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妞妞蜜
但穗子吃不下去,总是说饿,但看到食物又吃不进去几口,说没胃口。
眼见她小脸一天天往下瘦,于敬亭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得找外援。
这个外援,就是远在京城的丈母娘了。
通过孙教授联系到陈丽君,俩人约好了电话时间。
趁着姣姣练琴的功夫,于敬亭让他娘拖着穗子逛街,他连线丈母娘。
“妈,你慢点说,我写字慢。”
电话那头的陈丽君正在口述菜谱。
于敬亭夹着电话,拿着笔快速在纸上记录。
“红豆牛奶糕......好了,这个记完了,你接着说——芝麻酱拌面条?妈,你这太糊弄人了。”
有些字不会写,连拼音带画图,反正他看得懂就行。
“那丫头小时候最喜欢吃这个,哦,对了,给她弄芝麻酱拌面条时,再给她弄盘凉菜,偷摸撒点虾皮,她平日嘴叼不吃虾皮,你得研碎了,包饺子时偷摸撒点糊弄她吃。”
于敬亭一一记下,又跟丈母娘汇报起穗子这段时间的情况。
这乖巧的模样,不见半点在外的跋扈,看得一旁的孙教授直挑眉。
于敬亭这小子,巴结丈母娘是真有一套,一口一个妈,叫得特别亲。
陈丽君对于敬亭的确是非常满意,但再满意,也少不得要敲打几句。
“敬亭,你待穗子好这我都知道,穗子对你,也是一片真心,你知道她为了给你生孩子,放弃了升职的机会吗?”
“什么?”于敬亭蹙眉。
这他真不知道。
“我在你们那的朋友说,原本上面有个学习的名额,为期俩月,回来就地升半级,应该是给她的,她拒绝了。”
半级,乍一听是不起眼,可有多少人,为了这半级,熬了数十载的光阴。
穗子现在的月份刚好卡在微妙的时间点,若是有点事业心,说不定就同意了。
但穗子拒绝了。
她就想守着家,安心养胎,并且回来后一句没跟于敬亭说。
“你别为难她,升职以后有的是机会,她也是为了你们这个小家考虑。”陈丽君试探于敬亭。
“我根本不在乎她升不升——”于敬亭心里五味杂陈。
他贴心的小野猪精,默默的为这个家承受了太多,她是怕自己愧疚才不跟他说的吧?
“你能理解她就好。哎,有时候我也想不明白,这孩子怎么一夜间长大了?身为母亲,我并不希望她太懂事。”
懂事,就意味着要承担更多。
陈丽君的话像是一记重锤,凿在于敬亭的心上。
“你放心,我不会辜负她,会照顾好她。”
“敬亭,你跟谁打电话呢?”穗子从外面进来,刚好听到这句。
“啊!”于敬亭没想到她会来,电话惊得落在桌上。
这特么要露馅事儿可就大了。
第243章 养野猪业务熟练呢
于敬亭没想到穗子会过来。
眼看要穿帮,急中生智。
“是孙教授的朋友,跟我讨论野猪产后护理呢。”
“养野猪?”
“对,在京城的科研所,研究野猪一胎多崽儿的问题,最近怀孕的小野猪吃饭不香了,我不是在村里养过猪么,分享下经验——你要不要跟她聊聊?”
于敬亭对穗子做了个邀请手势。
孙教授差点吓掉魂儿,真怕穗子顺势接过来,这不露馅了?
“我又不会养猪,还是你说吧。”
于敬亭勾起嘴角。
“养小野猪这块,你的确没我熟练。”
他不仅会养,在繁育小野猪这块也是颇有心得!
她肚子里的俩小娃,就是证据!
“于、铁、根!”陈丽君咬牙切齿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她都听着呢。
这臭小子,竟然说她闺女是小野猪?
