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辫子
庄世农简直怒极反笑,她竟然还有脸上门来兴师问罪?!
正要开口,就听得闺女的声音蕴着笑传了过来:“哦?该怎么办?你儿子不是咎由自取嘛?”
院门从里面打了开来,庄云黛由碧柳扶着,正站在院门那儿,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临安伯夫人看着庄云黛,几乎是一眼就认定了,这就是伤她均儿的那个毒妇!
她心中飞快的掠过一个念头——“怪不得!”
这小贱人生成这副模样,也难怪她儿子会被勾走了魂!
但!这还不是要怪这小贱人生得这副浪荡模样,出门在外,连个幂篱也不带,这不是存心勾引人这是什么?!
临安伯夫人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是你!是你这毒妇伤了我的均儿!”
庄云黛浅笑道:“你若说的是昨晚那个面带方巾,企图在黑夜中伤人然后被我撂倒的登徒子吗?”
临安伯夫人恨不得上前一巴掌扇死这个生得跟狐狸精似得小贱人!
眼里的怒火几乎犹如实质!
“胡说什么!”临安伯夫人捂着胸口,生怕自己被小贱人活活气死,“我儿若是有什么不对的,自有律法来惩治他!至于你将他伤成那样?!”
庄云黛轻飘飘的笑了一声,同临安伯夫人那气急败坏的模样完全形成了反差:“照你这么说,当我们遇到恶人行凶时,也别反抗了,等着事后律法来惩治恶人就好?”
临安伯夫人是没想到,这小贱人竟然牙尖嘴利如斯?!
她还以为就是一个武将家的粗莽丫头!
临安伯夫人气得浑身发颤,说不出话来!
旁边的百姓们看着,也是看不过眼了,再加上平日里跟庄家人处得都很好,人家庄家的姑娘,没有半点官家小姐的架子,做了好吃的,经常是左邻右舍都送些,人缘好得很。
她们才不管什么夫人不夫人的,指指点点的:“还真有脸上门!教出一个登徒子儿子,要我,早就羞愧的不敢出门了!”
“就是就是!”
“看她那叫骂的模样,就知道是个泼妇!”
“上梁不正下梁歪,能教出那样的儿子,当娘的又能是个什么好东西?!”
“不要脸,忒不要脸!”
“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临安伯夫人听着周围的指指点点,更是气得差点倒仰!
这些人知道个屁!
这小贱人,可是把他儿子直接断子绝孙了啊!
她把她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但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她又不能喊儿子被这毒妇给废了!
临安伯夫人是只能把苦水往心里咽。
她发狠的看向庄云黛:“行,我看你这是没有半点认错悔改之心,那你就别怪我了!”
郭将军往地上啐了一口:“赶紧给我滚!没找上你家,让你儿子跪着给我们黛姐儿道歉,已经算是给他脸了!”
临安伯夫人快要被活活气死了。
她原本想着先来发泄一通怒气,没想到怒气没能发泄,反而又差点把自己气炸!
她气得阴狠的剐了一眼庄云黛,一甩袖子:“我们走!”
那砸门的车夫跟两个粗使婆子闻言便要走。
“慢着。”庄云黛悠悠开了口。
“怕了?!”临安伯夫人嗤笑道。
庄云黛轻笑一声:“想什么呢?我行得正坐得直,有什么好怕的?我是想说,你们方才砸门砸了半天,把我家大门都要给砸坏了。来,修理费给一下。”
临安伯夫人瞬间额上青筋都要崩断了!
庄云黛慢悠悠的催道:“赶紧的,不然我们这边要叫衙差了。”
临安伯夫人气得狠了,手都在抖。
邻人们指指点点,眼里都是嘲笑与不屑。
临安伯夫人感知到四下里那些鄙夷轻蔑的视线,差点气疯了!
她堂堂皇商之女,自打嫁到了落败的临安伯府,因着她是府里头的财神爷,就没有人不供着她哄着她。
她哪里受过这等气!
临安伯夫人从怀里摸出一块碎金子,用力向庄云黛掷去。
“拿去!”
庄世农伸手直接将那块碎金子在空中拦了下来,攥在了手中。
他紧皱眉头,怒声道:“请自重!”
临安伯夫人深深的吸了口气,眼中的怨毒几乎要化作实质,扭头就走!
那车夫跟粗使婆子见状不好,赶紧跟着一道离开了。
庄世农原本要追上去要个说法,庄云黛却喊住了他:“爹,不用去追了。”
庄世农皱紧了眉头。
庄云黛却同庄世农道:“爹,你把那块碎金子给碧柳,今儿这临安伯夫人吵吵闹闹的,烦人的很,我让碧柳用这碎金子买些糖酒点心,送予诸位邻居,当压惊了。”
庄云黛又朝四下里行礼:“云黛还要多谢诸位邻居方才仗义执言。”
邻人们帮庄云黛本就是冲着道义,但没想到人家庄大姑娘这般懂礼!
