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甜甜酱
“好,好,我立刻去杀了他。依依,对不起,是我的错,我…”
女子纤细的指尖按在谢望疏的唇瓣,奚依儿静静看着他,眼眸像是幽深寂静的湖,“没关系,不是夫君的错。”
“我有些累了,阿轩,我们回家吧。”
奚依儿窝在谢望疏的怀中,眉宇盈着脆弱。
……
她被谢望疏放入了柔软的床榻中,清冷温柔的风逐渐将她圈起来,可奚依儿这一次没有感觉到抗拒,她的腰肢柔软,放松的依偎在风里。
“阿轩…”女子的脸压在床褥中,脸颊红润,轻声呢喃。风吹响了窗纱,无声的应和。
谢望疏那日返回至城主府,杀了城主与城主夫人,杀了道士。力竭之时,单膝跪倒在地上,按压着额头,心绪慌乱脆弱之际,—缕幽魂挤压入他的额头。
谢望疏揭露了猫妖的真相,宾客慌乱震惊,城中人人惊怒。
有人趁乱挤入城主府中,抢夺着奇珍异宝,官衙的人姗姗来迟,将谢望疏押送进了监狱。
谢望疏离开了十几天。
原本还在奚依儿身旁陪伴安抚的幽魂也消失不见。唯有那只黑猫,日日从窗户外溜进来,趴在她的膝头,任由她不那么温柔的撸着它背上的毛。
第十四天,谢望疏回来了。
不知道谢府是如何疏通的,新的城主上任,只罚没了谢家的—些钱财,便将谢望疏放了出来。
奚依儿那—日穿着不算厚的轻薄纱裙,坐在庭院的池塘旁,喂着其中的锦鲤。
男子走过来,在她面前蹲下来,小心的握住她的双手,将女子的手移到自己的唇边,将她的手细致的捂热,“依儿,你还怀着身孕,湖边寒凉,我们回去,好不好。”
奚依儿抬起眸,看着男子的眉眼。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比起上—次相见,他的神情似乎显得更温润些,像是一块清凉的玉,而这块玉,现在为了她而渐渐暖了起来。
“依儿,怎么这样看我。”男子的耳尖燃起红晕,似乎有些羞怯,捂着她的手却—直不肯放。
“阿轩。”
“嗯。”男子像是有些期冀的点了点头,眸子中溢开喜悦的笑意,眼眸盛着干净剔透的湖,湖面映着她的影子,似乎想要听她多唤唤自己的名字。
他小心的伸出手,轻轻碰了碰奚依儿的脸颊,眸子里闪过深深的疼惜,“还疼吗。”
被打过、微微裂开的唇角已经结痂,愈合,看不出狰狞的模样了。
奚依儿摇了摇头,将脸颊贴在男人的掌心中,“不疼了,没事的,相公已经及时守护好我了。”
一串晶莹的泪倏忽从男子的脸颊旁坠落下来,他将女子的手捧在唇边,珍惜的—寸寸吻她,“对不起,依依,都是我的错,我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一步。”
奚依儿静静看着他,“我不是想弄哭你的。”
男子狼狈的摇摇头,“我不哭,对不起,我不哭了。”
他笨拙的说道,小心的将奚依儿扶起来,红着耳根将她抱起来,“乖,湖边冷,我们回房好吗。”
奚依儿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夜里时,本应与她格外亲密的夫君却仿佛换了另一个人格,也是熟悉的,却与白日时有微妙的不同。
男人跪在她的床上,像是恨不得将自己打死—样扇着自己的巴掌,“依依,都是我的错,你别怕,我以后一定会保护你。那些人我都已经杀了,没有人会伤害你了。”
即便他未能得到诛杀谢望轩的方式也没关系。他的妻子遭遇的—切都是因为他的贪婪,是他要巴结城主,是他要在道士那里求得方法,与城主府纠缠不清。是他蠢的看不清,将妻子亲手带入了龙潭虎穴,他恨不得杀了自己。
惧怕要将他的心割裂成—片又一片,他不敢了,他真的不敢了。
他说完,又要来抱她,亲昵的一寸寸吻她,“依依,别怕。”
他像是想要将她的害怕都含进自己的肚子里。
“白天的时候不是已经道过歉了。”奚依儿被他吻得轻颤,轻轻说道。
男人浑身一僵,吻着她的唇顿下来,片刻后沉声“嗯”了一声,继续吻下去。
…………
谢家长子最近的记忆似乎有些不好,有的时候说着话,就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让人捉摸不透。
奚依儿被男人叼着指尖,他刚刚覆盖着她的手背,带着她弹奏古琴,下一刻便被他抱在琴面上亲吻。
他似乎终于忍不住,眉宇压下沉沉的欲色,“依依,你是喜欢刚刚的我,还是更喜欢现在的我。”
奚依儿看着他,她已经快要有些分不清眼前的人是谁了,是谢望轩,还是谢望疏?
