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妞妞蜜
穗子肩膀抖动了两下,放下手。
“对不起,我真是......噗。”
没憋住,婆婆真是太可爱了。
“陈涵穗你哪儿波的?!你是我媳妇,她都这么过分了,你还笑话我?!这也就是我胆儿大,换做别人,她这么搞,都得吓出癫痫!”
“问题是......你也不是别人啊。咱娘就是太了解你了才敢这么玩的,谁让你偷听她墙角,被报复难道不是活该?”
归根到底也是于敬亭先耍贱的,偷听亲爹亲娘墙角,婆婆报复他在穗子看来,合情合理,合乎逻辑。
就是昨晚的事儿,于敬亭半夜起来上厕所,回来时看东屋有微微的光透过窗帘。
想来是他那无耻的爹在抽事后烟,于是就溜达到窗户那。
屋里于水生正叼着烟哼小曲,屋外于敬亭嘴贱接了句小曲,父子对唱么。
然后,就是大型父慈子孝男子单打现场了。
“我看这老太太就是假公济私,表面上装得是怕我犯错,其实她就是报复!”
穗子点头,是这样没错,就是报复。
“所以——”于敬亭眼里泛起一抹狠戾,压低声音跟穗子说,“咱俩晚上,一起听他们墙角,然后给他们来个男女声二重唱,咋样?”
“......你敢男女声二重唱,咱爹娘就能来个男女混合双打,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其实不用王翠花吓唬于敬亭,于敬亭自己也是躲着金曲的。
不止是金曲,雪糕厂的那个多情的厂长沈凉吟,他也是能不见就不见,见面了就把人家当空气。
穗子觉得他不是那种被婆婆吓唬一下就老实的性格,就挺好奇地问他为啥。
“我觉得她们都挺脏的。”
这回答让穗子觉得挺意外。
“沈凉吟长得多好看啊。”衣品还好!让她惦记了很久,甚至还偷摸买书研究服装搭配——当然,这种事穗子是打死也不会说的。
“我不觉得她多好看,就算是穿得再好,也脏。”
于敬亭嘴里的这个脏,不是外表。
穗子做了个阅读理解,感觉他应该跟婆婆一样,都有感情洁癖,对那种明知道对方有家室还往上扑的女人,一律印象极差。
感谢婆婆从小到大给他灌输的价值观......
穗子这么想来,又觉得婆婆拿手电筒吓唬于敬亭的事儿没那么恶劣了。
毕竟没有极端的教育环境,也养不出于敬亭这个矛盾混合体来。
他看着比谁都离经叛道,内心却比任何人都保守。
当年于水生被人当做死了,村里的恶劣男人都想着欺负王翠花,都被年纪还小的于敬亭看在眼里,直接影响了他以后的择偶观。
穗子是他觉得最干净的姑娘。
想明白这些后,穗子越发觉得她得好好对婆婆。
可怜于敬亭告了一圈状,不仅没有拉拢媳妇跟他一起恶作剧爹娘,还亲手把枕边人送到亲娘那边去了。
转过天,于敬亭惊讶地看到了他媳妇跟他娘手挽着手逛街。
就在一小时前,他打电话给穗子,想约她尝尝他厂里的新品,穗子说没时间。
结果于敬亭就看到这么呕血的一幕。
万万没想到,“情敌”竟然是亲娘!
这俩女人看来没少买东西,有说有笑的在那逛呢,还没领孩子。
于敬亭稍微动动脑子就能猜到,他爹被无情地抛弃了,估计这会在家憋屈地哄孩子呢。
一想到老爹臭着个脸哄娃,跟个被抛弃的怨夫似的,于敬亭奇迹地心理平衡了。
甚至还有那么一丢丢的爽感——
虽然他也被媳妇抛弃了,但起码媳妇没让他带娃啊!
幸福,果真得靠对比。
于敬亭本想上前打个招呼,可见那俩女人手里拎着的大包小裹,又改变了主意。
呵,过去了肯定没好事,用膝盖想都知道让他过去拎包。
不跟他玩,跑出来跟他娘混——睚眦必报的于敬亭决定不给穗子拎包。
纯爷们哪儿都得硬,尤其是心!
脚步一转,晃悠到副食品店,打算称点猪头肉回去找他那个可怜的爹喝酒。
“厂长,于厂长在那,你不过去打个招呼吗?”
