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炤炤
常大一下,强烈的求生意识让他迅速转身就跑,但沧夕月已经抓住了他的手腕。
“我记得,好像是左手。”
沧夕月声音冷静,覆上常大的手,“碰了不该碰到之物。”
他将常大的手用力向后一折。
是骨骼断裂的声音。
“啊!!”
常大痛苦地跌坐地上,“你、你想做什么?”
“看了不该看到之物。”
沧夕月走到他面前,缓缓蹲下。
下一秒,常大的眼前多了一把小刀。
他惊恐地瞪大眼睛,看着那把小刀离自己的眼球越来越近,下一秒,小刀狠狠刺入眼中,顿时血流如注。
“说着不该说的话。”
沧夕月声音平淡,却又利索地拔出小刀,扎入常大的喉咙中。
白茫茫的天色中,这已是一地鲜血。
沧夕月这次的刀尖,对准了他的心脏。
“……妄想着我都不敢妄想之事,你真是胆大至极。”
比起从痛苦嘶吼到挣扎到渐渐不动弹的常大。
沧夕月却始终平静如初,表情没有一丝剧烈的波澜,只有微微放大的瞳孔,证明他的血液在剧烈地沸腾着。
不知刺入多少刀,终于沧夕月丢开了小刀。
他站起身,一身素净的白衣已沾满了鲜血,给他矜贵清冷的气质增了些阴狠来。
他拿出帕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上的鲜血,冲着常大的尸体,轻笑了声道,“抱歉,我今日受控邪念,下手有点狠。”
“虽然你明日会恢复原状,但就是想让你,遭点罪。”
他温和的嗓音可以称之为彬彬有礼,俊美的脸庞,在雪夜中染上了些病态的苍白。
他笑了笑,说出了今夜失控的理由,“没办法,因为……忍不住啊。”
作者有话说:
两兄弟流着同样的血……吃起醋发疯起来超级凶(。
双更,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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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攻略弟弟第五十八天
◎他可以等到那日◎
还真是一夜好眠。
第二日一早, 风雪已经停了,沐暮干净利索地爬起床,和沧夕月简单吃了些早餐, 就要出门寻找线索。
下过雪的第一日,放眼望去一片纯白, 沐暮推开房门, 一览美景,心情蓦地开阔起来。
正要迈步踏入雪中,身后传来沧夕月温润的嗓音, “沐暮,等一下。”
沐暮回过头, 发现沧夕月右手搭着一件素色斗篷,说道:“把这个披上。”
“斗篷?这是哪来的?”
沐暮接了过来,好奇地问道,她记得少女的衣柜中没有这样的斗篷。
将斗篷展开,对着自己比了比, 明显是十分合适她身高的,像是……量身定做。
“昨晚闲着无聊,正巧又看到了偏房有些多余的布料和裁制工具, 边上手学着做了。”
沧夕月浅笑回答, 顿了顿, 又道,“雪后第一日很冷,你说过的不要生病, 那沐暮也得注意才是。”
沧夕月说话总是含有很强的技巧, 嗓音温和有礼, 逻辑上不仅让人找不出错处, 而且让人迷迷糊糊的,找不出拒绝的理由。
譬如,拿沐暮坚称的理由挟制她,她几乎是无法拒绝。
不过沐暮显然在意另一件事,“是、是自己做的 ?!”
“不算难。”
沧夕月示意桌上的那本书,双眸微微弯,“跟着书上的步骤,一步步来,很容易上手的。”
沐暮连忙展开斗篷,这件斗篷无论从剪裁样式,还是缝合勾边来说,都精致得过分。
更别提斗篷的肩处还绣了几朵花,增添了几分素雅的美。
“绣花也是书上教的。”注意到沐暮的目光,沧夕月温声解释道。
这、这这……很好全自学。
这根本不像是一个初学者在一夜之间赶工而成的啊!
这一瞬间,她忽然明白小轩为何死心塌地地当个夕月吹了,这还不牛批吗!
沧夕月看着沐暮抓着斗篷,一副有苦难言的表情,眉头微微蹙起,轻声问道,“不愿意收下,是……不喜欢么?”
