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个意
单明游说得没错。
他们知道她身怀神技,便都怀着要将她收在自己羽下的打算,因为还未完全激活,双方都还有余地,达奚旸用毒药控制她,司关山想用感情拴住她。
可如果他们知道她的神技被已经掌握,就无法在两者之间平衡,一旦知道她偏向一方,另一方就会抱着“不能为我所用,必为我所杀”的想法,她的处境就会很危险。
但现在的平衡只是暂时的,选择最终都会摆在她面前,被一方保护另一方暗杀,是一眼都能望到的结局。
可这样一来,她永远都处在被动地位,生死为人所控。
她不接受由别人来决定她的结局。
司娉宸说:“我以为姨母见到这样的我,就已经知道我的选择。”
单明游轻笑了声:“是啊,这才是我单家的女孩,你可比你哥哥强多了。”
单家的女孩,能活下来的,无一不是心智坚定、聪慧过人的。
司娉宸但笑不语,在春喧的示意下,坐在中间的椅子上,沈老在一旁斜坐着抖了半天腿,终于等两人说完了,伸着懒腰起身,朝着司娉宸走来。
懒散的步子每前进一步,脚下便生出无数雪白阵线,阵线朝着暗室四周蔓延,走到司娉宸面前时,整个屋子都布满密密麻麻的雪线。
他的态度带着点放浪不羁,伸手撸了下袖子,露出略干柴的皮肉,向司娉宸伸出一指,在即将靠近额心的瞬间,无数雪线收拢到指尖。
这个动作让司娉宸下意识想要逃离,理智却将她定死在椅子上。
明亮刺目的光亮让司娉宸忍不住眯起眼睛,即便黑眸被刺出水雾,仍旧不肯闭上眼,睁眼见无数雪线没入她额头。
大脑剧痛的瞬间,她恍惚想起,在婴孩时期,单枕梦也是这样,施展无数阵线没入她脑海。
很快,她痛得没法思考,只剩一片空白。
沈老收回手时,司娉宸已经昏迷过去,春喧上前将人扶起。
察觉沈老神态不对,单明游问他:“怎么了?”
沈老摇头,绕着失去意识的司娉宸观察了圈,摸着脑袋奇怪:“她的精神不仅一个人动了手脚。”
单明游神色冷下来,嗤笑:“达奚旸这狗东西……”
春喧侧了下脸当做没听到,沈老听着还点头:“确实不是个东西,连狗都比不过。”
单明游盯着闭眼的司娉宸看了会儿,问:“她现在如何?”
沈老隔着衣布挠了挠腰,摆手道:“老夫出马,小事儿,都是小事儿。”
单明游不客气揭他老底:“小事还花了十天才学会?”
“诶诶,”沈老摸着脑袋嘀咕,“你怎么跟单枕梦一个样,玩笑都开不起了。”
单明游轻轻呵了声,沈老指着人道:“没事,她神技都能用了,这东西迟早没用。”
单明游皱眉:“你除掉也是顺手的事。”
“非也非也,这小姑娘她想破开自然会破开,不想破开,你开了她要是受不住……”沈老摇头,“不好说。”
单明游忍不住又骂道:“达奚旸这混账东西!”
……
司娉宸醒来时脑袋还有阵痛,她按着太阳穴起身,发现四周一片陌生,屋外的春喧听到动静进来,笑着说:“司小姐,你醒了。”
司娉宸点头,在她的帮扶下起身,春喧说:“这里是娘娘的住处,司小姐不舒服可以多躺会儿。”
见司娉宸执意起身,春喧也不阻止。
还未出门便听到屋外有交谈声,她听着有些耳熟,春喧道:“今日姜医师来了,司小姐小时候见过的。”
话音刚落,司娉宸踏入院子,单明游躺在树下的躺椅里,姜素琴正在帮她看诊。
姜素琴曾在幼时为她治病调养身体,后来的两次资质检测也是在她手里进行的。
许多年未见,她的面容并未有太多变化,倒是周身气质越发温柔,从前司娉宸便觉得她像水,山间小溪般柔和舒服,如今却像一汪大湖泽,平静又有力量。
姜素琴收起单明游随意放在地上的白色玉瓶,朝来人笑着说:“司小姐还记得我吗?”
司娉宸想了下,点头:“姜医师。”
姜素琴笑得温和:“司小姐有哪里不舒服吗?我可以帮司小姐看看。”
她面色柔和,说话也带着能抚慰人心的力量,很容易让人放松警惕。
单明游斜斜瞥了眼司娉宸,她的面色不算好,便直接道:“给她看。”
司娉宸此时脑海里却是,姜素琴是谁的人?
以前她以为姜素琴只是宫中女医,所以才会帮她探资质。
若姜素琴一直是单明游的人,那么在破庙里,单枕梦对她下了禁修印又给了她致命一掌后,能让司关山及时赶到并救她的命,姜素琴无疑是最关键的一环。
单枕梦即便是死了,也能配合单明游将司关山骗得团团转。
这两个女人……
司娉宸突然就好奇起来,单家到底是个怎样的家族。
手背上的一点凉唤醒她的思绪,低头看时姜素琴的气已经进入她身体里,司娉宸能察觉到气在她体内游走,片刻后消散不见。
姜素琴眉头微微蹙了下:“司小姐的身体太过疲惫,神经时刻处于紧绷状态,是不是休息不好?”
