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妞妞蜜
还不到杀年猪的时候,于敬亭的话引来乡亲们一片欢呼。
李母面无人色。
此刻,她和儿子的“委屈”,加在一起,还比不过一碗杀猪菜。
穗子轻缓的声音就是在此刻飘过来的,声音不大,就她身边的几个人能听到。
“诅咒别人,自己会遭报应的。你们老李家的祖先,俨然是不庇护你们这些黑心肝的子孙。”
李母瞪大眼,特别想嗷一嗓子,听听,都听听,这种狠戾的话,是“文化人”会说的?
这就是大家眼里“温和无害”的女人?
“于铁根,她这么狠,你就不怕哪天半夜醒来,她把你捅死?!”李母现在的心态就是,她过不好就要拖穗子挡垫背的,让“害”她儿子的穗子跟着倒霉。
最好于敬亭不要穗子!
于敬亭眯着眼看李母。
李母以为自己挑拨成功,继续说道:
“我活了大半辈子,就没见过哪家的娘们跟她似的,生了个小白兔的脸却有大野狼的心!你不也听到了,她要拿斧子剁我?她能剁我,也能砍你和你娘!”
这不就是混世女魔头转世?
“放完屁了?放完了就好好活着,最好跟千年王八万年龟似的,睁着你的狗眼看着我们两口子日子过的多好。你老李家祖坟塌了那天我和我媳妇也会过的好好的。”
于敬亭漫不经心地活动了下手腕,吓得李母退后一步。
这家伙不会混到打女人吧?
“别紧张,老子没打老太太的习惯。”
李母松了口气,却见于敬亭走到李有财跟前,对着他肚子就是一下。
“刚你儿子说什么对月亮许下浪漫的誓言——月亮听到他对月汪汪,月亮都嫌脏!”记仇,不解释。
“代表月亮消灭你?”穗子有感而发。
李母俩眼一翻,受刺激太多,晕过去了。
“铁根,弟妹没事吧?”过来个男人,是大娘家的女婿。
他本来是过来看于敬亭家的“热闹”的,听到于敬亭说杀年猪,马上从吃瓜路人变成了“热心亲戚”。
两家现在不合,可得找个机会套近乎,混完杀猪菜再继续闹掰。
“吓到了,得回去压压惊,来,这袋子你拎着。”于敬亭顺手把肩膀上的袋子扔给大娘女婿。
“这啥啊,还挺沉。”女婿为了吃杀猪菜,让干啥就干啥。
“我带过来的枪和斧子。”
女婿不敢看了,背在肩上。
穗子先是一愣,垂眸细品,觉得好玩。
袋里装了什么,只有她和他知道。
让大娘女婿背一路,不会有人起疑,更是让人家在财富的门口溜达一圈却不得而入,够损。
“老于家的胡子基因,是不是只遗传给你一个人了?”穗子问,不等他回答,自顾自地说道,“一定是的,我看你别的兄弟都没你厉害。”
女婿同情地看了眼穗子,都说胡话了。
怎么会有人用这种赞美的口吻夸土匪呢?
“姣姣,过来。”于敬亭把妹妹叫过来,大手一伸,把小丫头抱了起来。
“干啥啊,我能走。”
“少啰嗦,看在你傻不拉几的让人捆了的份上才抱你的,平日这待遇都是你嫂子的——小娘们,你介意不?”
其实他更想背媳妇回去,媳妇还怀孕呢,这么远的路,舍不得让她走。
“我不介意。”穗子弯了弯眼。
姣姣出事他比谁都着急,有这样个靠谱的哥哥,也是件挺幸福的事儿。
“啊!我不要面子的啊?让人看到了,我多不好意思,放我下来!”姣姣把头埋在哥哥肩膀里。
“那个,铁根哥,要不让我抱着?”小胖凑过来,被于敬亭一脚扒拉到边上。
“老子的妹妹轮不到你抱!”臭小子,毛都没长全就想着撩妹?呸!
