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竹系胖哒
他头疼的厉害,顺口回道:“坏了,不中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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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日,朝辞都没能找到阿木,终于忍不住问暮远:“你有没有……”
彼时暮远正陪她修整水潭边的藤萝,闻言道:“什么?”
朝辞寄希望于阿木没被摧毁,斟酌措辞:“那些黑衣侍卫,做完了会去哪?”
暮远想起先前她骗他的事儿,她是对“他”很好奇么?于是道:“回密林深处。”
朝辞凑过来,眼巴巴的又问:“那……你不满意的话,会杀了他们么?”
暮远故意道:“没用留着做什么?”
朝辞闷闷“哦”了一声,低头去摆弄荧光石,心不在焉,忽视了一旁的粗木,察觉到要躲的时候,已经结结实实撞了上去,不痛,冰凉但柔软。
她抬眸,瞧见暮远的手正垫在她脑袋和粗木之间。
她软声道:“谢谢。”
刻意掩饰,但看上去还是心事重重。
暮远抿抿唇,神色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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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远坐在水潭边,姑娘已经一路修剪杂枝走了很远,无法再回头看到这里,不让她看她就失魂落魄,那就给她看,看了便不会再念想。
手指悬在白绫上,薄唇抿成冰冷的弧线,用力扯下。
轰鸣声陡然传来,眼前顿时一片模糊。
比前几日更严重。
他将白绫收起,闭眼强撑。
厚重繁杂的过去如海水倒灌一般,他痛的意识模糊,脱力般向后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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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辞忽而听到“扑通”一声响,是落水声,可暮远修为高深,又不会落水,她便回头去看,将将跑到潭水边,便见水面上浮着衣衫一角,她立刻跳进水里,略一摸索,便抓到一人,那人昏迷不醒,她抱着他浮出水面,又用力游到水潭边。
她费力将他抱出去,让他靠着水潭的外壁。
他的嘴唇冻的发白,她拨开他湿透的发,顿时愣住,竟是阿木。
可阿木怎么会在这里?
她摇摇他,低声唤:“阿木,阿木。”
暮远忽而咳出一口水,茫然醒来,眼前是姑娘焦急的脸,他这才想起先前的事儿,状况一次比一次差,看来下次拆下安神绫,不可在高处,不可在水边,得寻个安全的地方。
见他醒了,姑娘很高兴,问:“你还好么?”
他挣扎着坐直了些,头痛的厉害,根本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便点头。
她松了一口气,又问:“你怎么在这里?为什么掉进水中?”
他模模糊糊听到水中两个字,猜测她的问题,模糊道:“从上面掉下来。”
朝辞抬头,瞧见头顶上方的断崖,是在上面搬运石块的时候掉下来么?他体力不支,也很正常,黑衣侍卫都是木愣愣的,回答问题思考很久,还很简单,像是复杂的话都不会说,朝辞见多也习惯了。
朝辞见他湿透了,便捡来树枝生火,将他扶到火边坐好。
时辰过的飞快,不过稍作忙碌,天色便沉下来。
火堆发出哔哔啵啵的声音,阿木坐在火堆前,他身体虚弱,不太能动,便显得格外乖巧。
朝辞抓了鱼回来,他便仰起头看她。
他年纪轻,皮肤白的透明,头发尚未干透,湿漉漉的,一双黑眼睛倒映着跳跃的火光,干净又迷茫。
这份迷茫格外动人。
朝辞将处理好的鱼放下,同他道:“你等等,马上就好。”
他的黑眼睛便一直追寻着她的身影,她去哪,那视线都跟着。
朝辞在篝火上架起瓦锅,倒了溪水进去,又钻进林中摘了很多浆果与蘑菇。
她用绿色的大叶片兜着出来,一股脑倒在溪边,仔细的清洗。
阿木便在她身后望着。
她很快洗好,抱着浆果和蘑菇走到篝火旁,弯腰将这些食材倒进锅里。
火光拉长她纤细忙碌的背影,铺在翠绿的草地上。
阿木低眸瞧了眼,运用最后的灵力,将自己往旁边挪了挪。
刚巧挨着她被火光投下的影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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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 14 章
◎浆果◎
浆果与蘑菇在锅中熬煮,洒上盐和香料,瓦锅很快便咕嘟咕嘟冒出带着香气的泡泡。
朝辞在洗干净的平整石面上切鱼片,她同阿木道:“你明日是不是还要修葺宫殿?”