他挽了唇,眼神却黯淡下去,“沐暮若是不合心意,此处寒冷,也先拿来御寒才是,第一次制作衣物,和制衣房还是有天壤之别,难以入眼。”
听到这话,沐暮一愣,对上他落寞的笑容,连忙否认道,“不是的,只是觉得夕月师兄手工果然太厉害了。”
她将它抱在怀中,冲沧夕月弯眸一笑,“我很喜欢,这斗篷做得精致又好看。”
沧夕月微微怔愣,弯起了唇角。他也不明白是因为沐暮喜欢而高兴,还是因为她再次收下礼物而感到轻松。
沧夕月眸底含笑,轻声问她,“需要我帮你披上吗?”
“不用了。”
沐暮忙将斗篷穿上,系着脖子的绳结,说道,“多谢夕月师兄,我们出发吧。”
说完,沐暮先行跨入了雪中。
“好。”
沧夕月含着浅笑应了声,看着她的背影,他十分自然地抬起手,摸了摸颈处。
苍白的小拇指蜷起,勾出了根缠绕在脖颈处的透明细丝,这是刚刚生出来的愫情丝,他唇边的笑意渐深,松开了手,跟着踩入了雪中。
愫情丝的另一头,大概正如悄悄潜入的毒蛇一般,悄无声息、慢慢地靠近,绕过她的身体,最后缠上她的脖颈。
与他的相联结着。
前方的少女突然停住脚步,背着手转回了声,开口道,“对了,夕月师兄,这可是第二次了。”
沧夕月脚步骤地一停,也许在想着情愫丝的事,深邃的眸中闪过慌乱,问:“什么第二次?”
掩在袖中的手微微一蜷,一直镇定自若的脸庞难得出现一丝动摇。
沐暮又转身走回他的身边,脚步轻盈,白皙的脸蛋在纯白的雪照映下,衬出几分好看的粉嫩来。
她仰着头,弯眸笑了笑:“是夕月师兄,第二次创造出东西。”
沧夕月愣了一下,难得反应迟钝地说,“……嗯?”
“你忘了,第一次是棉花糖,第二次是这件斗篷。”
沐暮提醒着说,“这么漂亮的手,就是能创造出美丽之物的。”
沧夕月触碰之物,皆不能活过三日。但沐暮知道,无论谁跟死亡沾上边都不会高兴,说不定从小到大,都是心中的一个结。
现在的沧夕月年龄成熟,看似能将它用玩笑话说出,但不知道会不会仍为它痛苦。
既会为死亡痛苦,那就为创造快乐吧。沐暮是这么想的。
说起来这个体质难道不是魔神体质吗?!
沧夕月静静地看着她,眸底带着不明的情绪,他唇角弯起弧度,柔声答道,“这件事我是记得的,也谢谢你替我记得。”
笑容不变,眼神不变,表情不变,但沐暮不知道,在刚才,沧夕月的心中犹如湖中落石,激起一阵波澜。
好像心情不错的样子,沐暮松了口气,问,“不过为什么这次这么顺利?我是说为什么不会毁掉?
她问得没头没尾,但沧夕月竟瞬间领会了她的意思。
“我只会夺走生物的生命。”
沧夕月展开手,视线落到掌心,淡淡说道:“制成斗篷的布料并没有生命,而食材、动物、植物,则是有生命的。”
这大概是他第一次,如此详细地与人道来的体质。之前他也不甚在意,但如今他发现,似乎有个少女,在偷偷地帮她在意。
沐暮安静地听完,像是对她来说过于烧脑,她理了半天,轻轻叹了口气,语气怜惜,“夕月师兄真是辛苦了。”
沧夕月身体一僵,愣愣地看着她。
辛苦这个词,他在小时候经常听到。通常是来源于他的父亲。
“术法学会了是么?真是辛苦你了。”
“剑练完了?辛苦了,夕月。”
但逐渐变成了另外的意思——
“已经将他杀死了是么?真是辛苦你了,夕月。”
“真是辛苦了我的孩子,要继续活下去受苦了。”
甚至父亲也曾对自己的体质说过同样的话,但他的目光不同于沐暮的真诚怜惜,是满含仇恨嘲弄的。
“啊,这是上天给予你的诅咒,辛苦了。”
记忆与现实交叠,沧夕月在恍惚之间,轻声回答了父亲的话,“这是上天给予的诅咒,怎样都得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