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故筝
校长是真的不想管这事儿。
但没办法, 他笑笑,说:“我们去请了。”
请?
方董一听这个词,心里就有了数。
今天肇事者的后台,很可能比他大。
幸好今天他没有一上来就大声责问。
学校领导先找到了许听风。
许听风的名字起得很文雅,但人可半点不文雅。他先骂了一句:“他妈的破事真多。”
学校领导脸皮抽动了下。
许听风这才客客气气地说:“等着,我去请人。丑话我说在前头,那个方董现在跑还来得及啊,别一会儿血溅你们身上,你们才后悔。”
学校领导:“……”这么夸张?
那倒也没必要。
他也不是被吓大的。
许听风懒得再和他说,转头就去找阏逢。
没怎么费工夫。
他在一棵树下找到了阏逢,以及他身边亭亭玉立像个洋娃娃一样的少女。
天空中还残留着润湿的痕迹。
许听风心说站树下真不怕雷劈下来把自己劈了啊。
现在也就只能指望这位了……
许听风看了看江惜。
江惜也看了看他。
也不怪江惜会认错。
许听风的打扮,的确很符合重光的风格。重光喜穿一身黑衣,还会把战败者的头骨挂在脖子上。
而阏逢……很喜欢扮成重光。
许听风心里忍不住嘀咕。
这位就是老祖宗要找的人啊……可她看上去那么年轻,纤细得好像一用力就会整个人折断。
像老祖宗这样凶狠,啊不,威武的龙,一甩尾巴就得把她抽成两截……
许听风脑子里刚掠过念头呢,就见江惜拔腿往楼上走了。
阏逢紧紧跟在了后面。
许听风也就不想那些有的没的废话了,赶紧和他们走在了一块儿。
江惜几乎和江博前后脚到。
江惜一进门,方睿就指着她身后的阏逢喊:“就他,就他打的我,课桌都打穿了!”
江博没说什么。
他身边有个人冷嗤了一声:“那打穿的是课桌,又不是你,嚎什么?”
说话的是屠维。
他路上别了江博的车,差点一个控制不当把江博送去见阎王。
江博有气无力地下车,听他说要来见江惜,江博只好把他带上了。
听了屠维歪理的方睿:“……”
但他有点怕屠维。
这人长得太高大,对别人有种天生的压迫感。而且他听见校长管他叫詹先生。那个詹家的詹。
方睿转头死死盯着阏逢。
还是这个眉毛发白的少年好对付点。现在他身边坐着他爸爸,还有他爸爸的保镖,旁边是校长、校领导。这个白毛怪还敢把他怎么样?
“话不能这么说。”方董拍了拍儿子的背,“低头。”
方睿只好不情不愿地低下头。
方董翻开他的领子:“大家看,这就是这位同学动的手。”
大家一看。
清晰的五道指印印在上面,形成了紫红的淤痕。
可想而知当时下手的人用了多么大的力气。
“是我,他脖子已经折了。”屠维说。
江博头疼。这位到底什么来头?
其他人也是脸色一变。
方董有点绷不住了:“好大的口气。明明是江家小姐煽动人打了我儿子,江家倒是来了不少人,这是为江小姐做后台?”
江博从来没遇见过这么棘手的场面。
他一看,大家火气都这么大,那没得谈了。
江博干脆说:“对。”
方董:“……”
说好的只是养女,在江家不算个什么东西呢?
方董决定先从那个白头发动手的人入手。
他看向阏逢:“这位同学的家长没有请来吗?”
许听风:“他自己就是家长。”
方董:“孤儿啊……”
许听风听得皱眉。
阏逢自己倒没觉得这话多难听。
他很喜欢当孤儿。
校长连忙出来打圆场:“这样吧,方董,您就直接说您的诉求是什么,您希望这件事怎么解决,然后咱们才有得谈对不对?”
方董觉得这样太掉面儿了。
他是不想惹麻烦,但也不想丢面子。
方董慢悠悠地笑道:“比起让这两位道歉这件事,江总难道不好奇,江小姐是怎么驱动这个男孩子,为她打人的吗?”
江博也是个要脸面的人,沉下脸:“方董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江总好好管管江小姐吧。我听说学校里都在传,江小姐和成年男性去了酒店。今天还嚣张到,把其他班的男生变成打手,殴打自己的同学。”
不管是真是假,江博都一口截断道:“孩子说什么方董就信什么?”
只有江惜和魔王们很疑惑。
所以这有什么问题吗?
他们并不知道这个时代的人们,总习惯对自己讨厌的女性进行“荡-妇羞辱”。
江惜问方董:“你很好奇我是怎么驱使他打人的吗?”
方董:“是啊,江小姐敢讲出来给大家听听吗?”
江惜心说这人的要求真的好奇怪。
既然你有求。
江惜指了指方董,对阏逢说:“我讨厌他脸上的眼镜。”
阏逢动了动步子,走到了方董的面前。
方董心说这都什么跟什么……“嗷!”方董的脑袋突然间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量,他被掼到墙壁上,脖子歪扭着,头碰撞墙壁发出一声闷响,墙灰都给震掉了一层。
这个白毛少年轻松又强横地按住他的脸。
他的姿态不讲半点礼仪。
就像是在按一头即将要宰杀的猪一样。
这个养尊处优的中年男人五官都被按得变了形。
“你干什么?”保镖们如梦初醒,一个个脸色大变,赶紧围上去。
校长连忙劝架:“大家别动手啊,有话好好说,再不行报警了啊……”
这头屠维掀了掀眼皮。
让这条虫出了风头。啧。
许听风也马上上去拦保镖。
这人也不知道在哪里学的格斗,年纪轻轻出手很利落,竟然真把保镖拦住了。
这时候少年抬起另一只手,取走方董脸上的眼镜,“啪嚓”一声,折断了。
江惜的声音很动听,听着甚至还有点娇。
她问:“你现在知道了吗?”
知道什么?
方董脑子里嗡嗡作响。
知道……她是怎么驱使他的了吗?
只需要一句话,再简单不过的一句话……
在场戴眼镜的学校领导都忍不住紧张地推了推眼镜架,还往后退了退。
像是怕一会儿江惜也指着他们说,不喜欢他们脸上的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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