司娉宸眨眨眼没说话,姜素琴见惯了不听话的病人,毕竟躺椅上的这个就是。
她笑着说:“那我给你开一剂助眠的药吧。”
说着起身,收拾了下东西回屋准备写张单子让春喧拿药。
司娉宸没打算在这里多待,问:“神技怎样才算完全掌握?”
单明游闭着眼懒洋洋道:“这种事,时间到了你比我都清楚。”
司娉宸就不再多言,朝着屋外走去,小十守在外面,见到她过来接人。
没多久,姜素琴将写好的单子递给春喧,让她去外面抓药,待到院落只剩两人,单明游微微睁眼问她:“你刚才皱眉是看出了什么?”
想起方才探到的脉象,姜素琴轻蹙眉头,觉得这个消息对她们有些残忍,许久才道:“她也中了孔雀翎。”
单明游骤然睁眼,气得胸膛上下起伏,咬牙低喝道:“这狗东西!活着到处害人!”
好半晌她平复情绪,深吸口气,重新躺回去,闭眼道:“陌水只有一份,这是她的命。”
姜素琴低低叹了声,不再说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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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我不是来陪你的。
司娉宸回到汀州时已经是日落西山了。
朱野原本想要和她说最新的账目和消息, 见她神色不太好,得知她不着急走后,退下让她休息。
刚坐下没多久, 有人敲门, 是春喧的声音:“司小姐,姜医师给你开的药还没拿。”
这种事情一般直接告知朱野或者小十,亲自来,那就是有话要说。
司娉宸撑着侧脸思索片刻, 起身开门。
春喧面色温和带笑,进来后将手里的药包放桌子上,跟她细细解释哪些用作药浴,哪些是要煎水喝。
司娉宸目光在药包上轻点,随后坐下,伸手将药包推到一旁, 把倒扣的杯子翻过来, 用热水烫过后倒了茶水, 推了一杯到春喧站着的位子:“坐。”
她捧起另一杯,撑着侧脸仰头望她:“有什么不妨直说。”
“是娘娘的话。”春喧仍旧站着垂首, 神态恭敬道:“娘娘说,请司小姐慎重激活神技。”
“之前有过先例,族里有孩童懵懂中激活神技导致数百人死于梦中, 也有情绪不稳定时毁灭整个城镇, 这些是前两层激活时出现过的,司小姐这种情况实在少见,造成的影响可能会更大。”
司娉宸原本还真打算今晚熟悉下血脉神技, 这么一说, 倒是让她犯了难。
“姨母说过, 曾有先祖和我情况一样,这位先祖姓甚名谁?是怎样的?后来结果如何?”司娉宸问。
“司小姐暂时不适合知道。”春喧解释道:“这个人的名字一旦被提及,就会为人洞察,司小姐一族的人从不会提,也不会主动探寻。”
听起来像是混得有点惨。
既然无法知道神技的情况,司娉宸便换了个问题:“我娘是詹月人吗?”
春喧显然被单明游吩咐过,这种问题不会有所隐瞒:“在詹月国,单小姐是个了不起的阵法修士。”
这么说,单枕梦在詹月挺有名气,之前鱼幼瑾的态度也能说明这点。
“但司小姐应该查不出什么,”在司娉宸的诧异目光中,春喧说,“单小姐嫁给司将军,对詹月国来说不是一件光彩事,詹月皇室有意隐瞒,所以很少有消息流出。”
也是,詹月对司关山那么痛恨,单枕梦嫁给他,确实不是什么光彩事,单枕梦恨司关山也是人之常情。
单枕梦在詹月国地位不低。
那么单明游呢?
她好奇问:“姨母以前也是了不起的修士?”
春喧顿了下,没想到她会问单明游,低眸思索片刻,单明游没有明确说不能提这些,只说她想知道什么就让她知道,于是道:“娘娘只是个游历民间的修士。”
“单小姐觉醒的是血脉神技的第二层,在詹月皇室有一定地位,因为神技的缘故,娘娘和单小姐小时候分开便再也没联系过。”
她说得很含糊:“后来因为一些事情,娘娘同单小姐的关系暴露,所以,娘娘也受到牵连。”
这么些信息,已经够司娉宸理清前因后果了。
司关山觊觎单枕梦的神技,詹月战败后只能妥协,让单枕梦入大徵将军府,而达奚旸得知单明游的存在后,也将人困在后宫。
这两人,真是令人恶心啊!
司娉宸捧着茶杯垂眸喝茶,掩盖眼底的厌恶。
她又问了些单明游的其他事情,比如去过哪里,曾经修为几境,想不想回詹月国等等,春喧虽然很意外,但并没有隐瞒,有些事情单明游不曾提及,她也不清楚,只说不知道。
春喧离开前将需要药浴的药包帮她处理好,这些对司娉宸没有用,却也没拒绝她的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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