街道的对面,俩女人站在那,静静地把于敬亭和穗子婆媳全都收入眼中。
正是沈凉吟。
沈凉吟全程目睹了老于家的众生相。
既看到了跟婆婆逛街的穗子,也看到了不找穗子的于敬亭。
“不用了,他既躲着我,我太过主动也不好。”沈凉吟是跟秘书出来应酬,刚好路过。
“那是于厂长的媳妇吧?我在夜校见过她,他们怎么回事,就隔了一条马路连个招呼也不打,不都说于厂长跟她感情好?呵呵,我看也未必。”
秘书知道沈凉吟对于敬亭的那点小心思,说话也尽量挑着沈凉吟喜欢听的说。
沈凉吟浅笑,眉心舒展,这话她的确爱听。
“再好的感情,看久了也会腻。”
沈凉吟笃定于敬亭是不想见到穗子,心里憋了好几天的气突然就没了。
突然,她的视线落在前方,那是——?!
第469章 你可真是大孝子
吸引沈凉吟注意的,是前方出现的异状。
王翠花打了穗子,一巴掌拍在穗子的手上,穗子疼得缩着手,委屈地对着王翠花,不知道说了什么。
俩人似乎发生了争执,穗子想接过王翠花手里的包,王翠花拒绝让她拎着,扭头往商场里走,穗子忙跟了上去,俩人时不时还要推搡两下。
“婆媳和睦?呵。”沈凉吟想到外界对老于家的形容,只觉得嘲讽。
婆媳自古是天敌,怎么可能和睦?
她既认定了婆媳之间永远是敌人,一切出现的和谐婆媳关系,在沈凉吟看来,都是装出来的,太假。
想必穗子和王翠花,面和心不和,俩人嫌隙由来已久。
沈凉吟对刚刚那一幕进行了剖析,她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一切。
于敬亭的父母,在她心里的形象,就是重男轻女、跟穗子面和心不和,甚至动手打穗子,素质极低。
这样肤浅的人家,她就不信自己拿不下,沈凉吟自信满满地转身,刚好错过了拎着猪头肉从副食品店出来的于敬亭。
于敬亭的硬气只维持了买一斤猪头肉的时间。
他是很想“恶狠狠”地报复下穗子,不帮她拎包!
但是,买肉的时候,心里想的都是她那肉嘟嘟可爱的手指。
细皮嫩肉的小陈老师,拎着那么多东西,手要是磨出水泡怎么办?
事先声明,他可不是心疼,纯爷们岂能被儿女私情缠身?
他只是担心她手上起泡跟他哭唧唧的,什么哥哥你帮我吹吹什么的。
于敬亭买个肉的功夫,脑子里已经想了一大串,表情一会严肃一会傻笑。
给副食品店的俩服务员整得心惊肉跳——这位身材高大的顾客,怕不是来打劫猪头肉的吧?
于是服务员握紧切熟食的刀,真要是有情况,那是誓死也要保护公家财产的!
好在于敬亭只是安安静静地买了肉,却在临出门前停了下来,指着服务员手里的刀,服务员紧张的心差点没从嗓子眼蹦出来!
“刀太钝了,该磨了。”说罢大步出门。
俩服务员长舒一口气,还好,不是抢猪肉的。
“这顾客长得那么帅,怎么一个人对着猪头傻笑?”
“怕是脑袋不好,可惜长那么张脸了。”
于敬亭一通脑补,给自己脑补舒坦了,拎着肉直奔商场找媳妇和娘。
穗子大高个太显眼了,进门于敬亭就看到了。
她跟王翠花正站在布摊前跟王卉唠嗑。
穗子眼尖,一眼就看到于敬亭了,开心地挥手,眼里亮晶晶的。
边上的王卉打趣。
“这都老夫老妻了,怎么还跟刚认识似的?”
穗子被她说的脸一热。
“王姐你就会拿我开玩笑,我只是高兴.....高兴有人帮我拎东西嘛。”
王卉笑着不去拆穿她。
“唠什么呢。”于敬亭问。
“唠你媳妇呢,都是俩孩子的妈了,胆儿还小的跟什么似的。”王翠花笑道,“刚有俩雪跳蚤蹦她手上了,吓得吱哇乱叫。”
穗子有点不好意思,她真的非常怕虫子,任何虫子都怕。
冬天昆虫几乎都在藏冬,很少能看到虫子,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么倒霉,手上不知什么时候爬了俩雪跳蚤。
这种小虫非常耐冻,可以在雪地里蹦跶,不过平日里很少见的,也不知道今儿是咋回事。
要不是王翠花手疾眼快帮穗子把虫子拍到,穗子还在那蹦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