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芋孚
翻到前几本时,没什?么问题,不过是内监们淘来解闷的玩意,无伤大雅,但当看?到其中一本书内藏得紧紧的内页时,瞥着上面一字一句写得东西,裴镇心头暴怒。
阉人岂敢!
怒得手?上筋络都暴突而起,他一把拔下?一边马岩庆捧来的重剑,怒目冲阉贼耳边一削,便削下?他半边耳朵。
但,怒气犹未消失。
裴镇目眦尽裂,手?中纸张猛抓,皱捏成团。
他们岂感,岂敢!
上面的字字句句,写得是越姜特征,她?的样貌,她?的体态身形,她?的举止神情,种种种种……事无巨细!
再?接着,便是他与她?偶尔行事时辰。
这狗奴才,趁着值夜的功夫偷听,转头就细细记下?来。
裴镇是真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块。
但幕后主使尚且未问出,只能强忍着怒气。
冷冷盯他,剑尖再?次靠近,“谁指使你的。”
内监早已疼得满地打滚,没了半边耳朵,他直接连话也?听不太清。
只目中看?到天子再?次持剑逼近,毛骨悚然,惶恐至极。
连连后退,口中大哭求饶,“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谁指使你的!”裴镇再?问一遍。
目中凶意毕现。
第47章
内侍牙齿打颤, 说不出?话来。
他知?道只要他说出?来,留给他的必定是个死字。
可不说……右耳上疼痛清醒的提醒他,不说只怕是无穷无尽的这磨。
皇宫里折磨人的手段何曾少了。
他后悔了, 当初为何鬼迷心窍接了这个活, 明明有前车之鉴的不是吗。
他不该以为此?次不是窥探帝踪便能侥幸逃过,更不该以为仅仅只是值夜时注意些就能安然无恙。
痛哭流涕,求饶:“求, 求陛下?饶奴才一命。”
“说!”声?音响震四方,剑尖再递前一寸。
内侍心神大骇, 嘴皮发抖。
见他还是支支吾吾,裴镇不耐烦了, 横剑再次劈下?,要斩了他另一边耳朵。
内侍尖叫一声?, “奴说, 奴说!”
“是前卫里的李大人!”
裴镇冷冷,剑峰已经挨到他耳朵边, 一丝血流出?。
内侍眼泪鼻涕糊了满脸,结结巴巴,浑身打颤,“奴, 奴才没没撒谎。”
真的是那位李大人联系他的,再往深的,他真的一概不知?了!
裴镇冷哼,重?剑下?压, 直接劈下?他一半耳朵。
内侍痛得直打滚, 惨叫不止。
“来人,去拿李曲!”
“是!”
至于跟前这个爬过来想求饶的内监, 裴镇一踹,冷吼,“滚!”
越姜正是这时出?来的。
再之后,就看到裴镇忽而又提剑直接了结了那内侍性命。
大殿内鲜血直流,她屏气没有妄动。
剑尖垂刺在地面上,裴镇冷冷看着已经了无声?息的尸体,左手之中的纸团越捏越紧,几乎被?他掐碎。
原本是想再留他些时候继续审问的,可……没必要了。
还是他死了才能解他心头之恨。
冷冷砸一下?重?剑,拨着那些书页再次翻动,他怕他漏了,这事只能他自己来。
不想让别人翻到那些记录的关于越姜的事。
想及那些纸上的内容,心中愈发暴戾。他不选妃,便有人想方设法?钻营,想投他所好……
呵,以为再送一个极似越姜的的人进来,便能助家里扶摇直上了……
咬了咬牙根,手往下?一沉,忽然,地上冒出?一声?刺耳至极的声?音。
是被?剑尖在地上划的,地板上几乎划出?了一道刻痕。
大殿之内更加安静,无人敢出?声?。
全翻遍了,裴镇没再翻出?别的东西。
面无表情瞥向马岩庆,冷声?,“取火盆来。”
“喏。”
很快,火盆被?送过来。
“啪”的一声?,几本书全被?扔进火盆之中。
火舌停顿片刻,又忽地猛然蹿高,吞噬着一切。
裴镇的目光被?火光照得明灭。
在火势最胜之时,他把手中那一团纸扔出?去,烧的一干二净。
越姜仍然站在原地,眼睛也盯着那盆火看。
窥视帝踪……那内侍实?在太大胆了些,他不知?道裴镇的性子吗?
屏息屏的久了,越姜呼吸声?不受控制的大了些,裴镇在这时转头过来,凝住她。
越姜抿了抿唇,镇定行礼,“陛下?。”
他应该是早知?道她来了的,她之前跑过来的步子声?音有些大,以他耳力,他肯定听到了。
裴镇的确早知?道她在这,那句窥探帝踪除了是要给内侍安罪名,另一半,不是没有要说给她听的意思。
手上撑着重?剑,盯着她,“过来。”
越姜提步来。
走近了,血腥味更加浓了,不适的让她皱了皱鼻。
裴镇瞳仁黑黑的凝着她,他看到了她脸上的皱意,但?他没马上让宫人把尸体拖出?去。
“怎么醒的?”在她在他身边停住后,他道。
越姜:“听到这边有动静,所以醒了。”
裴镇淡淡颔首,他指向地上的尸体,又问:“可知?道他是何罪?”
越姜点头:“窥视帝踪。”
“嗯。”裴镇的目光忽然冷冷扫向跟前跪的一地的宫人,厉声?,“再有犯者,他,便是你们的下?场!”
众人惶惶称言不敢。
裴镇冷哼一声?。
上回?他处理高炳时,一地的人吓得也是如此?说的。
他不知?道现在死的这个内侍当初有没有撞见他杀人的场面,但?听,他肯定听过。
可他依然胆大包天,险中犯险,以为这回?窥探的是越姜,便能侥幸逃脱……冷冷暗嗤一声?,挪开目光。
“把尸体拖下?去。”
“喏。”
宫人们手脚麻利的把人拖出?去,接着又迅速端水来擦拭地面,仔仔细细不留丁点血迹。
此?时,已是三更天尾声?。
捉拿李曲的人正急急出?宫奔向李宅,拿人。
裴镇面无表情拉着越姜回?内寝。
回?到寝殿后,他冷冷拿水泼干净剑上血迹,又一点一点拿布擦干净。
这夜,他剑不离身,手指一直按在剑柄上。
越姜放松呼吸,手脚平整,连翻身也不大敢翻。
不是她触怒的他,他也没喝醉,不怕他突然拔剑刺人,可她知?道他此?时心情不太好,怕动来动去惹得他烦躁。
但?其实?她不动,裴镇反而更烦躁,闭紧的眼睛里毫无睡意,一闭目,便是那些纸上的一字一句。
还真是把她身上的每一寸都记得清清楚楚……
心中冷冷哼了下?,心情不大爽快的拽她过来,问:“平日都是谁在近身伺候你?”
越姜:“??”有些不明所以。
但?她还是一五一十的答,“李媪,两?位嬷嬷,和五名大宫女时常近身。”
其中李媪是在她跟前最亲近的,因为她是她从家里带过来的,她为人也细心,还算为她着想。
“就这些?”除了李媪早已审过一遍确定没有嫌隙,其他人都还在单独的审。
那内侍能知?道的如此?细致,肯定还有她身边的宫人作?祟。
“时常近身的便是她们了。”
其他宫人偶尔也会?到跟前来伺候,但?不频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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