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妞妞蜜
“你失去过吗?”穗子问。
对方一愣。
到了他这种身份,还很少有人会这般直白的跟他对话,大多数人都是在捧着他,顺着他。
“曾经失去过。”男人还是回答了她的提问。
“那你就应该明白,一切的成熟,都是从失去开始,像我这般年纪的人,被人夸赞成熟,只意味我比别人失去的更多,仅此而已。”
“好,很好,非常好。”男人一连说了三个好字。
“那么村里人的女儿陈涵穗,一切将如你所愿,你的出现,带给我很大的惊喜。”
穗子蹙眉,那边却不给她思考的机会,挂了电话。
三姨姥在边上提着一口气,她全程看着穗子侃侃而谈,紧张不已。
“穗子,他怎么说?”
前一秒还冷静谈判的穗子,下一秒撑着桌子,苦笑着对三姨姥说道:
“麻烦您扶我一把,我腿麻了。”
其实是有些腿软,吓的。
碍于面子说是腿麻,事关家里好几口人的命运,穗子怎么可能一点不紧张。
刚刚的冷静,全都是装出来的。
“丽君也是,你这出这么大的事儿,她怎么能失去联系?就算不能亲自过来,也不能让你大着肚子来回折腾啊。”
“我妈她这会怕是遇到麻烦了。”
穗子面带愧疚,摸了下她的肚子。
她发现母亲失联后,第一时间联系了她的大舅,想必大舅这会已经在想办法查明京城的情况了。
“我若不是临盆在即,我说什么要亲自走一趟,只是......”
一边是生她的人,一边是她即将要生的人,她选谁都是亏了另外一方。
“三姨姥,我曾经以为,我只要足够聪明,足够谨慎,就能解决掉一切的麻烦,但现在看,这种想法本身就是不成熟的。”
若命运能被人掌控,那人世间也不会有这么多的悲欢离合,爱恨嗔痴了。
“哎,你已经做的够好了,我都无法想象,我在你这年纪时遇到这些事,该怎么办。”
三姨姥这两天也跟着穗子上火。
穗子家不出事则以,一出事就是事儿赶着事儿,摞在一起,无解之谜。
“想不出怎么办就闷着头往前走,总能走过去。”
只是这几步,她走得有多艰难,只有她自己知道。
“可怜的闺女......你要是难受就跟姨姥这哭哭,看你这样,我心里真是不好受。”
穗子替三姨姥抹掉眼泪,回她一个温暖地笑。
“别难过,会好的。”
三姨姥咽泪装欢,心里只盼着这局难解的局快点结束。
酒醒后的樊皋再次来到老于家,可是他没看到心心念念的穗子。
“我女儿呢?”
“我钱呢?”王翠花摊开手,一脸财迷样。
樊皋没想到穗子的婆婆竟然这么难缠!
现在距离挑好的日子,只剩下四天了。
他预计让穗子在选定的时辰剖腹产,这样生出来的孩子命格够硬够好,运势借给他,将会带给他无尽的好运。
眼看着荣华富贵近在咫尺,关键人物穗子竟然不见了!这还了得?!
“她已经是成年人了,你把她关起来,这是犯法的!!!”
“嚯!你可真是戴着面具进棺材!”
“什么意思?”
“死不要脸!”王翠花叉腰,玩心眼,她比不过穗子,可是骂起人来,她还是挺厉害的,损人的磕儿张嘴就来。
“你是我儿媳妇什么人?一口一个闺女的叫着,你把户口本拿出来我看看,哪一页写着你俩是父女关系?你有本事现在就报警,你要是敢报警——”
“怎、样?!”樊皋被王翠花气得不会说话了。
“敢报警,那你就是吊死鬼脱裤子!”
“说、人、话!!!”
“又不要脸,又不要命!你敢跟上面交代你当初是怎么弄出个非婚生女出来的吗?”