暮远头痛欲裂,意识模糊,根本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只勉强看清她在说话,他问,他便点头。
“不能休息?”
“嗯。”
“你是不敢同他说么?”
“嗯。”
朝辞回首,见阿木痛苦又迷茫,不太灵光的样子,她将切好的鱼片丢进锅中,洗干净手,抓了一把剩下的红色浆果,递给他几颗。
“没有用会被毁掉么?”
“嗯。”
他反应很慢,做什么都慢吞吞,低着头摆弄浆果,看上去有些难受。
朝辞劝:“别担心,我回去试试同他……”
他忽而抬头,将掌心摊开给她,里面躺着一颗红润的果子,是最好的那一颗。
他挑来挑去,原是在做这个。
月色下,他漆黑的眼睛不含杂质,干净的叫人心疼。
朝辞笑了笑,将果子捡起,丢进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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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片汤很快便好,朝辞用白瓷碗盛了两碗,将其中一碗端给他。
月色如霜,鱼汤上的香气不断飘散在夜色中。
暮远接过鱼汤,送到嘴边,因为意识模糊,手指微微发抖,他勉强压制,小口小口的喝。
朝辞捧起碗,问:“好喝么?”
他含糊不清的“嗯”了一声,话音未落,便向后翻倒。
朝辞:……
·
朝辞想,可能是蘑菇出了问题,赶紧将他扶起来,伸手测他的鼻息,活着,她放下心来。
瓦锅还在咕嘟咕嘟,香气扑鼻。
片刻后,阿木醒了过来,一脸迷茫。
朝辞问:“你还好么?”
他点头,颓然靠在溪石上,方才鱼汤撒了,身上黏糊糊。
朝辞问:“有可以换的衣服么?”
他眼神恍惚,朝辞便指指他的衣服,他明白了,点点头,慢吞吞的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件小侍卫同款黑衣,又慢吞吞的去解自己的腰带,可是耳鸣眼花,手指根本拽不住系带,越努力越没用。
朝辞想着蘑菇是自己煮的,心下愧疚,便道:“你不介意的话,我来帮你。”
他听不明白,一边同自己系带斗争一边点头,刚点完头,手指便被一双柔软温暖的手握住,他一愣,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利落的替他扯开腰带,将脏衣服一点点剥开。
她跪坐在他身前忙碌,像是一头扎进他怀里,她垂着脑袋,毛绒绒的碎发在他眼前一晃一晃,他的脸颊便不受控制的发烫。
不是没抱过她,可那时同现在总是不同。
她总是蜷缩成一团,他伸手,她便瑟瑟发抖,从未如此主动……
朝辞快速帮他脱下外衫,又扶着他换好衣服,同他道:“我去打些水来。”
朝辞听见他“嗯”了一声,觉得他真乖,转身去了溪边,用竹筒接了一筒水,再次回到他身边,发现他脸色发白。
他身体本就不好,还因为她的蘑菇陷入昏迷,朝辞很愧疚:“对不起啊,我没搞清楚那些蘑菇,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暮远勉强弄明白方才的事儿,压抑自己的头疼,缓声道:“我没事儿。”
他的目光游移到不远处的锅里。
朝辞道:“有问题,不能吃了。”
他不知听懂没有,“嗯”了一声。
朝辞看他蔫蔫的,笑:“别不开心,下次再给你煮,夜深了,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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