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妞妞蜜
“穗子?怎么是你?!!”
谁能想到穗子一个年轻小姑娘,穿得跟熊出没似的,这到哪儿认去!
“你算哪块小饼干叫我老妖婆子?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脸上的褶子都能夹死苍蝇了!我没你这个不孝子!”
穗子一口气说完。
李有财俩眼一翻,绝望地晕过去了。
于敬亭松手,看他跟烂地瓜似的砸地上,啧啧两声。
“没见过这么主动作死的——媳妇,你今儿表现的不错啊。”
竟然没用想一宿,直接怼回去了,进步不小。
穗子怼完后觉得通体舒畅,神清气爽。
李有财的母亲正跟柳腊梅对骂,看到儿子被穗子气晕——也可能是吓晕,跑过来指着穗子怒道:
“你这个祸害,都是你害我儿子——”
“长得丑的少说话!”
于敬亭对她伸出一个手指头,顺便拽着穗子往后退两步,满脸嫌弃地看着李母。
“穗子,离这种脑瓜有问题的人远点,咱娘说了,不让咱们跟傻子玩。”
“嗯!”穗子很乖巧地点头。
李母敢怼穗子,却不敢得罪于敬亭,一口气不上不下的,眼角的余光看到王翠花正朝着这边赶来,战术退后。
于家娘家全村都知道得罪不起,她现在的重点可不是老于家。
“我来晚没?”王翠花领着睡眼惺忪的姣姣过来。
“刚好呢,现在已经上演到李母和王芬芳相互嫌弃......”穗子给婆婆讲了前情提要,婆媳俩站在一起嗑瓜子看八卦。
姣姣闲得无聊,就把倒在地上的李有财当成跳马,来回的蹦跶,嘴里还念叨着:
“小皮球,小皮球架脚踢,马兰开花二十一。”
她这边念着童谣,那边两家人吵架,巧了,李母和王芬芳吵架的节奏都跟姣姣的童谣一样。
“我儿子是中专生!”李母叉腰。
“我闺女长得好看!”王芬芳双手环抱。
“二八二五六~”姣姣跳。
“我儿子有可多女生喜欢了!”
“我闺女上门提亲的人踏破门槛!”
“二八二九三十一~”
眼看着俩女人吵得姣姣一首童谣都要念完了,村长忍无可忍咆哮:
“都闭嘴!”
俩泼妇看着他。
穗子等吃瓜群众也停止嗑瓜子的动作。
这么一会功夫,好多屯民都闻声而来,围了一圈看热闹,穗子看到跟她家关系好的,还递一把瓜子呢。
周围一片其乐融融,就圈里那两家闹得不可开交。
“我不管你儿子多厉害,也不管你闺女多.....那啥。”村长一想到柳腊梅跟块臭肉似的,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她,就以那啥代替了。
“你们两家如果不结亲,那我就给你们俩都捆过去见官,就按着盲流子处理,都蹲笆篱子去吧!”
村长这句吼完,两家都不说话了。
“你们考虑的咋样?私下和解结婚,我现在就开介绍信,明儿登记,这事儿以后谁也不准提,小两口回去好好过日子——如果不同意,我现在就让人套车,送你们两家进局子!”
作为本村说话相对比较有地位的人,村长这话一说出来,基本没有回旋余地了。
李母知道大势已去,只能顺坡下驴,不甘地说道:
“算了,就这么地吧,我家委屈点,娶就娶了,可话说在前面,我们是一点彩礼都不会出的。”
李有财幽幽转醒,听到自己老娘说这个,激动地想起来,姣姣还在那跳呢,他一活动,姣姣踩他肚子上。
李有财俩眼一翻,又晕过去了。
于敬亭手疾眼快地抱起妹妹举高高。
“别什么玩意都踩,不脏?”
姣姣嘿嘿笑,脚滑了~
这亲事成也得成,不成也得成,双方家长都不满意,可不满意也没办法。
穗子看够了好戏,突然想到,好像少点啥?
