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竹系胖哒
◎偏爱◎
青年在她面前俯下身, 紧张:“谁欺负你了?”
朝辞揉揉眼睛,笑:“没有,方才洗了个澡, 冻的。”
暮远将她拉到桌前坐下,将她的发带拆下, 取出一块帕子替她擦头发。
朝辞看着烛火下晃动的影子,有些恍惚。
离开西郊时, 向晚同她道。
【你知道了我的秘密,别告诉任何人,我已经快要炼制成功,这是我耗尽半生都在做的事儿, 我不想节外生枝。】
她应该告诉暮远么?可连暮远也不知自己究竟为何入魔, 无论向晚所做是否虚妄,都应该让他完成。
身后暮远轻声问:“在想什么?”
她压下思绪,摇头:“没什么。”
·
两日后,凌天学府入学的日子正式到来,各色飞舟、兽车都往长街尽头仙山入口赶。
朝辞与暮远漫步在人潮, 慢悠悠往凌天学府去。
到了入口, 向守山的弟子交了令牌, 得了入山令,这便穿过护山结界, 往那仙山之巅去。
仙山巍峨,祥云缭绕,愈往上灵压愈盛,想来是第一道考验。
身侧的弟子们大汗淋漓, 气喘吁吁, 几位同伴互相拉扯, 走的艰难。
朝辞走在暮远身侧,一丝儿压力也无,她仰起脸瞧他。
他近日混乱加剧,系着安神绫,她仰头,他便立刻察觉,垂眸回望:“不舒服?再慢些?”
朝辞摇头:“不是,我想问问,你还记得同花未名的过去么?”
暮远微微一怔,停了片刻才道:“他曾替我挡过一剑,伤及筋骨。”
“你亲眼所见?”
暮远道:“亲眼所见。”
这就怪了,在向晚的描述中,花未名可不算个重情重义之人,尤其他还设计那样的阵法。
朝辞便问:“他真的待你好么?”
暮远翻找自己模糊的记忆,回道:“是的。”
朝辞想,暮远年少时即便心软善良,也不至于被花未名如此欺骗,他愿意信他,一定还有别的原因。
朝辞道:“你对过去能记得多少?”
暮远道:“不多。”
他抬头看山上,淡声:“所以去找他问清楚。”
·
凌天学府入学处排起长龙,一个个交了入山令便放进仙门,在广阔的凌云台等仙君降临。
温先行带着几个弟子来回巡视,叮嘱看守凌云台的弟子守好防护结界,每逢学府开山收徒之日,总有几个不长眼的来捣乱,这种杂碎被他打断手脚,已丢出去好几个。
新来的年轻男修战战兢兢,穿过青石阶时不甚与他相撞,他一脚踹去,嘴里骂道:“走路不长眼?”
男修连忙道歉,身旁同伴气不过,被男修拉住,低声道:“这是温仙君,莫招惹。”
两人惊惶躲去凌云台,一群新人都被呵斥过,怒气冲冲,却不敢反抗。
不知是谁喊道:“仙君来了。”
凌云台一时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望着没入云端的凌云台前方,很快,便有数人御剑而来,停在广场中央。
弟子们瞧见,纷纷激动起来。
“快看,那是花仙君,我好想拜入他门下。”
“百草医仙是我的神,我一定要做她的亲传。”
“那是温宿,温先行的爹,温先行虽然混账,可能拜入他爹门下,也是前途无量。”
·
暮远牵着朝辞的手,带着她走上最后几级台阶,走得慢,身前已无人。
登记入学的弟子忙完正在休息,一抬眼,身前立着一个眼覆白绫的黑衣青年,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娇美动人的少女。
那青年气质冷冽,语调却温和:“仙君们是否都到齐了?”
弟子道:“都到齐了,可是你们上来太晚,没有通过第一道考验,入学时辰已过,你们还是请回吧。”
那青年却不在意,牵着姑娘的手径自往仙门去。
弟子急忙喊:“别去啊,快回来。”
倒不是怪他们擅闯,而是温先行正在巡逻,如果撞上,这个青年和他那小师妹都要遭罪,可那青年走的挺快,一眨眼,便到了仙门入口。
好死不死,温先行正巧带着弟子巡逻到此。
那弟子脸色一白,捂住眼睛,不想看接下来的惨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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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先行远远就看见那不知死活的黑衣青年带着自己懵懵懂懂的师妹不守规矩的往凌云台来。
那青年肤色苍白,一脸病色,还有眼疾,看上去就很弱,师妹倒是漂亮的紧,哄得自己开心,收在身边也并无不可。
他兴奋的大步朝两人走去。
站在凌云台后方的新人弟子们原本就害怕温先行,最先注意到这个情况,纷纷转过头来,替那对师兄妹紧张。
温先行几步便走到两人身前,呵斥道:“什么东西,也敢擅闯我凌云台?”
