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芋孚
这句话里他透露了很多意思。
越姜也确实从这些话里知道了许多,眼睛微微错愕睁着,朦胧不清瞧他。
早在她到军营那日,他就生了别的念头了?
有……有如此早?
越姜有些不信,但此时回想起来,好像又不是太难以置信。
难怪她总是能撞见他在瞧她的目光,难怪总是时不时能与他撞见,她去溪边浣恭桶那次,上回她去林子里解决三急那次……
也难怪,那阵子钱辰总是往她帐子里送东西,这一路他身边的人,也一直对她极为恭顺。
竟是如此早,竟是如此早……
她却毫无发觉。
可,明?明?他已经忍了这么多时日了?为何不继续忍着?
现在露出獠牙的他,她完全无所适从。
裴镇淡着脸色抚一下?她的眼边。
他看透了她眼里的意思,可因为看透,所以此时脸色变得平淡,也所以,心里掀起的不悦在愈酿愈浓。
若她这般,他还继续做那等藏掖之人,是要守着她,等她来日都再找良人与他人和和美美后,再追悔莫及?
他裴镇给他人做嫁衣?
嗤——不可能!
摸着她眼角的力道不由得使了些力,他哼声?,“你倒是想得好。”
越姜抿唇。
这一抿,嘴巴又是一疼,赶紧又半张了口。
裴镇低笑一声?。
越姜微恼,手上又要挣扎使力,想要摆脱他好下?去。
裴镇的气?消了,制住她要下?去的动?作,把她往怀里抱一抱,但她仍然不肯在他怀里好好待,仍是推着要下?去。
他叹一声?,垂眸看她:“越姜,我非洪水猛兽。”
越姜动?作顿了一瞬。
接着,她又有了动?作,只?是这回的动?作更温和些。因为他的叹声?里还算和气?。
“你我此时过于不妥了。”
“搂搂抱抱,不雅。”她道。
裴镇瞥她:“此间?并无外人。”
越姜:“……”
看着他皱眉,他明?知她的意思的,她就是想他放她下?去。
可他却要故意装聋作哑。
盯着他一语不发,越姜的神色微微紧绷。
裴镇将她一系列的反应看在眼中,她的不满不算出乎意料,也没想她一时半会?儿立刻就能接受了。
笑一笑,揉揉她耳垂,抱够了温香软玉,终归放她下?来。
越姜一落地便要离他远些,不过显然她是妄想了,尚且没能离开一步,手腕已被他抓上。
男人的手掌略微粗糙,暖燥的握住她。
他懒散的说:“先生让你多含水,别乱走,我再给你倒些。”
说是要给她倒水,手掌却是一分也不肯松,反而一直抓着她,带得她也不得不过去。
越姜暗暗瞪他。
裴镇没瞧见。
瞧见了也无妨,不过瞪上一两眼,他不是那等小气?之人。
倒上一杯凉水,举着要她喝。
等她喝了,他又带着她到烛火亮堂处,要她再张口给他看看。
越姜警惕,心觉他是否有什么莫名?的癖好,非爱女子张口与他瞧。
不然怎的总是要她张口。
触及她眼中防备,裴镇不由得哂笑,就是想瞧一瞧她嘴里的伤,她以为他要做什么?何至于露出如此神色。
摩挲她的手背,道:“不想我瞧?”
越姜默默不言,但意思很明?显。
裴镇:“那便罢了。”
这话之后,他真的没再让她张口过。
但他捏在她手上的手掌却一直捏得牢牢,直到尹碣煮了角蒿水来,房里多了外人,他才把手收回去。
尹碣把角蒿水给越姜,顺便嘱咐,“含些,咽些。日服三次,夜服一次,过上几日口中疼痛便可缓解。”
越姜点头,她知道了。
她低头含上一口,入口微苦,但还好,尚且在能承受的范围内。
……
含完,她往旁边看了眼裴镇。
他依然在这。
可夜已经很深了,他该回去了。
裴镇注意到她的目光,朝她瞥来一眼,“喝完了?”
越姜:“嗯。”
“嘴巴可还疼?”
说不疼是假的,他也不会?信,她道:“比之前好受些。”
裴镇点点头,如此。
起身,打算回去,没有要直接住在这的念头,不过……才跨出的一步忽然又停住,返身又朝她走来。
越姜心跳微鼓,怎么又回来了。
身前他的阴影罩下?,是男人把她抱进?了怀里,他的手掌落在她后背,“夜里不舒服记得喊人,别忍着,可知道?”
越姜垂落目光,低声?,“嗯。”
……
裴镇走了,越姜一人留在原处,他最后只?是抱了她一下?,并没做别的。
但独属于男人的强劲与气?息,在那短短一抱中就足够表露无疑了。
特别那个人还是他,那个第?一眼看着眼里就全是强横与野心的他。
越姜脚步极慢的走到床边坐下?,精疲力竭。
第32章
这一晚上几乎耗去她好几天的心?神, 她从?来没想过回程路上会出现这样的事。
又累又疼,她卧下身子不太舒服的躺下。
……
天光破晓。
越姜一早是被疼醒的。
漱口时嘴巴里?还要更疼。
再?之后还有?更让她受罪的事,那?就是吃饭。她现在这个情形, 吃不得热的也吃不得太硬的, 只能吃些温凉的流食。
但即使如此嘴巴里?也依旧疼,一动就牵扯整个口腔,让她心?烦至极。
还有?更让她心?烦的……越姜想起昨晚, 身心?俱疲。
颦着眉发愁,有?心?要避着他。
这天再?次出发时, 她径自钻上马车,一上去就再?没下来过。
除了用饭喝药, 她一直都坐在马车里?;之后几天赶路时也如法炮制,一直都是如此。
……
八月三十, 过了岽州进入扶山郡境地。
日?暮时分, 离城邑尚远,裴镇下令就地歇营。
才歇片刻, 他忽而又起,取了一边长弓,领人入山林狩猎。
片刻,原地少上十数许人。
越姜凝神听着外?边动静, 至此时方才敢下马车去透气?。
她在马车里?已是闷了快一日?了。
孙颌往她这边瞟一眼,见她连下马车都只敢瞅着主公离去的空当,不由得摸摸胡子。
生辰那?日?,主公是将人吓着了?还吓得挺狠。
他这几天瞧着, 她出马车的次数几乎一只手就数得过来。
又想, 难怪数日?以?来,主公的脸色愈发不好看, 时常以?黑脸示人。
越姜对主公,如此避之不及。
主公心?里?只怕不快至极,何人如此待过主公?又有?何人敢如此明目张胆躲避主公?
摇摇头,长路迢迢,主公要得偿所愿,尚且要费些波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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