个个都有些受宠若惊了,更是一个个记上了庄云黛的好。
郭将军看着其乐融融的邻里关系,不由得有些羡慕。
聪慧的人,就连这向来最微妙的邻里关系,人家也能处理的游刃有余,真真是让人看了眼红。
第436章 二十张银票
进了家门,庄世农直接将闺女抱进了屋子。
郭将军赶紧把带着的跌打损伤膏药拿出来,亲手给了庄云黛:“黛姐儿,这个记着抹,早晚各一次……这个对活血化瘀好使的很。”
庄云黛笑着道了谢,又让碧柳去她房间,取了个香囊来:“先前夫人跟我说夜里睡不大安稳,我配了个安神助眠的香囊,这两天晒了晒,正好可以用了。劳烦将军帮我转交给夫人,让夫人挂在帷幕上即可。”
郭将军没想到他夫人随口一句夜里有些睡不好,黛姐儿便这般上心,还亲手做了安神的香囊。
看着这般乖巧懂事的黛姐儿,再想想方才那临安伯夫人恶妇骂街般的模样,郭将军的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好孩子!”郭将军好生夸了一番庄云黛,又忍不住看向庄世农,幽幽的叹了口气。
庄世农:“将军怎么了?”
郭将军直扼腕:“老庄啊,但凡我家两个臭小子能有个稍微出息点的,这会儿我都要厚着脸皮跟你提亲了……也不知道是谁会有这天大的福气,把我们黛姐儿给娶回去。”
庄世农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好在郭将军也没太在意,因着庄云黛又让碧柳拿了一坛月上仙出来给郭将军。
郭将军所有的注意力都被这月上仙给吸引去了。
他喜出望外的将那坛酒抱在怀里,一把拔开坛口的塞子,猛嗅了一口:“想死我了!”
郭将军猛吸了半天,想起什么,不大好意思的咳了一声:“哎呦,我这来一趟,又满着手回去,也不太好吧……”
庄云黛笑道:“将军怎地这般客气了?自打我爹来京上任,将军便对我爹多有照顾,咱们两府的情谊,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武将向来都不怎么拘小节,听得庄云黛这般说,他又感动又感慨,再次深深的怨恨起自己那两个怨种儿子来。
但凡他们争点气,他也不至于是半分都不好意思提结亲的事了!
回家就给他们来个全武行伺候!
……
临安伯夫人从庄家回来,是越想越气,越气就越恨。
尤其是,她回家后,见着儿子面无人色躺在床上,茶不思饭不想恨不得死了算了的模样,她算是彻底把庄云黛恨到了骨子里去。
临安伯这会儿尚不知他夫人已经去庄家发过一次疯了,见她回来,看了眼外头的天色,不由得皱眉:“怎么这个时辰才回来?”
临安伯夫人还在气头上,理都没理临安伯。
临安伯皱了皱眉,劝了一句:“夫人,当务之急是让均儿好好养伤,旁的事可以暂时先放放。”
先放放?!
临安伯夫人一听临安伯这话,就气不打一处来!
她咬了咬牙,没理会临安伯,直接铁青着脸回了寝居。
临安伯夫人把丫鬟都屏退,这才从怀里掏出一把贴身带着的小巧钥匙来。
然后用那钥匙,把妆奁最下面那层带锁的抽屉给打开,从里头取出了一个白玉做的匣子来。
玉匣子里,放着的赫然是一叠银票,面额皆是一千两一张。
临安伯夫人阴沉着脸,咬牙从玉匣中数了二十张银票出来。
这便是整整两万两。
临安伯夫人将两万两银票放入怀中,将玉匣子重新放回了带锁的抽屉里。
做完这一切,她才终于缓缓吐出了一口气。
烛光和着风微微晃动,临安伯夫人的眼中,一抹阴戾凶狠一闪而过。
……
翌日,临安伯夫人登门拜访了永国公府二太太。
维章院中,二太太先前已经知道了薛如均子嗣有碍的事,她满脸惋惜的同临安伯夫人道:“实在不行,到时候就让均儿从旁支那抱一个,打小养在膝下,跟亲生的也没什么两样。”
临安伯夫人咬牙道:“话是这么说,但我一想起均儿受得这苦,我就恨得牙痒痒。小姑,你是不知道,昨儿我去那姓庄的小贱人家里,她竟然死不悔改,还讥讽我的均儿活该!这口气我怎能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