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妞妞蜜
“我告诉咱娘,说你说她是老妇女。”
“......姣姣这死崽子,以后别想从我这领五分钱了!”于敬亭咬牙切齿。
都是姣姣这喜欢告状的崽子,拐得他媳妇也会告状了,不扣她钱扣谁?
“杜仲的老子又不是个傻子,谁是为他儿子好他能想明白,到时候主动找咱们,自然要拿出诚意,上赶着不是买卖。”
“为什么不是杜仲找咱们?”穗子问。
于敬亭撇嘴。
他还真不是看不起杜仲,这小子看着就是没断奶的熊样,跟他聊建厂时,半个小时里提了他老子八次。
怎么也不像是能当家做主的。
“要不,跟哥哥打个赌?我赌他家老子不出一周,会过来找咱们。”
“我不要跟你赌。”
夜风吹来,于敬亭伸手呼噜两下头发,小毛寸又长了。
“回去把头发剪剪,长得太快了。”
“留起来吧,留个偏分的发型,就像上海滩里的许文强最初那种发型。”
“他哪有我帅?”
穗子忽略这家伙的自恋,看着路灯下的挺拔男人。
还没完全脱离稚气,带着二十岁特有的朝气,帅气有余,威望不足。
杜仲这边的股份这两年是指望不上的,只有等到国企改制,她和于敬亭才能入股。
这几年国企在探索放权让利,探索两权分离,刚好给于敬亭历练时间。
穗子不甘心自己男人只能给杜仲打下手,他的才华远超杜仲。
得让他进管理层历练做领导,将来他自己拉班子出来,才能得心应手。
当领导么,发型就不能搞街溜子的这种小毛寸......
穗子摸着下巴眯着眼打量他,小手还在他脑袋上比划。
留个偏分,或是弄个发哥那样的背头,但那样又有点油腻。
“你又在憋什么坏水?”于敬亭感觉他媳妇又在暗搓搓地鼓捣幺蛾子。
她算计人时,就是这个姿态。
“你说,我要是把你头顶的头发弄秃,是不是更显成熟?”
“你敢!!!!!”于敬亭捂着头顶,警惕地退后几步。
“你给我脑门画脑仁我都没跟你算账呢,你还敢打我头发的主意?!”
要是给他弄成校长同款地中海,他还不如死了算了。
“我只是觉得那样更成熟,你没发现,当领导的好多都谢顶?”
“说人话!”
“杜仲的厂子虽然不见得开起来,但是樊华病倒了,你的机会,就跟你旺盛的发量一般,挡都挡不住。”
“八竿子打不到边的玩意,你也能扯一起去?”
“贵人不顶重发,你真不考虑下地中海造型?”
“咱家最贵的就是你吧?要不我回去先给你剃个秃瓢?”
做好夫妻的关键,从互相伤害开始。
小夫妻对视了一会,穗子败下阵来。
好吧,男人不能失去头顶的那块毛,就像西方不能失去耶路撒冷。
于敬亭预判的果然没错。
用不上一周,转过天晚上,杜仲就领着他爹来敲于家的门。
当时王翠花已经准备睡了,于敬亭正在烫脚。
穗子开的门。
不同杜仲嘚瑟时髦的打扮,杜父特别朴素。
“我从老家给你捎了一袋子黑豆。”
杜父笑得特别和蔼,平易近人,若不是眼神精明,乍一看真像刚是进城的农民。
杜仲站在他爹边上,蔫了吧唧的,肩膀上扛着个小面口袋。
昨天多嘚瑟,今儿就多丧。
“您太客气了,我跟杜仲开玩笑,您还真大老远的背来,真是太客气了。”穗子寒暄。
王翠花穿好衣服出来,站在穗子边上很自然地接过面袋子,嘴上客套着。
“就是,大老远来,那么客气干啥?”
黑豆,拿来吧你。
第290章 你看这是啥
杜仲跟于敬亭夫妻把酒话黑豆后,杜仲喝得酩酊大醉打电话给他爸。
杜父当机立断,买了最近一趟的火车票。
绿皮车晃悠了一天一宿,下车都没去招待所,直奔老于家。
入夜来访,诚意十足。
王翠花趁着穗子沏茶,偷摸问穗子。
“杜主任的爸这么晚来,不止是给咱家送一袋子豆子吧?”
王翠花见穗子拿出来的是家里压箱底的好茶,猜这次谈的应该是大事。
这茶还是陈丽君上次来带的,杜仲来,穗子两口子都不舍得用这个招待。
“没什么,不过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穗子把茶水端进去后就出来了,关上门,留给于敬亭和杜家父子单聊的空间。
王翠花对此显得忧心忡忡。
“铁根能行吗?不用你跟着进去?”
她总觉得儿子是那种满嘴跑火车的货,也不知道跟人家扯什么。
还是儿媳跟着更靠谱一点。
“娘,咱们要留给敬亭发挥的空间。”
穗子不打没准备的仗。
她不出面,是有三重考虑。
她相信于敬亭,于敬亭能够应付得来。
杜父这个岁数的人,多少有点男主外女主内的思想,他从进门只跟穗子寒暄了几句,视线一直落在于敬亭身上。
从穗子的角度讲,她也不希望外人知道她家太多的底牌。
她退居幕后,把应酬和冲锋陷阵的任务交给于敬亭。
“我看小杜他爹就是有点糟粕思想,他是觉得咱们娘们头发长见识短?穗子啊,你可别上火,不跟这些糟老爷们生气。”
王翠花替儿媳抱不平,她家儿媳妇论才会论脑力,超过了多少臭男人!
怎么就因为是个女人就招人“歧视”了?
作为最早一批当家的女人,王翠花的思想走在了妇女同志的前列。
杜父越过穗子找于铁根的行为,在王翠花眼里,已经算是“歧视”了。
“伟人说了,妇女能顶半边天!”
穗子噗嗤乐了。
婆婆可真不像是这个年代的人,想法真超前,也只有这样不服天命的女人,才能养出于敬亭这般真性情的儿子。
“娘,我没生气,人家祖祖辈辈几代人都是那个观念,咱是改变不了他们怎么想的,挨个气,我不得气死啊?”
前世的穗子自己打拼,因为是女人,在男权为主的商场里受了不少歧视,吃了不少苦,早就想开了。
如果愤怒能解决问题,她靠着怒气值或许已经征服世界了。
但事实就是,愤怒除了给自己招来一身病,毫无用处。
在有限的条件里,把实力发挥到极致,争取到最大利益,这是她一路走下来的经验。
那些瞧不起她的男性竞争对手,熬到最后,没有几个超过她的。
只把他们对女性的歧视当做笑话看,这世界终究是要靠实力说话的。
“交给敬亭就好,他有足够的能力控制局面。”
“你对他哪儿来这么大的底气?”王翠花嘟嘟囔囔。
她自己都很信不过儿子,长得就是一副不靠谱的样子。
“他都是要秃头——呃,要当爸爸的人了,未来这个家还是要他撑着,毕竟我只是个普通柔弱的女人。”
穗子摸摸肚子,一脸的母爱。
有于敬亭在前面冲锋陷阵,她非常愿意做个朴实无华的女人。
王翠花:.......穗子怕不是对普通和柔弱有什么误解?
于敬亭一直跟人聊到半夜。
王翠花惆怅的睡不着,一直等到儿子把人送出门,才想着起身就问问啥情况。
穗子这心大的,早早就在王翠花这屋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