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妞妞蜜
这个男人,是肯定她的能力的。
“好,一起。”
穗子轻轻回握住他的手,心里的不安与迷茫被他用爱与信任一点点填平。
“来,给你吃点肉补补,你慢慢想,不着急。”于敬亭夹了筷子肉给穗子。
陈丽君看这俩人,不知该感慨江山代有才人出,还是惆怅初生牛犊不怕虎。
接下来于敬亭话题一转,陪着陈丽君东拉西扯,不再提这茬。
穗子一直闷头吃,沉默的让人琢磨不透她的心思。
陈丽君有些失落。
穗子知道真相后,怎么会是这个反应?
她会不会计较她的出身,不肯认她这个母亲......
陈丽君知道,她当年的所作所为,惊世骇俗,为世人不容。
若不是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她是想把秘密带到棺材里的。
陈丽君心神不宁,穗子沉默不语。
屋里只剩下于敬亭滔滔不绝的扯家常。
“我和穗子的拖拉机,就差一点就还清了,开春我带乡亲们采山,到时候进京看你……”
于敬亭东拉西扯了好一会。
穗子端起水杯一饮而尽,再抬头,眼里多了份从容。
于敬亭一看她这表情,嘴角轻扯。
这表情他太熟悉了,她每次要坑人都是这个眼神。
“樊家现在管事的是谁?”
“樊老爷子——你问这个干吗?”
“一个久居病榻的老头子,行将就木却一再要续命.......”穗子眼一眯,“我不信这个家族的晚辈没有夺权的想法。”
“樊家四房的确是争个不休,势均力敌,但大权还是在老爷子手里。”
陈丽君有些惊讶女儿的深谋远虑。
这孩子什么时候这么有远见了?
“若这四房有一个争气的,老不死的也不会想这些歪门邪道续命了,就跟我们老于家那些扶不上墙的烂泥似的。”
于敬亭顺着穗子的思路说。
“樊华是几房的?”
“三房的次子,整个家族最不争气的纨绔——你们俩问这个要干嘛?”
“我媳妇是想让他们狗咬狗。”
陈丽君有点受打击——她闺女的话只说了一半,于敬亭就知道啥意思了?
她都没反应过来!
穗子赞许地看他。
“敬亭说的没有错,我们在暗,他们在明,信息掌握不对等。”
“咱们以压倒性的优势,干趴他们!”于敬亭势如破竹。
陈丽君扶额。
“你们俩有自信是好的,但我们就三个人,对付人家一个家族四房好几十个人?”
到底是谁给这俩孩子的自信?
还压倒性的优势——压倒炕还差不多!
“樊家可不是老于家那种村里人家,没那么好糊弄。”
“没多大区别,只看他们愚昧的信这些歪门邪道,就知道他们气数已尽,我已经打入樊华身边了,就从他下手。”
于敬亭举起酒瓶,穗子端起白开水,陈丽君感觉头更疼了。
这俩崽儿怎么搞得跟庆功宴似的?
啥都没干,就庆祝上了?
正想劝两句,就听穗子柔柔道:
“妈,你怎么不举杯?”
陈丽君怔了两秒,这久违的一声妈,直接喊掉了她半数的理智。
等她回过神时,已经举起酒杯。
清脆的碰杯声象征着母女二人的握手言和,穗子等这一刻,用了两辈子。
陈丽君觉得俩孩子有点盲目自信了,但穗子不跟她怄气愿意认她,她又觉得陪着俩孩子乐呵一下也无妨。
陈丽君以为快乐是短暂的,稍纵即逝,等酒足饭饱人曲终人散,等待她和穗子的,便又是长久的骨肉分离。
穗子把她的计划和盘托出后,陈丽君酒彻底醒了,这丫头,胆儿也忒大了吧?
“你按着我说的去做,我保证,他们拿我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第254章 敬亭治水疏胜于堵
陈丽君以前从来不知道,她养的闺女竟有如此胆魄。
在家时,她总是表现的很内向。
嫁人后性格大变。
以最快的速度接受了陈丽君给她的身世之说。
鼓捣出个连陈丽君都想不到的神奇对策。
让女儿性格变化如此大的理由——
陈丽君看向于敬亭。
此时他正忽悠穗子再多吃点,全程嬉笑。
穗子的身世到底是什么,对他来说,抵不过让穗子多补补重要。
换做旁人,陈丽君还能怀疑对方是装出来的,怎么可能有人对这么大的秘闻充耳不闻?
但是他,那就不奇怪了。
于敬亭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他平日里看着浪,但做事却是很用心,常年不正经,正经一次效果惊人。
或许就是于敬亭改变了穗子的性格,但陈丽君不确定,这样的改变是否对未来有益。
“我不要在吃了。”穗子用手按着碗,小脸都嘟起来了,“你当我是猪吗?”
“猪多便宜啊,你是小野猪......咳咳,小美人。”头被大葱敲了的男人果断改口。
“总之,我不要再吃了,我要说正事!”穗子觉得羊肉都顶到嗓子眼了。
于敬亭这个大坏蛋,趁着她想事情的时候偷偷喂,穗子在走神的功夫被他喂撑了。
“都已经说好的事儿有什么可想的?妈,你回去按兵不动,我们搞定樊华,等我们这边火候到了,你再按着我媳妇说的,割个人脑袋表达诚意。”
“咳咳!”穗子呛到了。
用手捶他。
“那叫投名状!不是割个人脑袋!割人脑袋是犯法的!!!”
这个胡乱解释的技能,是谁教他的?
“都差不多么。”于敬亭邀功似的看陈丽君,“妈,我现在跟过去可不一样了,咱也有文化了。”
娶了文化人,不仅学会了鸟语,这语文素养不也上来了?
陈丽君啼笑皆非地看着穗子,那眼神分明再说,你就这么教的他文化课?
穗子一脸无辜。
她发誓,她教的都是正经玩意。
但他那神奇的大脑自带滤芯,能把正经玩意过滤成不正经。
一口一个氧化钙、割人头、扶大筐的,她也很绝望啊。
“你说的倒是轻松,樊华这块你们准备怎么拿下?现在也就穗子的八字合得上,除了穗子,还有什么能打动他们?”
“媳妇,那玩意还在呢?”于敬亭问。
穗子点头,起身进屋,拿了个红布包出来。
“这是——?你们从哪儿得到的!”
陈丽君打开红布,里面竟然是野山参。
这种东西想要拿到也是靠缘分,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得到。
“之前敬亭见义勇为,那家人更感谢我们送的。”
陈丽君惊诧地看于敬亭,这货不去干坏事都不容易了,竟然还能出去做好人好事?
“也不是主动的见义勇为,都是这小娘们鼓捣的。”于敬亭叹了口气,沧桑地咬了口大葱。
“以樊家的财力,拿到野山参并不困难,但如果是樊华这个被放逐的人拿出来,性质就不一样了,你猜别的几房看樊华这么积极,会不会动了心思?”
樊华是世人皆知的纨绔,是被樊家人视为家族耻辱的弃子。
“敬亭现在已经打到樊华的内部了,樊华是草包,但我们不是,让敬亭陪着他做出点成绩来,届时那几家坐不住,自然会鼓捣小动作。”
自相残杀去吧。
这一招从内瓦解,耗时虽然长了点,战略格局却打开了。
“等那几家开始着急了,妈,你再去找他们,把我当成‘投名状’交上去,届时剩下几家必然会调查,只要发现敬亭在樊华身边,那几房自然会抓住这个把柄,跟老爷子说我是冒牌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