回屯这一路,姣姣就被哥哥抱在怀里,还没到家就趴在于敬亭肩膀上睡着了。
虽然被绑走的经历有些吓人,但哥嫂的及时出现冲淡了小丫头的恐惧,又有小胖跟她一路贫嘴,也谈不上什么心理阴影,很多年后想想,只记得她哥的肩膀特别结实,趴在上面很有安全感。
女婿背着那袋子东西,一路给于敬亭送回家。
于敬亭把小胖送回家,穗子把姣姣安置到被窝。
于敬亭回来了。
两口子对视,一个锁门,一个拉窗帘。
月黑风高,四下无人。
于敬亭打开袋子,取出那个神秘的盒子。
准确的说,是瓷制的坛子。
盖子一打开,灯光晃在里面,刺眼。
穗子饶是见过大场面,也被里面的东西震慑到了。
好半天找不到声音,看了一会,她幽幽道:
“明儿杀猪菜多给大娘家一碗吧......”
第113章 祖宗留下来的怪癖
坛子里最上方是一堆银元宝,挤得满满的,缝隙都用银币塞着。
足可见装这个坛子的人,是有多实在。
于敬亭顺手捏起个元宝,他虽然没见过,但评书里总讲这玩意,知道是好东西。
“回头融一个,给你们做首饰?”于敬亭挑着大的拿一个,刚想往兜里揣,就被穗子夺过去。
“不能融啊!!!”穗子看到元宝底下刻着的“大清库银”几个字,脑子里马上浮现一串拍卖价格。
这种品相完好的库银,留上个十几二十年的,拍卖价格都不会低。
银子本身便宜,但如果是古董,那就另说了。
如果被他当成普通银子融了打首饰,那就是买椟还珠,暴殄天物!
银元宝拿出来放一堆,银元又放一堆,坛子底部是俩木头盒子,上面嵌着牙片,原本应该还有宝石,但宝石的位置都被扣下来了。
结合着银元里被咬得那几个牙印,穗子扶额。
“虽然说祖先坏话不好,但你家祖先真是......胡来啊。”
她都能脑补出那个画面。
一群胡子劫了财后,挨个银元啃,啃完了又把盒子上的宝石扣下来,宝石下落不明。
结合于敬亭这见啥想融啥的做派,穗子不难想象,这盒子上的宝石很可能被扣下来嚯嚯了。
如果宝石还在,连盒子都有传世收藏意义。
穗子痛心疾首。
“所以说,任何集团都要有白纸扇师爷的存在,你家祖先里,但凡有一个见过世面读过书的,也不能这么嚯嚯东西!”
都这时候了,还不忘给自己男人灌输下知识的重要性。
“通过这件事,你要吸取教训!没事儿别总听那些毫无营养的评书,多看看书。”
于敬亭毫无感觉,还在那摸着下巴琢磨这里面啥玩意能融——家里三女人呢,连老带小的,做点首饰多好!
见他伸手要扣盒子上的牙片,穗子一巴掌拍到他的爪子。
“不能扣!也不要咬这里面的任何物件。是、任、何!”
“好东西不咬几口,多浪费。”于敬亭说完还看她一眼,她就是他心里最好的,挨啃什么的,不是很正常?
穗子扶额。
“这种诡异的怪癖,为什么也遗传下来了......”
他们老于家的人绝对有啃东西的习惯!
穗子越发觉得于敬亭是得了家族真传了,他祖先祸害古董,他祸害她,她心口现在还有他前几天啃的印子呢,什么恶习!
“看来你家的宝藏传说是真的,你太爷爷他们,抢的那个倒霉蛋不是王爷,应该是个三品官员,你看这个。”
穗子打开盒子,把里面蓝色的宝石展示给他看。
是个半指长的柱状体,金属包的底座都有了绿锈。
“不闪,脏了吧唧,还有磕损,你看,底座生锈了,啥破玩意。”
于敬亭觉得,这玩意做成项链给媳妇戴也不好看。
“......”土匪的审美果然是以闪、大、亮为主,历史价值和艺术价值,他是不会考虑的。
“这个是蓝宝石做的帽顶,传了百年的老东西了,这些伤痕破损铁锈,都是历史的痕迹,只有三品以上的,才能用蓝宝石帽顶,越制用会砍头的。”
“底下的铁锈用钢丝球能蹭下去吗?”于敬亭觉得,底座的绿色锈蹭一蹭,勉为其难能给媳妇戴一下。
穗子放下东西,无奈地看着他。
“不去蹭这些铁锈,价值不菲,蹭了以后.......百倍暴跌。”
“脑袋进水,买这些死人用过生锈的玩意?”
穗子对他的看法保持沉默,继续翻。
剩下的长条盒子是竖着放的,穗子没打开,顺手把盒子递给于敬亭,示意他研究下。
穗子继续摸,摸出来两枚金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