姣姣坐在琴凳上,面无表情地弹着《哈农》。
这是每个琴童的噩梦,难听且枯燥,偏偏还绕不开。
穗子站在姣姣身后,耐心地看着孩子练琴。
偷偷看看孙教授,眼里流出羡慕的光。
她想听孙教授现场弹曲子,可是不好意思开口。
于敬亭看穗子这表情,猜出她的心事,冲穗子顽皮地眨眨眼,看哥哥给你露一手!
“媳妇,你离钢琴远点,这整的跟弹棉花似的,别给肚子里的娃听闹心了,洋玩意真难听啊。”
于敬亭这是激将法,孙教授果然上钩,不乐意听了。
“这些练习曲是基本功,练好基本功以后才能弹好大曲子,姣姣,你让一下。”
孙教授让姣姣站起来,弹了首浏阳河。
她得给“洋玩意”正名,才不是于敬亭说的“弹棉花”呢!
流畅的旋律听得穗子如痴如醉,肚子里的俩小娃也动了动。
于敬亭给她买了钢琴磁带,但哪儿比得上现场听来得震撼。
一曲罢了,穗子意犹未尽,想求人家继续,又有点不好意思开口。
孙教授看她这表情,索性又弹了几首。
听得穗子特别满足,看得于敬亭嘴直撇,这洋玩意,哪儿唢呐热闹?
从孙教授家离开,穗子对于敬亭说道:
“你觉不觉得,孙教授对我特别好?”
能不好么,她是你亲姨姥。于敬亭这么想,嘴上却敷衍,说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神奇的缘分。
“给她学费,她不收,只能多做点吃的给她,我总觉得占了人家便宜。”
“她敢收钱,有人能把她房盖掀了。”
“你可别犯浑啊,那是咱姣姣的师父。”穗子以为是他要掀孙教授的房盖。
殊不知,于敬亭说的是他丈母娘。
丈母娘是真护着穗子。
姣姣能拜这么厉害的师父,也是丈母娘的功劳。
穗子在学校有点风吹草动,丈母娘隔着那么远都知道。
于敬亭看穗子这鼓鼓的肚子,想着丈母娘在电话里嘘寒问暖,她一定很想看看外孙吧。
“媳妇,小舅过些天有假,想来咱家看看。”于敬亭试探。
“好啊,刚好开江鱼要下来了,咱请小舅吃鱼。”
开江鱼,是东北四大鲜之首,特别鲜活,美味至极。
于敬亭听她对娘家舅没多大意见,于是继续试探。
“我记得,丈母娘好像也挺喜欢吃开江鱼的?”或许,媳妇当娘之后,不会那么恨丈母娘?
穗子停下,刚还笑意盈盈的脸瞬间绷紧,双目防范地看着他。
“你联系她了?”她的声音裹挟着冷风,于敬亭一激灵。
“我随口一说,你不愿听我就不提了。”
“人家是高贵的城里人,瞧不起我这个农村的崽儿,你上赶着送礼,让人家瞧不起呢?说不定她会觉得我们想要巴结她给你换工作。”
穗子深吸一口气,好心情都被破坏掉了。
于敬亭不敢再提这茬,试探失败了。
他原本想,穗子在孩子落地之前接受丈母娘,那是最好不过的。
穗子听丈母娘就跟吃了枪药似的,他这心愿怕是实现不了。
穗子意识到刚刚的口气太冲,掩饰地拢拢头发,用云淡风轻的口吻说道。
“我跟她已经是陌生人了,井水不犯河水,相互不打扰,我现在心如止水,根本不在乎过去的事。”
“嗯嗯,你不在乎。”才怪!这小娘们在乎的要死吧?
于敬亭想到穗子之前也是用这样的口吻,自称成熟女人,不在乎王佳兰。
事实却是,暗搓搓地在教案上写满了人家的名字。
“你为什么这么拧巴?”
越是在乎,越要装不在乎,拧巴的像麻花——还是蜂蜜发面胖嘟嘟的那种麻花。
“你说什么?”穗子危险地眯眼。
于敬亭在嘴上比了个拉链的手势,他保持沉默还不行么。
拧巴的胖麻花,他得罪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