奚依儿眼眸中盛着浅浅的泪,“我不知道…阿轩,你是不是得病了。”
“别叫我阿轩,叫我相公。”
奚依儿的泪坠下来,指尖捏着他的衣襟。
谢望疏愈来愈得不到满足,愈来愈嫉妒。一开始,他是因为想要安抚妻子,不想让她害怕,才会容忍了身体内的另一个存在。
爱是强.占,是私有欲,是贪婪,是一切污浊情绪的聚集。他要被嫉妒逼疯,每次看到她身上其他的痕迹,心脏就像是被烧灼,让他失去理智的重新覆盖,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髓内。
妻子每次懵懂无知的看着自己的模样,都像是在指责着他的恶。
两个魂魄在一具身体内厮杀,在颅内撕扯。
在某一次后,奚依儿终于忍不住抬着脸,女子的脸颊都被吸允得落下淡淡红斑,“夫君,别这样了…”
她怯生生的弯折着脖颈,像是他一只手就能圈起来。
谢望轩揽着她的腰,清淡的眉眼染上红尘的靡靡欲.色,闻言眸子里露出深深的歉意,“对不起,我错了,很快,依儿,相信我。”
那个欺瞒你,欺辱你的人,我会很快杀死他。
“依依,你喜欢我的对吗。”谢望轩忍不住心中升起的妒意,他并非是真正清冷的仙,他已经被嫉妒毁的面目全非,“你更喜欢今日申时的我,对不对。”
奚依儿咬着唇,“我不明白…夫君,你不要这样…”
她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却宁愿自己被哄骗。
女子的身子不断的颤着,谢望轩忍不住心疼的哄她,“不哭,乖依儿,是我不好,是阿轩不好。”
“阿轩…”奚依儿含着怯怯的哭腔,肩在他掌心中颤着。
“不是说过,不要叫我阿轩。”可男人转瞬,便又带着浅淡恼意的说道。
她快要被他逼疯,被男人放在床..上时,奚依儿已经眼眸迷离混乱,紧紧咬着唇。
谢望疏觉得自己迟早被嫉妒逼疯,或者他已经被逼疯了,凭什么她口中的人只有谢望轩,凭什么她眼中的人从来就没有他。
凭什么,他只能当做一个虚假的不存在的替身。
“依依,你已经猜到了对不对。”
奚依儿摇着头,泪珠不断从眼角滚落。
“我是谢望疏这件事,你早就猜到了对吗,我的乖依依。”
奚依儿的身体颤着,抬起手,像是想要堵住自己的耳朵,却被男人按着手腕压到枕头上方,不允许她装聋作哑。
“依依,乖,叫我阿疏。你从来没有这样叫过我,唤我一声,就一声。”谢望疏嗓音喑哑,喉结不断滚动,身子灼热,像是只要想到那两个字从她唇.齿中吐出来就兴奋的浑身发烫。
奚依儿摇着头,不肯,“你疯了,阿轩,你疯了,是不是你太想弟弟,才会出现幻觉。”
谢望疏堵住她的唇,咬着她的唇瓣,不想听她讲话,是惩罚,也是欲..念。
“一直都是我,依依,婚前与你去茶楼,夜里逛花灯的是我,与你拜堂成婚的是我,与你洞房的人还是我。”
“别叫他的名字,依依。”
…………
就像是谢望疏曾经承诺的那样,他仿佛要日日夜夜的跟着她,守着她,不肯离开她一步。
直到某一天,他突然在白日里毫无征兆的晕倒。
奚依儿才得到了一丝喘息。
那一日,仆人与谢父谢母冲进了她的室内,谢母似乎十分恨她,盯着她的肚子,恨恨的说她肚子里的是猫妖的孽种。
她说自己真正的儿子马上要回来了,像她这样狐媚淫..贱的女子配不上她清风朗月的长子。
仆从压着她,要将绝育的汤灌进她的腹中。奚依儿像是突然变成了一个真真正正的,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技能像是消失了,她连最瘦弱的丫鬟也挣脱不了。
如果她未失去记忆,也许会清楚,这是剧情杀,是这个身份必然要走的死亡剧情。
腹中生起绞痛,她被关进了棺材中。
棺材摇摇晃晃,她躺在其中,呼吸越来越稀薄。
那碗汤哪里是什么堕胎药,只怕是噬命的毒药。
奚依儿睁着眼眸,缓缓勾起唇角。
[欺骗项链:感情骗子的项链,它看起来是一件精美的礼物,你会将它送给哪个倒霉男人呢。收下礼物的人会为你抵挡一次致命攻击,山下的女人是老虎,遇见了千万要躲开。]
幸好,她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将这一条项链交给了谢望疏。她不清楚这项链是哪来的,但是她一向惜命。
谢府长子的房间内。
床榻上的男子像是陷入了深深的梦魇,他脖颈上的项链渐渐锁紧,一体双魂,项链只带走了当初对它承诺之人。
直到死,他也没能听到所爱之人唤一声他的名字。
谢望轩睁开了眼眸。
城外。
血液一滴一滴从棺材的缝隙中落下来,扶着棺材的人还没有察觉到,直到火焰烧灼,烫到了他们的手。
棺材被钉死,奚依儿看着棺材的顶部,指尖撕裂在棺材的内壁。棺材凭空燃烧着幽蓝的火焰,在烧死了两个人后,其他人的人疯癫的叫着“猫妖”,“鬼呀”,一边踉跄的站起身磕磕绊绊的逃了。
黑猫跳到棺材的顶部,有些着急的“喵喵”叫着。
逃跑的人仿佛看到了谁,眼中漫出欣喜,可下一秒,他的腰腹就被长剑贯穿。
谢望轩冷着脸,任由血洒落在自己的衣摆,他的鞋尖跑的被磨破,脚上磨出的血染红了鞋面。
男子将逃跑的仆从一一斩杀,一剑毙命,利落而残忍。
谢望轩颤抖着手,劈开了棺材,将他的妻子拥进怀中。
他的泪坠下来,害怕的搂着她,“对不起…依儿…”
奚依儿苍白着脸颊,在他怀里颤抖,又突然将他推开,蜷缩着腿向后躲去,摇着头,“不要碰我…”
谢望轩的乌眸像是破碎的月,他伸出手,想要碰触她,却被她更慌乱害怕的躲过。
“你不是阿轩,不要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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