黑衣青年停下脚步,薄唇一抿,微微偏过头。
温先行抽出佩剑,横在他脖颈:“跟你说话你没听见?”
黑衣青年眉心一拧。
弟子们的窃窃私语顿时随风传来。
【忍一忍,别反抗,反抗就完了。】
【求饶吧,求饶还能保住命。】
【千万别冲动啊。】
温先行得意的道:“现在跪下来求饶还来的……”
他话还没说完,手中的灵剑忽而被取走,他惊骇的瞪圆眼,却发现自己丝毫无法动弹。
对面的青年冷冰冰的看着自己,手里拿着自己的灵剑,他薄唇一勾,手指一抖,灵剑便断成了两截,而他便握着那断掉的灵剑,缓慢的抵着他胸口。
他要用断剑刺他?温先行剧烈挣扎,可四肢却像被钉死一般无法动作,他惊恐的喊道:“你敢……”
声音戛然而止,那柄断剑已入骨三分。
撕心裂肺的惨叫霎时响彻云端。
鲜血与眼泪奔涌而出,温先行痛的灵魂出窍。
而黑衣青年看着血肉模糊已经崩溃的男人,没有一丝一毫的动容,仍旧缓慢而优雅的将断剑向内推进。
没有剑尖的断剑刺入身体,折磨加倍,温先行的惨叫一声高一声低,夹杂着哭喊与求饶。
这样的哭喊惊动了所有人,温宿站在上首,瞧见爱子受袭,第一时间冲过来,抬掌便朝黑衣青年袭来。
灵压滚滚,众弟子不堪重负,纷纷跌倒。
黑衣青年微微抬首,左手掐诀,衣袍无风而动,身后陡然化出无数漆黑鸦雀,鸦雀带着滚滚魔气,铺天盖地。
他指尖一握,那些鸦雀便朝温宿俯冲而去,温宿掌风如泥牛入海,一瞬间被化解干净,而黑色鸦雀却不死不休的纠缠他,宛若黑色囚笼般将他困在其中。
众人瞠目结舌,万没想到那青年只用一招便困住温宿。
如今他闲闲立着,手中断剑已经完全将温先行捅穿,温先行全身是血,哀嚎抽搐,哭喊求饶。
黑衣青年淡淡瞥过温宿,又扫向凌云台,很快,他便找到目标,他握着断剑,拖着崩溃的温先行往凌云台中心去,那里有一座石台,石台上正供着花未名的断剑。
黑衣青年打量一番石台,拖过温先行,用力一推剑柄,便将温先行连人带断剑一并钉入石台中。
温先行的惨叫直冲云霄,痛的不断挣扎。
黑衣青年微微皱眉,不悦的看向他,轻声道:“别吵。”
温先行四肢百骸都痛到抽搐,却在他这句别吵之后,一丝儿声音都不敢发出。
而随着他这声别吵,整个凌云台都安静下来,无一人敢出声。
温宿自爆几件灵宝,终于从群鸦中脱困,但衣袍宛若火灼般破破烂烂,风度尽失,再看自己爱子,更是凄惨难当。
但技不如人,也只能忍气吞声,他沉声道:“敢问阁下是……”
黑衣青年瘦骨挺拔,身后漫天暗鸦盘旋,声音浅淡。
“暮远。”
此话一出,凌云台顷刻间鸦雀无声,死一般寂静。
青年覆着白绫的眼淡漠扫过,轻拍掌心血渍,笑。
“诸位,好久不见。”
诸位仙君显然没想到这时与他重逢,个个脸色难看,当中瘦高的花未名更是神色惊惧,温先行还在石台挣扎,他的血已将花未名那断剑染红,可即便再痛苦,也不敢发出丝毫声音。
最急的便是温宿,再晚一点儿他儿子便要没命,只能硬着头皮求:“犬子有什么过错,我同你赔礼道歉,可否饶他一命?”
杀神般的青年冷漠的扫过,嘲弄的道:“他要杀我。”
温宿神情一凛,知道此事难以善了,正欲说什么,那青年却忽而道:“他如此跋扈,你功不可没。”
他话音落,罡风霎时四起。
温宿心头一跳,再抬头,便见暗鸦漫天。
整个凌云台都被漆黑的魔鸦笼罩,所有人都被难以名状的威压压的矮下身去。
巍峨庄严的山门在罡风下摇摇欲坠,凌云台地面的砖石开始层层龟裂,咔嚓破碎之声不绝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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