米地里也有野高粱啊——秋收回去拉货时,你请假跟我回去,哥说啥也得带你见见世面。”
让小陈老师见见苞米地里的野高粱,顺便把梦里的事儿重复一遍。
绿莹莹的高粱杆,红彤彤的高粱穗,媳妇如鹅蛋清似的小脸,还有运动后留下的点点的汗珠。
金色的夕阳撒在她身上,汗珠都是浅金色的。
“这梦也有点美中不足,咱俩整完就我就醒了,都没来得及吹一曲唢呐,歌颂养育我的黑土地。”
“......我替黑土地谢谢你,您那小行星陨落曲还是留着自己欣赏吧。”
黑土地和穗子,都不稀罕。
于敬亭长叹一声。
“回不去了!我再也不是单纯的劳动人民了。”
“快要点脸吧,你啥时候单纯过了?”
穗子惆怅的脸上,有了笑模样。
于敬亭笑嘻嘻地搂着她的肩。
“我不单纯,那你就是想太多了。咱娘那虚荣的老太太,逢人就夸她儿媳妇好,拄着拐还四处嘚瑟,她哪天被街坊邻居套麻袋揍了我都不奇怪。”
别人家都是婆婆挑儿媳妇毛病,就他家老太太在那一通生夸,人家能看她顺眼?
“还有姣姣,我偷摸看到她写了封信给村里的小胖,跟人家吹她现在日子过的多美,真能炫耀,早晚浪到没朋友。”
握着她肩头的手掌紧了紧。
“大家都好得不得了,就你觉得她们不适应,我看她们快嘚瑟的掉毛了。”
“可是,咱娘上火,姣姣也不开心——”
“咱娘一天磕八两瓜子还不喝水,她能不起泡?姣姣那小崽子,揍一顿不好使就打两顿,你看她还闹毛病不?”
连哄带骗,连打带劝,这是孙教授告诉于敬亭的优秀琴童的养成模式。
于敬亭仔细琢磨过,是这么个理儿,小树不修不直溜。
“至于我,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哪儿不是做啊——野高粱这事儿,咱就定了。”
散步哄了媳妇,还赚了一次玉米地,多好。
穗子又羞又窝心。
激素失调引起的不适,被凉凉的风和他暖暖的手还有那热乎乎黄色的心,一点点平息。
他读懂了她的疲惫,穗子空虚的心,瞬间充满了能量。
看天上孤独的胖月亮也柔和起来。
人的心情,决定了眼里的世界,是黑白还是彩色。
她想当他的蓄电池,他累时给他力量。
他也是她的“充电宝”,没电了随时充一充。
双向奔赴的感情,如此甜美。
“月が绮丽だ。”穗子脱口而出。
这是月本国的爱情名句之一。
意思是,“今晚月色好美”,是“我爱你”的文艺表达方式。
多愁善感的文艺女青年陈涵穗,觉得这句很应景,好浪漫。
于敬亭听她这怪里怪气的口音,不太像是英语。
她扭捏的小表情告诉他,这句话似乎很有意义。
跟媳妇学鸟语,多少也学会了几句,关键时刻,用上了!
“看邮死皮壳拆你死?”
第215章 风水轮流转
“说中文啊,那就是——”穗子顿了顿,“我不告诉你。”
“不说家法伺候。”他作势要搂。
“救命啊!!!”
高亢的呼声划破夜的寂静。
小两口对视一眼。
这是谁喊的?
听声音距离这有段距离,像是从小巷里传来的。
“会不会是有人遇到麻烦了?”穗子问。
似乎是回应她的话,又是一声呼救声。
“你先回家,我去看看。”于敬亭轻轻推穗子。
穗子不放心他,不太想让他去,可小巷里的呼救声越来越大。
“那你注意安全啊,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穗子忧心忡忡。
回到自家院子,瞅着小巷的方向。
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到。
穗子的心提到嗓子眼,不行,放他一个人过去,万一对方手里有武器怎么办?
抄起铁锨往外走,一边走一边扯着嗓子喊:
“来人啊,抓——”话到嘴边,转念一想,不行。
“着火了!!!”
这一嗓子喊出去,马上有两家开灯。
穗子一边朝着那边走一边嚷着火。
好几家都冲出来人了。
“小陈老师,哪儿着火了?”
穗子指了下小巷。
“我也没听清喊的是什么,好像是着火。”
人都出来了,再想进屋,那就有点那个了。
众人集体赶赴小巷,穗子拎着铁锹也跟着。
刚到巷子口,就听里面传来男人的惨叫。
“啊!”
不是于敬亭,穗子松了口气。
一堆手电照过去。
一个人影跌跌撞撞跑远了,于敬亭本想追,但眼角的余光好像看到哪儿不对——?!
“陈涵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