对了,她那个号称最爱王芬芳的渣爹怎么一句话没说?
在不起眼的角落,穗子看到蹲着抽袋烟的陈开德。
“闹什么闹,不让人笑话?”陈开德憋了这么半天,看到战况已经结束了,这才站起来说道。
第54章 心意承受不来
穗子冷眼看着陈开德,像是看个陌生人。
怕人笑话,他挂在嘴边说了一辈子。
越是这样,越抵挡不住人们对他的嘲笑。
穗子打心眼里看不起这个所谓父亲的男人。
从小到大,她印象里的父亲就是个喝酒不顾家的人。
家里的一切都是母亲做的,这个男人只会想尽各种办法拿家里的钱喝酒,喝完酒就耍酒疯。
她想不起父亲的慈爱,在她成长过程中,这个男人没给过她一点温暖,一点也没有。
所以在这个陈家丢尽了人的晚上,穗子内心毫无波澜。
看够了戏,跟着婆家人一起往家走,陈开德看到女儿跟自己擦肩而过时,想要叫住她训斥两句。
于敬亭漫不经心地朝着这边看过来,陈开德被他看得后背一凉,不敢说话。
等穗子她们走远了,陈开德才敢抬头。
于敬亭拎着手电走在前面,穗子娘仨走在后面。
一大家子走在一起,远远的还能听到她们说说笑笑的声音。
看起来是很和睦的一家人,陈开德看了好一会,突然想到,上次他也是这样看着穗子娘头也不回的离开的。
“大晚上的,说话那么大声,也不怕人笑话......”
陈开德小声地骂穗子,心里某处,却空了一块。
到了家,王翠花带着姣姣回房,于敬亭俩眼冒光地看着穗子。
如果不是被李有财的事儿耽误了,他现在已经跟媳妇探讨诗词歌赋,研究美好人生了。
穗子被他盯得脸直冒热气,压低声音说道:
“你进屋等我会。”
于敬亭好奇她要做什么,就在边上看着。
见她打开碗架柜,从里面拿出香油瓶——这小媳妇馋的半夜喝香油?不怕拉肚子?
穗子小心翼翼地弄出一滴,轻轻的涂在嘴角。
这年头能吃上香油的人家可不是普通人家,于家伙食一直走在全村的前列。
刚弄好,下巴被一双大手抬起来了。
灯光下,白得跟瓷娃娃似的女人,嘴角有一点点裂口。
不仔细是看不到的,于敬亭眼一沉。
“走吧。”穗子不知道他看什么。
他的手指轻轻划过她细微的裂口,两道浓眉拧了起来。
好半天,他才说道。
“谁让你长这么小的嘴了?真娇气!”
“???”穗子被他说得一头问号,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发起这种感慨来了?
“走走走,别在这墨迹!”于敬亭推着她回屋。
穗子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了,答应别人的事儿要办到。
却见于敬亭把那本唐诗丢给她。
“念诗给我听,老子这两天有点失眠。”主要是,体热,火气大。
“呃......”穗子有些纳闷,这家伙不是很猴急么,怎么突然这么善良?
这是要放过她了?
“看什么看!老子又不是没脑子就想着那档子事的大牲口!”
他粗声粗气地解释,脸上却划过一抹赧色。
纯爷们,那是不能说肉麻话的,所以他是非常凶的跟她强调一件事:他于敬亭亏什么都不亏自己,自己的媳妇要爱惜,现在就给她弄伤了,以后谁伺候他!
“看你傻乎乎的跟个小鹌鹑似的,还不快念?再看老子,就地正法!”
还是那么凶,可是细品,却是满满的温柔。
穗子被他暖到了。
白炽灯在小屋里散发柔和的光。
大红色的牡丹喜被里,女人冰凉的小脚丫被男人用腿捂着,她用轻柔地声音念着唐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