他不敢!樊皋心里呐喊。
这要是传出去,丢脸都是小事,这可是绝对的污点,让其他几房抓住把柄,这辈子都翻不了身。
“所以喽,给我钱,我只要钱,一手交钱,一手交人——你别想着找人把我绑了,我要是出事,我让穗子也活不了!”
这段话,王翠花反反复复练过,说的时候都想着她内个痞里痞气的儿子,模仿着于敬亭混不吝的德行,真有些像那么回事。
“我没有那么多的现金!”
“呵呵,你这钢琴也是赊账的吧?还有洗衣机。你是打算骗走我儿媳妇后,让我们自己掏钱!”
樊皋倒吸一口气,这女人不是农村妇女吗?她怎么知道这么多?
王翠花的确不知道这么多,这是穗子察觉的。
穗子知道那封通知是假的后,马上猜到了对方不怀好意。
准确的说,对方没打算让她活。
这是打算骗她在合适的时辰生了孩子后,彻底断她活路。
若穗子不知道通知是假的,拿着假的文书,用着赊来的昂贵家用电器和钢琴,等待她的只有死路一条。
察觉到对方的用意后,再举一反三,查钢琴和家电的来历,本市就这么俩商场,有王卉这层关系在,查这个不费劲。
“把账结了,再给我五千,我看到钱,就让你把穗子带走。”
“五千也太多了——给你一千行吗?”
“最低两千加上钢琴和洗衣机的账,少一个子儿都不行!”
“成交!”樊皋咬牙,为了得到更多的利益,他忍!
“瞅你那傻×的样,呵呵。”王翠花小声嘀咕。
她能猜到对方肯定在想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可穗子根本不是狼。
她是鬼,穷得嗷嗷叫的鬼。
第333章 hetui你一脸
樊皋带了一肚子火离开了老于家。
王翠花要求他必须把商场的账结算干净,必须要看到收据才算数。
这一折腾,小半天过去了。
等樊皋带着现金和收据过来,天已经黑了。
王翠花以她是独居女人要避嫌为由,死活不开门,樊皋只能等天亮再来。
这一耽搁,距离推算好适合给穗子剖腹产的日子,只剩三天了。
樊皋心急如焚,一大早就跑过来堵着门。
王翠花叼着牙签出来开门,从大铁门的缝隙里伸出手,掌心向上。
樊皋见识过王翠花的贪婪,只能黑着脸把钱放在她手上。
王翠花当着他的面,把钱反复数了几遍。
“人呢?敢耍我你就死定了!”樊皋的耐心用光了。
王翠花把钱收到兜里,拍拍,真鼓啊。
“人就在王家围子杨屯,我给她送回老家了,你去找吧。”
“死女人!你耍我?!”樊皋踹门。
被一个农村女人来回的耍,简直是奇耻大辱。
王翠花不甘示弱,也用力地踹大铁门还击,俩人对着踹,大门发出嘎啦嘎啦的声音。
“臭娘们!你给我等着,我要是看不到人,你就——”
“hetui!”王翠花一口吐出去,痰从铁门缝喷射出去,刚好贴樊皋脸上。
“啊!!!!”
樊皋要恶心死了,抓着大铁门就要翻进来,他现在就要弄死这个可恶的女人!
王翠花弯腰抱起铁球,大鹅坚实的喙咔嚓一口啄在樊皋握着铁门的手上。
疼的他松手落在地上,王翠花放下铁球,大鹅顺着大铁门底下的空档钻出去,对着樊皋一通啄。
樊皋疼的嗷嗷的,蹦起来一溜烟往车上跑,一边跑还一边喊。
“臭娘们!你给我等着!我回来弄死你!”
“老娘怕你个龟儿子!”王翠花喊出了妇女能顶半边天的架势。
樊皋的车开走了,王翠花这才快步进屋。
穗子从小屋出来,刚刚那一幕,她都透过窗帘缝隙看到了。
婆婆战斗力果然不错,看着过瘾!
“东西都收拾好了?”王翠花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